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作民對陳著的印象一直很不錯,高中時幫閨女出頭,得罪了一個小混混差點被打;
前陣子又對股票市場做出分析和預測,幾乎和自己的看法差不多,他還通過閨女的嘴巴,提醒自己“(假)盡職(真)免責”。
更重要的是,當自己試探著提出要和陳著見面的時候,宋時微雖然沒有明確同意,但她也沒有反對。
宋作民多了解閨女啊,微微這種性格,她不反對就代表很多層意思了。
她不反對,貧民小子都可以;
她反對了,首富孫子都不行。
所以聽到妻子說,閨女和陳著談戀愛了,宋作民乍聽之下感覺很意外,但是細想之下又感覺一切又是有跡可循的。
而且宋作民在派出所時見過陳著的父母,父親好像是有點體制內官員的氣質。
“你怎么沒動靜了?還在嗎?”
陸曼發現丈夫那邊突然沒了聲音,還以為他盛怒之下氣暈過去了。
“咳…我在的,只是有些吃驚而已。”
宋作民知道妻子的性格,更知道她對閨女那種像枷鎖一樣的過度關愛,不動聲色的問道:“那你是什么態度?”
“我?”
陸曼毫不遲疑的說道:“陳著配不上微微!這個人年紀不大,但是心思太多了,而且條件很一般,他和微微在一起就是看中我們家的背景了!”
“哎”
宋作民嘆了口氣,頗有一種“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的喟嘆。
以妻子現在的性格,不管誰接近微微,在她看來都是抱有目的性。
不過宋作民當了多年領導,習慣于“后發制人”。
就是先傾聽再發表意見,這樣可以做到心里有數,于是繼續問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讓他讀不了大學!”
陸曼仿佛從牙齒縫中蹦出這句硬邦邦的話。
“你在胡說什么!”
饒是宋作民每天見慣了金融圈里的各種離譜新聞,心理素質已經被鍛煉的很強大了,此時也被嚇了一跳。
“談個戀愛而已,就算你不看好,也沒必要讓人家讀不了大學、毀了年輕人一生吧!”
宋作民還真怕老婆盛怒之下真去“制裁”陳著,話里話外已經在為陳著開脫了:
“再說伱都沒見過人家,怎么知道他就是看中我們的家庭背景?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誰說我沒見過!”
陸曼本來都不打算說的,但是為了驗證陳著就是那樣的一個人!
于是,就把宋時微給陳著轉賬5萬塊、自己通過朋友調查陳著在學校里的表現,還有他忽悠自己當司機這件糗事都講了出來。
“借微微五萬塊錢?陳著在學校里勤工儉學?”
宋作民心想別人不知道,但我是知道的啊,陳著股票賬戶里應該躺著大幾十萬吧,他不可能缺錢的。
“難道是因為創業的原因了?”
宋作民猜測著。
微微之前電話里說過,陳著目前正在創業,當時宋作民還挺意外的。
不過總得來說,宋作民覺得這些都不是問題,于是繼續開解道:“當班長進學生會,明明就是一種上進的表現,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有野心了,你看人不要戴這么重的有色眼鏡啊。”
“那他把我忽悠過去當司機呢?”
陸曼不悅的說道:“難道也是上進的表現?”
這下宋作民還真沒辦法解釋了,這小子得罪誰不好,偏偏把家里最不能得罪的那位給得罪了。
“不對啊,宋作民!”
這時,陸曼突然反應過來:“你怎么好像一直在幫陳著說話啊,你到底是哪邊的啊?閨女都被人騙了,你還一直幫陳著洗白?”
“你這話越說越難聽了,什么叫洗白?這叫實事求是!”
雖然妻子有些胡攪蠻纏,但是宋作民能夠理解這種心情,所以他并不急躁,只是點出了一個很明顯的漏洞。
“你說陳著是那種攀高枝的鳳凰男,那我就問你一句話。”
宋作民平靜的說道:“你見過哪個鳳凰男,上來就把丈母娘給得罪了?”
這句話在陸曼的腦海里閃了一下,她突然也愣住了。
這么多年的工作經歷,陸曼不是沒見過這種依靠妻族的男人,他們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對岳父岳母比對親爹親媽還要孝順。
幾乎無一例外。
因為他們得倚靠岳父岳母的背景才能生存與發展下去。
陳著要是那種人,他有可能會避而不見,但是只要見面了,那一定像小綿羊那樣溫順,根本不敢違逆一點點“丈母娘”的心思。
“還有啊。”
正在陸曼沉思的時候,宋作民又說道:“陳著的家庭條件可能不會太差,至少應該也是小康線以上。總之這事你別摻和了吧,我下周就回家了,等我完全了解清楚再說。”
大概是覺得丈夫說得也有道理,陸曼暫時沒有繼續糾纏陳著這個人了,反而冷冷的問道:“回辦公室的家還是珠江帝景的家,或者干脆去白云山的別墅,總之那里裝修好了都很少住人。”
“又說這種話。”
宋作民只能無奈的說道:“當然回有閨女在的那個家啊。”
陳著還不知道自己差點成為中信證券執董和華農陸教授之間吵架的導火索,他回到學校后,一邊上課一邊在本子上總結“學習網”亟待更改的地方。
下午兩節是《微觀經濟學》,邵宏教授講得依舊很精彩,他一直都有雞把刷子的。
不過因為是周五的原因,大家心思稍微有些活泛。
大學的周五和高中周五區別可太大了,高中周五大家都沒什么感覺,因為周六周日肯定都得繼續上課;
不過大學周五,尤其是大一學生的周五,那就意味著你有兩天自由時間。
陳著聽得也不是很用心,下課鈴聲響起,他立刻就去找到了曾堃。
老曾下午都沒課,但他為了省電和方便交流,干脆就在辦公室里加班了。
當然這個班肯定不是給學校加的,而是給溯回科技加的。
“曾教授,注冊公司的時候有個對公賬號。”
陳著來到辦公室,示意曾堃打開網站,然后說道:“你到時把這個賬號附到網站這個位置,方便客戶轉賬。”
曾堃點點頭,這是個小問題。
“還有一個事。”
辦公室里沒人,陳著抽個椅子坐下,然后問出了一個曾堃意想不到的問題:“你有想過我們怎么通過學習網賺錢嗎?”
“怎么賺錢?”
曾堃以前聽過陳著的計劃,應該就是從家教的費用里抽成吧。
比如說一個985的本科生,每個小時的上門補課費是100元,一次性上門3個小時,那么補課費就是300元。
學習網根據地區還有科目的不同,一般抽個15到20的中介費,也就是45元到60元,隨著單量的增多,學習網賺得也就越多。
曾堃把這番話說出去以后,陳著雙臂交叉擱在桌上,低頭垂思片刻說道:
“這樣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剛才想了很久,總覺得不能只收割當家教的學生,立足服務的同時,也得從那些家長手里搞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