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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七章 人算不如天算

  兩人倒不是擔心宮時希會拆穿他們和師春是一伙的。

  根據師春的猜測,這次的禍端就是宮時希在背后搞出來的,可惜這邊沒有證據。

  宮時希若敢當眾挑破,若敢當眾干出對師春不利的事來,這么多人是沒辦法滅口的,反倒是將自己違背三脈盟約的把柄擺在了魔道面前,他是承受不起這個代價的。

  怕就怕這廝不會當面挑禍,而在背后慫恿,不給人把柄。

  事實似乎也正如此,目光快速掃了眼現場的宮時希,立馬注意到了兩人,想不注意到都難,兩人擺弄出來的法寶太顯眼了,一眼便看到了。

  見這二人在場,宮時希目露微怔,他也不知道這二位知不知道他和師春魔道的身份。

  不管如何,他都沒有再繼續上前,示意隨行原地止步,讓其他門派的人淹沒他們到了前面,他們算是躲在了后面。

  這次一起趕來的門派有不少,相當一部分都是之前在火蝠那吃了虧的。

  煉天宗領隊左子升看了看左右隨同蜂擁而來的各派人馬,表面淡定,內心里卻滿是膩味之情,這派頭連他自己都覺得不舒服,搞的他好像是各派的領頭大哥似的。

  當然,他也不認為自己會沒有這個資格,煉天宗乃煉器界第一大派,在各派面前本就是大哥級別的。

  可問題是,他不想帶這個頭,暑道山實力大損,他煉天宗兵強馬壯,一家就能搞定,完全可以一家獨吞,犯得著跟這群烏合之眾聯手嗎?

  一伙人一起跟來,自然是要分享好處的。

  據說是哪個王八蛋對各派吹起的妖風,說事成后,多的神火沒有,一個門派只能分一朵,誰出力多誰先分得。

  雖只有一朵,可他很清楚對大多數門派的誘惑力有多大,那些門派本來就是來碰運氣的,到結束為止也就是走個過場給門派累積點經驗,正常情況下是一朵都找不到的,除非運氣很好。

  現在突然有了墻倒眾人推,順手分一塊磚的機會,自然是上趕著上。

  害他跟這些人一碰面,便被各派圍了上來提分潤好處的事,雖眾意難為,可他還是沒答應。

  但也沒當眾拒絕,牽涉到的門派太多,沒相準前,亂說話太得罪人,煉天宗再牛,也不好得罪整個煉器界,當大哥有當大哥的難處,看第一不爽的人很多,巴不得找點機會。

  所以他壓根不想跟這些人一起來,可現實情況是由不得他的。

  這些門派中,有與他煉天宗交好的,一路留了路標給他們,可路標也只到那座被填了的天坑為止,再往前,漫無目的的怎么找?煉天宗腦袋再大,也不敢在這無明禁地瞎胡亂跑。

  對禁地的危險情況,門中長輩是再三交代過的,連司徒孤長老都親自交代過他們,不可擅闖。

  可他們還是硬著頭皮來了,第一大派的傲氣在這,身為弟子不容外人褻瀆,出去后的成績被人踩在頭上,怎么接受?

  這也算是排第一的難處。

  于是乎,來后不可避免地和一群在天坑里吃了虧的各門派人馬碰在了一起。

  想甩開大家繼續前行,又不知目標在哪,不敢亂跑,放棄回頭又不太甘心,還能怎么辦?

  聽各派說,衍寶宗的李紅酒倒是帶著人繼續往里跑了,看著是個真膽大的,連衍寶宗的先輩高人都不敢擅闖的地方,那懶散貨卻頭鐵上了。

  對于李紅酒,進神火域之前他就多有觀察,發現就是個懶散貨,怎么看怎么不靠譜,真正領隊的應該是廣浩游。

  他之所以特別留意李紅酒,是因為宗門特別交代過。

  說這人是衍寶宗掌門瞿五明的關門弟子,傳言修行天賦極高,很能打,據說曾以高武修為對上人仙境界而不敗。

  雖說是傳言,真假如何外人不得而知,據查在衍寶宗也確實是個混日子的,有點不務正業,但衍寶宗這次獻寶吃了極火宗的悶虧后,居然派出了這個李紅酒出場,如此大事怎么會派個混日子的人來領隊?某種程度上已經說明了問題,讓這邊對上后要格外小心。

  就在和各派混在一起進退兩難之際,又陸陸續續來了一些門派的人,之后極火宗的人突然跑來了,說找到了師春一伙的下落,招呼大家跟他去。

  好嘛,煉天宗一伙頓時無奈了,左子升也沒了辦法,人家又不是悄悄通知他一家的,是通知了所有人的,他想甩開其他門派獨行都不行,那要不要跟大家同伙一起呢?

  很顯然,沒得選擇,就這樣跟著大家一起來了,帶頭大哥似的。

  一路上,他都在納悶一件事,不知極火宗吃錯了什么藥,不惜拿出‘破荒殘刃’弄進來這么多人,應該是沖著奪魁來的吧?這怎么還跟大家分享上了呢。

  怎么看,極火宗這行為都透著不正常。

  怕打不贏暑道山那邊找大家助拳?還是想收攬人心圖謀煉器界魁首的位置?

  眼下,喏,他目光一頓,看到了那個妖言惑眾的家伙,極火宗的領隊印天錄。

  印天錄看到烏泱泱上千號人馬來了,嘴角浮現出了笑意,再慢慢扭頭看向了臉色極不好看的古練妮等人。現場很熱鬧,卻變得較為安靜了起來,氣氛詭異。

  煉天宗人群中,一襲斗篷遮蓋了容貌和身形的蒙面人,讓煉天宗弟子借過后,到了左子升身后低聲細語,“那兩個手持法寶的,就是四鼎宗的許安長和尤牧,是師春的同伙。”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暑道山的內奸顏克韜,他現在不想跟暑道山的人正面碰上,故而進行了掩飾。

  不止是現在不愿正面碰上,哪怕是將來,他也會極力避免。

  他很清楚,暑道山可不會說他是什么內奸,會牢牢將‘叛徒’兩個字釘死在他身上,背叛師門,師門清理門戶天經地義,誰都說不得什么。

  左子升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目光打量了一下許安長二人后,又回頭去看宮時希一伙,結果有些意外,剛還在邊上一起的,人怎么不見了?

  他回頭身后左右張望,結果看到宮時希一伙似乎躲在了最后面,不由微微挑眉。

  之前宮時希一伙之所以有資格跟他并駕齊驅前來,是被他力邀的,宮時希沒辦法,盛情難卻才從了他。

  原因也在暑道山內奸顏克韜身上,顏克韜當初參與了暑道山和明山宗對千巖宗人馬的圍困,相關情況他都告訴了左子升這邊。

  不僅是圍困千巖宗人馬的事,圍困忘情谷人馬的事顏克韜也做了稟報。

  所以左子升想知道宮時希被圍時,到一旁跟師春他們密談了些什么,恰好極火宗的來報信,說發現了師春他們的下落,趕著出發的口子上,他這一路上還不得把宮時希喊到身邊來順便聊聊。

  躲在后面的宮時希,一顆心也有點七上八下的,莫名感覺事情好像要失控,突然感覺有點亂。

  被師春的人看到自己沖在前面也就罷了,之前跟左子升解釋的話也不知道左子升會不會信,他肯定不會說自己和師春是魔道的,也不會說談了魔道相關的事情,只能是說謊來糊弄。

  關鍵他不敢公開出賣師春。

  擔心左子升那邊,忍不住多看了那邊兩眼,結果發現左子升又回頭盯上了自己,心中頓浮出滿腔的不自在。

  他才不想跟左子升攪在一塊,也不想跟大家湊在一起,他就想躲在后面搞事。

  他覺得自己已經是躲在較后面了,走的算慢了,想跟各派追蹤人馬保持點距離的,不想露面出頭的,可他媽的人算不如天算,稍微疏忽了一下,就發現前面有一大幫人在等著他。

  他是情不自禁地投入了大家伙的懷抱,尷尬而順其自然地與大家合群了。

  他當時就怒了,問輪流打前站的探子是怎么探的路。

  探子也懵了,說不對呀,說明明已經過去了的,之前他明明看到各派的大隊人馬已經過了這里,已經去了前面較遠處的,怎么還跑回來了呢?

  答案其實也不難知曉,從現場各派遭遇的損傷情況看就知道出事了,一打聽就清楚了,之所以調頭跑回來了,是因為在前面遭遇了怪異蝙蝠的攻擊,這禁地內,大家也不敢四處亂跑,只能是往已經蹚過的路線跑,往來路跑。

  然后宮時希就明白了,另兩個輪流打探的探子怕是沒辦法再回來報信了,看各派死這么多人的情況,那兩位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就這么合群了,就這么被煉天宗的人看到了,然后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是有點惆悵和郁悶的。

  此時極火宗的印天錄自然是不甘寂寞的,微笑著打量了一下寂靜的人群后,出聲道:“大家準備就這樣看熱鬧嗎?”

  他在提醒各派,說好了是出了力的才有神火分的,不出力干看熱鬧可沒有。

  于是近千號人馬裝作看不見暑道山的樣子,主動將暑道山給圍了。

  宮時希趁亂帶著千巖宗的人躲在了一處山坡后面,他們不會親自上場參與這個事,時時留意他們的許安長看到了他們的去處,并依然保持關注。

  極火宗人馬未動,還有幾個大派的也未動,冷眼旁觀其他門派的展開合圍動靜。

  古練妮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再也沒有了對極火宗的輕視,知道暑道山這次麻煩大了,心里略有些后悔沒聽師春的。

  可她知道,再給自己一次選擇,她依然不會拋棄同門弟子跑人。

  暑道山上下都很緊張,皆背朝內相靠,面朝外戒備,武器在手,如臨大敵。

  元垚也有點后悔沒聽師春的,然此時只能想辦法自保,他偏近古練妮耳語,“若事不可挽,只能是出賣師春他們,看有無用。”

  古練妮微微點頭,懂他的意思,不得已的話也只能是那樣做了,先保暑道山自己的人馬要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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