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的時候,由于人多,所以俞弦多炒了幾個菜。
除了麻婆豆腐、宮保雞丁、魚香肉絲…這些川菜,還有兩道經典粵菜白灼西藍花和蒸排骨。
這是特意給關老教授準備的。
“辛苦了啊!”
陳著一邊幫忙端菜,一邊沒個正經的說道:“近日在廚房陣地建設中,俞弦同志展現出刀工過硬、火候精準的專業素養,堪稱舌尖上中國的樣板工程,組織決定授予你…”
“打住!”
陳主任都沒貧完,cos姐美目一瞥,俏生生的打斷:“希望組織下次慰問的時候,不要兩個肩膀扛著一張嘴巴,也請做點實事。”
“啊?”
陳主任頓時有點傻眼:“你怎么也學會說這種話了?”
“什么話?陳言陳語嗎?”
弦妹兒驕傲的揚起天鵝頸,眼睛也彎成了月牙兒,笑瞇瞇的說道:“聽的多了也就學會了”“什么陳言陳語,嘰里咕嚕的給我打下屁股…”
陳著看著廚房里四下無人,在弦妹兒的小翹臀上“啪”的扇了一下,算是報復回來了。
“魔法披風!”
弦妹兒警告的瞪過來一眼,后來發現大家確實都在堂屋,轉而又嬌滴滴的挽住男朋友的脖子,故意夾 起聲帶:“陳主任出差這兩天,有沒有很想我呀”
聲音像是摻了氣泡酒的蜜糖,尤其當尾音上揚時,紅唇也微微嘟起,猶如夏日枝頭熟透的櫻桃。
陳主任義正言辭的說道:“我自然是很想你的,晚上睡前不都給你打電話了嗎?俞大廚,這個回答還滿意啊?”
“唔…還可以吧。”
“那你手上切水果的刀能放下嗎?”
“嘻嘻,不好意思,忘記了”
小情侶正私底下親昵的時候,趙圓圓突然“噸噸噸”的跑過來,猛猛的掀開竹簾:“陳著哥哥,cos姐姐,老太太喊你們吃飯…”一抬頭,看見摟抱在一起的兩人身影。
“我沒看到!我什么都沒看到!我不要長針眼!”
圓圓又“噸噸噸”的跑回堂屋,引起一眾關心的詢問。
“都怪你”
弦妹兒在陳主任手上掐了一下,端起水果走向堂屋。
臉頰上的胭脂色,像是白瓷碗里的酒釀圓子,被廚房的熱氣悄悄染了層薄緋。
陳主任也很冤枉,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我能有幾分定力擋得住這種誘惑。
吃飯的時候,大家好像也忘記了剛才從圓圓嘴里套出來的“小情侶秘事”。
炫著微辣的川菜,喝著爽口的冰鎮楊梅汁,李香蘭很喜歡這種氛圍,但也沒有忘記正事,又在勸說俞 弦簽約自己的畫廊。這一次,俞弦沉思片刻,終于點點頭說道:“我考慮了很久,也覺得Pace畫廊很好,有空蘭姨讓我看看協議吧…”
“我一直都帶在身上!”
李香蘭立刻放下筷子,從普拉達的包里掏出一份材料遞過去:“弦妹兒,這是為你特殊擬定的合約。”
“特殊擬定?”
俞弦慢慢翻著,前面感覺和其他畫廊都差不多,唯一調整的地方就是“簽約畫家義務”這方面。
Pace畫廊給自己的這份協議,明確規定了“無需配合畫廊進行幕后宣傳”。
用大白話來說,雙方的合作范圍僅限于“藝術往來”,那些什么“應酬啊、宴席啊、座談會啊”都可以按照自己心情選擇性參加。
“那些就交給我吧,你不是還得趕回家做飯?”
李香蘭先是調侃一句,然后又嘆了口氣:“藝術總歸需要凈土的,嶺南畫派的傳人,我也得好好珍惜,是吧二姨。”
關老教授垂著眼皮,自顧自的夾著菜,看似沒什么特殊的表情,但又好像在說“沒這些協議,你們能從我這里簽走人?”
“讓我seesee,讓我seesee。”愛湊熱鬧的王長花,遇到這種特殊合約,連忙拿過來自己欣賞一番。
“你一個門外漢看得懂嗎?就知道see的!”
吳妤不樂意了,搶過來自己檢查一遍。
陳著巍然不動,但是給小秘書使個眼色。
“小妤。”
祝秀秀會意,站起身走到吳妤身邊,彎下腰低聲說道:“先給我一下。”
吳妤抬起頭,看見祝秀秀神情稍微有點嚴肅,像是明白了什么,主動遞了過去。
趁著李香蘭給俞弦描繪未來光景的時候,小秘書不聲不響的拍下照片,然后走到隔壁的房間:“喂,魯律,大老板讓你仔細檢查一下,有沒有什么漏洞…”
等到返回堂屋,那份協議已經落在趙圓圓手上了。
“怎么?你不看嗎?”
李香蘭好奇的問著陳著:“不替你媳婦關心一下,這份協議有什么坑啊?”“我不用看。”
陳著面帶溫和笑容,:“第一,我相信蘭姨不會坑自己人,所以都不需要檢查;第二,不管弦妹兒做什么決定,我都永遠的支持。”
“你倒是個容易相信人的孩子,脾氣也好。”
李香蘭嘴角動了動,把后面半句話咽了下去:“…但是,以后你媳婦出名了,自身又那么漂亮,做她背后的男人,壓力估計也不小吧。”
不過,李香蘭擔心實話實說會給陳著帶去困擾,于是像安慰一樣的保證:“放心吧,我們不會做一點對弦妹兒不利的事情。”
“二姨。”
最后,李香蘭又把協議擺在關老教授的桌前:“您也看一看。”
老太太不搭理,直到吃完最后一口飯,這才硬邦邦的說道:“我自然是要一個字一個字檢查的!你把協 議留下,明天再過來拿。”
“嘿!”
李香蘭感嘆似的搖搖頭。
弦妹兒男朋友是個沒什么脾氣的好孩子。
但是老師可不好招惹啊。
“暴龍,你以后也得學一下俞弦哈。”
王長花感覺這還挺有用的,于是胳膊肘推了一下吳妤:“務必加上這些話。”
“閉嘴吧!這么好吃的菜都擋不住你的廢話!”
吳妤同志好像不領情,反過來還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王長花。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王長花看到一片好心不被理解,當面“呸”了一口。
“你還敢呸我?”
吳妤伸出筷子要敲王長花的腦袋。
眼看局面又要鬧騰起來,老太太淡淡的打斷:“好了,你的擔心是多余的…”“因為她壓根就簽不了畫廊。”
堂屋里安靜片刻后,王長花突然說道:“吳妤,你干脆走回廣州吧。”
“為什么?”
吳妤怔怔的問道,這和我不能簽約畫廊有什么關系?
“因為你一看就步行啊老妹,哈哈哈…”
王長花仰頭大笑。
“什么意思?”
小吳同學仍然沒反應過來。
“他說你不行,說你菜的意思。”
陳著反應快,但也在不負責任的拱火。
“…我靠!!!刀呢!”
吳妤再也忍不住了,跳起來就準備給王長花一個300噸的肘擊。
王長花早有預料,他甚至端著碗跑了起來,兩人圍著桌子轉圈追打,中間還傳來吳妤惱羞成怒的聲音:
“老太太,你以后不帶這樣直接的,我也是你的記名弟子吧,下次能不能說我太多選擇了,所以沒想好簽約哪家啊…”
歡快的嬉鬧聲響徹院落,就連外面白花花的太陽,仿佛都被濾成了春日的梨花瓣,帶著毛茸茸的光暈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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