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謝九缺還是心悅誠服的跪倒在了鄭毅面前。
單純一個鄭毅,他都勝不了。
更別說,還有三位氣息、功法都在他之上的先天太監!
這大虞皇宮,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不單單太監,就連陛下…
“謝九缺。”
“草…草民在。”
沙啞的嗓音響起,謝九缺無奈的低下了腦袋。
“可愿為朕做事?”
“愿。”
“可愿協助朕掌控大虞武林?”
“愿。”
“可愿加入我大虞朝廷?”
“愿。”
“很好。”
鄭毅道:“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大虞尚武司的供奉,以及武者公會的副會長了。”
“不過,你的身份不必公開,朕還有要事需要你去辦。”
“陛下?”
謝九缺眼神一動道:“您要做什么?”
“朕說話,需要一位江湖人士為朕掌控武林。”
“本來趙素靈最合適,可惜太一道和我大虞朝庭牽扯的太多,遭到了許多江湖人士的不滿,只能另尋他人了。”
“而伱最不幸,堪堪撞到了朕的槍口上了,只能選你。”
“只要你能幫朕掌控大虞武林,朕自然不會虧待你的。”
“朕想想…”
鄭毅居高臨下望著謝九缺,道:“你的功法殘缺,能修煉至今靠的全都是你本人的天賦和資質,以及從其他宗門手中胡亂搶來的刀法秘籍,不成體統。”
“若你幫朕完成這個任務,朕便將皇宮藏武閣對你全部開放。”
“藏武閣中所藏武學,盡由你獲取,如何?”
“當真?!”
謝九缺眼神猛地一亮。
大虞藏武閣。
傳聞,這藏武閣乃是大虞太宗時期所立,搜集了天下無數宗門的武學。
甚至還有一些被滅門,只剩下孤本的武學秘籍。
若是能將這些武學秘籍學會的話,那他的刀法進境豈不是會更上一層?
而且剛剛正永帝擊敗自己的百戰血煞刀、白蓮拈花訣、天魔大法、七星劍法等等,說不定也會在藏武閣中收藏。
若是能獲得那么多功法秘籍的話…
“朕乃皇帝,朕說的話,便是圣旨。”
鄭毅言簡意賅道:“你盡可放心,朕絕不會虧待你的。”
“甚至于,朕還能讓徐牧軍與你切磋,共同探討刀法進境。”
“草民…臣,遵旨!”
最終,謝九缺還是心悅誠服的拜倒了下去,眼神恭敬。
“很好。”
鄭毅笑道:“朕會為你安排五位宗師境,以及十余位一品境武者隨你前往南方武林,為你壯一壯聲勢。”
“你也可以在南方靠著朕給你的班底開宗立派,廣邀天下英雄,舉辦武林大會,如何?”
“武林大會…”
謝九缺的眼神越發明亮,心情激動道:“是,陛下!”
“不過,我該以什么理由來開辦武林大會?”
“很簡單,就是針對朕的禁武令!”
鄭毅言簡意賅道:“你到南方武林之后,可以切磋之名打遍南方武林諸多宗門,沒有先天出手的話,無人是你的對手。”
“就算有隱藏起來的先天,你只要保持不敗就行。”
“名聲起來之后,再開宗立派、舉辦武林大會,招攬武林人士。”
謝九缺遲疑道:“我以禁武令為由舉辦武林大會,那我該支持還是禁止?”
“那時候…”
鄭毅冷笑道:“等那時候,支持還是禁止,都由不得你了。”
“啊?”
“還有一件事,你幫朕留意一下。”
“何事?”
“云夢澤拓跋家族,給朕探明云夢澤的情況。”
“云夢澤…”
謝九缺遲疑道:“我年輕時曾經闖入過云夢澤,還擊敗了云夢澤拓跋家族數位好手,但最后卻被一位自稱為‘云夢澤宗家’的少年擊敗。”
“宗家?隱宗?顯宗?”
鄭毅點頭道:“不管如何,想辦法探明拓跋家族便好,但不可隨意動手,明白嗎?”
“行,我知道了。”
謝九缺最終還是走了,帶著尚武司五位宗師、十余位一品境武者,一頭踏進了南方江湖。
他,不過是鄭毅放的一塊閑棋罷了。
以后萬一意外收獲呢?
而現在他的重心,則是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
逼迫世家造反!
是的。
他要逼著這群世家,造朕的反!
數日后,大朝。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劉承恩話音剛落,王安世就列身而出。
“陛下,臣有本啟奏!”
不少官員眉頭一挑,望向了王安世。
如今朝廷,分出了好幾大派系。
為首者,當然是在鄭毅授意下建立的帝黨了。
王安世、袁其昌、蔡大世,都屬于這一黨。
接下來,便是徐牧軍大將軍的軍方了。
說是軍方,其實也是徐牧軍的一言堂。
他一直支持大虞朝廷,也可以被視為帝黨一部分。
第三個派系,便是以盧向清、李元浩、孔祥思為首的世家官員派了。
這一派人數最多、底蘊最深厚、權力雖然不是最大,但涉及部門最多,其他派別根本無法相比。
第四個派系,便是以鄭玄岳為主的南方清流派。
這個黨派的官員,都是通過科舉從而登上朝廷舞臺的讀書人。
他們自詡為圣人門徒,清流出身,對于世家、帝黨一類很看不起。
可惜手中卻無甚大權,而且勢力單薄,權利最小。
最后一個黨派…
便是和司禮監掌印太監劉承恩交好的數位官員,他們郁郁不得志,而且因為各種原因被其他派系排擠。
無奈何之行,只能是圍在劉承恩等人身邊抱團取暖。
這一派,被稱為‘閹黨’,人數最少。
今日王安世率先出聲,他就是陛下的傳聲筒,豈不是說陛下又有什么大動作了?
鄭毅道:“王愛卿有何要事?”
“回陛下,臣這里有一冊數據,還請陛下允許臣將其公示給諸位同僚。”
數據?
不少他聽到這個詞之后心頭一跳。
上次出現數據這個詞,還是徐牧軍大將軍施行禁武令的時候。
難道今日,陛下又有什么禁令出世了嗎?
鄭毅言簡意賅道:“念。”
“自臣擔任戶部侍郎之后,便著手聯合錦衣衛、大虞十三州當地郡守、郡兵等人,測量我大虞十三州耕地面積。”
“莽荒二州因新歸我大虞,是以并未測量。”
王安世招招手,立刻有戶部官員抱著一沓賬冊跑了過來,遞給了王安世。
“自正永七年十月五日,測量結束。”
“我大虞包含京城在內,十三州總耕地面積為十億三千六百五十萬畝,總人口約有兩億余人。”
“因為自天氣二十七年起,我大虞就不斷經歷天災人禍,致使流民不斷,無法查清這批人口,是以只能根據各郡縣的戶籍人口查看。”
“我大虞,為何會有這么多流民?”
“很簡單,百姓沒有地種,活不下去而已!”
“只能無奈的賣兒賣女,變為流民,以四處乞討為生。”
“這些人活不下去,一旦被有心人蠱惑,變會轉變為亂民!”
“這幾年來,北地六州民亂不斷,便是因此而起。”
王安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聽在諸多朝臣耳中,卻是有些刺耳。
“但是,按照總耕地面積和總人口來看,每個百姓至少有五畝可耕種面的,足夠養活所有百姓。”
“但可惜,依舊有無數百姓淪為流民,繼而轉化為亂民、暴民!”
就在這時,有人打斷了王安世。
“王大人,你此言差矣。”
“總耕地面積雖然有十多億,但土地卻是可以買賣的。”
“一些百姓生性懶惰,不愛種地,整日游手好閑,田地都荒蕪了。”
“為了活下去,他們不得不變賣土地,如此土地便集中在了勤勞百姓手中,以此才能產出更多的糧食和稅收。”
“難道王大人不顧其他百姓死活,任由土地荒蕪嗎?”
“不。”
王安世道:“我說的不是這些,而是我大虞總耕地面積的變化。”
“臣查過資料,天啟三十五年時期戶部曾經做過一次全國范圍內的耕地人口總測量。”
“那時的全國可耕種面積達十七億五千萬畝之多,人口更有三億五千萬!”
“天啟七年時期也曾經查過,可耕種面積十八億六千萬畝。”
“再往前,萬昌四年,全國可耕種面積十六億二千萬畝。”
“我大虞三百余年,全國可耕種面積最多時是在永安十一年,全國可耕種面積足有二十一億畝!”
“沈大人,你說是有懶惰百姓不愿種田,耕地會集中在勤勞踏實的百姓手中,但為何短短二十余年時間,耕種面積足足少了七億畝地!”
“這七億畝地,到底去哪里了,諸位同僚可否知曉?”
王安世面對諸多朝臣,在場官員面色不一,卻并未有人在此時說什么。
王安世回身,整理衣衫,雙手交叉拜倒在地。
“陛下,經微臣查明,自天啟三十五年至正永七年,我大虞可耕種面積因各種原因無緣無故減少了足足七億畝!”
“天災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人禍!”
“苛捐雜稅、徭役兵役不斷,致使百姓苦不堪言,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是賣田賣地,變為流民。”
“而這些土地,最終卻是會集中在大地主、大官員、大世家,甚至是勛貴手中。”
“這些大世家、大地主、勛貴因為身份特殊,他們并不用交稅,使得我大虞稅收一年不如一年,國庫空虛,才使得我大虞風雨飄搖。”
“更有一批人,大肆隱瞞佃戶徭役,以欺騙手段隱瞞具體耕地和人口,從中獲得大量利益。”
“這些,都是在挖我大虞的根啊!”
“還有官員,身負功名者不許繳納賦稅,這就使得無數大地主將麾下數錢木、數萬畝土地掛靠在有功名的讀書人名下,從而逃得大量稅收,致使國家貧弱。”
“商人,亦不用交稅,此乃大忌。”
“商人不是生產,低買高賣,囤積居奇,見利忘義,陛下不見昔日八大并商乎?”
“稅收,乃國之根本,國朝蛀蟲實在是太多了,還請陛下明鑒。”
“為此,臣請陛下,徹查全國土地、徹查全國人口,取消苛捐雜稅,輕徭薄賦,實行一條鞭法。”
“重申官差、有功名者,盡數交稅納糧,與普天之下百姓一視同仁。”
“重整我大虞稅務,以安黎民!”
“如此下去,我大虞勢必會重整旗鼓,越發昌盛,重現大虞盛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