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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為太子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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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見到是大將軍,紛紛停下動作行禮。

  侯君集拍了拍一個當初裨將的肩膀道:“朝中給的錢餉諸位可都有?”

  “回大將軍,我們都有。”

  “好,好啊。”侯君集神色寬慰地點頭。

  讓他們繼續在這里修繕溝渠,侯君集長長一聲嘆息。

  李孝恭道:“太子行事向來是言出必行,東宮太子的承諾重于千金,從未食言。”

  侯君集用厚重的嗓音道:“聽聞祿東贊是個小人!還敢糊弄太子殿下!”

  李孝恭打趣道:“怎么?你要去殺了他嗎?”

  “好啊,他敢來長安,某家就剁了他。”

  在家中禁足反省了一個月之后,侯君集的氣色好了很多,算是調養了一個月,整個人的精氣神也恢復如當初。

  聽聞陛下要處置侯君集之時,朝中許多將領求情,包括李孝恭他自己也出言求情了。

  陛下依舊是對他有責罰的,并且撤走了兵權。

  好就好在有東宮太子幫襯。

  本來是來開導他的,現在的李孝恭隱有擔憂,如今侯君集的心思大有…誰跟太子有仇,侯君集就要去殺了誰的態勢。

  當然了,類似想要為太子效死的,還有一個人。

  只不過阿史那杜爾是突厥人,他一直說他的命是太子救下的。

  李孝恭與他說了三兩句,便去李衛公的府邸。

  現在的李靖又恢復了閉門的狀態,倒是不謝客。

  注意到來人,李靖看著眼前的棋盤道:“你怎么來了?”

  “李衛公如今是不著心兵法,開始醉心棋盤了。”

  李衛公道:“老夫近來一直在鍛煉棋藝,改日一定要贏了太子。”

  李孝恭在一旁坐下,拿起茶碗發現茶水涼了,又有些煩悶地只好放下碗,道:“侯君集的兵權被撤走了。”

  李靖頷首道:“聽說了,這么多人為他求情,想不知道都難。”

  李孝恭遲疑道:“你說侯君集會不會對陛下有怨言?”

  李靖思量半晌,笑道:“太子殿下辦事很漂亮,挑不出毛病不說,還能令人服氣。”

  “嗯,伱說得在理。”

  李靖收拾好棋盤道:“下棋!”

  李孝恭嘴角一扯,縮了縮脖子道:“這風真是越來越冷了,家里燉了蘿卜就先回去了。”

  李靖冷哼道:“你怕輸大可以直說。”

  聞言,李孝恭正在走動的腳步停下,閉眼深吸一口氣,道:“李衛公,欺人太甚。”

  李靖對一旁的小兒子李德獎道:“送客。”

  “慢著!”李孝恭快步走了回來,大跨步坐了下來,道:“下棋。”

  棋逢對手是人生一大快事,一直被人蹂躪的感覺很不好受,李孝恭不是不會玩這種象棋。

  可與李靖下棋實在是無趣,來來回回殺不掉幾個棋子。

  還不如與東宮太子下棋來個爽快,至少可以互相殺個痛快。

  朝中的支教之策下達后,休沐之后的冬天,正如李道長所言,這一天真的下雪了。

  李承乾與父皇站在三清殿,望著道祖他老人家。

  李世民道:“那三十六縣,有多少人反對支教之策?”

  李承乾向著道祖他老人家行禮,而后揣著手背對著殿外的風雪,道:“他們不反對支教之策。”

  “哦?”

  李世民頗覺意外地一笑。

  李承乾道:“可他們反對支教選人。”

  在暖爐邊坐下來,就有一旁的太監將核桃與棗放在爐子邊,還將爐子邊放上兩張餅。

  還有太監水壺提來,水壺中的開水沖泡好茶水。

  又將一些肉脯與干果,糕點放在一旁的桌上。

  道祖老人家面前的香火還在燒著,李承乾也在爐子邊坐下來。

  “與朕說說。”

  “父皇是不是早就料到了兒臣會有如今一難。”

  李世民聞著茶香,徐徐熱氣從茶水飄來,道:“朕以為有人會反對這件事,看來你這個儲君賢明,他們都不會明著反對太子政令。”

  “歷來州郡縣,非德高望族者不得為師教書,而各州縣也都是自行選擇地方上的夫子教學。”

  “這不好嗎?你還省心。”

  李承乾搖頭道:“這不好,夫子必須是由長安派發,京兆府安排人手,如果真按照他們的方式,讓各縣自主選擇人手,這不是又回到以前的方式方法了?”

  “兒臣的支教之策就會沒了意義,他們又會回到看出身,看身世,看是誰的子子孫孫來論斷所謂的德高望重。”

  李世民嘴里吃著一顆棗,道:“看來你是要一意孤行了。”

  “兒臣的一意孤行,離不開父皇支持。”

  李世民忽然一笑。

  李承乾拿起茶碗,向父皇敬茶一飲而盡。

  李世民搖頭道:“支持你的不是朕,也不是朕支持你就夠,你的老師是房玄齡,你的舅舅是輔機,鄭公十分欣賞你的為人,他們才是最支持你的…”

  話語停頓片刻,又道:“承乾啊,朕平日里廣納勸諫,可即便是當年面對頡利,朕亦未有退縮,你是朕的嫡長子,你面對困苦也從未退縮,李家兒郎當如是。”

  李承乾道:“正如父皇所言,兒臣退讓一步,反對我們家的人便會得寸進尺。”

  茶水入口還有些燙,李世民望著殿外的大雪,道:“這江山社稷豈是三言兩句就能扛下的。”

  李承乾端坐在椅子上,撫著額頭道:“兒臣考慮過了,支教的夫子哪怕與各縣縣官不和睦,他們就算是被刻薄對待,也要將辦學做下去,倒要看看這些人想要與我們李家作對到何時。”

  李世民笑道:“說來也是,現在這個時候竟然沒有人辭官了。”

  風雪中,李麗質牽著小兕子的手而來,兩個妹妹走入殿內,哆嗦著身子來到爐子邊。

  小兕子戴著一頂帽子,她上前道:“父皇這個帽子可以護住頭發與耳朵。”

  李世民拿過這頂帽子,看著帽子的兩側還有放下來的兩翼,點頭道:“這手藝不錯。”

  小兕子又跑到姐姐身邊,道:“是姐姐親手縫制的。”

  李麗質拿下掛在肩膀上的布袋子,也拿出一頂帽子道:“女兒也給父皇縫制了。”

  任由小兕子將帽子給戴上,李世民朗聲笑著。

  不論外面紛紛擾擾有多少,這個家依舊是安寧的,李承乾喝著茶水,聽著父皇的笑聲,看著雪景沒有說話。

  李麗質道:“母后讓女兒請父皇與皇兄去東宮用飯。”李世民抱著小兕子起身道:“該是用飯的時辰了。”

  今年的這場大雪,風并不大,雪勢倒是不小。

  這些天崇文館一直都在考試,寒冬時節,有不少人站在崇文館外的雪中。

  這里成為長安城內一處別樣的景觀。

  一批考試結束的人走出崇文館,隨著狄知遜一個個高聲念著名字,又有幾個學子進入崇文館內考試。

  這個天氣凍得有些握不住筆,他們剛剛坐下來使勁搓手,讓手掌溫暖一些,還來不及撣去落在身上的積雪,便開始動筆答題。

  崇文館的考卷很簡單,大體上就是幾道明經題,而后還有一些關于教學上的志向與教學的目的。

  這是必須要寫的,決定著這些人要被派去哪個縣支教。

  “加紙!”有些學子朗聲道。

  狄仁杰便將紙張遞上,供學子們書寫。

  要說志向與教學的目的,難免會有長篇大論,因此有不少學子要加紙。

  朝中積攢了不少銀錢,也有足夠的開辦支教事宜,這事需要大量的本錢,而且短時間見不到成效。

  教書可不是種糧食,三五月就能夠有收獲。

  教書是需要持之以恒的,尋常孩子從年幼少年,少說要學數十年才能夠成才。

  因此這種方略,對較為現實的人眼中,是好高騖遠的。

  說不定今年太子安排下去了,來年就會取消這個政令了。

  張玄弼來長安有半年了,他在朝中并沒有拜職,而是近來閑住長安。

  今天他來見一位故人的孩子,溫挺見到張玄弼有些意外,他只是聽父親說起過張玄弼是當世名儒的弟子。

  從小到大兩家的走動并不多。

  溫挺道:“見過先生。”

  張玄弼望著他,喃喃道:“孩子,你的…”

  “家父已下葬了。”

  “唉…”張玄弼扼腕道:“惜哉,惜哉。”

  溫挺神色倒顯得很平靜,他道:“先生此來可是要在朝中入職?”

  “陛下正有此意,可老夫云游慣了,不喜在朝中任職。”

  溫挺看著崇文館外正在排隊的學子,不再說話了。

  張玄弼也望著這個景色道:“當今陛下雄才大略,當今太子賢明,這關中越來越好,老夫見過崔仁師了,有些事老夫與他的想法是相左的,崔仁師看人看事太固執己見了。”

  溫挺見又有一批學子離開了,便給狄知遜遞上名冊。

  而后一個個名字又在崇文館門前開始點名。

  眼看溫挺沒有聽自己的話,張玄弼走入雪中,嘴里喃喃道:“可憐的孩子,可憐呀。”

  溫挺閉著眼收拾一番自己的心情,繼續收拾剛上交的考卷,將它們全部疊放好,這些都是要交給中書省的于侍郎批閱的。

  等張玄弼走遠了,許敬宗這才走來,道:“沒想到溫兄還與他相識。”

  溫挺搖頭道:“他與家父相識,算是故交。”

  本來溫挺的心思就已收住了,醉心于京兆府的事務,讓他不再這么難過。

  溫彥博過世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許敬宗注意到他的神色,道:“太子殿下不會忘了東征,現在我們所做的這些都是為了社稷,與其說天天想著念著,不如先將該做的事做好,太子殿下不喜自怨自艾的人,更欣賞腳踏實地的人,這也是殿下這些年對京兆府時常說的話。”

  溫挺放低眼神,忙碌地整好考卷,“讓許少尹費心了,在下相信太子。”

  許敬宗頷首。

  直到入夜的時候,今天的考試才告一段落。

  比預想的還要久,只完成了一半的人數。

  入夜前的一批學子考試結束之后,見京兆府不再把報名喊人,眾人紛紛議論。

  狄知遜匆匆走出來道:“有勞諸位等這么久,還請明日一早再來。”

  顏勤禮將今天的兩百份考卷急匆匆送入皇城中,徑直送去了中書省。

  現在的中書省內,只有于志寧與褚遂良還在忙碌。

  等顏勤禮到了,工部侍郎徐孝德也回來了,他向中書省遞交了今天修繕長安坊市的賬目。

  眾人坐在中書省內交談著,沒人的時候在空曠的中書省內,說話還會有回音。

  有太監提著食盒而來,道:“太子殿下知曉幾位還在忙碌,便將這些飯食賜給諸位。”

  于志寧行禮道:“謝殿下。”

  太監得了話,腳步匆匆離開。

  到了夜里越發地天寒地凍,太監也不想在這里久留。

  于志寧,褚遂良,徐孝德還有顏勤禮四人圍著爐子而坐,打開食盒是幾只烤包子。

  正好可以一人三只。

  于志寧將烤包子放在爐子邊。

  褚遂良正吃著道:“沒涼,還是熱的。”

  于志寧道:“將外皮烤焦一些味道更好。”

  褚遂良遲疑道:“太子來年就二十歲了。”

  看他們都沒有講話,就連徐孝德也在悶聲吃著包子。

  褚遂良也干脆不說話了,自顧自吃著包子,眼神打量著眼前幾人。

  風雪中的長安城顯得靜謐,冬日里的晨光來得晚,大雪依舊在下,天色只有微微亮光的時候,東宮傳來的箭矢的破空聲,以及箭矢種種釘在靶子上的動靜。

李麗質拉著弓弦,站在風雪中,在密布的風雪瞄準遠處的靶子,視線對焦在箭頭與靶子之間,前端銳利的箭矢隱隱有些左右擺動  因天太冷,戴著粗布手套的手還是能感受到徹骨的冰涼。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眼神銳利,放出一箭。

  箭矢破開雪,徑直落在了靶子上。

  李麗質問道:“幾環?”

  李治這才快步走向靶子查看,回道:“三環。”

  東陽接過弓,熟練地搭箭拉弦,一箭而出,箭矢準確地釘在了靶子上。

  李治回道:“也是三環。”

  李慎睡眼惺忪,坐在冷風中打了一個哈欠,只等早飯做好,兄弟姐妹一大家子還要去滑雪玩,還能與父皇打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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