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應罡和西皇都搞急了,之前沒想到這邊敢直接殺他們,所以他們受控時才沒有堅決反抗,若早知道是要受死,焉能束手就擒,必然放手一搏。
應罡厲聲掙扎道:“你真當我極火宗是泥捏的不成?”
殷寧不屑,“那你以為你極火宗算個什么東西?看來是我青丘安靜太久了,久到誰都敢不放在眼里了。我跟老祖他們造反的時候,你們極火宗只有窩在一旁瑟瑟發抖的份。殺個你,你真以為算個什么事嗎?人多眼雜看到了,我可能還要找點合適的理由,沒人看到,我說是怎么回事,那就是怎么回事,你信不信你們極火宗就算知道有假,最終也只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捏著鼻子認的份?”
這話,這派頭,殷許和田深之流哪聽過,哪見過,腦袋里宛若被驚雷給轟炸了一把。
應罡嘴角連連抽搐了一下,怒斥道:“猖狂!”
可他內心是動搖了的,深知就算自己死了,面對青丘那般窮橫的家伙,宗門真有可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之前見到殷寧掉頭就走,不是沒原因的。
“大先生,有什么都可以商量。”西皇忽然喊了句,他是真被這位狐族大先生給鎮住了,動輒掛在嘴邊的造反言論,那是正常人能說的話么?
跟這樣的瘋子較勁是有病,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感覺自己被殷許給坑了,在一起睡了那么多年,青丘狐族的尿性竟沒顯露過丁點。
“你沒有任何商量的價值,你死給西牛王庭看,就是最大的價值!”殷寧淡淡瞥了他一眼,又盯向了殷許,“我說了殺人償命,有仇報仇,你還在等什么?你的怨,你的恨呢?找個男人落得如此地步,簡直荒唐!”
她的話,殷許不敢不聽,隔空抓了把散落在地上的短刀,拖著瘸腿到了西皇跟前,可緊握的短刀遲遲無法舉起,亂發后面的目光里透著異常復雜的神色。
西皇再也沒了享受其溫柔的氣派,此時只有無盡的惶恐,哀求了起來,“殷許,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幫我求求情…”
結果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立馬將殷許刺激的如同瘋了般,噗,手上短刀直接捅進了對方身上,狂捅不止的那種,嘴里還吱哇亂叫嗚嗚著什么‘娶我’的字眼,捅了自己一身的血。
后來還是田深過去將其給拉開了,殷許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直到今天事發前,她都真正喜歡著對方。
西皇現形的狼尸也倒在了她邊上。
田深撿起了短刀,向殷寧示意,剩下的兩個我來代勞如何?
殷寧沒反對,只盯著撕心裂肺痛哭的殷許哼了聲,“沒用,丟人。”
“你干什么?”應罡盯著持刀而來的田深,慌了,驚叫,“殷寧,大先生,有事好說,有什么需要,我這里都能想辦法滿足…”
殷寧直接打斷,“不用了,你滿足不了,我自會找極火宗來滿足。”
“啊…”一聲慘叫,應罡人頭落地。
田深又是幾刀連劈,硬生生將這位極火宗長老給大卸八塊了。
回頭轉身沖到希全跟前,在驚叫聲中一刀斬下,鮮血飛濺…
之前闖到朱瑯閣抓人的三人,就這樣解決了,而殷許還坐在地上啜泣著。
殷寧冷冰冰的話砸來,“想哭,以后有的是時間哭,現在先配合我抓到那個師春!”
殷許還能怎么辦,對青丘那邊她也沒有任何保留,完全是乖乖配合。
一行很快離開,大陣封閉的城門也封不住殷寧,一個消息發出去,就讓城門打開了。
出了城,殷許再次向師春發出了聯絡消息,邀約碰面地點。
這個沒問題,師春與之約了個偏遠地點,只不過碰面之前,讓魚玄兵幫忙偵查了一趟先。
“目標受傷了,附近還有高手埋伏,是青丘狐族,其中一人以前見過,狐族族長的心腹手下,名叫殷寧,八百年前就是天仙境界的高手。”
這是魚玄兵回來后帶回的話。
師春一聽,心涼一半,立馬認為自己假冒青丘老祖好友的事露餡了,這是來抓自己來了。
一堆麻煩未消,又惹來新的大麻煩,他也無語了,他就想不通了,金毛鼠一族脫身,本是大好事,怎么就能巧到讓自己露餡,這他媽到哪說理去。
他算是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做夢也沒想到殷許會橫插一杠子把事搞這樣。
沒辦法,眼下也只能是過一關算一關了。
“走吧,先去冥界試試‘北斗拒靈陣’。”師春唉聲嘆氣道。
幾人就這樣悄然離開了。
再回到冥界的魚玄兵蒙著面看不清表情,但四顧的反應透著感慨。
觀察過四周的師春出聲道:“這里離著雍城不遠,魚前輩你對這邊熟悉,哪個地方偏僻適合測試大陣,你應該知道吧?”
魚玄兵沒有廢話,大手一揮,施法卷了二人直接飛走,比風鱗快多了。
他其實也想看看收走的‘北斗拒靈陣’還能不能用。
一陣高速疾飛后,一行落在了一處朦朧起伏地帶,也不知是哪,魚玄兵說這里應該沒問題,師春就直接拿出了那把金屬傘。
按照從金毛鼠族長金伏那問到的駕馭之法,握住扇柄施法,順勢轉動。
金屬傘上有波動的威能散發,傘面輕輕旋轉著打開,與此同時,一股浩瀚之力從天而降,上空陡然光亮了不少。
三人抬頭看去,猶如一片烏云向兩邊散開,緩緩露出了一片星空。
那浩瀚之力直接與傘溝通上了,順著傘沿分布散開。
根據金伏的說法,大陣防護的距離,是根據這把傘撐開的幅度來定的,最大防護距離是方圓八百里。
師春沒敢將范圍擴那么大,半開后,便一把抽出了扇柄上的金色令箭。
那傘立刻被天降的浩瀚之力給吸往了空中,于虛波中蕩漾到了星空中,旋轉之余,傘面徹底打開,上附的十二片傘面一道道化作流光飛向了四面八方的星空。
突然,十三道流光從上空黑暗中穿出,一道直落下方,化作了金鑼落下,被師春一把接住了,另外十二道分別射向了周圍十二個方向。
地面一陣震顫后,上空的星空虛波幻象陡然消失了,然后一切恢復了平靜,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
三人四處看看,師春根據金鑼上的流光指引,指著一個方向說道:“那邊是出口。”
于是魚玄兵又一把裹了二人一起飛去,在近百里外的位置撞上了一道虛波防護。
為測試防護力,魚玄兵這么好的勞力不用白不用,于是魚玄兵對著虛波防護全力一擊,好吧,防護力不錯,沒破開。
接著三人又測試敲鑼開門,測試金色令箭綻放波光球體進出。
結果證明一切都好,一切都正常。
之后三人又跑到之前布陣的位置,再次以金色令箭收了星空中的那把傘,‘北斗拒靈陣’算是徹底落入了師春囊中。
一襲黑斗篷,抱臂而立的魚玄兵,看師春和吳斤兩在那興奮得手舞足蹈的樣子,說什么以后遇到高手沒辦法就往大陣里一躲之類的屁話。
對此,魚玄兵觀而不語,不參與…
天亮了。
等到了天亮,也不見師春來赴約,草叢里躲藏的殷寧現身了,直接飛到了殷許和田深身邊。
殷許拿著子母符疑惑解釋道:“不知什么回事,沒了消息回復。”
殷寧淡漠道:“不用等了,不會來了,他城里應該有人,應該是知道城里發生了什么。據說那廝狡猾,看來是真不容易抓到,何況有了防備,靠我們幾個想找到他不現實。”
“那…”殷許看看田深,不知道該怎么辦。
殷寧:“只能是先回青丘,有什么話你們跟族長慢慢解釋吧。不過走之前,極火宗那個什么武堂堂主得交出來…”她扭頭看了眼神山,說著摸出了子母符發消息。
神山之巔,審訊無果的鳳族族長鳳璽正站在山緣邊看日出,輝煌光芒難驅散他一臉的陰霾。
鳳青屏的身影忽然閃來,落在他邊上稟報道:“族長,殷寧來了消息,要我們交人。”
鳳璽回頭,皺眉道:“交人?我們這里有什么她要的人?”
鳳青屏苦笑:“極火宗武堂堂主裘賁。”
鳳璽沉聲道:“她搞什么,在城里公然鬧成那樣,連極火宗長老應罡和瀚洲域主西皇都抓了,還咬著一個堂主干嘛?”
鳳青屏苦笑意味越濃,“我也讓她算了,她說不夠,她說應罡和西皇已經被她宰了…”
“嘶…”鳳璽倒吸一口涼氣,轉身看著她,一臉的震驚,很想問問是不是瘋了,當眾抓極火宗長老和王庭域主也就罷了,還直接把人給殺了,這是想直接跟王庭開戰,還是想直接跟極火宗開戰?
“她說不帶這樣欺負人的,睡了她狐族女人,還把人給打殘了,還縱容別人上門欺負,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而殷許跟極火宗無冤無仇,裘賁直接打上門是何道理?王庭法度需要的時候哪去了?說殷許搬出了青丘老祖都沒用,還被他們給打傷成那樣,說這是在打青丘老祖的臉,是可忍孰不可忍。說這事沒完,說裘賁必須交給她,她要帶回青丘,回頭要讓極火宗給青丘一個交代,說此事跟我們無關,讓我們不要摻和這事。”
“呵呵。”鳳璽突然聽樂了,冷笑不已道:“完了,這是訛上了,這幫窮鬼怕是要讓極火宗大出血了。算了,讓他們鬧去,人給她吧。”
鳳青屏提醒道:“不是要交給東勝王庭做交代嗎?”
鳳璽:“其他極火宗弟子交給東勝做交代,裘賁…嗯,放他回極火宗,告知殷寧釋放的時間地點便可,我們不摻和他們之間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