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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后世若有修行之人他有三分修持,我有七分感應

  返回赤心觀后,陸城是心情頗好的。

  這次斬殺妖獸獲得頗豐,而且,陳家兄妹中的陳清云出于愧疚,私下將自己的符法心得贈予陸城。

  雖然其中不涉根本道法,但這種事情嚴格來講也是觸犯師門法度的。

  只是陳清云所學符法內容,火云府藏書洞中幾乎都有(但前身陸誠并沒有修學記下),陸城收下后,他與陳清云不說誰都難以知曉。

  而其中確有幾門符咒,很有用處。

  清晨,赤心觀內,陳清風在運功療傷、陳清云在畫符養性,陸城則在庭院當中吐納練劍。

  這個時候前院突然傳來隱隱喧鬧。

  陸城微微皺眉,收劍倒持,腳步一抬,道袍青年整個人縮地成寸一般迅速來到赤心觀前院。

  赤神子門下弟子,在先天境界必然要練武鍛體培養根基,這段時間這些凡俗武學,已然被陸城完全練到自己身上,甚至結合前世所見所學有些突破。

  抵達前院,陸城看到前院仆婦們站在那里,她們圍繞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正是管事何蘭。

  她一夜之間爬到這里,滿身傷口血污。

  陸城剛剛到來的時候,有幾名健壯的仆婦似乎正想把何蘭拖拽下去,那般模樣,實在不像要救治她的。

  “何管事,你怎么了?”

  年輕道人閃身撲上去,趕開四周之人、將已然重傷近死的何蘭輕扶起來。

  何蘭一家是陸城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個接觸到的人家,再加上這個何蘭做事也勤快認真,因此陸城確是頗為在意的。

  “陸觀主…”

  已經昏迷的何蘭,聽到這聲音緩緩睜開雙眼看到了陸城。

  然后,也不知道她身上哪來的力氣,竟然強自支撐著推開陸城,然后跪下,給陸城磕頭。

  “陸觀主,我們徐家對不起您…我們,本來打算死也不跟您說這件事的。”

  “我們家對不起您…”

  “何管事,有什么事我們慢慢說不必如此。”

  “陸觀主,蠱神教的人抓走了狗剩和二丫頭,要用他們作為人牲祭祀給蠱神。我男人昨天想帶著我們逃,被他們的人打死了,娘也已經走了…對不起您,給您添麻煩了,可是除了找您我沒有辦法了…”

  哭泣著說著話,何蘭一邊從袖口里掏出一柄殘斷的剪刀,徑直往自己脖子上捅,又快又狠已下了死力。

  她本心里是不想告訴陸觀主這件事的,她覺得只憑陸觀主他一個人,絕然對付不了蠱神教那么多修士。

  但是她沒辦法。

  全家都死了,狗剩和二丫被抓走,馬上就要被作為人祭,回到家娘也已經死了。

  何蘭沒有辦法了,她跌跌撞撞地爬到赤心觀來,告訴陸觀主這件事。然后就想死,把命賠罪給觀主。

  只是何蘭往自己脖子上捅的半片剪刀,被眼前的青年道人彈指一揮擊飛出去。

  然后陸城揮手,在何蘭眉心處輕輕一按、讓其昏迷過去。

  “把何管事帶到觀中廂房內休息,你們要好好照顧、若有差錯,本觀唯你們是問。”

  點了點剛剛那幾個想把何蘭拖走的健壯仆婦,陸城這樣道。

  “另外,你們誰告訴我蠱神教與人祭是怎么一回事?我來這里也有段時間了,怎么從未聽說過此事?”

  四周的那些仆婦面面相覷都不太敢說,有那機靈的搶著干活,把何蘭給輕輕拖抱到一側廂房里去。

  “不說的話,今天就都給我滾。”陸城陡然間急聲怒斥。

  見到觀主發怒了,四周的那些仆婦再也承受不住壓力,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把事情都說出來了。

  蠱神教是那些蠱師老爺們發展出來的一個教派,勢力遍布南疆,講究的是以人奉蠱,以此獲得蠱神庇護,所在之地不受陰靈妖獸的侵害。

  蠱神下面的分支叫作蠱王,蠱王才有資格庇護一方,不過每過五年,就要受庇護之地提供童男童女作為人牲血祭。

  今年,似乎是抽簽抽到徐家了。

  關于蠱神教陸城倒是有所知曉的,那是南疆更南方十萬大山之中,廣泛流傳的一個修士教派,據說其教主的修為深不可測,已然可以長生不死。

  不過凡人對于長生不死的定義,與修士不同,在他們看來活幾百年就算是長生不死了。

  這個世界由于道門練氣術的廣泛流傳,就算是普通人有鍛煉呼吸吐納的好習慣,也能平均活到六七十歲,當然是指富裕地區,不是石原縣這樣一到五十歲就把老人扔到蟒山的地區。

  唐人崇道,大唐境內是不允許蠱神教在明面上傳教的,只是在私下里,為抵御陰靈猛獸的侵害,南疆地域私下修持養陰豢蠱之術的事,本就是難以杜絕。

  這些邪法修持進境極快,并且修成之后手段詭異,一個修道十年的修士來到南疆,可能被一個豢蠱一兩年的蠱師給害了,只是絕大多數蠱師前路斷絕,就算是傳說中的那位蠱神教主,真正的修為也是旁門練氣一脈,只是讓他雜糅各家典籍另辟蹊徑修煉有成,如此才得長生,蠱術對他而言不過是護道手段罷了。

  “血祭什么時候進行,在什么地方?”

  于周圍仆婦的你一言我一語中大概了解事情的經過后,陸城沉思片刻這樣問道。

  “明日在十里坡處,入夜之前。”有一名知曉此事的仆婦這樣答道。

  “好了,你們退下去吧,該做什么做什么,這件事與你們再無瓜葛。”

  陸城神色平靜的這樣吩咐道,只是在轉身之時,卻剛好與不知何時前來的陳清云面面相對。

  “…陸師兄,蠱師再壞也庇護了一方平安,正道難以初窺門徑,而蠱術卻可以一日千里,這也是沒有辦法,我們終究是要走的。”

  陳清云眼光閃爍,搜腸刮肚的想出理由。

  陸城聞言一愣,片刻后卻是微笑,知道對方至少對于自己,是一片好心。

  “陳師妹說得是,為兄也并沒有想做什么,只是想盡自己所能做些事而已,自會量力而行。”

  “呼,那就好。”

  陳清云聞言長舒一口氣。而在這個時候陸城已經與她錯身而過:

  “那么為兄去練劍了,陳師妹請自便。”

  語氣輕柔,但是不知為何,陳清云卻自中聽到幾分有別昨日的疏遠,她只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陳清云在那呆愣片刻,這個時候身后有腳步聲傳來,陳清云回過身,見到的是自己哥哥陳清風。

  陳清云便將剛剛的事情,與自己哥哥說了一遍。

  陳清風聞言微微皺眉:“南疆雖然困苦遠不及中土之地繁華,但是修行資源卻是不少的,像石原縣這樣臨近千山的地域,至少會有數家練氣士家族盤踞,我們就算是強龍也不能壓倒地頭蛇的,唉,希望陸兄能夠明白事不可為的道理。”

  在陳家兄妹交談的時候,陸城正在赤心觀主殿當中練劍。

  只是他越是練劍,便越是憤怒,腦海中閃過自己初到石原縣,與徐二牛一家交往的畫面:

  那位喂雞的和善老婆婆,那個每次吃飯都跑在最前面的狗剩,那個膽小總喜歡躲避在阿娘身后的二丫,那個有些自己小算計,但卻為自己盡心盡力做事的何蘭。那個想要隱瞞老娘歲數,再奉養她兩年,現在已經死了的徐二牛。

  他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叫自己婆娘蘭蘭…

  嗚嗚…

  呼呼呼呼…

  劍走輕靈,講究避實擊虛、尋隙而入,一劍殺敵!忌用濁力。

  陸城心中清楚知曉劍訣的要義,但是他此時此刻用劍之時,卻是下意識地越來越用力,漸漸赤松劍在他手中猶如大刀一般,開始以劈殺重斬為主。

  時而單手持劍,時而雙手持劍,身法騰挪,揮劍之間,劍風呼嘯,嗚呼作響。

  理性上知道:陳清云說得有道理,南疆自有南疆的法則。這里盤踞的黎、屠、鄒、尤四姓修士,若是再加上蠱神教的外援,十幾名練氣后期的左道修士。

  一旦一個不慎,打壞自己肉身,未來道途,十倍難走。自己還有大好前程,長生之路。

  但是陸城總是覺得,自己手中的劍在悲鳴。

  這一日練劍,陸城整整練了一整天的時間。

  “陸師兄?”

  娉娉婷婷的俏麗小道姑陳清云來到殿外,輕聲呼喚,然而,她卻喚不停那個一意舞劍的年輕道人。

  陳清云有些擔心陸城,怕他陷入心魔當中,因此見此趕緊去找自己大哥陳清風。

  陳清風聽聞此事,來到赤心觀主殿之外,看到了里面的情景,先是深深皺眉、然后在殿外來回踱步,半晌卻是長嘆:

  “他早已然是心堅如鐵,現在不過是在煉化雜念罷了,赤神子真人門下,無愧上古劍仙法脈嫡傳。”

  又是沉吟半晌,接著陳清風咬牙言道:

  “云兒,你快快去請師尊過來,我們若是沒來也就罷了,此事我們既然已經攪和進來了,若是袖手旁觀,日后就算是師尊在赤神子真人那里也沒了臉面。”

  “…是。”

  陳清云聽到前面的話,剛想說師尊還在閉關是不接傳音靈符的,但一聽到自己哥哥后面的話,漸漸明白了事情的輕重,片刻之后,祭起自己的法器紅綾,離開了赤心觀。

  陳清風內腑震蕩、受傷不輕,他又在赤心觀主殿外面向內看了片刻,然后自己回轉廂房開始吞服丹藥全力療傷。

  信念,未經思辨往往淺薄。

  一個小小道童,他自幼時起就在道觀中長大,他自然而然就是崇道的,但這種信念雖然純粹,卻未經過思考,浮于表面,難入心內。

  道童長大一些,他見到了外面的大千世界,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道觀以外,還有佛門,還有魔道,還有妖族,還有蠱術,還有無數外道,就算是在道門當中也分為不同法脈。

  這個時候思辨與選擇開始,佛門有誓愿手段,魔道一日千里,妖族法體強橫、本命神通了得,蠱術詭異難測,亦有易成長生妙法。

  知道這些,了解這些之后,道童經過思辨,仍然認為從小自己長大的道觀是自己最好的選擇,這便是第二重。信念,經過思辨而堅定。

  也正是陸城,目前處在的狀態。

  第三重境界,小小道童自幼在道觀中長大,長大之后他入佛門出佛門,入魔道脫魔道,世間諸般外道俯首可拾,甚至可以更進一步稱宗做祖,但他最后返回自己的道觀,道法大成。

  “赤極心法為本門練氣根本法,直指金丹大道。但赤極心法想要修煉到較高境界,需要劍氣中的霸道剛銳之氣輔助突破…”

  “師尊赤神子是上古劍仙法脈,尋常練氣士遇到此事可躲、可避、可不聞不問,可千里遠遁以避災禍,但劍道修士卻不行,只因劍修若失勇氣,就永遠無法修煉到較高境界了。”

  “我當然是量力而行,不過以一挑十而已。又不是沒做過,又不是沒贏過…”

  “貧道欲仗手中劍,伐山破廟斬盡異鬼邪靈。”

  是夜,陸城的劍越練越痛快,越練越兇厲。

  也因此,他也就沒有注意到,隨著他自身念頭的不斷純化。

  在赤心觀主殿內,那樽赤心神君像,也漸漸引燃起,淡淡的紅芒:后世若有修行之人,他有三分修持…

  次日,正午。

  烈烈嘶鳴自正殿當中響起,緊接著,在觀中仆婦們的驚駭目光中,只見一匹赤紅色的雄健戰馬,如同一團火焰般奔出。

  經過這一日夜的練劍,陸城心中的念頭已然純化到極點,唯有殺戮,至于為什么要等到午時。

  是因為此時天時正午,一切邪靈法術皆受壓制。

  “小妹這次恐怕是白跑一趟,時間根本就趕不及了。不過,白跑一趟也好,至少樊師日后在赤神子真人那里有一個說辭。”

  內傷未愈的陳清風看著那策馬而去的道人,心中在這樣感嘆。

  他昨日之所以把自己妹妹派出去,其實也有這方面的考慮,陳清風知道自己妹妹頗為傾慕這位火云府的真傳弟子,所以他把自己妹妹派出去,怕妹妹同此人一起去經歷危險。

  風沙拂響,樹梢搖動。

  正午中的十里坡,黎九幽,屠鴻,尤婆子,鄒蛇婆四人正在喝酒,在他們一旁土坡上有一座廟。

  這座廟沒有窗戶,也就是所謂的黑廟,只有一個門此刻還緊緊關閉著,里面傳出來孩子們的哭喊。

  現在黑祭的時辰還沒有到,等到黑祭的時辰到了,蠱王便會從山林中爬出,進入廟中享用血食。

  而在這之前,本地蠱神教的修士也會在這里享樂,同時也是坐鎮,確保整個黑祭不會受到干擾。

  一旦蠱王享用血食的過程受到打擾,那就不是一倍兩倍祭品可以平息其怒火的了。

  而且這個過程,也是本地修士樹立自身威權的一個過程:連孩子都交出來了,未來本地修士再索取錢財土地,自然,無不應求。

  此時此刻的十里坡上,死牛、死羊、死豬皆有,雞、鴨、魚、雁一類便更不必說了,都是當場宰殺,鮮血浸透黃土。

  一個本地的屠夫的兒子,因為害怕宰殺動作稍慢觸怒了一位修士,當場就被殺死,現在被吊起來,一片一片的割下肉放在鐵板上烤,然后被那名修士吃掉。

  他的父親全身顫抖著哭,不知道兒子已死的時候先是跪下求饒,然后拿起刀子拼命,也被殺死。

  南疆地域深山老林多蠱蟲精靈,很多本地修士的修行法門就是與這些蠱蟲精靈達成契約,融合一體。

  這樣這些蠱蟲精靈修持數百上千年的法力,就可以借給契約的修士。

  因此一兩年修法,就可抵得上玄門正宗十年二十年的修持。

  可正所謂易得神通,易入魔障。

  根據佛門六道輪回的理論,這些蠱蟲精靈的等級是遠遠沒有人的等級高的。

  人主動與它們交流,雙方達成法契,在一定意義上講便是自甘墮落,雖然短時間內可得法力,但是蠱蟲精靈卻得到人的肉身,正常修持的話它們可能永遠都得不到的人身。

  而且近妖者異,近魔者障。

  有些修士與這些蠱蟲精靈融合的太過深入,漸漸失去一些正常的人性,并且他們自己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反而會認為是你想不明白。

  比如說正常人不會聚在一起吃人吃得熱火朝天,而他們這些人卻覺得正常。

  黎九幽,屠鴻,尤婆子,鄒蛇婆四人盤踞石原縣,雖也是旁門,但也得了玄門正法的熏陶,此時看著那一群修士吃人吃得熱火朝天,也是有些不屑的。

  “如此修法,反倒把自己從人修成了獸,還稱得上是修煉嗎?”黎九幽飲下一碗酒,這樣言道。

  “對于他們來說,并沒有什么大道上的追求,自己所修的也不是什么長生秘法,只是家傳的一份手藝而已。我此刻倒是有些明白,玄門正宗修士看待我們便如同我們看待他們一般。”

  鄒蛇婆身軀之上有黑蛇纏繞,這樣笑著說道。

  “先生存,再精進,哪里都如此,只要我們一代一代的積累,總有一天我們也會成為玄門正宗。”黎九幽深長一嘆,眼神復歸堅定。

  只是在這個時候,屠鴻突然側耳,微微皺眉道:“你們聽沒聽到馬蹄聲?”

  “馬蹄聲?”

  就在三人疑惑之際,轟隆。

  一道藍白色的雷光,轟然于半空當中落下,晴天霹靂,凈除世間。

  那名正在人身上割肉吃的修士,還未及反應,整個人就被雷光劈中,整個人被斜斜擊飛出去,剎那渾身焦黑生機斷絕。

  緊接,一名騎乘著赤紅烈馬的道人便已然持劍殺至,在他的身軀左右一錘一錐互相一撞,發出滾滾雷聲,而且相撞的同時,在錘錐之旁出現了十幾顆藍白色的雷球,隨時要融入其中。

  “這個瘋子,他竟然還真的來了!”

  黎九幽本以為那赤心觀陸城前來的可能,只有萬一,真的沒想到他會來,可是他沒想到,那陸城不僅僅是來了,而且是策馬持劍當場殺人,一點情面不講,半點余地也不留。

  你過來低個頭,認個小,奉上幾冊上乘道法,我們也不是不能把伱赤心觀的孩子還給你,大不了再去縣里抓幾戶人家的孩子。你犯得上,跟我們十幾個人拼命?

  “大膽賊人,竟敢”

  那名修士話都還沒有說完,陸城便已然拉著韁繩驅馭著戰馬,于他身旁掠過揮劍,大好頭顱飛起。

  “怎么可能?杜靈怎么不施展法術?”

  有離得遠些的蠱修,解下自己背著的黑色竹筐,解下打開之后,沖著陸城一指。

  烏壓壓一片的黑蜂便自中飛出,飛向那道人。

  然而陸城頭頂身旁有著三件以自身法力托舉著的法器,其中的一面淡金折扇,隨著法力傾注其上先是火焰涌起,而后沖著那片烏壓壓一片的黑蜂一扇,大片大片的六欲劫火,將那些黑蜂籠罩燒死,甚至余勢不消,火焰沖擊引燃到了那名蠱修身上,將之整個點燃成一個火人,嘶嚎慘叫,到處翻滾。

  正常的六欲劫火應該是粉紅色的,溫度也不會這樣高,但是此時此刻,陸城的法力注入六欲桃花扇中,六欲沒有了,就剩下劫火了,赤紅色的火焰溫度與殺傷俱是驚人。

  “屠鴻去攔住他,不能再讓他這樣殺人。麻九郎他們連施法的機會都沒有,死得太不值了。”黎九幽一邊雙手持訣召喚尸傀,一邊這樣指使屠鴻。

  “好。”

  看著那赤紅色的劫火,屠鴻心中也有些發毛。但是尤婆子給他施加了一門陰靈護身術,屠鴻一咬牙也只能上了。

  就算那個道人厲害,屠鴻也絕不相信自己連自保的能力也沒有。

  陸城一心殺戮,策馬揮劍,此時此刻他體內的劍元錄法力以一種正常運行狀態下的兩三倍速度運轉著,想要加持劍力,更快,更兇,更狠有兩種路數。

  一種是不斷增加法力,越強的法力推動的劍光自然越快越疾。另一種是加快法力運行速度,法力運轉速度越快,以之推動劍光也越狠越兇。

  陸城一身法力本就雄渾駁雜,這一刻以正常兩三倍的速度狂暴運轉起來,以其開闊強化過的經脈,也是隱隱傳來撕裂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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