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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劍出無悔,問劍齋創立

  論劍大會第七日,決賽。

  何過對不夜城謝家嫡子,少年天才謝嚴。

  “謝家,謝嚴。”擂臺之上,一襲白衣,如同富貴公子,卻氣質劍氣森然的少年天才,對面前的何過行禮。

  “師承恩師林烈,在下何過。”

  一身舊衣,執劍回應。

  “開始。”

  因為何過第一次當眾吐露師承,因此引起四面八方看客的切切私語,同時,擂臺上的劍師宣布斗劍開始。

  不夜城論劍大比,不許使用符篆、不許使用法器、不許吞服激發潛能的藥物、以及使用此類秘法。

  從六十四強開始,就會有劍師進行相關檢查。

  但考慮到南疆道統傳承的關系,可以使用蠱蟲、陰鬼等與自身修為息息相關的秘法。

  因此蠱道劍修,鬼道劍修,這類修士,一直在論劍大比中很有優勢。

  但是,今日走到這里的兩名少年劍手,他們都是純粹的習劍之人,凌厲純粹,身無掛礙。

  “其實此戰的勝負我并不放在心上,因為你不是我的對手。”

  白衣如雪,橫劍于身側的謝家少主開口這樣道。

  “你的劍術已經入了魔道,雖一時急進,但陷入偏狹,日后每一日所要面對的,可能都是此生無法突破的天塹。”

  “因此今日無論勝負如何,我都不放在心上。日后每一日我的劍術都會進步,而你,為求一時的成就,自棄根基,這樣的劍心,不配與我相比。”

  謝嚴并不出劍而是款款而談,但他目光冰冷卻真誠,很顯然,這些話就是他的心里話。

  卻也因此,言辭如劍,尋隙而入,直攻對手要害。

  只是,半晌過后,對手卻并沒有回應。盞茶之后,就在謝嚴微微皺眉,準備出劍之時。

  對面,傳來何過的話語:

  “…你能求取正道之劍,是因為你是謝家家主的嫡子,自幼便是謝家少主。從小名師啟迪,自幼名劍作伴、交互靈性。你剛剛所說的都沒有錯,你的劍心的確比我的更好,更加完美無瑕。”

  “但,那真的是你的?是你自己領悟到的?還是,被一群高明劍師環繞著言傳身教,傳授給你的。”

  “你為了明天而放棄今日,對我來說卻是放棄了今日便無明天,什么正道魔道我不明白、也不懂得。但我的老師教會我四個字。”

  少年眼簾低落,似是陷入回憶。

  “哪四個字?”

  謝嚴習劍多年,心中有所感應,一手持劍,另一只手已然并指成訣。

  “劍出無悔!”

  奔行,鏘然御劍出鞘。

  正道棄我,我入魔道,永不回頭。

  “天外流星!”

  “第一劍就是天外流星!”

  在場許多人,已經不是第二、三次看這一劍光寒了,但他們仍舊覺得美麗,覺得驚心動魄。

  明明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劍而已,但不知為何,伴隨著何過斬出,就是有著一種懾人心神的魅力,一劍光寒,璀璨奪目。

  盡管已經有所防備,盡管已經無數次在心中研究這一招的變化。

  但是當何過這一招出手,劍意所懾之下,謝嚴的思維還是遲滯一瞬,當他回過神來時,何過已然一劍揮斬到自己面前,飛劍鋒芒直指要害,如同瞬移。

  十余年苦修的功底,讓謝嚴及時出劍,成功擋下這一劍。

  但是兩劍碰撞,被那如虹劍光蕩開竟然是謝嚴之劍!

  謝嚴現今十八歲,自幼被謝家傾盡資源培養,如今練氣六層境頂峰,當然不好同那些頂尖宗門中的頂尖天才,二十歲筑基相提并論,但是劍氣雙修,一步一步實證不虛,在整個南疆乃至整個大唐來說都是少年天才人物,未來有很大把握修成地道筑基的修士。

  他所佩戴的飛劍,是二階上品飛劍,自百日時便被他抓到手中,自小伴隨長大,交互靈性人劍渾通。

  并且劍胚嚴正,未來待他晉升筑基,立刻就能重煉鍛造成三階飛劍,用起來當然要比尋常筑基修士購買三階飛劍,更有優勢,更具威力。

  但是,此刻謝嚴退了,他不能不退,他不得不退。

  若是不退,立刻就會敗。

  “這種劍力,他不顧自身經脈、拼上全部法力?這樣的劍光,他能斬出十劍?”

  因為一步錯,所以步步錯。

  謝嚴僅僅只是沒有想到何過上來就跟自己玩命。

  然后被天外流星劍意懾神一瞬,這并不是他的錯,因為筑基境修士在這里,也會被劍懾心神,只是已經凝聚出神識恢復更快,更難被人捕捉破綻罷了。

  但是此時此刻,在接下來的十劍中,以謝嚴的功底也扳不回第一劍所拉開的劣勢。

  他只能勉強無比的驅御劍光守住自身,后退,御劍,防守,后退,御劍,防守。

  鏘,鏘,鏘,鏘,鏘,鏘…兩道劍光縱橫交織,劍火交錯,很多時候,雙劍都是貼著謝嚴的身體擦過去的。

  劍術總館內,周圍的觀眾也一時屏住呼吸。

  擂臺之外前排座位上,金鴻劍館的白菲兒滿臉緊張的看著上方。身旁是她的弟弟,父親。

  能夠在近處坐在這里的人,當然是能夠看得懂。

  雙方的勝負只在十劍之內。

  是謝嚴正道之劍更強,還是何過魔道之劍更利。

  咔嚓,咔嚓,崩…

  在雙方硬拼對撼到第七劍時,哪怕掌握主動攻勢,何過所御使的那柄一階下品飛劍,也終于承受不住這種烈度的斗劍,開始崩裂、粉碎、殘斷,伴隨著劍火,飛劍碎片開始在半空掉落。

  “飛劍斷了?雙方飛劍的差距太大了…”

  “勝負已分。”

  四周的修士都注意到了,謝嚴都注意到了,可是驅御此劍的少年劍手如同毫無感應一般。

  他一次又一次驅御著母親留給自己的遺物,傾注自己全身法力斬下忘記所有的劍斬。

  第八劍。

  第九劍。

  此時此刻,那口一階下品飛劍已經殘斷得不成樣子。

  僅僅只有前端半截劍頭,不保持著相對的完整,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飛劍器紋正在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輝。

  第十劍,斬落。

  謝嚴御劍防守,雙劍相撞,絞殺,然后齊齊跌墜出擂臺。

  只是謝嚴的飛劍依然完好無損,而何過的飛劍已然徹底破碎,再也,再也無法被御使。

  “十劍已過…要防備他臨死反撲!”

  謝嚴強行提起自己已經疲憊無比的精神,果然看到何過右手并指成劍,向著自己撲攻而來。

  他雙眼中一片狠色,卻又透出著更加可怕的清明。

  這十劍拼殺,年紀比他更大,法力比他更深厚的謝嚴都已經精疲力竭,何過當然更虛弱更疲累。

  可他仍舊猛撲上來,傾盡所有、榨盡潛能。

  “防他一劍,只要我召回飛劍就是我”

  贏字都未及想到,雙方身形交錯已經閃過。

  砰,何過一記拼盡全力的劍掌只是擊中謝嚴右臂,令其右手臂一時失去控制,但謝嚴自幼雙手練劍,他的左手劍只是不及右手劍凌厲,但也絕對不弱。

  因此依然可以召回佩劍青蝶迅速回返。

  只是就在這時,何過打出所有人都未曾預想過的一劍——他那只被金鴻劍館白菲兒斬傷入骨的左臂,揮斬而出,直襲謝嚴的左眼。

  這個時候,謝嚴的青蝶飛劍已經倒飛而回距離劍主不及一丈了,但是何過的左手掌劍,已經斬至謝嚴眼前。

  這一幕變化,出乎在場所有人預料。

  面對于此,擂臺上的那名老劍師不由輕輕一嘆,揮出手中竹劍,擊在何過的左手臂肘處。

  他終究不可能在這里站著,眼看謝家少主被人挖掉一只眼睛。

  何過身形翻滾,重重砸倒在地,狼狽不堪。

  謝嚴愣愣站在擂臺上,喘著粗氣,手中執握著自己的青蝶劍,卻一時茫然無措。

  但是在這個時候,下方擂臺上已經出現巨大的歡呼吼聲。

  第一個跳起來的就是金鴻劍館白菲兒,這個小姑娘大聲尖叫著,啊啊大叫著拉著自己不情不愿的弟弟,指著擂臺:

  “他是騙我的,他騙了我們所有人!”

  然后是更多的人歡呼,斥罵,種種聲浪混合成一片。

  許多賭鬼是把家業壓上去的,今夜過后恐怕要死很多人。亂上好一段時間,才能安穩。

  因為評判劍師主動出手保護謝嚴,那么這場論劍大比當然是分出勝負了:

  謝家自幼便有劍術天才之名的少主,敗了。

  今年的論劍大比,獲勝的是平民出身使用一口一階下品飛劍,連一個劍館都未曾加入過的,修士何過。

  這個少年忍耐著左臂的劇痛,他趴伏在地面上、滿臉淚水:

  “爹,娘,你們看見了嗎?伱們的兒子,出人頭地了!”

  “你們…看到了嗎?兒子,好想你們。”

  “你他娘居然在六十四強的時候就埋下伏筆,別告訴我白菲兒斬中你那一劍,也是你故意為之?”

  在這個時候,一道陰影籠罩住何過。

  接著,一柄殘劍,被遞送到他面前。

  “這柄劍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一階下品法器居然保養得這樣好,我在上面看出十七種保養手法,你是不是打算使用它一輩子?”

  何過抬起頭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擋住光明的謝嚴。

  有些詫異的道:“你不恨我?”

  話本評書可不是這么說的,茶肆里的任大爺曾經說過:世家子多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之輩…

  “哼,你知道什么是世家?就是跟你這種窮鬼相比,我們可以輸上無數次,只要贏一次就行了,而你,只能贏無數次,輸上一次就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再說,你能有今日的劍術,是為什么,你以為能瞞得了我們?今日過后,整個不夜城每家修仙家族子弟都會有一人拜在林師門下,你別再趴著了,趕緊帶我去拜見林師,不止是那式天外流星,林師的所有劍術絕技我都要學!”

  “…”

  哪怕是背著光明,何過都能看到在說出這番話時,面前少年眼中放著光。

  只是聽著他的話,何過一時間覺得自己似乎也沒之前那么喜悅了。

  這群世家子弟——嘴真他娘損。

  與此同時,悅來客棧,陸城正在提筆寫字,整理自己這段時間的修行心得。

  修仙者的記憶力無疑是很好的,但他還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歸納總結一番,借助筆記、整理思路。

  “何過那邊應該已經打完了吧?也不知道結果怎樣。”

  說是這樣說的,但是陸城在整理好自己的修行心得后,就回到床塌上打坐理氣、純化法力。

  能得第一自然好,第二也不錯,但是自己前些天為何過封閉經脈,而在今日解開,這手埋伏應該能為何過提升幾分勝算。

  但劍手拼到最后,拼的終歸還是自身。

  一夜打坐,無事發生。

  次日,陸城推開房門打算去聽評書的時候,卻看見自己房間門口處跪著兩名少年。

  一名自然是何過,他高高舉起手中的木盤,而在其上有一封地契文書。

  另一人白衣如雪,身上有著一股貴公子氣質,他此時此刻跪在那里,以雙手奉上千塊靈石。

  “弟子何過,愿拜在師尊門下修學劍道。”

  “弟子謝嚴,愿拜在師尊門下修學劍道。”

  “請師尊成全。”

  “好!好!!”

  四周是一眾看熱鬧不嫌事大之人的叫好聲。

  平民子弟何過,窮得都快飯都吃不上的破落戶,被云游至此的仙師林烈看中,教授三天傳其一招“天外流星”劍法,那個平民子弟直接就一飛沖天,接著在不夜城論劍大比中獲得優勝,大比第一。

  昨夜論劍大比之后,這個故事至少要在嶺南不夜城中流傳個數百年、甚至上千年,大家愛這樣的故事。

  因為,實在有太多太多貧寒出身的子弟,他們有努力,有上進,有堅持,有天賦,但就是缺那一份仙緣。

  現在,陸城所化名的林烈仙師,則成為了這份仙緣的具現存在,因此就連謝嚴都跪在他的面前。

  滿城少年習劍之人,今時今日恐怕無一人不想跪在他的面前。

  “收靈石教劍術這本是尋常事,何過,我說過了,那三天過后,你我之間緣法已盡。”

  “林師,你我之間的緣法可還沒有盡。”不待身旁何過開口,謝嚴便這樣急著說道。

  不教何過才好,您教我,我一定能繼承您一身絕學。

  陸城的面相看上去比何過、謝嚴年大不了多少,但是修仙界修士的年齡是無法用相貌來判斷的。

  許多明艷動人的女仙,真實的年齡,恐怕比何過、謝嚴祖母的祖母的祖母還要大上幾百歲。

  眼前這位林師雖然不至于如此,但明顯也是駐顏有術的得道真修。

  事實上,前身陸誠如果把一身雙修術練好了,真的可以青春長駐,鶴發童顏,雖百歲而不老。

  “師尊,我已經用大比第一的靈石買下了邪鋒樓的劍館,聽說那里鬧鬼,您老人家要是不去坐鎮那座劍館就砸弟子手里了。”

  世家出身的謝嚴都可以如此不要臉皮,何過更加沒有壓力,他直接放下手中的木盤,撲上去抱住面前道人大腿就不放開。

  “師尊,師尊您不能不管我。”

  “唉,唉!你小子兇宅也敢買,唉,你可真是害苦了我。”

  陸城滿臉無奈,但似乎又不能亂腿真的踢死自己這個已經教出來的弟子,半推半就,就與何過與謝嚴一起前往邪鋒樓原本的劍館。

  里面所有的一切陳設都是好的,除了邪鋒樓的牌子被摘下去了,陸城在這處大宅,掛一個牌就能成立新的劍館。

  “請師尊提字。”

  謝嚴比平民出身的何過更加會來事,他隱隱看出這位林師有意開設劍館、傳授劍道。

  雖有一些不能獨占的遺憾,但是緊接著卻更加打起十二分精神,迅速吩咐謝家仆人做出布置。

  一座劍館當中,真正能得到真傳的就幾個人,多說十幾人,剩下的就學一些此處劍館的基礎、皮毛。

  謝嚴則是對林師的真傳,勢在必得的人。

  上好木料的空白匾額送到年輕道人面前,一切都已經準備得妥妥當當了。

  年輕道人似是無奈,但終究還是伸出手掌,在面前的空白匾額輕輕地一按。

  嘶嘶。

  劍氣破空之聲。

  緊接,三個以劍氣寫下、銳氣縱橫的大字便落在了匾額上:問劍齋,僅僅只是看到此塊匾額,便能夠讓人感受到一股凌厲之意。

  在不夜城開設一家劍館,對于陸城來說是此時最好的選擇:

  既可以通過教學,了解本地運氣行功法門,淬煉自身劍術,又可以賺取大量靈石,補充修行資源。

  至于教什么?

  當地問道樓,金鴻劍館,赤日劍館,邪鋒樓這路貨色都能成為頂級劍館。

  按照他們那樣的教學模式,陸城一身所學足夠教到一萬年以后去,嗯,這樣說實在有些太過于自負,那么謙虛一點,足夠教到九千九百九十年以后去。

  前世一個職業棋手能教徒弟教一輩子,陸城是上百億玩家中的劍術大宗師,何況他天賦極高,本身又是長于學習的類型。尋常學徒,怕是遠遠沒有他這個老師進步得快。

  “這么大一座劍館,光三四個人也是不好。這樣吧,指導費用還是按照之前的模式,但是普通學徒求學之資,就一個月十塊靈石吧,給寒門子弟一個上進的機會。”陸城這樣說道。

  一旁的何過聞言很想說:“林師,沒有哪家寒門子弟一個月交得起十塊靈石束脩的。”

  但一旁謝寒已然搶先一步言道:“師尊悲天憫人,為后世子弟開辟學劍之路,實在是心胸曠達、功德無量,德高望重,眾望所歸…”

  何過目瞪口呆的看著謝寒這廝在那里滔滔不絕,一時間真切領會到了寒門子弟與世家中人在各個方面的差距。

  他們是真舔,而且真的會舔。

  “換作是我在林師這個位置上,一天兩天也就罷了,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下來,難道不會因此看謝嚴順眼許多?那以后真傳還有我什么事。”

  不僅僅是如此而已,謝嚴還吩咐身旁跟隨的仆人,讓他去把謝家所有族中適齡子弟,凡是愿意學劍、適合學劍的都叫過來,加入問劍齋劍館,這樣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可以把局面撐起來。

  “告訴他們,凡是謝家子弟來問劍齋學劍的束脩,全部都由家族公賬報賬,其它劍館、道館,不報。”

  很明顯,當代謝家家主是真的寵愛自己這個嫡子,兒子上千靈石的束脩說給就給,并且謝嚴還有這樣大的權力,當然,這也是謝嚴多年苦修劍道,展現出來的自制與天賦掙來的。

  在這個世界,能有筑基境界的修為就可以支撐起一方家族,能夠有更強大的修為,哪怕沒有其它方面的才能,也可以成為一個家族的定海神針,暴力所在。

  更何況多年以來,謝嚴在待人接物其它方面的表現也并不差。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之外突然傳來陣陣嘈雜之聲。

  陸城移目望去,只見許多人舉著靈石往劍館里面擠,人多得令那原本寬敞的大門都快要被擠爆了。

  原來,何過以大比第一的兩千靈石買下邪鋒樓劍館的事,不知道怎么就傳出去了。

  聽說以一手“天外流星”橫行南方的林烈仙師,要在不夜城開館授徒,消息一傳十十傳百。

  越來越多的人就想帶著自家孩子,拜入林烈仙師座下。

  以后得授個一招半式,若是也能像何過一樣,哪怕差上一些,也是出人頭地,獨占鰲頭。

  再差再差,也能加入巡城司,在凡人之中娶一些嬌妻美妾,威風凜凜的過一輩子。

  父母愛子女,則為之計深遠。此心古今如一,因此才會出現眼前這樣一幕。

  “師尊,您,您先去后堂避一避,這里有弟子處置。”

  謝嚴剛剛說完這番話,一回頭,發現陸城已經走到后堂拐角處了,不愧是修煉劍術的,手足迅捷,這是基礎修養。

  “謝師弟,這里有你和你的家仆們就足夠了,我去侍奉師”

  “你給我留下,你是論劍大比第一,師尊不在,你也不在,這家劍館是我謝家開的不成?”

  謝嚴劍步一閃,一把撈住想走的何過。

  然后師兄弟二人配合著謝家的仆人,招呼眾人,收取靈石,建立名冊,處置諸般雜務,正所謂師有事弟子服其勞,這些本來就應該是他們干的。

  收取靈石,建立名冊,處置諸般雜務,開辦一家劍館并不容易,從一大清早開始,謝嚴與何過這兩個頭腦很是機靈的年輕人為首領,再配合上那些謝家仆人,忙亂了一整天,到下午日暮時分,才漸漸把事情處理完。

  “嚯,我第一次知道不夜城中有錢人這樣多,十塊靈石一個月的束脩,居然有這么多人學得起。還有人請林師親自指導,五百一十二塊靈石就指導三天,連我請的時候都要想一想。”

  日暮時分,西陽西落,紅云滿天壯闊,謝嚴與何過兩個年輕人忙了一天,累得此時此刻坐在已然無人的劍館中,彼此倚靠。

  至于那些謝家的仆人,不敢在少主面前太過失禮,但也都躲在門口處休息,同時招呼還在零散前來的求學百姓。

  就在這個時候,謝嚴與何過兩個年輕人靠在一起喘氣的時候,問劍齋劍館之外,隱隱傳來爭執聲,緊接著還有痛呼聲。

  兩個年輕人雖然疲憊,但立刻都站立起來,但是還沒等他們走出去看看是什么情況,一伙背負著劍器的年輕人便已經闖入進來,只是率先飛進來的是謝家的一名仆役。

  “謝三!”

  謝嚴腳步一跺,飛身而上接下仆役謝三,但是也被一股雄渾的力道,沖得不斷向后跌退化力。若是硬接下來,他不會怎么樣,謝三這個自小伺候自己的仆人卻是會死。

  “哼,謝家的謝嚴也不過如此、名過其實。”

  “要在不夜城里開設劍館,大劍師是要去劍術總館內接受考核,身份不明,劍藝不精,德行有虧之輩不得在我不夜城開設劍館,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為首走進來的一人,身材高大背負雙劍,長眉,鷹鼻,面容冷厲,他面對何過與謝嚴時,居高臨下,似乎完全不把眼前二人放在眼中。

  “喂,你不是謝家少主,他怎么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何過來到放下謝三的謝嚴身旁,這樣低聲問道。

  “陳騰蛟,劍術總館大長老養子,他爹是筑基后期修士、他師父是筑基中期,他自己則是上一屆論劍大比第一,人家憑什么把我放在眼里?”

  小聲回了一句后,謝嚴上前兩步抱拳施禮道:

  “…陳世兄,今日,是師尊掛立劍館牌匾的第一日,明日便會去劍術總館補辦事宜。”

  “補辦,那就是說還沒有辦。那你們的匾額今天就不能掛,現在我要把你們的牌摘去,明日再去劍術總館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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