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崔貴妃秘密 鄭元濤自立為燕王,此事不止朝堂上在激烈議論,就連民間也是有無數人在激烈的討論著。
破口大罵有之、義憤填膺有之、心懷敬佩有之,還有極少數人不知為何居然前往投效,只為了搏一個前程!
酒館、茶館、妓院等地方,全都是議論此事之人。
“燕王自立,這可是大虞立國三百余年來,第一次發生的事啊!”
“朝廷上那群老爺會有什么辦法?”
“還能有什么?不過是下旨斥責罷了,難道朝廷真的敢和偽燕開戰?”
“嗤…就憑禁軍那群老爺?”
“禁軍都快廢了!兩年前楊逆謀逆,和御林軍發生沖突,死的可都是禁軍精銳啊。”
“嘖嘖嘖,如今的禁軍,能戰之士有個兩三千人就燒高香啦”
“噓…老爺們下朝了!”
今日偽燕自立一事傳來,早已引起了無數同僚的熱議,他們三人亦是如此。
“此乃權宜之計。”
“哇!”
他們三人同科一甲,同時入翰林院為官,有同窗之誼,是以經常聚在一起商討國家大事。
“武舉榜眼、探花,聽說如今是神機營統領,也在招兵!聽說條件很苛刻,只要力氣大、箭術特別強的。”
而現在,偽王鄭元濤居然想以此來要挾朝廷,立他為諸侯王。
“禁軍因楊逆謀逆一事,直到現在還沒有恢復,靠云州郡兵?還是其他郡兵?”
“格局小了,我鄰居的姑母的哥哥的小妾的二叔的兒子在宮里當太監,聽他說抄了一百億!”
而在他旁邊,則是新任翰林院修撰、文舉狀元崔夏武、榜眼李子陽二人。
“有新消息!朝廷主戰,居然要召集京城周圍四州郡兵組建禁軍!”
三百余年前,大虞初立,開國皇帝鄭明森分立諸王,拱衛京城。
“在我看來,朝廷還不如承認燕王之位,借燕王之手剿滅亂民,再前往滄龍江,與徐大將軍一同,抵御武國,此乃上策!”
若是有此開端,天下必將大亂!
崔夏昭長嘆一口氣道:“只有靠燕王平定民亂之后,再將其王爵撤銷,如此便可…”
民間各色消息亂飛,流言繁多,幾乎每一天都換一個說法。
這其中,有的是真實情報,有的卻是被有心之人放出來的幌子。
“招兵,怎么還在招兵?朝廷有這么多錢?”
“武舉狀元,如今可是濱州邊軍游擊,手底下好幾千人呢!”
三人中,王安世雖出身寒門,但卻早知民間疾苦,是以對偽燕自立一事深惡痛絕,一力主剿。
“禁軍校尉?還真是一步登天啊!”
有正永帝、有偽燕探子、也有其他勢力的人,幾乎都齊聚京城,十分熱鬧。
崔夏昭搖頭道:“如今北方六州都有民亂,朝廷剿了兩年都沒有完全剿滅。如今又有偽燕自立,致使北方更亂,朝廷拿什么剿?”
“我可是聽說了啊,武舉第四名那個田亦光,如今可是禁軍校尉,正在招兵呢!”
“寧王、青王都已成年就番,再加上陛下皇叔的晉王、陳王、蜀王、江王等等,如果他們都要自立,朝廷又該如何?”
還好當時有武王出世,滅諸王、驅外族,將整個大虞穩定了下來。
“組建禁軍?不知道我能不能去干?”
“偽燕乃謀逆,我大虞自該調集重兵,以雷霆之力將其剿滅!”
“拿什么剿?”
“不知道啊,聽說是直屬陛下的親軍!”
大量翰林院官員、博士聚在一起商議,散會之后他們三人又是聚在一起。
自那之后起,鄭武王立下王令,非鄭姓者不得為王,且分封諸王無兵權、無政權,只有當地封地供養之權。
王安世皺眉道:“如此一來,朝廷法理何在?”
“我怎么聽說抄了十多億?”
“若是承認燕王的話,那其他王爺又該如何?”
而另外兩人,卻有另外不同的看法。
“噓…你忘啦,陛下將楊逆抄家,聽說抄了好幾億兩白銀呢!”
“神機營?那是干什么的?”
誰知他駕崩之后,諸王為了爭權奪利居然掀起叛亂,圍困京師。
王安世咬牙道:“爾等難道忘了,我大虞立國初期那諸王之亂?”
“承認偽燕為王?”
翰林院內,新任翰林編修王安世起身激動道,雙手搖晃仿佛在發泄自己的怒氣一般。
“如此天下必將大亂!”
王安世冷笑道:“分封出去的王爵,又怎好意思收回,崔兄你可實在是太天真了!”
崔夏昭硬著頭皮道:“王兄,如今燕王必定是陛下兄弟,只需…”
“呵…”
王安世冷呵一聲,搖頭道:“如此妥協,又將大虞朝廷臉面置于何地?”
“今日朝堂之上,聽聞崔兄之祖父居然也主和,難道他不知道此事一旦施行,乃是我大虞國難!”
“大虞已至如此為難之境,爾等居然還想著黨爭!”
“王兄!”
崔夏昭怒聲,卻被一旁的李子陽拉住:“二位長兄都別急,我等只是討論此事罷了,又何須上升到黨爭之事?”
“朝廷諸公都乃朝廷肱骨之臣,我們能看到的方面,他們又豈能看不到?”
“我等如今只是個六七品小官,若是終有一日誰能成為那一二品大員,甚至進入內閣議事,再有此事,還不是諸位說了算?”
三人當中,李子陽年紀最小,自小都有神童之稱。
而其人出身江南氏族,家資頗豐,在朝中也有不少勢力。
他嘿嘿一笑,繼續道:“對了,朝中準備讓我等三人前往長安郡觀政,二位兄長可想好了去處?”
“唉…”
崔夏昭搖了搖頭道:“長安郡大旱三年,聽說境地十分凄慘。家父說過,我等三人前往長安郡觀政乃陛下欽點,拒絕不得。”
“若是我去的話,必選長安郡衙,以自身所學助長安郡賑災,拯救萬民于水火之中!”
“長安郡衙?”
王安世眼神更是不屑:“崔兄去那里,可否是看長安郡衙最為安全?”
“你…!”
“王兄!”
李子陽連忙拉住了王安世,道:“小弟準備前往渭南縣,聽說此地有赤龍翻身、妖人出沒之故,小弟準備去查一查。”
王安世想了下后道:“我去延長郡!”
“延長郡!”
二人驚訝,紛紛望向了王安世。
延長郡,那可是雍州干旱情況最為嚴重的地方!
傳聞那里災民百萬,河流干涸,百姓易子而食,十分凄慘。
隱約間,已然有了民變的情況。
王安世起身,眼神無比明亮道:“此乃吾之大愿,吾必將誓死而追!”
二人肅然起敬道:“王兄大義!”
王安世回禮道:“不過還好,陛下深明大義,已然拒絕了偽燕請求自立之提議,實乃我大虞之幸。”
“大虞復興,全賴陛下一人之身!”
“吾若有機會,必定竭盡全力,報效吾皇!”
二人紛紛起身道:“我等亦是如此!”
深夜,崔府。
崔景浩招來心腹管家,沉聲道:“將燕城送來的東西全都退了吧,記住,一個也不要留!”
管家當即道:“是,老爺。可是那些東西…”
“嗯?我說的話不起作用了嗎?”
“不是老爺,那些東西中有十根千年紫參,乃是滋補圣品,老爺您的身子骨…”
崔景浩遲疑了一下,還是搖頭道:“千年紫參…”
“罷了,千年紫參留下,其他東西統統送走!”
“老夫在朝中已經為他們說過好話了,這十根千年紫參,便是報酬。”
“陛下已經打定主意要戰,老夫身為內閣輔臣自該與陛下站在一起。”
“是,老爺。”
管家離去,崔景浩也是搖了搖頭,返回了大廳。
大廳內,亦有七八位官員等候多時,都是朝中緊隨崔家的三品官員。
崔景浩招招手,示意所有人都坐下。
丫鬟奉上茶水,當即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問道:“崔老,陛下如今主戰,我等又該如何?”
崔景浩閉目沉思道:“陛下已然拒絕偽燕,如今諸位要做的,便是回去好好為接下來的大戰做準備!”
“唉,又要打仗了。”
“燕王三子鄭元濤,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自立為燕王?”
“我現在都在懷疑,燕王是不是被他給刺殺的!”
“噓…噤聲,此事不可討論。”
底下人議論紛紛,崔景浩則是淡漠道:“諸位,老夫知道偽燕早已向諸位府中送上了大筆錢財。聽老夫一句勸,趁早退了吧。”
話音剛落,地下沉默數分,終于有一人開口道:“叔公,我崔家主家與大片家產距離燕地極近,而且家中亦有不少弟子與燕地有著貿易往來。”
“若是貿然退了,損失極大,不若…”
此人乃是崔家之人,官居三品鹽運轉運司,權利雖不大,但卻是個肥差!
“不若如何?”
“這場仗打的越久,對我等生意越好,不管是偽燕還是朝廷,只要能拖下去…”
崔景浩閉幕沉思,其他人也不敢打擾,盞茶時間后他終于睜開雙目道:“陛下厲兵秣馬,偽燕又勢在必得,開春之后必會有場大戰。”
“三個月…老夫最多撐三個月,讓手下人迅速將手上生意做完。”
“屆時不管是陛下大勝,還是偽燕自立,我崔家都有好處可拿,明白嗎?”
“是!還是叔公想的周到!”
崔景浩又是搖搖頭道:“陛下如此窮兵黷武,天下大亂將至矣。”
“冰兒也不知為何,貴為貴妃,直至現在腹中居然無一兒半女。”
“若是冰兒能為陛下誕下皇子的話…”
大廳內眾人議論紛紛,而在大廳外,漆黑的角落,正有一家丁打扮的平凡青年貼近紙窗前仔細傾聽。
待諸多官員離開后,他又仔細記清楚幾位官員的樣貌,隨后偷偷地回到了自己住處。
從火炕底下拿出特制的紙張和墨水,家丁快速在上面寫到:“正永五年,二月六日,有鹽運轉運司崔光廷、光祿寺卿于崔景浩大人家中密謀…”
寫完之后,便將其藏于領口內。
第二日告假外出,將寫好的密信放于城隍廟內土地爺神像背面。
不多時,就有要飯的乞丐來到此地,趁人不注意時將這張密信拿走,又送到了某處隱秘之地。
這封密信兜兜轉轉,最終流入到了城南一處緊挨皇宮的機構。
錦衣衛!
錦衣衛組建兩年時間,早已將城中諸多六品以上大員府中盡數見識。
尤其是二品以上大員,一府中至少有三四個錦衣衛的探子。
這些官員晚上睡在哪個小妾房中、吃的什么飯、乃至穿的什么褻衣,錦衣衛都一清二楚。
之所以還未動他們,完全是因為還沒到時機。
而就在今夜,乾坤殿內,鄭毅正查看著手中的小冊子。
這是他離開京城前往金皇頂之后,兩位暗影衛監視崔貴妃一舉一動,而匯集而來的情報。
鄭毅翻起來查看,眼神逐漸從平靜轉移到了奇怪、又從奇怪轉移到了猜測,最終則是變成了疑惑。
“正永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崔貴妃于寅時洗漱,前往椒房殿外靜坐,午時用餐,戌時就寢。”
“正永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崔貴妃于寅時洗漱,前往椒房殿外靜坐,辰時看書、練字,戌時就寢。”
“正永四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崔貴妃于寅時洗漱,前往椒房殿外靜坐,辰時看書、練字,午時用餐,戌時就寢”
看著這些記錄,鄭毅眉頭皺成了個‘川’字。
這些流水賬似的內容…就是崔貴妃的一天?
也太規律了吧!
寅時洗漱,隨后椒房殿外靜坐,之后辰時看書、練字,不愧是書香門第人家。
不對!
鄭毅眼神突然一動,仔細查看記錄。
“基本上都是凌晨四五點起床靜坐,但…吃飯呢?”
“她一天只吃一頓?”
“而且,還是隔四五天才吃一頓?怎么回事?”
這些記錄的內容中,崔貴妃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靜坐、看書、練字,偶爾前往御花園等地散步。
但是人最主要的吃飯一事,次數十分稀少。
基本上四五天才吃一次,而且吃的都很簡單。
鄭毅知道,不管是低品武者還是高品武者,都必須通過進食來保證自身精力旺盛、氣血充盈。
有的武者,一頓飯甚至能吃下二十斤牛肉!
只有吃的好,才能將食物中的精華轉化為自身氣血和精力。
而這崔貴妃,并不是武者,她確實不用吃太多的東西。
但也不能吃這么少吧!
這么少…人早都餓死了!
“除非…”
“辟谷!”
鄭毅想起了什么,只有傳說中的修仙之人,才不需要經常食用凡俗食物,只需吐納天地靈氣便可。
向趙希正老天師那樣,閉關數年,甚至不需要一口吃食。
他破關而出吃東西,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罷了。
而且他還有辟谷丹,服食一顆顆保證七日不餓。
“難道說…崔貴妃也是一位修真者,利用辟谷丹或者其他方法,才能做到四五日只吃一頓飯?”
“還有那晚我莫名其妙的睡著,也是她搞的鬼?”
“利用修真之物,讓我昏睡了過去?”
到現在,鄭毅只能如此猜測。
“還好,她對我并沒有惡意,否則那晚我都會出事了。”
崔貴妃是修士!
這件事對于鄭毅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消息。
至于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就看崔貴妃的目的了。
不過現在看來,還不算是壞消息。
“崔貴妃…她是修士,藏在宮中,有什么秘密?”
“大隱隱于市?”
“不對!”
鄭毅皺眉道:“按照趙希正老爺子來說,后宮地處凡俗,靈氣稀薄,根本無法供給修士修煉…”
“嗯?不對!”
“我的純陰之氣!”
“陳蓮蒼、賢王爺都能依靠純陰之氣突破至先天境,她身為修士,怎么可能察覺不到?”
“除非…”
鄭毅喃喃道:“崔貴妃這個修士身份,是個雛?也就是個菜鳥?”
“她也是意外獲得修真傳承?又因為貴妃的身份,才不得不待在后宮?”
“而且她入宮以有四年了,一切表現的很正常,沒有一點修士的模樣,深居簡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鄭毅長舒一口氣,他尋仙兩年,一無所獲。
沒想到自己身邊,居然藏著一位修真者!
崔貴妃!
“首先確定的,她不會謀害于我,是想與我和平相處嗎?”
“還是說,舍不得凡俗中的榮華富貴?”
鄭毅心中,已經慢慢有了對崔貴妃的處理方式。
一個菜鳥修真者而已,其實力最多也是和陳蓮蒼等人相持平,而且對自己也沒有惡意。
這種人,完全可以逐漸接觸。
他的身份,畢竟是貴妃!
皇帝的妃子!
“不行,還是有可能出事,我得先提升我的實力!”
鄭毅當即道:“我若是進階為先天境強者的話,再有陳蓮蒼在側,還有十只血月蠱,也不用懼怕崔貴妃。”
“選秀…!”
“利用選秀秀女,提升自身實力!”
鄭毅眼神明亮道:“看來,得催一催內務府了,選個秀怎么這么慢?”
“年后,便大封后宮,讓秀女進宮!”
“也不知道,這批秀女中,有沒有令朕滿意的女子。”
“百花門祝綰綰?”
“慈航庵秦清喧?”
“南越月嬋?”
“還有太一道出身的那位女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