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而壯闊的中土世界中。
夏爾(TheShire)宛如一片遺世獨立的桃花源,靜靜地躺在廣袤的綠色原野之上。
夏日里的陽光,溫柔地灑落。金色的光輝與翠綠的田野交織成一幅令人心曠神怡的畫卷。
空氣中彌漫著新鮮花草的香氣,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小山丘,上面覆蓋著郁郁蔥蔥的樹木,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綠毯。
小溪潺潺流過,清澈見底,水聲與鳥鳴交織成一首悠揚的田園詩。
夏爾的村莊錯落有致地散布在田野間,每一座小屋都顯得那么溫馨而古樸。炊煙裊裊升起,與藍天白云相互映襯,展現出一種寧靜而和諧的生活氣息。
傍晚,夕陽將天邊染成了金紅色,整個夏爾都被籠罩在一種夢幻般的光芒之中。
霍比特人在結束了一天的勞作,紛紛走出家門,照例的聚集在村中的廣場上,享受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
年幼的孩子們在草地上追逐嬉戲,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空間。而大人們則圍坐在一起,分享著彼此的故事和歡笑。
但今天的聊天的主題,卻是塵封已久的袋底洞,比爾博·巴金斯,這個傳奇的霍比特人居所。
“燈又亮了,就連隔壁的燈也一樣。”
“整整三十年…”
上年紀的霍比特人回憶著過往,而一旁較為年輕的人則靜靜的聆聽,對于他們來說,這種聽長輩講故事,是為數不多的增長見聞的好時機。
畢竟,很多霍比特人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過夏爾。
袋底洞對面。
一棟木質的二層小樓。
這是伊諾曾為茱莉亞大媽搭建的木屋。
雖然這里很多年沒有人居住,但如果有幸進入房間,便會發現里邊一切都嶄新如初。
木屋里。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性,靜靜的坐在一張由橡木打造的高背椅上。
姣好的五官加上雪白的肌膚,若非那雙靈動的眼睛,很容易讓人誤會坐在這里的僅僅是一個漂亮的人偶。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寂靜的房間與屋外歡鬧的廣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一會。
“哎…”一聲聽不出語氣的嘆息在房間里響起。
隨著聲音落下,一抹銀白色的光芒閃過,而光暈的落點正巧是房間里光潔如鏡的木桌。
桌面上,那些沒有拆封的信件,隨著光暈的落下,也紛紛化作了潔白的雪花。
麗娜默然的看著散落在半空的雪花。
這些信是她在這些年里留下的,但沒有一封被拆開。
信沒有被閱讀,或許是因為時間的流速,又或者別的原因。
但隨著那份束縛的消失,麗娜心里其實也有了答案。
尤其是對面那個年邁的霍比特人回來后,時常的消失又驟然出現,讓她更加確信了心里的答案。
房間里。
透過窗欞,麗娜看到了對面那個蒼老的身影。
對比之前的蒼老,她很清晰的感受到對方身體里潛在的生機,似乎比之上次消失前,又充盈了幾分。
但就是這樣,卻讓她感到一絲失落。
坐在椅子上,麗娜靜靜的回顧過往,她發現自己似乎一直沒有找到歸屬。
納尼亞不是,雖然在那里居住了很久,但她卻是實實在在的外來者。
如今,這個名為中土的世界,同樣也不是歸屬…
漸漸地,一處僅有六英尺寬,冰封的路徑浮現在腦海里。
雖然有著靈魂深處的約束,但那條小路卻怎么都揮之不去。
從納尼亞逃出,轉生為冰花,再到陰差陽錯的附身成為八眼巨蛛…
過往一幕幕場景,猶如舞臺上的話劇一般再次上演。
曾經以為的負擔,似乎成了彼此的之間唯一的聯系。
半晌。
麗娜緩緩站起身,高挑的身段在這低矮的房間里顯得有些突兀。
這一次,她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用魔法離開,而是邁開雙腿,徑直的走向那扇幾十年沒有推開的門。
門被推開,夏夜的涼風與廣場上的歡鬧聲如約而至,塵封的房間似乎也被注入了活力。
但美好,似乎都是短暫的。
片刻,隨著房門再次關上,寂靜又成了房間里唯一的主題。
就連剛才桌上信件化作的雪花,也已經穩穩的落在了地上,并且肉眼可見的消融…
走出木屋。
對于周圍的一切,麗娜并沒有多看一眼,反而走向了曾經耕種的那片蘋果園。
時光飛逝,曾經僅有手臂粗細的蘋果樹,如今也已經長的粗壯而蒼翠。
望著親手耕種的果園,麗娜臉上多出了些許的笑意。
或許,這片世界里,唯有此處還和她有著一絲聯系。
既然有聯系,那便是要帶走。
想到這里,麗娜身上散發出一絲微弱的藍光,而這光芒像是有生命一樣緩緩擴散。
很快,隨著如漣漪般擴散的光芒,徹底籠罩了占地一英畝的蘋果林后,這些蒼翠的樹木突然就變得有些虛幻。
一瞬間,或者更短一些。
整片果園就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用橡皮擦去了它存在的痕跡。
但這并沒有結束,隨著蘋果樹的消失,光禿禿的地面上又長出了夏爾的特產——一株株長勢喜人的煙葉。
“屬于你耕種的東西,現在還給你了…”
凝立果園中,麗娜目光轉向那個年邁霍比特的人居所。
夜色下,遠處的袋底洞顯得非常溫馨。
而她所在的果園,則顯得有些孤獨。
片刻。
麗娜收回了視線,目光看向無垠的夜空,似乎是交流著什么。
突然,原本身體周圍微弱的藍光,須臾間變得強烈而刺眼,化作一條直徑三英尺的光柱,而其盡頭則消失在浩瀚的夜空。
神奇的是這樣矚目的場景,遠處廣場上的霍比特人卻視若無睹,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一般,依舊是舉杯換盞,彼此聊天說笑。
“再見了!”
光柱中,麗娜身影緩緩的漂浮起來。
曾經的束縛消失,而這里唯一屬于她的蘋果林也被收起,也是時候離開了。
作為傳奇女巫,在束縛解除后,麗娜是有能力離開的,就如同當初從恰恩世界,跑到了納尼亞世界。
之所以沒有離開,只是為了等一個告別。
但那些沒有拆封的信件,似乎也是一種答案。
對此,麗娜不認為對方沒有察覺,畢竟那個年邁的霍比特人回來后,她總是點亮木屋的油燈。
既然等不到告別,那便是沒有告別。
夜空中。
麗娜的身影越飛越高,恍惚間她似乎已經看到了光柱的另一頭。
白雪皚皚的大地,站著一個身穿藍色長裙的少女。
而在少女身前,原本空無一物的地面上,驟然的升起了一座巍峨的城堡,由冰雪制作的城堡,閃著晶瑩的光。
眼見如此,麗娜突然笑了。
她雖然可以做到穿梭不同的世界,但卻無法精準定位。
而對面這樣一個冰雪的世界,很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
就在她即將離開之際,一朵湛藍色的山茶花再次浮現在面前。
如藝術品般的花朵,從盛開到凋零,僅僅只用了一瞬間。
但就這一瞬間的浮現,卻讓麗娜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郁。
告別,似乎以另一種方式呈現。
隨著冰花的凋零,麗娜身影也消失在了中土的夜空中。
夏爾的廣場上,歡鬧聲依舊,仿佛一切都是一場夢一般。
沒有人知道今晚有人來到這里,同樣也沒有人知道有人離開。
唯有那間塵封木屋里,一直明亮的油燈,突然地熄滅。
或許在明天,這又會成為霍比特人茶余飯后的一個話題,作為另一個有趣的故事,講給其他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