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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 手起刀落

  玄洲域主蚩讓,盯著鏡像里的畫面,臉上神情有些扭曲,再瞅衛摩的動靜,一邊嘴角反復掀動,憋了會兒,終于開口了,“入場人員的檢查,是怎么檢查的,這交手的兩人中,哪來的初武修為?”

  他沒點名哪個,但知道情況的都知道他指的是誰。

  衛摩聞聲回頭,一副寬慰的樣子道:“初武跟高武,也就一步之差,兩三個月呢,在這期間突破不是很正常嗎?”

  許多事情,有人幫忙講話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蚩讓懶得理他,我又沒跟你說的樣子,扭頭盯向了這看臺的主事人,喝斥道:“這鏡像怎么回事,那么多門派排著隊等著看自己門派弟子的情況,多少人心急如焚,這逮住一家放是怎么回事,你問問楊兀是在給哪家徇私。”

  這無妄之災來的,主事人小汗一把,心想您當著一般人的面可是很有氣度的。

  可他能怎么辦,立馬轉身小跑離開去辦唄。

  “呵呵。”有域主忍不住樂了起來,扭頭對一旁以前沒來過的域主,小聲講述蚩讓之前霸占鏡像畫面導致別人不滿的情形。

  有人感慨而嘆,“唉,蚩兄正派,佩服。”

  衛摩放開雙手又坐下了,“我也挺佩服的。”

  蚩讓立馬冷眼掃去,“少在這陰陽怪氣,要不就最后的蟲極晶數量,生洲跟我玄洲來賭一把?”

  一聽又有賭局,有些人立馬來精神了,這不比看小朋友打架有意思的多?當即唯恐天下不亂。

  “衛摩,這當面叫陣了,能忍?”

  “不爭臉面爭口氣,跟他賭。”

  “衛摩,有點骨氣,咬他。”

  衛摩才不聽這群狗吠,勝算太低了,明擺著輸的事,干嘛要賭,身子往椅背一靠,舒坦,手在扶手上打著拍子,有這一出爭臉的就夠了,斗嘴的時候起碼有東西堵蚩讓老狗的嘴。

  無亢山看位上,兩位長老和一位弟子,愣愣盯著鏡像畫面,同時一副驚掉了下巴的樣子。

  很快,相視一眼的兩位長老皆有不寒而栗感,正常競奪的死活其實也沒什么,這當眾打宿元宗的臉,能是那么好打的?

  加之生洲域主衛摩本就對無亢山有意見,兩人想想今后,口舌發干。

  “師春贏了,將宿元宗弟子斬于了刀下!”

  校場內有人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如點燃了現場,回過神的看客們頓議論如潮。

  蒙在斗篷里的鳳池左顧右盼,看大家的反應,鏡像里人頭落地的剎那,她差點興奮得握拳揮臂叫好,熱血沸騰,心里那叫一個痛快!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她心里無比的壓抑。

  沒她這般經歷的人,是無法理解她的,她好端端的一個女人,也挺好看,居然憋在青樓里當老鴇,整天笑臉迎來送往的,見到點錢就得把人當做爺,碰上手欠的還順手吃她點豆腐,她殺人的心都有了,可就是得忍著。

  她早已一萬個憋屈壞了,自己哪是什么令人聞之皆懼的魔道中人,自己都憋屈成了孫子,不,連孫子都不如,已經跟婊子沒什么區別了。

  不是魔道中人,是青樓中人。

  她早已在無數個日夜里無聲吶喊了無數次。

  她早就想拳打天庭,腳踏王庭,什么宿尿宗、宿屎宗的,就像眼前,殺就對了,殺殺殺!

  鏡像里的師春太對她胃口了,她太喜歡了,恨不得抱著狠狠親個無數遍。

  當然,熱血沸騰也只能是摁在身體里,沸出來就得死,情緒歸情緒,理智來說,她又有點為師春的將來擔心。

  人聲鼎沸,玄洲看位那邊則顯得比較安靜,最多有人在竊竊私語,再驚訝,再怎么想議論,也得給宿元宗點面子不是。

  可遠處其他洲的議論聲不受控。

  宿元宗長老計清和依然沉著臉盯著鏡像一動不動,對周圍的非議顯得無動于衷。

  他邊上的弟子忍了又忍,有一弟子實在是有些聽不下去了,故意大聲對同伴道:“師春此賊實在狡詐,故意將晁師弟打成重傷再與之比斗,實讓人不恥!”

  另一位同門立刻大聲附和,“沒錯,晁師弟的‘兵解術’已經修煉到了七法兵,如今只能施展出三法兵,連一半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否則此獠焉有命在!”

  兩人哪是說給對方聽的,分明是說給周圍所有人聽的。

  “好了。”計清和忽對左右二人喝斥一聲,自己也沉著臉重新坐下了。

  左右弟子無奈,只好也悶聲坐下了。

  計清和忽又道:“之前,管溫和晏幾失蹤時,也都跟這個師春有在一塊。”

  左右弟子齊刷刷看著他,不知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懷疑那兩位之所以失蹤在月海里也跟這個師春有關不成?

  計清和:“你們去找無亢山的人問一下,師春入場前,無亢山有無給過他風鱗。”

  “好。”兩人立馬應下,站起就要走人。

  “慢著。”計清和忽又喊住了兩人。

  兩人也扭頭看著他,繼而轉身面對,靜候吩咐。

  誰知計清和只憋出了一聲輕嘆,“算了,沒必要了,已經不重要了。”

  原想就事論事,轉念一想,又覺得那樣做反丟了宿元宗的氣度,沒必要。

  “長老。”兩名弟子還有些不甘心,他們是想跑去順帶對無亢山興師問罪的。

  計清和不再多言,目光又盯在了鏡像中。

  兩名弟子無奈,相視一眼后,只好又乖乖坐下了。

  鏡像里的畫面還沒跳走,同為玄洲人馬的某些門派,卻是看得暗暗叫苦,譬如褚競堂背后的碧瀾宗,譬如勞長泰背后的紫云宗等等。

  之前鏡像畫面里的師春剛出現時,別人認不出他們門派的人,他們自己還能認不出自己門派的參會弟子嗎?

  一眼就發現了自己門派的弟子跟師春他們混在了一塊。

  開始還沒當回事,此時見到師春把晁芝林當眾給殺了,那十一個門派的人頓有些頭皮發麻,不知自己門派的弟子為什么會跟師春混在一塊。

  玄洲自己人倒在你們腳下,你們不聞不問,反倒跟一個生洲人談笑風生,這是在搞什么呀?

  完全看不懂,又生怕鏡像畫面里的師春跑回去跟他們門派的人碰頭,露臉多了,自然容易被人識破。

  看臺上的蘭巧顏盯著鏡像畫面吁出一口氣來,喃喃了一聲,“這家伙…”

  苗亦蘭也忍不住回頭問道:“爹,天雨流星大會結束后,宿元宗的人會放過師春嗎?”

  她對其他門派可能不了解,對宿元宗多少是知其威名的,起碼比師春知道的多。

  苗定一盯著鏡像淡淡道:“他能不能過了大會結束前那一關還得另說,殺了宿元宗弟子,為了宿元宗的名譽,宿元宗領隊的那個木蘭青青只怕不會輕易放過他。”

  蘭巧顏敏銳意識到丈夫的話里有話,問:“那個木蘭青青有名堂?”

  苗定一:“宿元宗上一任掌門姓‘木蘭’。”

  蘭巧顏哦了聲,懂了,那是得誓死捍衛宿元宗的名譽,忽又咦了聲,想起了什么似的,“那…那個被逐出了宿元宗,如今在天庭任職的木蘭今,與她…”

  苗定一:“是她父親。”

  蘭巧顏訝異,“這身份跑去參加天雨流星大會?”

  苗定一淡淡一笑,“身份這東西,有時候累人。”

  鞏少慈的目光也從光幕上挪開了,不驕不躁地站在苗家人坐席邊,安靜陪著,聽他們聊天。

  最佳看臺上,主事人回來了,親自跑到玄洲域主蚩讓面前做解釋,“蚩域主,這鏡像,楊兀那邊也不好處理,他說人家付錢的,他也不好給斷了。”

  蚩讓本就暗憋一股火,聞言越發火大,皮笑肉不笑道:“這么有錢,如此財大氣粗,誰呀,介紹我認識一下。”

  主事人有點猶豫,看了看眾人,被蚩讓眼睛一瞪,只好老實交代了,“南邊來的貴客,贍部洲右弼侯的孫子,鞏少慈。”

  此話一出,蚩讓一臉錯愕,眾域主皆愣住。

  南邊來的,雖然管不到他們東邊的,但人家爺爺的身份地位可比他們高多了,人家花錢買樂子,沒招誰惹誰,他們這些域主犯不著招惹,也不便招惹。

  蚩讓只能把火氣憋回肚子里,好奇道:“他盯著師春看干嘛,跟師春什么關系?”

  看畫面中心人物就知道點播的是誰。

  “不知道。”主事人搖頭,就算知道他也不會說,有些事情不該是他嘴里說出來的。

  蚩讓無話可說了,撣了撣手指,讓其退下了。

  象藍兒和吳斤兩已經閃身到了師春跟前。

  師春臉上的口子裂開的有點大,吳斤兩幫忙稍微處理了一下,回頭對象藍兒樂呵道:“他這賤皮子好的快,要不了幾天又是個好好的小白臉。”

  小白臉?象藍兒佩服他真敢侮辱“小白臉”這個詞,又不知該跟師春說什么好,對方剛才與晁芝林交戰的一幕,仍在他腦海里閃現難平。

  “走吧。”摸了下臉上傷口的師春閃身落在了另兩個昏迷者跟前。

  盯著二者稍沉思,突然在象、吳二人驚愕的目光中手起刀落,血水濺射,直接將二人給砍了,地上又滾了兩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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