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夢想?”
陳著被問的猝不及防。
這又不是《中國好聲音》,那些導師的詢問都是劇本,連回答的vcr都是提前拍好了。
陳著這邊想了一下,回道:“我的夢想就是有一天祖國能夠統一。”
“切”
陶莉撇撇紅唇,送過去一個嗔怪的眼神。
她覺得陳著是不愿意說實話,所以才用這種回應來敷衍。
可是萬一,這就是陳著的真實夢想之一呢?
卞小柳雖然在宣調部“小孩”那一桌吃著飯,但是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到主桌上。
看到陳著和陶莉在“調情”,卞小柳忍不住啐了一口:“老女人真是不知廉恥!”
大一的卞小柳,已經覺得大三的陶莉是個“老女人”了。
她完全不懂有些大三的師姐有多溫柔和多懂事。
卞小柳不僅自己心里嘀咕,還尋求著其他人的認同。
于是,在同一個桌上、曾經的老同學,現在的路人甲,楊錦祥無疑就是最好的人選。
“陶師姐那個故作嬌羞的惡心模樣。”
卞小柳側頭捂著嘴,對楊錦祥吐槽道:“恨不得都要坐到陳著懷里了。”
楊錦祥瞄了一眼,隨即又收回目光。
他覺得人家和陳著之間舉動挺正常的,而且陶莉有男朋友這件事,學生會里應該誰都知道吧。
反倒是你,卞小柳。
真正想坐到陳著懷里的是你吧!
楊錦祥把一塊豉油雞塞進嘴里,一邊咀嚼一邊說道:“我覺得還好吧,并沒有什么不妥。”
“哼!”
看到楊錦祥沒有站在自己這邊,卞小柳有些不高興,哼了一聲不再搭理他。
楊錦祥也不以為意,人在佛系的時候,總是能看清楚事實的真相。
之前自己事事捧著卞小柳,順著卞小柳,以為能夠追到她。
實際上呢,她好像只是把自己這里當成一個分享負面情緒的垃圾桶。
當不滿得到了安慰,情緒得到了滿足,她立刻就會轉身離開,并且把這一切都當成了理所當然。
直到下次又有委屈或者需要傾吐的時候,她才再次會找過來。
偏偏以前很傻,覺得這是得到卞小柳信任的表現,所以才能聆聽她那么多的內心想法。
后來才發現,實際上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工具人而已。
其實,分辨到底是不是被當成垃圾桶或者真朋友,那也非常簡單。
只要像楊錦祥這樣甩個臉色。
如果是被當成了真朋友,對方會關心的詢問“你怎么了?”
如果只是被當成宣泄負面情緒的垃圾桶,對方就會像卞小柳這樣,根本都懶得關心一下。
這個垃圾桶不聽話,她(他)可能會想著換一個新的“垃圾桶”了。
主桌上的陳著并不知道卞小柳在視奸自己,他繼續和這些學長學姐閑聊著。
“陳著。”
不知道又說到哪個話題,趙晨突然問道:“那個…你現在具體都做些什么啊,應該不止中大學習網吧。”
“嗯,順便還做一些其他的小玩意。”
陳著沒有撒謊,畢竟當安居網推出來的時候,估計也是很多人都會知道。
不過桌上的人聽了,忍不住都“哦”了一聲。
別人稱呼自己為“小玩意”,那可能真是小。
但是陳著的“玩意”,不掏出來看一看,大家都要打個問號,真的小嗎?
“關于哪方面的?”
鄭炬也挺好奇的,但是他看到陳著似乎遲疑了一下,馬上又說道:“如果不方便透露,現在就別講了,免得影響你的商業計劃。”
“小公司哪有什么商業計劃,走到哪一步純看運氣。”
陳著溫和的笑笑:“就是一些游戲啊、找房子網站、看電影院線、未來可能還有在線聊天的小工具…反正都是小打小鬧。”
“這樣啊。”
幾個人都點點頭,涉及面還是挺廣的,居然還有電影院線,不知道能不能接觸到那些明星。
“就算是小打小鬧,有這么多項目的加持。”
趙晨這就開始試探了,半開玩笑的說道:“估計也賺了很多錢吧,難怪都開得起300萬的奔馳了。”
陳著心想終于來了,忍不住問出口了是吧。
“諸位,你們都誤會了,那個車不是我的。”
陳著抓到了這個機會,專門解釋道:“這是一個合作伙伴的車,我借過來準備辦事的。”
“喔,合作伙伴的啊…”
趙晨目光動了動,雖然對陳著的回答有些驚訝,但是并沒有全信。
畢竟以陳著的為人,哪怕有個18cm,也說只有10cm出頭,所以很難判斷是否為謙辭。
不過換個角度來看,即便陳著說的是真的,合伙人能開得起300萬的車,能量也是不容小覷。
陳著能與人家合作,說明同樣有拿出手的優點。
“陳著,你現在攤子鋪的很大啊。”
尚冬玲也說道:“到處都是大佬級的合作伙伴,以后我們畢業了,記得帶一帶師姐啊。”
“我只是個小蝦米。”
陳著趕緊回答:“只是跟在人家后面撿撿漏而已,如果尚師姐能夠來溯回科技,我立刻退位讓賢,一心一意輔佐你。”
“切”
尚冬玲自嘲的翻翻白眼:“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要是去開公司,今天注冊明天就被人騙光了積蓄。”
“積蓄無所謂,別被人騙了感情就好”
陶莉“咯咯咯”的笑道。
“那得看騙子帥不帥了。”
尚冬玲被開玩笑也生氣,還笑吟吟的說道:“要是帥一點的話,那我也不算吃虧。”
“怎么才算帥?”
陶莉故意追問:“像陳師弟這樣嗎?”
看到話題又轉回到自己身上,陳著笑瞇瞇的假裝沒聽見。
并不是因為他潔身自好,而是尚師姐姿色一般,所以不愿意出聲調戲。
不過這樣聊了半天,試探了好幾次,但是都被陳著打太極給糊弄過去了,誰都沒有真正挖出陳著的“底細”。
他好像還是“包裹在云里”的狀態,讓人看不清也琢磨不透。
最后就連趙晨都放棄了,雖然陳著一直澄清300萬的轎車不是自己的,但也不能否認他確實很有實力。
聚餐的后半段,在鄭炬的號召下,大家都互相站起來敬飲料。
來來往往,觥籌交錯,熱熱鬧鬧,還真有些那種應酬的感覺。
只能說我們中國人的傳統文化里,對于迎來送往的禮節都有些熱忱。
“老同學!”
陳著剛和一個其他部門的同學碰杯,突然看見卞小柳端著飲料,春風得意的走來主桌。
從她那特意畫過的眉毛,還有嘴巴上色澤鮮艷的口紅來看,很可能是剛剛去洗手間補了一個淡妝。
“老同學,你好。”
陳著其實不想和卞小柳有過多糾纏,但是在這個場合也不能直接拒絕,只能同樣端起飲料。
“陳著,你現在可以說是我們初中班級成就最高的同學了,甚至可以說是十六中的驕傲!”
卞小柳還是太年輕了,心態有些著急,吹捧也不注意走程序,上來就把陳著吹到一個危險的新高度。
所以,陳著不僅沒有爽感,而是被刺激到唬了一跳。
“我就是運氣好一點而已,以后的事情很難說的。”
陳著趕緊擺擺手說道:“乾坤未定,你我皆是牛…黑馬。”
“哎呀,你這人就是太自謙了。”
卞小柳輕輕一跺腳。
她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兩人以前是同桌,故意提高一點音量:“我們以前坐一起的時候,你數學哪怕是考了滿分,都要把試卷偷偷藏起來不聲張不炫耀。”
果然,鄭炬和趙晨等人都很驚訝:“你和陳著還當過同桌?”
杜修和艾文濤眼神里都有一絲嘲弄,他們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所以當初才破例招了卞小柳。
后來才知道原來是個烏龍。
陳著和卞小柳的關系,就好像是滬城的南京路和南京的滬城路,聽起來好像來往很密切,實際上吊毛都不是。
“是呀。”
卞小柳親熱的說道:“陳著這家伙初中時可內向了,誰想到他現在都能混到請司機的地步。”
“小柳,那不是我的司機。”
陳著抓住機會,再次進行澄清:“連車也不是我的,我和朋友借的而已。”
“不是你的?”
卞小柳突然怔住了。
“對!”
陳著瘋狂點頭,他覺得以卞小柳的嘴巴,應該很快就能把這個事實傳播出去。
因為卞小柳可沒有趙晨這些人的腦子,能夠多繞一個彎——
既然陳著能和這些人當朋友,那他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卞小柳聽完,原地呆了片刻。
原來是借的?
那我剛才所有的幻想,都是自己在意淫?
頓時,陳著“年輕英俊的總裁形象”,在卞小柳腦海里猶如易朽的木材一樣,順著紋路自下而上的完全開裂,稀稀碎碎的落在地上。
“沒事、沒事借什么車啊。”
卞小柳喃喃的說道。
一種被欺騙的屈辱感浮上心頭,她連杯子都不和陳著碰了,轉身就回到宣調部的座位上。
從轉身的力度來看,她大概還是挺生氣的。
不過對于這個效果,陳著頗為滿意,希望卞小柳能夠好好幫自己澄清。
事實發展也沒有出乎陳著的意料,卞小柳果然氣不過,在座位上左右看了看,最終還是習慣性選擇了“舊時垃圾桶”楊錦祥。
“錦祥。”
卞小柳氣惱的說道:“那車不是陳著的,他借過來只是為了在大家面前裝腔作勢。”
“是嗎?”
楊錦祥卻很平靜,他先看了一眼火冒三丈的卞小柳,又瞅了瞅言笑晏晏的陳著,他正和鄭炬老師熱絡的討論著什么。
楊錦祥是馬院的,這個專業非常講究事物發展的基本邏輯。
所以處于“無欲”狀態下的楊錦祥,稍微冷靜的分析一下,就能得出幾條“漏洞”。
他放下筷子,淡定的對卞小柳說道:
“陳著什么人你不清楚嗎?他說什么就能信什么嗎?”
“還有,這里有需要陳著裝逼對待的人嗎?”
“并且陳著應該都不知道,陶莉和尚冬玲會過來吧,他根本就不想在大家面前炫耀。”
“借車就算了,哪有連司機也一起借的?或者退一萬步說,借來的司機能這么恭敬嗎?”
“你的意思?”
卞小柳似有所悟:“陳著還和初中時一樣,哪怕數學考了滿分,也會偷偷藏起試卷?”
“狗改不…咳咳…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楊錦祥在關鍵時刻,還是想起來了“禍從口出”這句警世恒言。
幸好卞小柳陷入思考當中,也并沒有察覺到哪里不妥。
她越想越覺得楊錦祥分析的很有道理。
確實啊,陳著又不是神仙,他怎么知道大家突然去到包廂外面呢?
還有,哪有人到處宣傳自己的車是借來的,好像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啊。
難道,陳著是不想破壞在大學生里的安靜生活,所以才急著否認?
女人,不能接受貧窮的男人裝富有,但是能允許富有的男人假扮貧窮,并且還能為他們找到合情的理由。
心里正懊悔剛才有些魯莽的時候,卞小柳突然看見陳著向自己走來。
“啊?他要做什么?”
“難道是覺得剛才騙了我,所以專門解釋一下?”
“那我是應該立刻原諒他,還是稍微矜持點?”
無數個idea就好像小蝌蚪,在卞小柳的腦海里匯聚。
可是都沒等她找出能夠變成青蛙的那一只,陳著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他拍拍劉麒鳴的肩膀,示意跟著自己走。
“不是找我的。”
卞小柳心中的激動,突然“嘩啦啦”化作付諸東流的泉水。
就連楊錦祥也不易察覺的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老同學要和自己說兩句話呢。
現在兩人地位差距有些大,而且之前還產生過誤會,楊錦祥都不知道以什么心態來面對。
“還好,找的不是我。”
楊錦祥慶幸又很沮喪的安慰自己。
不過,劉麒鳴心態和這倆自怨自艾的倒霉蛋不一樣,很明顯老六要幫自己牽線搭橋了。
果不其然,陳著把大劉領到鄭炬面前,直接說道:“鄭老師,這是我室友劉麒鳴,他也是宣調部的干事。大劉平時做事踏實,待人熱情…”
陳著把劉麒鳴一頓夸獎。
鄭炬微笑著鼓勵一番,表示已經記住這個看起來壯實的小伙子了。
“鄭老師。”
陳著夸完劉麒鳴,壓低了一點聲音:“我聽說下學期,倪可欣學姐考研要辭職了?”
大劉激動的快冒鼻涕泡了。
好兄弟,答應的承諾是真做到啊!
“原來你都知道了?我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
鄭炬大笑一聲:“前兩天黃書記開會的時候說了,像你這種有能力又有代表性的榜樣學生,沒必要遵循以往的提拔舊例,要適時的加加擔子。”
“什么意思?”
陳著突然感覺到哪里有些不對。
“就是倪可欣辭職后,你接她的位置啊。”
鄭炬拍拍陳著肩膀:“大一年級的副部長,縱觀我們鴨大的歷史都很少見啊。”
“我日…還真是這樣。”
陳著趕緊看了一眼大劉。
劉麒鳴笑容直接僵在了臉上,要不是偶爾呼吸兩下,真有一種“接受不了事實被石化”的既視感。
“鄭老師,我下學期沒空做事啊。”
陳著連忙搶救一下:“所以當了副部長兒也是占著茅坑不拉屎,不如給有德者居之吧。”
“做事不是還有其他人嗎?”
鄭炬一指劉麒鳴:“你剛才說了小劉這么多優點,能力強又有奉獻精神,完全可以把事情都交給他做嘛。”
“我tm的…”
陳著都快無語了。
自己夸大劉,不是為了讓他在幕后干活啊,而是為了把他推到幕前啊。
現在倒好,怎么整得一切都水到渠成似的。
“鄭老師,我真做不了。”
陳著依然沒放棄,打算和鄭炬聊聊自己的苦衷。
沒想到鄭炬比陳著更加誠懇:“陳著,算是我拜托你了,你必須答應。”
“黃書記要配合校領導樹立榜樣和典型。”
鄭炬嘆了口氣說道:“你就是那個榜樣和典型,這是政治任務,你要是不答應,我就相當于沒有完成領導的交辦事項。”
“…服了…”
陳著沉默了半響,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成了“政治犧牲品”。
不過說起來,好像自己也只是受了點小委屈而已,真正受傷的是劉麒鳴。
大劉從一個月前就謀劃這個職位了,為了留下好印象,他經常廢寢忘食的撲在學生會的工作上。
誰想到,居然給了吊兒郎當的室友陳著。
這個混蛋別說工作了,在任何活動中都見不到他的人影。
劉麒鳴突然理解陳著的那句話了——和平年代的提拔問題,能力和貢獻一直不是決定性因素。
最后,陳著只能扶著如喪考妣,差點連腳步都走不穩的劉麒鳴,重新回到座位上。
他也不搭理好奇的卞小柳和楊錦祥,自顧自的倒了兩杯橙汁,一杯拿在自己手上,一杯遞給劉麒鳴。
“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
陳著略顯愧疚的說道。
雖然在整件事里,陳著自我認定是“受害者”。
但是在其他人的視角里,他更像是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裝逼者”。
所以陳著才有些過意不去,盡管他壓根就瞧不上這個什么副部長,只想好好學習,同時好好創業。
劉麒鳴開始并沒有接過橙汁。
直到陳著叫了第二遍,他才一把奪過來,“咕嘟嘟”的都沒有換氣,一仰頭全悶進肚子里。
“和你沒關系!”
劉麒鳴大口喘息著,眼神空洞的盯著玻璃杯。
就在陳著擔心,這孩子不會被刺激的變傻了吧。
大劉突然“砰”的一聲重重放下杯子,盯著陳著說道:“老六,你要盡快的當上學生會主席,知道嗎?”
“為啥?”
陳著很難理解這個思維的跳躍性。
“你當了主席以后,隨便給我安排一個部長。”
劉麒鳴咬牙切齒的說道:“老子要當趙高、當秦檜、當嚴嵩,完全按照自己喜好收人,狠狠享受一把權利的任性!”
陳著:…
可能這件事對大劉影響挺大,差點讓他喪失對美好生活的奮斗目標。
但是陳著暫時也無能為力,能做的就是如果有一天真被迫成為學生會主席了,就是要及時糾正劉麒鳴。
權利,不該任性,應該放進制度的籠子里!
陳著又回到主桌吃喝閑聊了一會,三個部門的聯合聚餐終于要結束了。
收尾時,鄭炬讓學生會主席趙晨發表一下講話。
趙晨抵了一下陳著的胳膊,雖然他明知道陳著不會同意,但還是碎嘴了一句:“要不要你來給大家講講創業歷程?”
“我哪有什么歷程。”
陳著笑著擺擺手:“等我創業兩年半的時候再說吧。”
“為什么是兩年半…”
趙晨哪里會懂這個梗,站起來和大家說了些鼓勵的pua式語言。
無非是說“學生會是個團結的大家庭,希望大家能在里面鍛煉能力,并且借助這個平臺實現人生的初步目標…”
這要是以前,大劉肯定聽得很入神。
現在這個吊毛,背靠在椅子上,不屑的東哼一下,西呸一聲,一副看透世事的蒼涼模樣。
趙晨洗腦完畢,二十多人稀稀落落的走出大包廂。
陳著也不懂誰去結賬,大概率應該是三個部長湊出來的活動經費。
他不管這件事,也沒有和鄭炬他們高調的走在最前面,而是混在人群里和劉麒鳴一起,準備一塊回宿舍。
只是普通學生看到陳著,眼神里和舉動上明顯有些拘謹,雖然不認識不熟悉,但也會沖著陳著客氣的笑一下。
甚至在出包廂的時候,還會刻意落后一個身位,讓陳著先出去。
陳著有些不高興。
卞小柳這什么工作力度,怎么還有同學這樣不正常的尊重自己,她沒把“豪車是借來”的這件事傳播出去嗎?
實際上卞小柳經過楊錦祥的點播,她后半程都在刷著手機,順便在百度上查找那輛車的價格,以此來確定陳著現在的身家。
陳著正想著的時候,突然感覺人群腳步“齊刷刷”的停了一下。
就好像飯店門口就是紅綠燈,并且還是紅燈亮起來。
不僅如此,前面的所有老師同學,紛紛掉頭向后看來,并且把目光都落在陳著身上。
這個整齊劃一的動作,把社會經驗很豐富的陳著都搞得無所適從。
他按捺住心頭的疑問,沿著大家讓出來的一條通道,眺望著向外面看去。
“臥槽!”
不看不知道,一看陳著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輛炫目招搖、給陳著帶來很大困擾的奔馳S600,居然還安穩的停在路邊。
并且當看到陳著的身影,司機馬海軍立刻從駕駛位走下來,小跑著打開后排的車門。
把一個訓練有素、責任心強、很有職業精神的專職司機面貌,展現的淋漓盡致。
我靠…陳著用屁股想,都知道馬海軍的所作所為會帶來什么影響。
剛才自己好不容易澄清的事實,很可能就化為烏有了。
“…你怎么不走啊?”
陳著擠出飯店,在心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面如死灰的對馬海軍說道。
馬海軍并沒有察覺到陳著的無奈,他站直身體,聲音洪亮的回道:“沒有陳總的指示,我是不會走的。”
“哇”
也不知道人群里誰驚嘆的哇了一下,瞬間都是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大家蛐蛐的對象,無疑就是陳著。
“暈!”
陳著真想使勁的拍拍腦袋,剛才下車時忘記讓馬海軍先走,誰知道他居然能一直等在這里。
“那個…”
陳著轉頭看向大家,不死心仍然還想解釋一下。
但是看著他們“陌生”的眼神,此刻就好像有一道無形的鴻溝,把自己與普通學生深深的分割開來。
“陳著。”
鄭炬也是緊皺著眉頭,把陳著拉到一邊,嚴肅的教育道:
“本來這是你的司機,我不應該發表什么意見,但是我們吃飯的時候,完全可以添雙筷子加張凳子,讓他坐下來先填飽肚子的嘛。”
“我日…”
陳著真是委屈死了,什么東西都往我身上栽是吧。
“你有空觀察下羅校怎么對待司機的,幾乎當成半個家里人。”
鄭炬語重心長的說道:“你那么聰明,肯定能意識到司機就是往著心腹方向培養的,對待心腹怎么能差呢…”
看著鄭炬認真、用心、不容置疑的語氣與神情,陳著能夠感覺到,現在自己不論怎么解釋,應該都不會有人信了。
他盯著漆藍色的天空沉默片刻,猶如啞巴吃黃連一樣,苦澀的說道:“…這是我的失誤,我下次會注意的。”
“知錯能改就是好同志。”
鄭炬笑著說道:“都不知道以后你能有多大的成就,我也就能在旁邊給你提點小建議了,你上車吧,司機都等這么久了。”
實際上這里離學校挺近的,陳著本來打算和劉麒鳴步行回去。
但是給馬海軍“背刺”了一下,陳著感覺這里已經容不下自己了。
于是,他邁著深沉、凝重、被冤枉后都解釋不通的窩囊腳步,坐進了300萬的后排。
隨著車輛緩緩的穩步滑動,陳著透過窗戶看了一眼。
那批學生會弔人的眼神里,既有羨慕、也有興奮、還有發現八卦后著急與人分享的迫切。
“完了。”
陳著一下子癱倒到真皮座椅上。
都能想象得到,明天自己在學校里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