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聽到陸長安的答復,萬鶴長老心下暗喜。
一旦此子參與賭戰,他將不顧代價,折損壽元,爆發秘術,短暫媲美元嬰中期。
再配合那位出其不意的刺殺,有較大把握滅殺陸長安。
無間門副門主的長釘法寶,殺傷神魂,陸長安除非有青木真君的實力底蘊,否則可能連元嬰出竅的都無法實現。
陸長安一腳踏在城垛上,卻是頓在原地,沒有踏出陣法范圍。
“陸真君這是何意,老朽如此誠意,你都不敢出來一戰,解決私人恩怨?”
望著遲疑不定的陸長安,萬鶴長老暗罵,這小子真是龜。
“萬鶴長老,能否重述前一段話。”
陸長安似笑非笑的道。
“若是這般情況下,你仍不敢斗法一戰。那老朽往后,逢人便稱呼你‘烏龜真君’。”
“好!”
陸長安果斷答應,往后退一步,徹底回到城墻陣法之內。
“你——”
萬鶴真君花眉抖動,臉色難看,嘶啞輕顫的聲音里,透出一絲氣急敗壞。
他驚疑不定,難道被陸長安看出來了?
這不應該啊。
此次計劃不是臨時起意,有獸王谷領袖的幕后推動,花費不小人情,才請動無間門的副門主。
就連后面的三位魔道真君,都不知道具體情況。
“陸烏龜,連老邁垂暮的同階修士都不敢迎戰,你便背負一世的烏龜之名!”
破防的萬鶴長老,怒聲咒罵。
“老家伙,你只有百來年的壽元,哪有本真君的命金貴?”
“老匹夫玉石俱焚,若是傷到本真君的發型,實屬不劃算!”
陸長安擺擺手,意興闌珊的道。
萬鶴長老臉色發青,胸腔起伏,差點氣炸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惜命,且振振有詞的同輩修士。
殷元海望著身側的陸長安,有種便秘的表情。
重鎮上,衛道盟一方的修士,望著萬鶴長老罵罵咧咧的撤離。
與此同時。
己方境內的感應大陣,產生示警感應。
陸長安察覺到城墻附近,以及周圍草木石頭的陰影變化,不多時蔓延到百里外。
那種變化微乎其微,他有所戒備才發現其中的端倪。
“果然!那老家伙玩場外,不講武德。”
陸長安心中冷笑。
此前的占卜,他捕捉到不確定的危機。
又想到早年“離火上人”的遭遇,自然心生警惕。
能瞞過自己的感官,如此隱遁能力,他只能想到無間門。
而且,很可能是無間門的元嬰中期大佬,神識超過常規下的陸長安。
跪地的孔雀圣女,眼角淚痕未干,暼到爺爺無奈退走的方向,心里松了一口氣。
“裴奴,你真以為在自己爺爺心目中的份量有那么重?”
陸長安憐憫的目光,落到她臉上。
“方才的賭戰,你不過是一個幌子、犧牲品。無間門的元嬰修士在暗地潛伏,欲要趁機刺殺陸某。”
“倘若本真君隕落,你覺得自己還有存活機會?”
聽到陸長安點破的真相。
裴舒媛心頭發寒,同時感受到來自夏仙子的冰冷殺意。
方才感應大陣有反應,以她對魔道和爺爺的了解,陸長安所說多半是現實。
也是。
一個失去晉升元嬰潛力的孫女,在萬鶴長老心中價值大不如從前。
萬鶴長老的目的,是讓陸長安死,哪怕為此犧牲曾經最心愛的孫女。
“無間門的元嬰殺手來過?”
殷元海面色凜然,感到后怕。
此前覺得陸長安太慫,過分謹慎,占據優勢都不敢出去迎戰。
現在,他才明白,為何陸長安一介散修,身懷秘密,能在修仙界長青數百年,成為衛道盟的二號人物。
陸長安沒有告訴殷元海,剛才的潛伏者,可能是元嬰中期的巨頭。
“看來,我已進入魔道六宗領袖大佬的視線,引起重點關注。”
陸長安思忖道。
也就是他身為四階卜卦宗師,趨吉避兇,才避開魔門的殺劫算計。
陸長安腦海中,浮現無間門相關的情報。
無間門有兩位元嬰中期,這次來的可能是那位新晉不到百年的副門主。
若是正面斗法,其人對陸長安威脅有限,低于其他元嬰中期。
因為,無間門的功法特性,側重隱匿刺殺,正面斗法的硬碰硬,要遜色于同階元嬰中期。
“魔道六宗攻略東域各地,在后方有大片占領地盤,需要維穩。”
“衛道盟戰場,能臨時到來一位無間門元嬰中期,已是非常難得,不太可能常駐。畢竟,此地不是無間門的地盤。”
陸長安估摸著,獸王谷請動這等大佬出手,要付出不小代價。
這種級別的存在,是用來對付棘手人物,高威脅目標,譬如當年的青木真君。
陸長安此前的表現,堪堪具備這個資格。
“殷道友、文月,你們二人近期最好不要單獨離開重鎮仙城。”
慎重起見,陸長安提醒身邊兩位。
其實,同屬一個大境界,元嬰中期擊敗初期是容易,但擊殺有一定難度,需要費些手腳。
每位老牌元嬰都有保命底牌,逃遁之術,足以支撐一段時間。
哪怕是元嬰大修士,正面出手的情況下,老牌元嬰初期爆發壓箱底手段,也能稍微掙扎下,不至于被秒殺。
畢竟,每位元嬰真君都是屹立修仙界頂層的大人物,各個氣運不凡,沒有那么廉價。
在戰場前線,由于感應大陣存在,一旦動用元嬰法力就容易暴露蹤跡,附近的友方元嬰可以快速支援。
只要附近有兩位元嬰初期聯手,元嬰中期雖然仍有優勢,進退自如,可想要擊殺就比較困難了。
“妾身明白。”
夏仙子頷首,得到陸長安的傳音,知道無間門的元嬰中期來過。
“陸真君所言甚是,謹慎些沒大錯。”
殷元海暗忖,那些魔道元嬰沒幾個自己能打得過。
還是聽陸長安的建議吧,雖然比較茍,但是性命無虞。
“此番夫君當眾羞辱孔雀圣女,令獸王谷震怒,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準備如何處置此女?”
夏文月眸光一轉,落到跪地不語的孔雀圣女身上。
“戰略目的初步達到,但此女后續或許還有利用價值。”
陸長安沉吟道。
他看得出來,夏仙子對此前當眾羞辱孔雀圣女的行為,內心有些排斥。
“夫君已經折辱了她,若要報仇,不如早點處決。以免留在身邊,多一個變數隱患。”
夏文月直視陸長安,提議道。
“殺了太浪費,可帶回總舵當人質。”
殷元海下意識搖頭,望著國色天香,新娘服飾的裴奴。
“此女之后作為普通女奴,不再公眾展示。裴奴不是陸某的私奴,也是文月的侍女。”
陸長安望向夏文月,征詢道。
沒辦法,夏仙子成就元嬰,與吾輩并列,身份地位不同,有資格提出質疑。
陸長安的《龍鳳雙鼎法》,比較依賴夏仙子,彌補《長青功》沒有后續功法的不足。
平日論道時,夏仙子除了保守一些,還是很順從配合的。
她不是一個NPC,也不是沒有自我主見的附屬品。
陸長安要適當尊重她的意見。
“好。”
夏仙子心中舒緩,臉上露出笑意。
裴舒媛跪在地上,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內心越發悲涼。
萬萬沒想到,肯為自己求情,稍微獲得體面的人,會是陸長安的女人。
數日后。
孔雀圣女受辱,當眾為奴的消息,傳到獸王谷陣營的后方。
獸王谷眾修震動,群情激奮。
這種情況,如同一個大國在征戰入侵時,本國高貴的公主被一個土著小國擄走,并公眾羞辱。
以前都是我欺負你土著小國,現在竟然反過來,怎能容忍這種情況?
簡直是倒反天罡!
一時間,獸王谷上下人神共憤,開戰的口號愈演愈烈。
哪怕在獸王谷高層,開戰的呼聲也越來越大。
萬鶴長老,黑羽真君兩大元嬰所在的派系,在獸王谷影響力毋容置疑。
包括孔雀圣女,在獸王谷仰慕者眾多,其中一些是結丹中后期的老資歷。
兩大陣營的前線,接連發生幾起小規模的斗法,斥候修士之間交鋒更慘烈,雙方互有傷亡。
局勢隱隱有些失控。
原燕國,獸王谷。
巨大山谷內,一片恢宏粗獷的巨型建筑群,獸園、鳥巢、洗靈池等,將最中心的“獸王殿”眾星捧月的環抱。
獸王大殿。
萬鶴長老乘坐飛鶴落下,步入殿內。
“宗主。”
萬鶴長老首先看到身著紫袍的虬髯大漢,獸王谷的“蒙宗主”。
“師兄。”
蒙宗主正板著臉,見到萬鶴長老進來,微微頷首。
“大長老。”
萬鶴長老隨后看到上首位置,半躺著的白胖老者,如同一個大肚佛爺。
“唉,本長老向來愛好和平,不想與衛道盟爆發最終大戰。”
“怎奈出現這種丑聞,門內的激進派,已經壓不住了啊。”
大長老睡眼惺忪,摸著袒露的大肚皮,無力嘆息道。
聞言,萬鶴長老面色稍顯尷尬。
現如今,他和黑羽真君算是激進派的代表人物,同時說動了蒙宗主。
不是他們非要打。
而是衛道盟這一次的打臉,羞辱太嚴重,觸犯獸王谷眾怒。
孔雀圣女本身沒那么重要,但她是兩大真君派系聯婚的紐帶。
陸長安那一巴掌,不僅是打了兩位真君的臉,還讓威震大青的魔道頂級宗門獸王谷蒙羞。
“一旦爆發最終戰爭,會死很多人,你們要想清楚…”
白胖老者嘴里吃著蠶豆,說著悲天憫人的話。
只是,其人說得話,與漫不經心的慵懶表情,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萬鶴長老深知,這位大長老在獸王谷活得最久,近千年死在他手中的高階修士門內最多。
但是,制定和平貿易手段,慢慢同化衛道盟的策略,正是出自獸王谷大長老。
倘若沒有意外,再過幾十上百年,衛道盟大概率會分解、同化,融入獸王谷的陣營。
然而,近些年來,出現一個變數。
那就是長青真君。
蒙宗主沉聲道:“如果再不開戰,我獸王谷有何顏面并列于圣門六宗?”
“可惜,此前算計陸長安沒有成功。當日哪怕只是重傷他,令其元嬰出竅,也能穩住局面和軍心。”
萬鶴長老頗顯遺憾道。
無間門的副門主,可是獸王谷耗費人情和代價請來的。
那位也是元嬰中期,并非獸王谷修士,可不會一直配合,幫忙賣命。
“沒有取錯的名號,那陸長青龜得很,且有‘天師’的卜卦天機庇護,想殺他確實很難。”
大長老搖搖頭,反正只是一次嘗試。
他攤手道:“你們要打便打,戰爭籌備的如何?”
蒙宗主沉吟道:“當年修仙戰爭儲備的戰獸群,四階獸王,大多已經壽盡,再加上對七國盟的支援,損耗的差不多了。”
“不過,這些年我命人去黑霧山脈,獵殺二三階的妖獸,獲取新的獸源,足夠儲備新一輪修仙戰爭的消耗。”
大長老首次皺眉:“略顯倉促,你們收斂些。”
“七國盟那邊沒有站穩跟腳,衛道盟未曾完全掌控,還沒到對黑霧山脈下手的時機。”
魔道六宗東擴時,獸王谷挑選這片地界,其中一個原因,便是看中黑霧山脈源源不斷的獸源。
一旦完全攻占衛道盟周邊地界,開發黑霧山脈的獸源,經營幾百年,獸王谷未必沒有機會成為圣門之首。
“我獸王谷嫡系高階修士,何其珍貴,豈能在戰爭中不斷血拼,過渡的消耗?”
蒙宗主知道大長老的顧忌,補充道:
“我已經下令,讓獵獸堂不要深入腹地。反正黑霧山脈里妖獸數量過多,每次獸潮都會驅逐一些。”
魔道六宗以前在中域,與黑霧山脈并不接壤,雖然聽說過某些傳聞,但并沒有太多畏懼。
幾百年前,玄門十宗誕生元嬰大修士,都沒有覆滅他們。
戰敗后,正魔達成協議,魔道六宗主要勢力退出中域舞臺,地盤才與黑霧山脈接近。
要知道,玄門十宗那位元嬰大修士,在進階之前,亦不是冥泉宗大長老的對手。
冥泉宗大長老天縱奇才,為了練就“第二元嬰”、“冥河煉獄”等大神通,耗費了太多時間精力。
否則,晉升大修士的未必是玄門那位。
以大青的天地環境桎梏,耗費數千年氣運,最多只能誕生一位奇跡。
忽然,一股莫名的震動感從獸王谷的深處,地底之下傳來。
到達獸王殿時,只是有輕微的震感。
正在商議戰爭的大長老、宗主、萬鶴長老三人,陷入短暫安靜。
“獸王封印情況如何,可有松動?”
大長老開口道。
獸王谷以秘術培育催生的戰爭獸王,其實是偽四階,并不是真正的獸王,而是吸收了封印獸王的精血。
那只真正的最強獸王,擁有天階血脈,以及一半魔血,壽元悠久,一直被獸王谷封印,處于沉睡之中。
蒙宗主答道:“封印大陣沒問題。修仙戰爭即將開啟,如今在備戰期間,需要取獸王的精血,會令其蘇醒來,偶爾會撼動沖擊封印。”
這只最強獸王,獸王谷無法完全掌控,曾經險些帶來滅門之災。一旦上了戰場,可能敵我不分的廝殺。
如果能真正掌控,獸王谷就有機會競爭魔道六宗老大的位置。
但現實是,獸王谷兩位元嬰中期聯手,才能勉強制住它。否則,失控的獸王,可能滅掉獸王谷山門。
不到萬不得已,獸王谷不會動用這柄禁忌的雙刃劍。
半年后。
衛道盟三國各地前線,獸王谷陣營的修士、戰獸飛禽,如潮水蝗蟲般的不斷匯聚,大軍壓境。
過去幾個月,各地前線戰場,小規模戰役摩擦不斷。
好在,衛道盟早在十幾年前,就做好了戰爭的準備和演練,各地邊境駐扎了充足的修士大軍。
陸長安鎮守的前線區域,來犯的獸王谷修士大軍,數量比其他區域更多。
數百修士的斗法廝殺,已經發生過幾起。
衛道盟是防守的一方,戰損要小些。
不過,獸王谷的部分戰損,由戰獸靈寵承擔了。
作為元嬰修士,陸長安佇立云層上空,不能直接插手下方魔道戰場的攻防戰。
元嬰期的廣闊神識,每日都看到中下層修士,在斗法拼殺中殞命,各種凄慘死狀。
若看到臨陣逃跑的己方修士,陸長安順手滅殺,也不會留情。
身為元嬰修士,陸長安被獸王谷重點關注,一直有敵對元嬰對峙,牽制。
他和夏仙子相鄰的鎮守區域,面對獸王谷三位元嬰修士。
分別是:
房真君、郭真君、黑羽真君。
其中,郭真君并不是獸王谷嫡系修士,而是后方占領區域、附屬勢力的元嬰修士。
這種依附勢力的元嬰修士,獸王谷在魔道戰場上明面上至少有三位。
如果不是要管理大后方的廣袤地盤,獸王谷和附屬勢力能調動的元嬰真君還會更多。
幾十里外的云層上,房真君俯瞰下方戰場的慘烈廝殺,淡淡道:
“陸真君,這就是你主動挑起的修仙戰爭。如果衛道盟三國肯和平依附圣門六宗,便不會有千千萬萬的修士去戰場送命。”
在他說話的當口。
一名重傷的衛道盟假丹修士,被獸王谷十幾只戰獸圍攏,很快被撕扯成無數塊,地面留下血淋淋的痕跡。
同時,亦有獸王谷陣營數名筑基修士,被衛道盟的結丹修士雷霆斬殺。
“房真君,如果沒有記錯,你們魔道六宗才是侵略者吧?衛道盟諸國,乃至偌大的東域,常年承受魔道陣營的戰火肆虐。”
陸長安語氣嘲諷,不冷不熱的道。
“難道吾輩捍衛自己的故土和利益,驅逐侵略者反而有罪?”
衛道盟只是偌大東域被入侵的一小部分。
還有類似衛道盟、七國盟這樣的地界,眾多修仙勢力組建聯盟,抵擋魔道入侵。
然而,大部分的抗爭都失敗了,要么覆滅,要么歸順魔道六宗。
“修仙界弱肉強食,圣門洪流,東擴大戰略不可阻擋!”
房真君語氣淡漠,理所當然的道。
陸長安哂笑道:“如此強大的圣門,亦是被驅逐到東域,在偏遠地界爭搶地盤。”
房真君并無半點惱怒,坦然道:
“倘若陸真君擁有元嬰大修士的神通,傲視一州,縱橫天珩大陸,房某亦會俯首敬讓。”
“好好!對峙多日,未曾交手。今日讓陸某領教一下魔門領袖‘冥河魔君’高徒的實力。”
陸長安領教到魔道修士深入骨髓的恃強凌弱,畏威不畏德。
呼嗡!
話音一落,兩位真君相互靠近,元嬰法力爆發,頭頂凝聚方圓一里的法力云環,青、黃兩色的天地靈氣咆哮、碰撞。
萬枯藤手!
陸長安揮動大手,攪動間縈繞澎湃法力,手臂驀然膨脹,延伸出枯黃色澤的藤蔓,化作二十丈的藤蔓巨手,散發腐朽的陰木邪氣,橫拍而去。
這是陸長安以強欺弱的木系邪道秘術,擒拿之間可以吞噬目標的精血,恢復自身傷勢。
“哼!”
房真君大袖飄飄,從容不迫,抬手凝聚一團漏斗狀的昏黃冥水,其內仿若孕育億萬暗星塵沙。
蓬嗤嗤!
陸長安打出的萬枯藤手,磅礴連綿的木道邪力被昏黃冥水纏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瓦解分裂,又幾經輪轉,消失的無影無蹤。
詭異的是,房真君凝聚的法力神通,氣息憑空增強了三成。
似乎挪用轉換了陸長安的部分法力。
“上次的感應沒錯,此君修行的功法,蘊含輪回之力相關的道韻。”
陸長安出手試探,立時得到驗證。
“平平無奇!”
房真君臉上有一絲失望,似乎高估了對手的實力。
他揮手一拍,將咆哮的昏黃冥水打出,宛若盤旋的上古黃龍,幾經輪轉后威力再增,圍繞著陸長安猛烈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