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衛中并不知道自己的辦公室副主任,已經產生了別樣心思。
這種心思嚴格來說不能叫“背叛”,更像是“生物在危險情況下的被迫進化”,以達到“適者生存”的目的。
不過山西這件事,下面亂哄哄的曲折離奇,多項資源都被調動,但是在鄭衛中看來只是一次失敗的嘗試。
僅此而已。
于大局毫無影響。
甚至對鄭衛中來說,造成的困擾還不如“首都的移動客戶反饋沒辦法注冊回信”這個問題消耗精力。
隨著林丹廣告在奧運節目內播出,學習網和回信的注冊用戶都在不斷攀升。
偏偏在首都這個地方,移動的一鍵登錄權限沒有開放,以至于立刻引來了“首都人兒”的投訴。
“首都人兒”向來都是比較有能量的。
也幸好首都還有新東方等教培公司,第一選擇其實并不是中大學習網,而且目前又處在奧運中,再加上鄭衛中針對回信的態度,實際上并沒有影響到移動集團本身。
所以,這些投訴暫時可以當成沒看見。
“老鄭!”
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一個比鄭衛中年齡稍長的領導走進指揮中心。
他膚色呈現出一種被紫外線長期曝曬后的紅黑,所以氣質上顯得粗獷一些。
“你也盯了很久,回去吧,換我來盯著。”
“粗獷領導”笑著對鄭衛中說道。
鄭衛中點點頭,這是自己的同事盧向東。
能被鄭衛中當成“同事”的,級別一定不比他低。
為了確保奧運期間的城市安全,指揮中心都是由多部門多領導坐鎮,就在這棟信息大樓里,副部級的領導估計得有七八個。
“那我先回去瞇一下,順便帶點衣服。”
鄭衛中臨走前,又叮囑道:“豐臺有一處電磁頻譜異常情況,公安已經過去檢查了,你到時盯一下。”
“知道了,你回吧!”
盧向東爽快的說道,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鄭衛中又站了站,這才推門離開。
他一直覺得老盧這個人,細心程度不夠,不適合做太精密的工作。
“我要是部委領導…”
在車上的時候,鄭衛中看著熱熱鬧鬧的長安街,暗自一笑:“就把盧向東打發去掃大街,省得經常和我唱反調。”
這些艱苦環境下出來的領導,深諳斗爭意識,與長期在“蜜罐”環境下成長的鄭衛中,不僅本身存在競爭關系,氣質更是永不搭調。
這也是生活中經常遇到的情況,工作(宿舍)中就算對方什么都沒做,可是依舊看著他(她)不舒服。
也許真的有“八字不對磁場不合”這一說法吧。
“嗡嗡嗡”
快到家的時候,鄭衛中手機響了起來。
“嗯。”
鄭衛中語氣像往常一樣接通。
“鄭總!”
居然是泰岳科技的鄭力,他興沖沖的匯報道:“我看到陳著了,還有一大幫溯回管理層,他們從好幾輛車下來進入園區,估計是要開會商量什么的吧,我們是不是得做好相關準備?”
“哈”
一向嚴肅的鄭衛中,居然笑了笑:“鄭總也算是勞苦功高了,連這么隱秘的情況都能發現。”
“啊…”
鄭力感覺出領導話語中的“陰陽怪氣”,但他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訕訕的說道:“我昨晚等到12點,沒發現什么異常,今天早上8點一直等到晚上…”
“好了。”
鄭衛中倒也沒有直接批評什么,只是說道:“回來吧,但是以后要學會耳聽六路,也要善于變通和溝通,單打獨斗在團隊協作中是有隱患的。”
領導這些模棱兩可的話,看似務虛,實際上一定是意有所指。
需要像曬面條一樣,一根一根的挑出來甄別。
“學會耳聽六路的意思,難道是說我掌握信息不全面?”
“善于變通的意思,難道是說我方式太死板了?”
“溝通和單打獨斗的意思,難道是我沒有及時和同事溝通?”
“那和誰溝通呢”
鄭力稍微一琢磨,就知道這個人選是誰了。
他給任同打去了電話,問清楚緣由后,當場就感覺“臥槽!天塌了!”
陳著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帶著一幫人跑去山西,花了一天一夜把事情解決后,然后又再次回來。
自己現在看到這一幕,其實是人家的“凱旋場景”。
“鄭總是不是很生氣”
鄭力慌忙問道。
要是換成以前,任同可能真的會安慰兩句,但是他現在直接一個老油條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我也不知道啊,領導的想法我怎么敢胡亂猜測。”
任同假模假樣的說道。
鄭力沒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只能忐忑的看了一眼科技谷園區。
“中華計算機軟件科學研究所”的銀色牌匾,比周圍的建筑物都要高出一頭,在廣東的夜色中格外明亮。
實際上鄭衛中心中并沒有太責怪鄭力。
昨晚陳著是偷偷走的,換誰來都沒用。
鄭衛中這個級別的領導,大多數情況還是能夠正確看待客觀問題的,但是呢,正確看待并不代表就會放過鄭力,否則“壓實責任”不就成了一句空話今年鄭力的很多榮譽肯定都沒了,一句“這位同志只知道低頭拉車,不知道抬頭看路”就可以打 鄭衛中到了家里樓下,讓司機先去休息,差不多時間了再來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