猛捶重傷的六階鬼嬰樹妖一場,在自身法力將盡時主動退出九黎世界,神清氣爽,心神安寧。
魂魄回歸,坐在法臺之上,陸城計劃著自己以后的道路。
他當然可以從此就在鼎章大世界內修仙做祖,逍遙快活,只要斬斷與外面世界的因果,在這個世界真正扎根,以自身的道基底蘊,未來未必就不能一窺元神道果。
但這個念頭僅僅只是在陸城心中閃過一瞬,便被其斬去。
若是長生不死,卻活得日日心神不寧,有負有愧,那么這長生不死不要也罷:
師尊,妻子,小妾,仇敵,在通玄大世界,自己還有無數的因果,剪不斷,理還亂。
“我可以死,但我不允許自己茍活于世。”
以手中之劍與胸中之氣,斬破一切劫難、劈開一切險阻,證我長生大自在!
這才是陸城的道果,仗劍獨行最倚仗的不是劍,而是心中的勇氣。畏畏縮縮,茍且偷生,這是很多人的仙道,但不是陸城的仙道。
“黃龍子師尊與赤神子老師,為應對妖神大劫籌措近千年,我若是還在通玄界,此時應該已經參與其中了,但既然意外來到鼎章大世界,便不可白來一場,我當在修復度厄金舟的同時,收集此界的元嬰功法甚至元神傳承,帶回通玄界。
想要收集元嬰功法甚至元神傳承,以練氣、筑基甚至金丹境的修為,都是不容易接觸到的,若我有元嬰真君的地位與法力,這些事情便容易得多了。”
半年之后,蒼云山脈幻云谷,閉關石室。
一個帶著面具的道人,自閉關石室當中行走而出。在石室外面,正有一名內門修士正在焦急等待著。
“張師弟,好久不見,怎么今日有空來看為兄?”
“鐵師兄,您終于出關了…”
那名張姓修士突然愣住了,半晌之后方才喃喃言道:“鐵,鐵師叔,您修成筑基了?”
在修仙界沒有直接的師承譜系關系,那就是達者為師,所以,前一刻他還可以稱鐵梟為師兄,向他交代宗門執事交代下來的任務。
但在這一刻,對方就已經成為他的師叔了,這名張姓修士甚至不敢再向其委派宗門任務。
練氣境界,筑基境界,在高境修士眼中不算什么,但在低境修士眼中卻是天差地別,那是絕大多數弟子,一生都無法修持到的境界,除了努力與才情刻苦以外,還需要些機緣。
多少修士一輩子都沒有等到這機緣。
鐵梟晉升筑基境一事,只在一個極小的圈子里引起些許波瀾,又很快沉寂下去,因為鐵梟此人本就是散修通過秘境試煉加入宗門的,而能夠活著走出秘境試煉的修士,大多數都有練氣后期的修為,再加上得到秘境內的資源,其后幾年內晉升筑基的不在少數,能夠活著從秘境中走出來,就已經說明他們的才情與氣數皆是不俗。
九霞峰,林清寒真人所居的洞府。
因為自己記名大弟子晉升筑基境界、并且前來拜見,這位林真人特意為此出關,沒想到進入大廳后便直接看到這位弟子所獻上的禮物:
一塊千載寒鐵,價值不菲。
林清寒真人專心修道,一向不喜諸般瑣事,修到金丹境界后,雖然宗門供奉頗豐,她身后的家族也會有她一份供奉,但這些資源勉強夠維持她修道精進,想要購買法寶防身護道,就十分拮據艱難了。
所以雖然心知不該,但看著這一份弟子心意,林清寒真人還是沒有拒絕。
“你我師徒,也算緣分不淺,這般重的謝師禮卻是過了,梟兒,你晉升筑基后,想要修煉什么功法法訣?”
這就是讓鐵梟自己選了,尋常來說,大多是師尊教什么徒弟學什么,若沒有這份厚重的謝師禮,哪有這般好事。
“師尊,弟子近期對煉制傀儡之術頗為癡迷,不知宗門當中可有典籍傳承?”
“…倒是有的,藏書閣內有幾本尚算高深的傀儡真經,但是沒有基礎的話,其中內容晦澀難明,我幻云谷中有一位褚師侄,似乎精通傀儡之術,你既然這么感興趣,我便幫你問上一問。”
師徒二人又客氣幾句,而后陸城雙手執禮,深拜離去。
“這個鐵梟倒是挺厲害的,千載寒鐵,用來煉制法寶也夠用了,他倒是挺能撈。”
在這個時候,林清寒真人身邊的侍女湊近上前,看出主人開心,輕聲贊道。
林清寒的這些侍女仆役,基本上都是她家族中的血親同族,女修為她做侍女,男修給她耕種靈脈附近的靈田。
別看都是下人的活計,實則待遇比一般的內門弟子還要好,若非這些人的修行資質大多不濟,出筑基、紫府修士的概率,恐怕比金丹長老的弟子還要高些。
因此,林清寒身邊的這些侍女是敢說話的。
“唉,別出去亂說,再說,鐵梟曾在地下礦脈做高級管事,地下礦脈有一些靈礦低價出售也是合理的。”
言說到這里時,林清寒突然想到,那個鐵梟,似乎從自己認識他以來,就從未對自己跪拜行禮過,從來都是雙手執禮,似乎不大符合弟子對于師尊的行徑。
不過轉念一想,林清寒只覺得鐵梟散修出身有些野性,她也并不是太在乎這些的性子,看著眼前的寒鐵很快便把此事拋之腦后。
林清寒真人也是說到做到的,很快便引薦了褚翰飛與鐵梟兩人。
有林清寒這位幻云谷第一女仙的臉面,鐵梟交付一些靈石,便可以在褚翰飛的門下學習基礎的傀儡煉制之術。
一個宗門,大量的礦脈、靈山需要高階傀儡的駐守,甚至于修仙家族,也需要傀儡護山。
所以這位褚上修,憑借有一手四階傀儡煉制賺得腦滿腸肥,他雖然看在林清寒的臉面上肯教,但也只教一階二階傀儡煉制較為基礎的東西,真正的精華,還是要留給自己的后人、弟子。
不過陸城所需要的,也正是這些基礎性的東西,天衍子那老怪物,其所往下的玉簡介中記錄了自己的一生,同時也記錄了自己所修煉的功法,煉制傀儡的法門,但他沒有記錄低中階傀儡的煉制法門,或是覺得沒有必要,或是受限于玉簡介的空間。
陸城突然要修學這些,倒并不是想要鉆研傀儡術了,而是他想要將破滅天尊修復,并移植入鬼嬰,提前獲得六階元嬰戰力。
春去秋來,時間便這樣日復一日的度過。
一年,兩年,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
那個原本在九霞峰林真人座下,頗有薄名的道人鐵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泯然于眾人矣。
在很多人看來,他這便是典型的修仙百藝選擇錯誤,選擇了一門自己并不適合的修仙百藝,結果偏偏還沉浸進去,在這二十多年來,不知花用去多少靈石、靈物。
對于這一點林清寒真人反倒是看得最開的:“我這大弟子已然筑基成功,便是虛耗些光陰歲月,若是能有所得,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更何況,誰又能知道他這般沉浸下去,會不會忽有一日,就有所頓悟?”
洞府之內,陰陽法臺之上。
玄光流轉,四周燭光搖曳。
那個道人盤膝坐于法臺之上,面色肅穆,雙手結印,一道紅光自其眉心綻放,猶如烈焰般跳躍。
隨著他身心吐納間,天地間的火行元氣在空氣當中凝聚,化作熊熊法火,籠罩周身,將整座洞府映照得如同熔巖世界般,卻偏偏又沒有焚毀四周的一絲一毫。
顯示出道人對于火焰的掌控能力,達到何種高明的境界。
他的身體被熊熊燃燒的法火包裹,仿佛一座火山,土黃色的光芒從火中滋生,漸漸形成一片片堅硬的土石。土石不斷膨脹,最終化作一頭巨大的石猿形象,栩栩如生,其體態強健,肌肉線條無比分明,仿佛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陸城的法力隨著五行變法的修煉而飛速增長,吞日神猿的形象愈加清晰,他似乎時而化作一條太古炎龍,時而化作一頭巨大猿猴,相同的是其每一次的呼吸都能撼動整座洞府。
海量的靈氣被洞府內的陣法抽取出來,這些年來僅僅是陸城從幻云谷靈脈竊取走的靈氣,怕是便已有數百萬靈石之巨。只是因為是平攤竊取,并且手段高明,所以一直沒被人所發現。
這浩浩蕩蕩的精純雄渾靈氣,注入其皮膜骨絡血肉當中,法體雙濟,人功相合。
漸漸的,金色猿猴之軀上的每一根毛發都仿佛真實存在,隨風飄揚,其原本充滿獸性的瞳孔眼中閃爍起人性而智慧的光芒。
洞府內的空氣因為高溫而扭曲,卻無一絲塵埃能夠接近陸城。
火生土行的變化在他身上演繹得淋漓盡致,土石不斷吸收火行元氣,變得更加凝實堅固,法臺之上道人的身形在火光和土石的游走交織中顯得更加神秘玄異。
轟隆隆隆…天穹遠處,驟然傳來沉悶的雷音。
“吼!”
最終,在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聲中,吞日神猿的形象突然消散,陸城道人恢復了本體肉身,但此刻的他,雙眼之中有著火與土的法芒流轉,法力之強,已然晉升至金丹三層境界。
一百四十九歲煉就金丹,兩百多歲出頭就已經是金丹三層境界。就算是在魔道當中,也是極為驚人。
更何況絕大多數魔道修士這般精進法力,后患無窮、是以透支潛能為代價。
“原本以為在此界并不會有四九重劫,沒想到突破到金丹三層,終究還是氣機沖霄,引來天劫。”
雖是這般自語,但陸城感應著那天地間匯聚而來的雷霆,卻并沒有什么畏懼之感,自古以來,雷火相濟,雷在五行當中又屬于金行異屬,以土生金,此時自己五行變法第二變已然有成,更可以提前感應一下第三變的變化。
與此同時,陸城閉關洞府之外的靈氣漩渦,已經籠罩住整個山形,這下子,任誰都能大概清楚,是哪里激發這種天地異象了。
幸好蒼云山脈是天然的六階靈脈,才能及時提供數量這樣巨大的靈氣,填充進入靈氣漩渦這個大窟窿,使陸城最終功行圓滿。
幻云谷麒麟峰主峰之上、高達數千丈的某洞府內,滿頭銀發的黃姓道人,原本正在打坐煉氣。
就在數百里外靈光漩渦出現,漫天劫云匯聚卷動的那一剎那間,黃姓道人雙目驀然驚愕睜開,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元嬰天劫?不對,這種規模,實在太小了一些,難道是那…”
元嬰修士神念運轉急速,他很快便聯想到了二十年前發生在宗門內的一事。
因此毫不猶豫地收回法力運行,馬上化為一道遁光飛遁出洞府。
片刻之后,黃姓道人出現在靈氣漩渦附近的位置,站在一座高峰之上感應著下方的一切,神色變幻。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道遁光急速飛掠而來,正是幻云谷的第二位元嬰真君,那位柳姓年輕修士。
“師兄,怎么回事?那,那莫不是?”
“沒錯,嘿嘿,想不到居然真的有人火中取栗,在你我師兄弟二人的眼皮底下,取走了鬼嬰果,看現在這般氣象,明顯是已經煉化成功了。”
黃姓道人撫須言道。
“…那我們該怎么辦?”
“師弟,你且稍安勿躁,觀此等元嬰天劫的氣象,那個狡猾的小輩若是根基太淺,未必能過得去此劫。”
就猶如是呼應黃姓老者的話語一般,漫天藍白色的雷霆匯聚,猶如天地之矛般刺殺而落。
以陸城的功德道行,何至于此?
“哈哈哈哈,地獄門前僧道多。就是因為比之常人懂得更多,更有介入的力量,反而更加容易陷入因果。”
陸城自修道以來,雖一念殺心起,便飛劍落人頭,但他所殺之人多是作惡之輩,并且以《太上妙經》超度的魂魄,絕對遠遠多過于他所殺戮的。
但是,他當年為救宗真老和尚,接下了天佛界的千年因果,因此可以說是罪業深重。
罪業深重,劫數自然也重。
只是陸城對于此卻是不大在意,在道家的觀念里,劫數深重,在渡過去后福報亦重。
世間萬事萬物負陰而報陽,一體兩面。劫數深重?以手中道法破去便是。
一劍揮動,整個洞府之內的靈氣,都被飛劍抽取調動起來,凝化為一道巨大的火焰龍形,自下而上,噬咬吞殺,此為龍形殺劍式。
在遠處黃柳二人的眼中,仿佛驟然出現一條金紅色的太古炎龍,盤旋飛舞,怒噬蒼穹。
陸城修成劍道絕技劍氣化形后,只要稍有余力,便可以揮出幾劍借假修真,擬態化形,使劍氣自生靈性,形成太古炎龍撲殺對手。
雷火相濟,那漫天藍白色的雷霆匯聚刺殺而落,火焰劍光卻將之牽引偏移,提前引爆。
轉瞬剎那,便是雷矛火劍近百次的對沖牽扯,劍火焚天。
而在這個時候,九霞峰林清寒女冠已然飛遁而來,倒不是她的遁速最快,而是她最為關心此地,來到兩位宗門老祖的下風處先是施禮,然后林清寒便移目注視向那片雷火交織之地。
“清寒,那里是何處?”
高峰處,那黃姓老者這般問道。
“那,那個是弟子的記名弟子,鐵梟道人的閉關之所。”
“哈,你這個記名弟子有幾分手段,雖然住在筑基修士的洞府當中,但是洞府內靈氣之強,便是比之我的居所也并不遜色幾分啊。”
“…請師祖治弟子的失察之罪!”
那資容清麗脫俗的女冠終于再也無法擔待,向太上長老跪拜下來自請責罰。
黃姓老者以手撫須也并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將心神都集中向那渡劫之地。
在這個時候,漫天雷矛已經漸漸散去,而陸城自身的劍氣運轉也已經有幾分消竭遲滯。
在通玄大世界,正常的金丹真人修煉到金丹三層后,往往會使用渡劫秘法、秘寶遮蔽天機,讓上蒼感應不到自己,待自身法力法寶都大幅增進,準備充足后,方才出手渡劫。
而陸城并沒有給自己準備渡劫之寶,他所渡過的又是最難過的四九重劫強度。
讓幻云谷黃柳兩位元嬰真君,都誤以為這是元嬰天劫。
轟,轟。
這一次,是在漫天云海涌動間,有一顆顆白熾色的雷球滾動落出,碾壓虛空轟然作聲。
“桀桀桀桀…咳咳,行功差氣了,怎么發出這動靜?”
言說著,陸城在甩袖之間祭出一具極盡猙獰的傀儡鐵人,這才是他這二十年以來的最大成就,厚重巨大的黑色的金屬盔甲,每分每寸都鋒利無比,其上煉制雕刻下九個各不相同而同樣猙獰可怖的鬼面,分別位于肩膀、胸腹、腰間和關節等處,并且這些鬼面還在不斷游走。
破滅天尊,是當年天衍子幾乎已經接近完成的六階傀儡,但是他終究沒有鬼嬰果這樣好的機緣,最終死在妖神手下,功敗垂成。
但他留下的設計思路,絕大部分都是正確的,其中還有適合陰、死性質法力的傀儡設計。
陸城在這二十年里,窮盡心思將破滅天尊修復,同時將鬼嬰果與之祭煉一體,現在這具傀儡便是相當于一具六階傀儡,并且,只要補充及時那枚鬼嬰果還沒有被真的煉化使用,所以也沒有元嬰天劫,日后還可以再行取出正常煉化使用。
但是,在幻云谷黃柳兩位真君,以及一眾金丹真人的眼中,卻是在一片雷霆天劫之下,煉化了鬼嬰果的鐵梟道人,飛身而出力抗天劫。
漫天烏云如海嘯般匯聚,雷聲轟鳴。
一顆顆巨大的白熾色雷球在烏云中醞釀凝聚,它們蓄勢待發,隨著雷聲跳動著,發出宛如心臟的搏動。
突然,雷球向著下方擊落,光芒刺破了厚重的黑暗,將這具六階傀儡死死鎖定。
這具六階傀儡矗立在虛空之上,鎧甲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咒銘文,在這一刻被盡數激活起來。
當雷球轟擊在魔鎧上時,鎧甲表面泛起一陣陣黑色的漣漪,如同黑暗中的波紋,擴散出無盡的陰氣。
黑氣如同活物一般蔓延開來,與雷球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了消彌,融化。
在這具傀儡周圍,有無數陰靈魂魄在哀嚎嘶吼,它們的臉龐扭曲,表情痛苦,似乎是在訴說著生前的不甘與悲憤。
鬼嬰果是鬼嬰樹妖千年法力所積聚化成,在陰氣當中陰靈魂魄的數量是少不了的。
轟隆。
最后這具六階傀儡幾乎被轟得金紅,倒砸回洞府之內。
遠處的黃柳二人,幾乎已經以為渡劫失敗了,那里雷劫暴烈,他們也不愿冒著受傷的危險探出神識去進行查探。
洞府之內,陸城將那具六階傀儡順勢收回,經過這段時間的喘息,他的一身法力在大五行真靈變化法的運轉下,已然恢復回泰半,注視蒼穹,天穹之上雷霆雖眾,但是劫力已然消散大半。
緊接,遠處的黃柳二人,與幻云谷一眾金丹真人,便見一條火龍瞬間沖天而起,遁入云中。
火絕遁!
五行遁術當中以火絕遁的瞬間爆發力最強,以太古炎龍變作為推動,當真是有一步化虹急遁萬里的潛力,只是,過于霸道一些,非體修修士根本就修煉不得。
遁入層層劫云當中,由火化土,那道人很快便化為一頭土黃色的巨大猿猴,駕馭遁光,仰天咆哮,揮舞雙臂。
吞日神猿變,遠古土行洪荒大妖,仰望天日,意欲吞之!
“嗷嗷嗷嗷嗷嗷…”
伴隨著恐怖的咆哮,雄渾深厚猶如大地一般的法力四面擴散開來,將漫天劫力絞散沖刷,同時在這吞日火猿的四周,有一輪輪混洞浮現,將漫天未散的雷霆吞攝入其中,不斷淬煉著陸城的形神。
“所有人都散了吧,下封口令,今日之事,誰敢透露出去半分,以背叛宗門論處。”
遠處高峰之上,黃姓道人看著那漫天彌散的劫云,不,幾乎是被吞散的,對方所修功法的霸道與強橫,彰顯無余。
“師兄,您是想?”
其身旁的柳姓道人聞言,隱隱猜到幾分師兄的心思。
“兩大之間難為小,更何況近些年秦州也并不安寧,無論此人是什么來路,他都已經成功煉化鬼嬰果,修證了元嬰大道,給他功法以及幾件好一些的法寶,此人未必不能成為我們二人的助力,助我們維護宗門。
幻云谷千載傳承,若是在你我二人手中斷送,豈不是讓列祖列宗蒙羞,魂魄不安?”
“嗯,那便一切都聽師兄您的吩咐。”
柳姓道人一向都沒有什么主意,此時也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