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咱們這次恐怕要有大麻煩了。”卓立群悄悄給張云帆傳音,連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氣氛無比壓抑,在場的每一個修士,臉上的表情都凝重的仿佛掛上了一層寒霜。
能夠出現在這里的,必然都不是庸手。
無論是資質還是氣運,在眾多散修之中都是最強的那一批。
所以很快,所有人都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幾個門派的掌門,一個勢力的代表,不惜隱藏身份也要潛入鄭家。
總不可能真的如同鄭家家主所說,是來加入鄭家的吧?
那么問題來了,很明顯這不是一個正確答案。
如此多的高手同時出現,并且不是帶著善意而來。
那么,他們的目的就已經顯而易見了。
只要不是腦子有問題,都能想到一件事。
就在不久之前,數千修士偷襲鄭家,差點將鄭家滅族。
如果不是關鍵時刻,鄭家老祖突然出關,干掉了那些賊人。
此時此刻,鄭家恐怕早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當時偷襲鄭家的人很多,根據傳言足有四五千人。
并且,動手的人中還有不少成名的高手,以及一些小宗門的宗主之類的人物。
其實有些事情,也根本就瞞不過人。
只要知道這件事的人,都知道這一次針對鄭家的進攻,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哪怕鄭家再怎么落魄,也終究是傳承了千年的修真世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隨隨便便打主意的。
那些膽敢動手的家伙,背后肯定有推手。
只不過誰也猜不出,他們背后的究竟是什么人而已。
直到今天,這幾個人的出現。
一切,也終于真相大白。
至少可以肯定一點,之前進攻鄭家的那些人,跟這三位肯定脫不了關系。
只是發現這一點之后,修士們也更加迷惑了。
那些人既然是他們推到前臺,用來干臟活的,他們必然有能將自己摘除干凈的手段。
現在鄭家老祖宗已經出關,實力大大增強。
這種情況之下,他們完全沒有必要站出來,跟鄭家死磕啊。
他們都能想到的人,作為家主的鄭天昊,以及鄭家的其他長老,自然不可能想不出來。
“是你們?”鄭天昊暴怒的聲音,讓整個空間都劇烈地震動起來。
好幾個修為差一點的修士,猝不及防之下,直接一屁股摔倒在地。
凌瀟云三人卻是巋然不動,不屑地冷笑道:“哼,裝神弄鬼。今天就讓本宗主來領教領教,你們鄭家的所謂老祖宗,究竟是真是假吧。”
“給我現身,萬法無形,天痕絕刀!”只見凌瀟云揮掌成刀,一道無堅不摧的刀芒,直接將鄭天昊等人那巨大的身形橫斬而去。
鄭天昊等人完全沒有做出任何抵抗的動作,身體直接被巨大的刀芒一分為二。
連帶著他們身后的無盡虛空,似乎也同樣被這道刀芒展開。
那龐大的身形,顯然并不是鄭天昊等人的本體。
在被斬開之后,很快化作一道道碎片,消散在天地之間。
這一幕,看得不少修士直咋舌。
“天哪,不愧是萬刀門主,不使用武器,光憑自身散發出來的刀芒,都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鄭家主他們,應該不會有事吧,有人擔憂地問道。”
就在這時,一個修士不屑地冷哼道:“關心他們這些騙子做什么?”
“事到如今,你們難道還不懂嗎?我們這些人,不過就是鄭家召集過來,替他們擋刀子的。自始至終鄭家都沒有想過,招收我們這些散修。”
“這一切都是為了今天,為了轉移這幾位門主的注意力。”
說完這位修士就飛速跑到凌瀟云身邊,一副討好的模樣:“凌門主,鄭家罪大惡極,我一定堅定地站在你們這一邊。”
獨孤云鳳咯咯嬌笑兩聲:“這世界上啊,還真是缺少像你這樣,能夠看得清形勢的聰明人呢。”
話音剛落,獨孤云鳳突然屈指一彈,一道氣勁徑直穿過這名修士的眉心。
獨孤云鳳出手太快,而且毫無預兆,恐怕誰也沒有想到,她這樣的高手,竟然會毫無形象地出手偷襲一個筑基期的小輩。
那修士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就已經身死當場。
倒下的時候,他的眼中還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似乎完全想不通,為什么自己明明已經表明心意站在他們這一邊了,對方竟然還毫不留情地殺死自己。
卓立群卻不屑地冷笑道:“白癡,那幾個家伙都主動表明身份了,明顯就是沒想著讓我們任何一個人,活著離開這里。”
“各位道友,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可猶豫的?今天如果鄭家輸了,我們所有人都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話聲音雖然不算太大,不過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其實在獨孤云鳳動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妙。
卓立群的話,也只不過是印證了他們心中的猜想。
“對,事到如今除了幫助鄭家干掉這幾個家伙,否則的話咱們誰都活不了。”
“該死的,我只不過是想找一個可以安穩修煉的地方,怎么就這么倒楣碰到了這種事。”
這句抱怨,可以說是說到了所有人的心底里。
雖然他們前來參加鄭家的收徒大典,是因為傳說之中那位閉關了上千年時間的老祖宗出關。
并且,留下了非常強悍的功法,而鄭家也會將這門功法傳給加入鄭家的修士。
關于這件事,并沒有多少人懷疑。
畢竟,閉關千年是真是假雖然誰也不知道,但是能夠輕易滅殺那么多,殺上鄭家的敵人,可不是普通修士能夠做到的。
加入鄭家,對大部分散修來說倒只是順帶的,可那部功法,卻讓所有人眼紅。
每一個散修的修行之路,都無比艱辛充滿了荊棘。
這次參加鄭家的收徒大典,他們也沒指望能輕輕松松就通過。
畢竟,鄭家老祖留下的功法,肯定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傳授,哪怕他們加入了鄭家,肯定也要經受重重考驗。
只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加入鄭家竟然能夠如此兇險,會被牽連到如此重大的事件之中。
宇星海狂放大笑:“要怪,你們就怪鄭家好了。如果不是鄭家非要舉辦這個收徒大典,你們也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不會出現在這里,你們也就不會死了。”
“等下了地府,別忘了告訴閻王爺,你們是被誰牽連的。”
張云帆忍不住直接反懟回去:“你這話說的就可笑了,要殺我們的明明是你們,怎么還要怪到鄭家的頭上。不要臉,也該有個底線吧。”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恐怖的威壓直接落在張云帆的身上,仿佛要將他整個人直接壓扁一般。
要不是神識之海內的鄭毅,幫他在封印上開了一個口子,讓他可以利用封印內的靈氣。
只是對方散發出來的威壓恐怕都能讓他身受重傷。
“區一個煉氣期的螻蟻,竟然也敢這么跟本座說話,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原本宇星海覺得,張云帆肯定會被他重創,結果卻發現,這小子雖然臉色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竟然還能堅挺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如果張云帆是個筑基期的修士,宇星海還能接受。
可區一個煉氣期,竟然能擋住他的威壓。
張云帆的堅持,頓時就激怒了他。
“你找死!”竟然沒有拿下一個筑基期的修士,宇星海的臉色,頓時就有點掛不住了。
雙目一瞪,目光化作實質撞向張云帆。
只憑一個眼神,宇星海就能置張云帆于死地,雙方之間的差距,就是如此巨大到讓人絕望。
“你休想!”發現情況不對的卓立群,猛地沖到張云帆面前,舉起手中方天畫戟,竭盡全力抵擋。
砰的一聲悶響。
方天畫戟竟然被一道視線撞彎,卓立群也口噴鮮血倒了出去。
“卓大哥!”張云帆趕緊過去想要接住卓立群。
對方是為了幫助自己才身受重傷,張云帆自然不可能放著卓立群不管。
只是,他才接觸到卓立群的身體,立刻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沖進自己的四肢百骸,在經脈之中橫沖直撞。
只是一瞬間,張云帆就口吐鮮血,也跟著飛了出去。
“白癡,想要幫忙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魏思菱心中暗罵,動作卻是絲毫不慢,立刻接住了兩人。
“主人小心,我來幫你。”不小心說出的話,讓她懊惱萬分。
可是這個時候,魏思菱也根本就顧不上什么羞澀。
在接住張云帆跟卓立群的時候,她同樣感受到了,二人身上那澎湃的力量。
連續后退了十幾米,這才勉勉強強泄去了大部分的力道。
即便如此,她也覺得五臟六腑仿佛翻江倒海一般難受。
暗暗運功調息了好一會,這才勉強壓制住傷勢。
“好可怕!”魏思菱暗暗心驚。
飛鷹閣閣主宇星海,在面對此人的時候,他有一種在面對自家門主的感覺。
那種恐懼,幾乎被刻印在了她的骨髓深處。
僅僅憑借一個眼神,就輕易地重創了三個人,原本還義憤填膺的散修們,頓時仿佛被人潑了一頭冷水。
他們這些人,雖然都是散修中的佼佼者,可畢竟大部分人都還太年輕,無法跟宇星海這種成名高手比較。
之前雖然也知道這些人厲害,可直到現在,真正看到他們在自己面前出手,才真正認識到對方的強大。
張云帆姑且先不說,卓立群的實力,在他們這些人中至少也能排得上前三。
可即便是他,連對方的一個眼神都接不住。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事,鄭毅也暗中出手,幫助張云帆化解了不少力道。
否則的話,就憑張云帆現在的修為。剛才那一下,就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散修們震驚于宇星海的厲害,可他自己卻十分不滿意。
區幾個散修,竟然連續兩次擋住了他的攻擊。
就算他并沒有認真,可這依舊讓他很是惱火。
就仿佛看到了一只讓人討厭的蟲子,隨便一腳踩過去,本以為能輕易碾碎。
結果卻發現抬起腳之后,看到蟲子竟然活蹦亂跳地跑了。
下意識地再稍微用了一點力氣補一腳,結果這蟲子竟然還沒有死。
“明還挺硬,本座就看看你們能擋幾次。”
宇星海雙目凜然殺氣騰騰,正想繼續追殺,卻突然被凌瀟云擋住。
“不要管那些小角色了,我們的目標是鄭家的那些白癡。”
在巨大的身影消失之后,以鄭天昊為首的鄭家一行人,已經出現在了棋盤的另一端。
他們與凌瀟云宇星海獨孤云鳳三人相對而立,哪怕是這巨大到一眼看不到邊界的棋盤,似乎也變得無比渺小,承受不住他們的恐怖氣息。
雙方甚至沒有動手,就讓那些筑基期的散修們感覺到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們很想跟鄭天昊說一句。
“鄭族長,你們鄭家的收徒大典我不參加了,能不能現在放我們離開呢。”
可惜,他們此時此刻,根本就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無助地連連后退,盡可能地原理沖突中心。
鄭天昊神色復雜地看著凌瀟云。
“關于幕后黑手,我其實想過很多人,可唯獨沒有想過,你竟然是其中之一。”
“我鄭天昊自問,應該沒有對不起過你凌瀟云,又或者對不起萬刀門的地方吧?”
越說,鄭天昊的語氣就越是嚴厲:“凌兄,為何要對我們鄭家趕盡殺絕?”
他與凌瀟云雖然不是那種生死之交,可早年也曾經并肩作戰除魔衛道。
無論怎么說,也算是還不錯的朋友。
對方如此不顧以往的情義,步步緊逼不惜要讓他鄭家滅族,這是他最不能夠理解的。
凌瀟云卻是冷笑一聲,不答反問:“鄭天昊啊鄭天昊,你知道我最討厭你哪一點嗎?”
“討厭我長得帥?”鄭天昊那滿臉疑惑的樣子,讓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并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這么認為。
凌瀟云臉上的表情,立刻就凝固住,隨后無盡的憤怒爬上了臉龐,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你并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