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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還是“黨爭”

  大舅母二舅母對宋時微的第一印象不佳。

  但是這并不妨礙,外婆和毛曉琴對sweet姐的喜歡。

  上次中秋節過來,因為陸教授在外面等著,宋時微只能簡單的坐一下,毛曉琴都來不及細聊太多的內容。

  這次得到了機會,毛醫生問的那叫一個痛快。

  “學習壓力大不大?感覺你比上次來家里瘦了點。”

  毛曉琴先從日常生活開始。

  “壓力不大,沒有痩。”

  宋時微說話一如既往的簡單。

  “陳著說你當了天使投資人呢,偶爾還要出差。”

  毛曉琴叮囑道:“在外面還是要照顧好自己,住好一點的酒店,吃營養一點的飯菜。”

  “好。”

  宋時微點頭。

  大舅毛志遠蹙了蹙眉頭。

  哪有“兒媳婦”這樣和“婆婆”聊天的,你問一句,我答一句,而且回答的還那么“敷衍”。

  我以前和村支書說話,他都不會這樣回應。

  “小宋的家庭條件是不是很好啊?”

  大舅冷不丁的問道,突兀截斷了原本輕松的家常。

  毛曉琴和宋時微都愣了一下。

  不過毛曉琴覺得,在座的也都是家里人,說說也無妨,于是頷首道:“小宋父母的工作,比我和老陳都要更有分量。”

  本來嘛,三甲醫院急診科副主任<高校碩導,正處的政策研究室副主任<正廳的中信證券執董。

  “難怪!”

  大舅仿佛明白了什么,撇頭自顧自的哼了一聲。

  “啥意思?”

  陳著都不懂大舅在那唱的哪一出,毛醫生也沒搞明白,不過正好提起來了,毛曉琴溫和的問道:“宋董和陸教授工作忙不忙?”

  “媽媽還好,爸爸一直忙。”

  宋時微的回答,在大舅他們聽來,依然“敷衍”的有點扎耳。

  “那也得提醒他們注意休息。”

  毛曉琴出于醫生的本能,提醒道:“平時多注意體檢,熬夜更要注意肝臟方面的問題,不行來我們醫院,我找個專家幫忙問診一下。”

  “切!”

  正在嗑瓜子的二舅,好像也看不過的眼了,鼻孔里重重出了口氣。

  毛曉琴對大舅是比較尊重的,畢竟是大哥,但是對只相差兩歲的二舅,毛太后就沒那么客氣了。

  “毛宏濤,你有鼻炎就去噴點生理鹽水!”

  毛太后瞪著他說道:“別在這里哼過來切過去的,沒個清凈!”

  毛曉琴這是連大舅都順便罵上了,大舅心說毛曉琴你也是不知好歹,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好!

  現在你就這樣低眉順眼的討好“兒媳婦”,日后她和陳著真結了婚,你這婆婆還不得被騎到頭上?

  受了委屈,還不是得靠大哥二哥這幫娘家人幫你出氣?

  宋時微雖然也是一頭霧水,但空氣中突然有些緊縮的氣氛,她隱約有一絲疑惑和不安。

  “媽,大舅二舅,你們兄弟姐妹之間的經濟問題,最好自己關起門商量。”

  陳著站起身,眉宇間透著幾分不耐:“不要大過年當著我們小一輩的面,又要吵的雞飛狗跳,聽起來就煩!”

  說完,陳著徑直拉起宋時微,不由分說的說道:“走,咱們下樓放煙花,給大人們騰個地方,好好理理他們各家的小賬本!”

  聽到這句話,每個人反應各不相同。

  大舅二舅就在奇怪,之前買房子和妹妹借的錢,不是已經還了嗎,還有什么小賬本?

  大舅母二舅母心里一慌,難不成這兩貨又和姑姑家借錢了?

  毛曉琴則嘆了口氣,雖然一切問題的根源都是這個兒子,但是這份臨場應變的能力,又總能在危機中尋找到一條“活路”。

  不過當務之急,先把兩個哥哥“發神經”的原因找到。

  隨著防盜門“呯”的一聲關上,幾個小輩都下樓后,毛曉琴立刻沉下臉,對毛志遠毛宏濤說道:“你們干什么?微微是哪里惹你們了嗎?”

  “她不是惹我!”

  大舅覺得自己沒錯,所以振振有詞的說道:“小宋根本不是陳著的良配,她對你說話都是有一搭沒一搭,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以后結婚了眼里還能有你這個婆婆嗎?”

  “不是…”

  毛曉琴感覺莫名其妙:“她哪有愛理不理了?”

  “你這邊說一大串,她那邊就回幾個字,這還不是熱臉貼冷屁股?你看昨天小黃是什么態度,恨不得把家底兒都跟你交代清楚了。”

  二舅兩手一攤,一副“道理就是這么簡單,你怎么不明白”的模樣。

  “她家條件好,我大概能看出來。”

  大舅毛志遠又苦口婆心的說道:“但是你們不能因為這一點就要攀高枝,爸媽以前怎么教育我們的,莊稼戶也要挺直脊梁骨做人,你看你剛才那個樣…”

  “不行來我們醫院,我找專家幫忙問診一下。”

  大舅故意用諂媚的語調,學了下妹妹的口吻,然后批評道:“何必要低人一頭呢?”

  毛醫生胸膛已經在起伏了。

  其實醫生的涵養一般都不會差,因為工作中會遇見各種各樣的病人,表面脾氣已經磨圓了。

  但是現在,毛醫生感覺怒氣已經堵到了嗓子眼,太陽穴都在突突直跳。

  偏偏大舅母二舅母還趁機煽風點火:“我們在家要是要和爸媽這樣子搭話,別的不說,你大哥二哥這耳光子可能就要扇上來了。”

  “曉琴,算了吧。”

  最后,大舅毛志遠語重心長的總結:“這姑娘啊,和咱們不是一類人。”

  聽著這些狗屁不通的分析,毛醫生忍了又忍,但是緊繃的側臉和微微抽動的嘴角,預示著就在爆發的邊緣。

  “壞了。”

  深知妻子性格的陳培松,心說我這兩大舅哥要吃槍子兒了。

  “啪!”

  果不其然,同樣是“外柔內剛”的毛太后,重重的一拍茶幾,沖著大舅和二舅叱道:

  “你們是哪一類人?”

  “微微為什么要和你們是一類?”

  “和你們一類是什么很好的歸宿嗎?”

  “微微她就是這個說話方式,而且現在已經改了很多了,高中時我第一次見到她,她臉紅的只會搖頭和點頭!”

  “還有什么叫攀高枝?老陳和我那種人嗎?我和你們講,我前兩天都準備棒打鴛…”

  毛曉琴說到這里,突然滯了一下,她反應過來這事屬于隱私,不能告訴外人。

  但是話趕話到了這里,就缺一句“狠話”作為收尾,毛太后憋了半天,忿忿的罵道:“別用你們舊農村人的思維看待我們!”

  作為家族中混得最好的妹妹,作為幫襯老家最多的妹妹,大舅和二舅心里既尊重又有點怕毛醫生。

  如今看見妹妹盛怒,他們滿是不服,但又惴惴的不敢抗辯。

  “不服”的主要原因,因為大舅二舅確實沒有個人私心,他們在村里看過太多這種情況了。

  媳婦強勢,婆婆被趕到小棚圈里艱難度日。

  或者娘家興盛,丈夫被岳父岳母百般嫌棄,還常常當著眾人的面被百般奚落。

  大舅二舅擔心出現類似的情況,最終還是妹妹和外甥吃苦。

  沒想到妹妹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奚落我們!

  “爸。”

  大舅不敢和毛醫生頂嘴,轉頭向外公求助:“你看,毛曉琴都忘本了,她罵我們是農村人。”

  從剛才吵到現在,外公外婆并沒有勸架,外公一粒一粒剝著瓜子仁,外婆甚至還起身回了趟臥室,也不知道做什么。

  此時聽到兒子的抱怨,外公不急不慢的把瓜子殼丟在垃圾桶,然后拍了拍手,穩穩當當的回道:“她罵的是你們舊農村人,我是新農村人。”

  “…啊?”

  大舅二舅有點懵,還可以這樣把自己摘出去?

  “笨死了!”

  外婆也在旁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看人都不會看,教了一輩子也教不會,幸好毛睿毛川不像你們!”

  外婆看人,那可比大舅二舅強多了。

  “這小姑娘聰明,但是沒有歪心眼。”

  “安安靜靜能侍弄半天花草,細看還帶著點憨乖勁兒,說明沉得下心。”

  “話少,但是穩穩當當的不犯錯,空癟的稗子才整天瞎晃蕩,有哪棵飽滿的穗子整天嘩嘩響的?”

  說到這里,外婆揣了揣口袋,好像里面放著什么東西,嘴上卻毫不遲疑給出自己的意見:“模樣還俊,反正我活了七十多歲,沒碰見過比這丫頭還好看的,我待會再問她一個問題,然后…”

  外婆也不作聲了。

  “媽,你還有什么問題啊?”

  毛曉琴好奇的打聽。

  “別管。”

  外婆不愿意透露,指了指窗外已經暗沉的天色:“去做飯啊,還等著我伺候你們?”

  于是,一場“劍拔弩張”的家庭會議,就這樣煙消云散了。

  當然大舅二舅他們還是不太服氣的,畢竟沒那么容易說服一個成年人。

  不過晚飯又是大舅母和二舅母操持,她們身上有著中年農村女人的所有優缺點。

  缺點就是碎嘴、淺薄、愛計較、沒文化、不聽勸還愛吵架。

  優點就是孝順、麻利、熱情、吵完架忘得也比較快。

  毛曉琴回臥室,打算換件衣服也去廚房搭搭手,結果撞上了站在門口的老陳。

  “唔…”

  陳培松張張嘴,似乎想說什么。

  毛曉琴細眉一擰!

  老陳馬上道:“我不是說現在就要找小宋聊,畢竟剛才吵成那樣,確實不合適。我的意思呢,飯后你找個機會聊下。”

  “喔…”

  毛太后胸腔里還剩一點沒吵完的余火,看見“捋虎須”的丈夫,她生出一種“你來得正好”的架勢。

  結果陳培松太油滑了,發現情況不對,主動退讓一步。

  毛醫生頓時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無力感。

  “外面瓜子殼掃了嗎?”

  毛醫生突然問道。

  “掃了,剛剛清理干凈。”

  陳培松答得又快又穩。

  “洗衣機里的衣服呢?”

  毛曉琴又拋出一問。

  “你和大舅吵架時,我已經晾好了。”

  陳培松繼續從容應對。

  “那客廳的地…”

  毛醫生還有點不死心。

  “拖把正在泡著,我正打算去拖一遍。”

  老陳都學會搶答了。

  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理由的毛醫生,只能“咚”的踩一下丈夫腳面,沒好氣的說道:“陳著踏實像我,那點小機靈全是跟你學的!”

  “這…”

  老陳聳聳肩膀,好的就隨你,差的就賴我。

  但是男人沒點小機靈,用一點無傷大雅的機變,去緩沖所有可能的磕碰,又如何維持家庭的穩定呢?

  不同于樓上長輩們的種種爭論,樓下放煙花的小輩們倒是很和諧。

  五個人自動分成兩派半。

  為什么說是兩派半,陳著和宋時微是一派,他們是真的在揮舞仙女棒。

  毛川和毛睿是一派,他們昨晚已經玩過一遍了,此時興趣全無。

  那個“半”是毛欣桐,她屬于兩邊來回跑,這一派溜溜,那一派湊湊。

  “川哥。”

  毛睿遠遠看著“另一派”的浪漫氛圍,不明所以的問道:“表哥昨天剛陪燦燦姐放過煙花,現在又陪小宋姐姐,他為什么不膩呢?”

  “額…”

  毛川撓頭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可能大城市的人不一樣吧。”

  “嗯?”

  毛睿皺皺眉:“你這句話,好像昨天就說過。”

  “是嗎?忘記了!”

  毛川百無聊賴的跺跺腳:“我不玩八神,去新華書店打拳皇去不?”

  一句話,直接把三個知識點都囊括了。

  “川哥,我覺得你來趟省城都變聰明了。”

  “滾啊!”

  這哥倆消失后,毛二姐也悄無聲息的不見蹤影,雖然她大概率是回家偷吃油炸小黃魚了,但是消失的時機很對。

  有些人能把出現和消失,變成一種恰到好處的留白,這也是“小機靈”。

  于是,在小區的安靜角落,只留下沉浸在煙花浪漫中的陳著和宋時微。

  sweet姐手握一根點燃的仙女棒,她不像旁人那樣揮舞畫圈,只是安靜的舉著,專注地凝視那簇迸濺的銀色星火。

  嘴角噙著一絲極淡的笑意,流光在她絕美的臉龐上,明明滅滅,閃閃爍爍,像是棲息在晚風里的蝴蝶羽翼。

  剛才在樓上,宋時微也懷疑過,陳著舅舅是不是討厭自己,所以才有那些古怪的舉動。

  后來陳著說,他們是兄弟姐妹之間有些經濟糾紛,說話時經常有點火藥味。

  于是,sweet姐理解了。

  哪怕是她的母親,陸教授偶爾都要抱怨舅舅或者大姨,說什么他們把錢看的太重要了。

  這好像并不是誰家的特例,更像是人間煙火里,很常見的一種褶皺。

  煙花“滋滋”的燃燒,陳著在一旁靜靜看著,沒有打擾。

  只是當剎那間絢爛,sweet姐眼底落滿碎金,像是一束墜入凡間的微縮星河。

  狗男人心里一動,說道:“給你拍個照吧。”

  宋時微怔了怔:“你還會拍照?”

  狗男人心想瞧不起誰呢,我昨天剛被調教過。

  (周六接待兩個朋友,晚上回來睡著了,醒來碼的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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