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不經意中流逝。
五月份的蘇格蘭高地,氣溫已經可以達到18攝氏度。
霍格沃茨,仿佛也從沉睡的冬季中蘇醒。
在春風暖陽的吹拂下,城堡外也開始展現出勃勃生機。
鳳眼蘭、鬼針草、田旋花、天藍苜蓿等,各種漂亮的植物在草坪上悄然生長,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高大的打人柳也抽出了嫩綠的新葉,與古老的城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彰顯出它的活力與生機。
碧藍的天空中,偶爾有幾只魔法生物飛過,它們或是振翅高飛的貓頭鷹,或是悠閑翱翔的鷹頭馬身有翼獸,總之它們的出現,為霍格沃茨平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陽光透過云層,灑在遠處的黑湖上,波光粼粼的湖水宛如一面鏡子,映照著碧藍的天空和城堡的倒影。
一切,美得令人窒息。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寢室中,伊諾凝望著架子上擺放的兩個盆栽,照例澆完水后,便安靜的站在一旁靜靜地思考起來。
距離上次被伏地魔貼臉后,已經整整過去了三個多月,期間也發生很多標志性的事情。
比如奇洛的身體肉眼可見的一天天虛弱,亦或者斯內普三天前突然受傷,走路來總是一瘸一拐,那寬大黑色長袍再也甩不出漂亮的下擺…
不過這些在伊諾看來,僅僅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從上次感受到那種深深的無力之后,他便徹底過上了深居簡出生活。
除了上課和禮堂吃飯之外,其他時間基本上都待在寢室,至多也只是到公共休息室待一待,但總是不會離開人群。
就算偶爾去圖書館,也是趁著上午人多的時候,一次性借滿一周的書籍。
同樣再也沒有之前那種,一直在圖書館待到晚上的情況了。
當然,一切事情都有著兩面性,看似一種苦行僧的生活減少了一些體驗與樂趣,但相應的也得到了其他的收獲。
而最直觀,就是斯萊特林沉寂已久的故事沙龍再次舉辦。
受馬爾福邀請,閑暇時伊諾也會在公共休息室里講講故事、唱唱歌,也算是難得的消遣打發時間。
三個月的安然相處,也讓斯萊特林的眾人看他的眼神不再生疏,男生眼里少了幾分拘謹,女生眼中多了一份熾熱。
除過直觀的外在變化之外,內在的改變也是很多。
三個月反反復復的適應后,伊諾中終于得到了一片合格的曼德拉草的葉片,總算完成了阿尼瑪格斯的前置條件,剩下只需要等滿月之夜調制魔藥,在雷雨交下的晚上飲下便可。
寢室的寂靜被打破,房間里響起馬爾福的聲音。
“還有半小時就上課了,我們該走了!”
思緒被打斷后,伊諾也是轉身看向一旁,此刻馬爾福已經穿戴整齊,懷里更是抱兩雙嶄新的龍皮手套。
“當然,我們走吧。”
伊諾微笑的說著,接著隨手抱起架子上的陶盆,與馬爾福一起走出公共休息室。
城堡外。
草藥課溫棚。
距離上課差不多還有一刻鐘,而待在門口等待的小巫師們也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著彼此感興趣的話題。
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似乎學院制度早已深入人心。
哪怕是自由的散開來聊天,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也是涇渭分明,以溫棚大門為中軸,左右分開,獅子和蝮虵各占一邊地盤。
這份有趣的均衡,也隨著伊諾的到來而打破。
一路從城堡走來,等來到到溫棚后,他沒有選擇陣營,而是抱著陶盆,站在了正對大門的中軸線上。
而另一邊,格蘭芬多的人群中。
納威在看到伊諾的一瞬間,就想走上前去打招呼,只不過在看到一旁的馬爾福后,他又顯得有些猶豫了。
‘如果無法面對恐懼,你將一輩子走不出恐懼,更別說去戰勝它。’
納威腦海里回想起伊諾的囑咐,深吸一口氣,接著不管不顧的走上前。
“伊諾,它還沒有發芽嗎?我懷疑是種子死了,不然另一盆都那么旺盛了。”
聽著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轉過身入眼便是納威略顯忐忑的神情。
眼前這一幕,伊諾也是很開心,這證明他之前的幾次的開導并沒有白費,當即便給了納威一個鼓勵的眼神。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今天把它帶來了,一會下課后讓斯普勞特教授看看。”
說話間,他也是把手中的陶盆遞給納威查看。
自從幾個月前的初遇之后,盆栽便成了彼此之間的紐帶。
然而神奇的是,同樣都是納尼亞山谷的漿果種子,同樣的陽光咒,然而兩盆綠植長勢卻是天差地別。
不過雖然遲遲不肯發芽,但他卻一直沒有扔掉,潛意識里總是莫名的不舍。
另一邊。
納威在接過陶盆后,也是上手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疑惑道:“我覺得還是種子出問題了,按理說濕度和溫度都夠了…”
納威話說道一半便停了下來。
斯普勞特教授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溫棚前。
“好了,孩子們!我想現在已經到了上課時間,先暫停下你們的閑聊,跟我來三號溫棚。”
只能說不愧是赫奇帕奇的院長,斯普勞特教授的聲音,永遠的溫柔與包容,讓聽聞的者如沐春風。
剛才還零散的小巫師們,此刻也自主的排成兩條縱隊。
伊諾接過納威手上的陶盆,也跟著默默的站到隊伍中。
三號溫棚。
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因為這里種滿了魔鬼藤的幼苗。
斯普勞特教授詳細的講解了魔鬼藤的特點后,便讓小巫師們集體戴上龍皮手套,開始給所有的魔鬼藤換盆移栽。
畢竟,眼下這些名為幼苗的魔鬼藤,實在是長勢旺盛,兩三米的藤蔓像一條條黑曼巴蛇一樣,在地上肆意的蠕動。
這樣驚悚的場景,別說格蘭芬多了,就算喜歡蛇的斯萊特林都不愿意多待片刻。
正因如此,所有人都鉚足勁開始干活,畢竟快點弄完,也能早早下課。
這或許也是斯普勞特受所有人歡迎的原因,只要小巫師們有能力,提前下課也是常有的。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這節草藥課也是罕見的提前了半小時結束。
下課后。
伊諾抱起一旁的陶盆遲遲沒有離開。
“孩子,你還有什么事嗎?”斯普勞特教授問道。
“教授,是我的盆栽,養了幾個月它都遲遲不肯發芽。”
說著,伊諾便把陶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斯普勞特教授走過來,然而她并沒有像納威那樣物理檢查,反而是抽出魔杖,輕輕點在陶盆里的土壤上。
那神情,就像是一個有名望的醫生,在給病人把脈診斷一般。
就這樣安靜的過去了好一會。
“我應該找到原因了。”斯普勞特教授輕聲說道。
“很神奇的種子,或許是它的遭遇,亦或者別的原因。總之,它缺少的不是陽光和溫暖,它需要的反而是寒冷與冰霜。”
說到這,斯普勞特教授刻意停頓了一小會,接著緩緩說道:
“盛開在凜冬的花朵,永遠不會在春季里發芽。所以你現在可以不用管它,種子生命力很強,今年冬天時候,你只要把它放在城堡外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