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著返回婁志遠的公司,果然看到了帶著鋼印的“廣州溯回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營業執照。
陳著拿起來滿意的左看右看,然后問道:“婁總,手續費和服務費一共多少?”
2007年注冊公司的所有手續,包括營業執照、注冊登記、刻章(公章法人章)…這些都是需要向政府部門交錢的。
服務費就是財務公司代辦的費用。
好在毛太后的兩萬塊已經撥過來了,重生后的陳著終于有種“狗大戶”的感覺了。
“一點錢而已,就當和陳總交個朋友了。”
婁志遠誠懇的說道。
“一共多少?”
陳著又問了一遍,語氣稍微有一點不同。
“哎”
婁志遠嘆了口氣,他是真想借機和陳著攀上關系,可惜目前自己所展示的能量,人家壓根看不上。
所以,婁志遠只能老老實實的說道:“手續費一共1765。至于代辦服務費的話,陳總要是給我一個面子,那就算了,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再一起給吧。”
這句話還是挺中聽的,沒有傻乎乎說“交個朋友”那種江湖氣很重的話。
不過陳著還是拒絕了婁志遠的好意,他也很坦率的說道:“一碼歸一碼,老頭子雖然官不大,但他很注重自己的名聲。”
話都講到這個地步了,婁志遠如果再多說什么,那就是耽誤陳培松當一個廉潔的好官了,只能不情不愿收下300塊的服務費。
名片那邊也印好了,陳著順便過去把兩盒摸起來很有質感的名片帶走。
陳著離開后,印刷店老板忍不住問著婁志遠:“這人是誰啊,瞧瞧你那副諂媚的樣子,好像恨不得把閨女嫁給人家一樣。”
“你說的什么狗屁話,我閨女才上初中!”
婁志遠瞪了一眼印刷店老板,對方可能也意識到口不擇言說錯話了,正要道歉的時候。
就聽見婁志遠惋惜的說道:“但凡是高中的話,沒準還真可以試試,這小子也就上大一,年齡正合適。”
“我…”
印刷店老板目瞪口呆。
拿到了公司合法證件以后,陳著又來到陳培松介紹的一家律師事務所,付費擬定了關于曾堃的勞動合同。
團隊里的其他人都是在校大學生,鄭炬又是團委的在編老師,反而不適合簽訂勞動合同。
盡管曾堃也是在編,但他身份不一樣,可以自主接受外面公司的聘請;
鄭炬則是專職的高校行政人員,言行受到《事業單位人員管理條例》的制約,除非得到團委領導的層層審批,否則貿然簽合同是害了他。
哪怕最后審批過了,他也不能像曾堃一樣聘為企業經理,最多當個顧問一類的角色。
這些事都搞完以后,陳著又來到自家老子的辦公室。
陳培松斯條慢理的看了看營業執照和勞動合同,法人代表那一欄“陳著”的名字,恍惚間老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就開公司了?”
要說陳培松真覺得兒子有出息了?
那倒也并沒有!
父母都是這樣的,如果陳著此時獲得國家一級獎學金,又或者托福雅思高分通過,拿到了國外名校的offer,陳培松大概才是真正的欣慰。
畢竟在他們的觀念里,“孩子學習好”才是值得夸耀的優點。
陳著以前有這個特質,如果有可能的話,老陳還是希望能夠保持下去。
現在開公司的門檻太低了,鴿子飛過拉泡屎,落下來都能砸到一個xx經理。
“創業這方面,我的態度雖然比你媽要開明很多。”
陳培松語重心長的說道:“但也只是希望你能多一點見識和經歷,僅此而已。”
說到這里,陳培松又提起另外一件事:“其實你準備炒股的時候,我就想著失敗了對人生是件好事,以后你對不懂的地方,就會懷著一顆敬畏之心。”
“誰曾想…”
老陳苦笑一聲:“伱運氣那么好選到一支強勢股票。”
“指不定我運氣依然很好,創業也能成功呢。”
陳著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實際上,陳著對創業前景是樂觀的,但也深知道路是曲折的,一個不小心翻車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陳培松想了一下,搖搖頭說道:“希望如此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和你媽就早點內退了,到處下下棋旅旅游,享享兒子的福。”
可能在基層見慣了人間的悲喜劇,老陳看待“金錢和權勢”的問題上,頗有一種“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豁達。
“這和別人父母的理想不一樣啊。”
陳著笑著說道:“別人都是希望早點帶孫子抱孫女,你和我媽就想著出去旅游。”
“隨緣隨緣,再說我都不知道你和川渝那個女同學,現在相處的怎么樣了?”
老陳也想知道陳著現在的感情狀況。
對于這個問題,陳著倒是沒有避諱,坦蕩的說道:“我和俞弦確定戀愛關系了。”
“是嗎?”
陳培松有些驚訝,他原來以為陳著可能沉默不言,或者轉移話題,沒想到兒子會大大方方的承認。
既然這樣的話,陳培松站在一名父親的角度,自然而然開始打聽俞弦的家庭情況。
由于確定戀愛關系的原因,老陳這次詢問的比較仔細,陳著也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包括高中時在便利店曾經見過俞弦的父親。
“外地人、親媽去世、后媽霸道、父親懦弱,家里還有一個奶奶…”
老陳把這些標簽在腦海里串了一下,心想這個家庭條件可真是一般。
除了長得很漂亮以外,目前看來幾乎沒有什么太多優勢。
自己倒是沒那么看重這些外在的東西,但是老婆那邊就未必了,而且因為俞弦是藝術生的原因,她本身就更傾向宋作民家的閨女。
要是知道俞弦家里的實際情況,毛醫生很可能會產生反對的念頭。
“你和俞弦確定關系的事情,暫時別和你媽講。”
陳培松特意說道:“她這人本身就容易多想焦慮,你們先好好相處著,切記要互相包容和理解…”
陳著自然也知道原因,自己這么辛苦創業,有個原因就是要快速提高在家里的話語權。
當然仕途也可以,但是仕途要慢上不少,所以只能作為備選。
陳培松傳授了不少“夫妻相處之道”,雖然陳著和俞弦現在只是情侶,但是這些人生經驗聽聽總是沒錯的。
等到講得口干舌燥了,老陳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著兒子說道:“你平時雖然也很有耐心,但今天耐心特別的足,是不是還有什么事?”
陳著沒想到老父親這么懂自己,于是也沒有隱瞞:“你這邊應該能接觸到電視臺或者報刊的記者吧,能不能給我牽個線搭個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