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縣中燃起一把大火,焚燒房屋,卻是本地最大家族黎家,這把火正是黎家人自己放的:
既然我們黎家無法擁有,那么你們這些賤民更加不配擁有。一把火燒個干凈,誰也別得到。
遠處的山坡上,黎青和鄒虎身邊跟隨著一些黎家族人。
看著那幢自己從小長大的大宅被吞沒于火焰中,黎青眼神里面盡是刻骨恨意。
她和鄒虎的身上都帶著傷,是兩日之前被那突然出現的陳道士打傷的。
那個道士看似不溫不火,動起手來卻出乎意料的狠辣。
“怎么,屠、鄒、尤他們三家都不肯燒嗎?”
望見縣里的其它三個方向并沒有像這里一樣燃起火光,黎青這樣問向身旁的師兄鄒虎。
“他們舍不得,說蠱神教不會不管此事的,他們還想著以后再拿回來,又怎么舍得一把火燒了?”
陸城畢竟不是神仙,他沒辦法憑空變出物資來。
現在整個石原縣的穩定局面都是以黎、屠、鄒、尤四家多年積攢的物資作為基礎的,若是失去了,陸城也難以穩定局勢迅速整合人心。
大家難免要過上一段苦日子,人心自然會浮動。
所以黎青的做法堪稱釜底抽薪之計,可惜其它三家人各家有各家的算計,覺得事情還有轉還余地,不肯用這種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毒計。何況一旦被抓到了,當場就會被打死。
“真是蠢貨,只要趕走那妖道,這里什么不是我們的?失去的家業不能奪回來?”
黎青恨得牙都癢癢,原本美好的臉龐上盡是猙獰之色。
但在這個時候,黎青發現鄒虎的目光望向自己身后,她也因此轉過身去。
只見,一名身披黑色斗篷頗為美貌的中年婦人站在陰影當中,而在她的身后樹干上,趴伏著一頭體型巨大驚人的黑色蜈蚣。
“師父!”
黎青是黎家嫡系,拜鄒蛇婆為師,身兼兩家之長因此極得黎九幽的看重,鄒蛇婆對她也是頗好。
現在遭逢大難,正是恐懼無依時,突然見到自己師父,黎青奔跑過去跪倒在鄒蛇婆的面前。
“師父,您老人家總算回來了,那些廢物亂說,說您和太爺爺都被那赤心觀妖道給殺了,我就知道那不是真的…”
“那位大唐道官確實厲害,當日十里坡一役我和你太爺爺還有十位道友,除我以外全死在那個人的劍下。玄門劍術,真是可怕!”
鄒蛇婆輕輕的嘆,眼底似乎還存留著恐懼之色。
“…”黎青。
“不過青兒你也不要擔心,黑蜈王已經來了,有了蠱王的幫助,給你太爺爺給黎家報仇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這個時候,鄒蛇婆如同懷春的少女一般,依戀得靠在身后那巨大黑蜈的甲殼上面。
她是真心喜歡。
經過多年血祭,這頭蠱王已經穩穩晉升到三階妖獸的妖氣境界,筑基境對于左道修士來說是一個極大的門檻,九成以上的左道修士渡不過去。
自己若是能夠掌握驅使這頭蠱王,那么就算是黎九幽復生,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了。
“蠱王!”黎青抬頭有些驚懼的望著面前氣息內斂的大妖。
“這個就是蠱王?難怪如此巨大。”
“哈哈,我們有了蠱王相助,看那妖道還能猖狂!”
在場眾人中,唯有黎青與鄒虎這對師兄妹笑不出來,只因這二人都是修煉蠱術的,他們清楚的知道蠱本質上就是蟲——它們是沒有感情的,除了那位傳說中的教祖,沒有人可以不付出代價就能驅御它們。
“青兒,你也是知道蠱王的胃口,加上祭祀被中斷,只能,犧牲你這些族人了。”鄒蛇婆這樣淡然的說道。
而后她身后那條巨大的黑蜈就開始迅速游動起來,山林間很快就響起那些黎家弟子死亡前的慘叫。
黎青與鄒虎滿身冷汗根本一動也不敢動,好在,那頭黑蜈王最后并沒有吞食他們,也不知是因為剛好吃飽了,還是鄒蛇婆對于它有一定的影響力,驅其沒有攻擊自己的弟子。
“除了黑蜈王以外,我也邀請了附近蠱神教的一些同道,過幾日他們便要到了,到時候我們一起攻山,再有黑蜈王相助,那位陸道官一定必死無疑。”鄒蛇婆眼神陰冷恨聲言道。
數日之前那十二位道友不夠,就來二十位、就來三十位,再加上黑蜈王壓陣,一名練氣境小修士,就算是師出名門,鄒蛇婆也實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可以不死。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赤心觀內,隨著一日夜的過去,潛心練功。
陸城耗損嚴重的心神法力,漸漸回滿八成,剩下的兩成,也可以在接下來的兩日中逐漸恢復過來。
“我現在的劍招出手,好像已經有一種摧破敵膽的效果,這個,應該就是藏經洞典籍當中所記載的劍意成勢,想不到竟然讓我現在就修成了。不過應該是有赤心觀的加持,讓我的神識大幅提升,不然基礎不夠無論怎么練,也是練不出劍意成勢的。”
“另外五日前十里坡的那一戰中,劍元錄法力的高速運行,也可以極大提升劍光威力,那么我可不可以讓法力運轉不再這么直來直去,以雙螺旋或多重螺旋結構,加大法力運轉沖擊長度提升,以此增強出手威力?只是這樣一來對于體內經脈恐怕是很大負擔。”
房間之內,一身白衣布袍的年輕道人坐在蒲團之上結束練氣,正在思索自己在修煉上的問題。
十里坡一戰對于陸城來說,獲益極大。可惜,接下來的這幾日沒有一點休息時間,讓自己消化所得,否則,陸城有把握在短時間內,讓自身劍術威力再上一個臺階。
還有斗劍得來的那五個乾坤袋,雖然上面的防御禁制很是簡單,但是現在也沒有時間打開,除了從鬼修尤婆子那里奪來的納魂袋以外,十里坡一戰的大量收益完全沒有時間讓自己消耗,轉化為修為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