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在說些什么?”
三樓監考室。
注視著紅木圓桌中央的魔導屏幕,所有司鐸都沉默了。
場面一時之間,很是尷尬。
帕西司鐸是個老好人,決定說點什么,來打破這比較尷尬的沉默,他咳嗽了一聲,
“大家是了解愛雪莉司鐸的,她是個正直而驕傲的小姐,是不會做出無端的指控的。”
該死,之前他都是給那些邊境來的考生打圓場,現在怎么輪到給帝都的考官打圓場了。
“的確是這樣。”
一位煉金教廷的司鐸附和道,“雖然愛雪莉司鐸說的話...太過于驚世駭俗了,但畢竟是光輝教廷的準圣徒,也是可以理解的。”
許多司鐸都心照不宣地點點頭,雖然沒有證據,但是說的很有道理。
的確是這樣。
光輝教廷的司鐸卻是不滿了,怎么我家準圣徒就一定有問題?
至少,安蘇目前表現得還挺正常的。
萬一是冤枉呢?
...雖然之前那兩個出生,簽授權前的表現也挺擬人的。
“秩序天平的判定是由秩序之神決定的,更是無人能左右的,安蘇已經簽訂授權了,這是受神明保護的,按照秩序的規則,愛雪莉也該簽署授權。”
另一位秩序教廷的司鐸嚴肅地道,“她再不簽署,則視為安蘇直接通過了。”
“這里面也有可討論的空間,我們先聽聽愛雪莉司鐸的說辭,”
帕西司鐸回答道,“根據我們新擬定的規則,不能有違背世俗道德的行為,但若安蘇的計劃太過惡俗了,秩序天平還是會暫停考試——至少,會宣布重新考試。”
雖然性是神圣合法的,但太沒有節制的性,也是違背了貞潔教廷的教義。
這里面是有一個度的。
雖然不違法,不能取消安蘇的資格,但是足以重開考試,重新制定規則了。
“贊同。”絕大多數司鐸表示沒有意見。
光輝教廷的司鐸有些冒冷汗了。
他盯著屏幕上的那眼神閃躲的安蘇,已經在心里思考著,該如何快速切割這廝了。
前兩個貨色都如此的變態了,這個安蘇肯定更是位重量級!
光輝教廷今天丟不起臉了!
大廳上。
稀薄的日光閃耀在未干的水漬上,明晃晃地映著安蘇略顯蒼白的臉色。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輕輕咬著嘴唇,瞳孔略有些躲閃,似乎不敢與愛雪莉那灼灼的目光對視,但他又只能強裝鎮定,勉強保持著平靜而淡定的神色,猶如一只畏懼的小鹿——
至少安蘇是這樣演的。
果然,今天連場都不用上了...他在心中暗道。
安蘇將直接淘汰掉考官。
見到了安蘇這般閃躲的樣子,愛雪莉越發興奮了,她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便也是越發咄咄逼人起來。
她堂堂正正拆穿了安蘇的陰謀,在智慧的對決,是她更勝一籌。
“那...既然我想到了如此骯臟而下賤的魔法組合。”安蘇緩緩地吐了一口氣,“那最后一個魔法,箭矢射擊又該是為了什么呢?”
愛雪莉剛才收到了帕西的魔法傳音,
她現在很確信,安蘇的計劃是相當的邪惡而墮落,光是吐露出來就能讓人懷孕的褻瀆行為!
箭矢射擊是為了什么...
愛雪莉嘴角勾勒出笑意來,在見識過了李斯特‘水元素聚集’的尿彈攻擊后,箭矢射擊自然是不難聯想了。
她可是會舉一反三的天才。
這些話語,說出來都是令人恐怖。
“當然是,用那里出來的東西。”
愛雪莉目光灼灼地盯著安蘇,輕聲道,“來進行拔槍對射了——很顯然,這是一個考驗冷靜而克制的對決。”
什么對射!
三樓的帕西司鐸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啥玩意,用哪里出來的東西進行拔槍對射?
他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安蘇這小子,竟然構想出了如此邪惡而褻瀆的計劃。
很好。
安蘇很滿意,沒想到這位愛雪莉考官竟然有如此的天賦,是一個可造之才,這么快就逐漸跟上他們的邊境特色思路了。
“怎么,怎么會,有這般污穢的思想...”
但他面上還是表露出擔心和害怕的模樣,在愛雪莉看來,這定是計劃敗露而驚慌失措。
他依舊在否定。
直到現在都還在裝單純。
但他越是否定,越是說明自己對了。
這些邊境來的鄉下人,終于是要為他們的自大而付出代價了。
很爽很痛快啊。
察覺到秩序天平的注視,
愛雪莉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因興奮而面頰緋紅,猶如黃昏時染成玫瑰色的晚霞,她那雙眸子灼灼地注視著安蘇,像是注視著一個板上釘釘的獵物。
“你...”安蘇瞳孔躲閃著,他的肩膀微微顫抖著,“你有什么證據嗎?”
在秩序天平的審視下,在數位司鐸的注視下,愛雪莉決定將出最后一擊。
“我問你,你的法杖去哪兒了。”她盯著安蘇的瞳孔,“你那所謂的定制小型法杖,能拿出來給我看看嗎?”
安蘇聽到愛雪莉這話,臉側到一邊,仿佛不敢看她,肩膀微微的顫抖著。
會贏的。
看到安蘇這般模樣,她已經是勝券在握了。
“是拿不出來吧,因為它已經被你藏到那個地方去了...你在盥洗室的時候,就已經偷偷戴上了它,而這正是你整個計劃的前提。”
欣賞著安蘇的表情,愛雪莉越發的愉悅了。
但是下一秒,她的笑容僵住了。
只見安蘇平靜地從衣服內襯中取出了一支法杖,它的確看不算大,但形狀卻是正常的,蒼綠色的枝干和淡綠色的樹葉。
而且,外表很干凈。
干凈整齊無異味,一點都沒有痕跡。
“您是需要這個嗎?”安蘇露出了平靜的笑容,“它一直在我的口袋里。”
愛雪莉僵住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既然放在口袋里,那我剛才問你的時候,為什么不做聲!
“也許...也許你帶了兩根。”
她強裝鎮定,“這只是掩護。”
“只能帶一根法杖吧。”他平靜地道,“按照規則,只能帶一根。否則我簽不了授權的。”
“現在,請您告訴我。”安蘇歪歪頭,表情很單純,“您說我把這法杖放到哪兒了?”
愛雪莉汗流浹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