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和電影的壁壘,并不僅僅在演員——雖然平時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個方面。
實際上,真正的壁壘在于,這兩者的產業體系都不一樣。
準確地說,掌握院線和掌握播出平臺的,其實是兩幫人。
這兩幫人各自占據著一塊領地。
有的時候會合作,但更多的時候,你別來摻和我的事情,我也不來摻和你的事情。
畢竟一旦摻和,那就是來搶蛋糕的。
京臺想要開發《十七層》的電影,當然也行,但肯定是要找合作者的,尤其是發行方。
發行方給不給力,某種程度上,甚至意味著這部電影能不能成功。
不是說你這部劇非常火爆,就可以無視發行,橫掃院線的。
有的時候,人家電影院故意給你排在垃圾場次,讓你票都賣不動,那也是有的——
當然,除非當時的市場一片慘淡,靠著你這部片子來救世,那院線經理也不會自砸飯碗了。
但現在的電影市場,已經不是十幾年前那種一部片子撐一個檔期的時代了。
發行越來越顯得重要。
“拋開這些不說,如果真有一天打算拍《十七層》的電影,你們演不演?”沈玥好奇地問。
李躍峰:“我當然演,這部劇是我拍過的最好的一部劇了,都成我代表作了。”
沈玥笑。
《十七層》無論是口碑還是收視,確實都屬于第一梯隊的,對李躍峰這位過去主要拍現偶、古偶的流量小生來說,既是很不一樣的類型,又是難得在大范圍內取得好口碑的一部戲。
沈玥反而有些驚訝,問:“你都不猶豫一下的嗎?”
“難道你還猶豫啊?”
“那萬一連備導演、封七月老師都不回歸,只是拉了《十七層》這張大旗來拍電影,劇本稀爛,你拍?”
“那不拍。”李躍峰再次毫不猶豫地回答,“我當你問這個的前提是原班人馬都在。”
沈玥:“我說呢。”
李躍峰轉頭看向陸嚴河。
“嚴河,到時候找你,你拍嗎?”
陸嚴河:“你們都回歸,我就拍咯,換人就不拍了,沒意思。”
李躍峰滿意地笑了。
“你看,我跟嚴河一樣的。”
沈玥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我們什么時候能夠拍上電影。”
“你現在拍不上電影嗎?”李躍峰有些詫異,“不至于吧?”
沈玥:“我說的是那種真正的電影。”
李躍峰反問:“什么是真正的電影?”
沈玥:“反正我演過的那些,我覺得不是。”
聞言,陸嚴河有些好奇地搜索了一下沈玥過去演過的電影,馬上就明白了過來。
這甚至都不用細看劇情,光看名字差不多就知道是什么樣的電影了。
《驚魂加班日》《噬魂:死約》《讓我們再相愛一次》…
一看評分,全是4分以下的…
講實話,電影能拍到4分以下也挺不容易,相比之下,拍個57分的反而容易點。
陸嚴河忽然就懂了沈玥的感慨。
“你這些電影,當初都是咋想的啊?”李躍峰也用手機搜了沈玥拍的電影,“這名字,看著就不靠譜啊。”
沈玥:“當時沒戲拍,只能拍這些啊,又不是一上來就能有戲拍,我也得養活自己。”
李躍峰:“怪不容易的。”
李躍峰指了指陸嚴河,說:“大腿在這兒呢,你努力抱抱。”
陸嚴河笑著擺擺手,“我可不是什么大腿。”
沈玥白了李躍峰一眼:“有我想演的劇本,我肯定會跟嚴河爭取的,用你說。”
“李躍峰和沈玥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
在進行動作學習的時候,陳碧舸一臉八卦地問陸嚴河。
“啊?”
陸嚴河一邊跟著指導老師學動作,一邊詫異地看了陳碧舸一眼。
“你不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有點那個意思嗎?”陳碧舸沖陸嚴河擠眉弄眼。
陸嚴河笑了。
“姐,你這也太八卦了。”
“那拍戲,就這么點人和事,怎么可能不八卦。”陳碧舸說,“我還奇怪,為什么你的女朋友一直沒有來探過班呢,一般男演員有對象的話,對象是一定會來劇組探個班的。”
陸嚴河:“她最近忙著籌備一個國際影評人電影節呢,比我忙多了,還是等我殺青了去找她吧。”
陳碧舸:“你們兩個這年紀輕輕又聚少離多的。”
“倒也說不上聚少——”陸嚴河說,“除了進組拍戲,我們現在都住一起了,沒你說的那么慘。”
陳碧舸:“喲,年紀輕輕就同居了?”
她的眼神馬上變了,非常“姨母笑”地打量了陸嚴河一圈,“你小子挺會啊。”
陸嚴河尷尬地說:“這怎么就挺會了?”
陳碧舸:“知道怎么讓女朋友安心,這當然挺會了,就你這個情況,平時往你身上撲的女人不少吧?”
陸嚴河:“還真沒多少,我基本上也不會到那種場合去,梓妍姐幫我把人攔得很遠的。”
“你這也沒有偷腥的念頭?這一進組,一兩個月都不能回去。”陳碧舸臉上的笑容又“姨母”了起來。
陸嚴河尷尬得耳朵都紅了。
他說:“姐,你能不能好好訓練,別總是調侃我?”
他又說:“而且,我怎么可能背叛我的女朋友。”
“喲。”陳碧舸點了點頭,“行,我拭目以待。”
陸嚴河:“…”
跟陳碧舸認識得越久,陸嚴河就越能見識到陳碧舸過去的那一面——他之前只聽過,陳碧舸年輕的時候,是一個挺能折騰的人,也不是很好帶的藝人,用陳梓妍的話來說,就是很不安分,屬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種。
但認識陳碧舸之后,陸嚴河基本上只見到她女神、大氣、豪爽的那一面,很難想象,她不那么安分的樣子。
現在倒是慢慢地見識到了一點。
調侃起他來,調侃得飛起。
但陳碧舸跟陸嚴河說了李躍峰和沈玥的事情以后,陸嚴河也就留了個心眼,留意了起來。
這一留意,陸嚴河發現,他們兩個還真有點不對勁——
兩個人經常互嗆,大事小事都能嗆兩句,但并不是仇人嗆仇人的那種。
這真是對上眼了。
所以,一天中午,陸嚴河跟李躍峰一起吃飯的時候,就問他,是不是喜歡沈玥呢。
李躍峰瞪大了眼睛,滿臉匪夷所思地看著陸嚴河。
“怎么可能!我去。”
見狀,陸嚴河笑。
“問問而已,你這么激動。”
李躍峰:“廢話,這還不激動,你這是造謠。”
“嚴河造什么謠了?”陳碧舸拿著劇本走了過來,坐下,好奇地問。
李躍峰馬上說:“沒什么。”
他同時用眼神警告了陸嚴河一下,意思是“不準說”。
李躍峰這是害怕這個“謠言”傳開呢。
陸嚴河笑。
他很想說,這個所謂的“謠言”,就是從陳碧舸開始的。
看到李躍峰和陸嚴河之間的眉眼官司,陳碧舸揶揄地看了李躍峰一眼,“噢喲?在說你們男人間的小秘密嗎?”
陸嚴河:“…”
他突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下一秒,陳碧舸就看著李躍峰,問:“不會是在說沈玥吧?”
李躍峰就仿佛一只被踩著腳的貓一樣,瞬間炸了。
“我們好好的說沈玥干什么?”
陳碧舸臉上揶揄之色更濃了。
“我怎么知道。”她故意作出了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但是,她越是這個樣子,李躍峰就越難受,就像貓爪子在他心上撓似的。
“碧舸姐,你想說什么?”
陳碧舸聳聳肩膀,“我沒有想說什么啊,就是好奇。”
陸嚴河捂臉,想走。
李躍峰卻斜眼看向了他。
“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我?”陸嚴河一愣。
“為什么碧舸姐會問我們是不是在說沈玥?”
陸嚴河:“我哪知道她為什么會這么問,你跟沈玥可能有點來戲,還是她告訴我的,我才問你。”
李躍峰難以置信地看向陳碧舸。
“碧舸姐,竟然是你?!”
陳碧舸:“我——我的臺詞還沒有背完,我得背臺詞去了。”
她馬上就起身走了。
走到一半還回頭看向他們。
“陸嚴河,你竟然賣我!你等著!”
陸嚴河:“…”
陸嚴河在劇組這邊拍戲的時候,陳思琦那邊也忙得焦頭爛額。
要籌辦一個活動,從無到有,毫不夸張的說,跟刮一層皮一樣痛苦。
陳思琦她們又都是第一次做這件事,沒有經驗,要付出的只能更多。
哪怕這個活動,不做成那種特別大的盛典,按照他們的想法,就是邀請十幾二十個著名影評人,一起來談論一下電影,那也不是多簡單的事情。
不邀請明星,這個電影節就很難拉贊助。沒有贊助,那所有的預算就只能他們《跳起來》自己掏,那他們也不想賠本賺吆喝。
不斷地設計方案,又根據現實情況推翻重來。
光是這個電影節的舉辦場地,都更換了好幾次。
而陳思琦除了這些大頭要推動的任務,還有一個很關鍵的任務,就是搞定電影放映版權。
電影節想要放映一些電影的話,得要征得電影版權方的授權的。
思考了很久,陳思琦跟琳玉他們開了好幾次會,才定下來一個片單,然后一家家去談,國外的如果有認識的還好說,不認識的,就得公事公辦地發郵件,溝通成本很高。
但成本再高也得做。
真的就應了萬事開頭難這句話。
她們《跳起來》做這個電影節的消息,也慢慢地傳開了。
圈子里很多人都在關注。
不過,看好的不多。
因為陳思琦之前做的那個挖掘新導演的“青蔥計劃”就失敗了。
這一次又來鼓搗電影節。
要知道,在國內,很少能有某一個人或者是某一個機構,就能辦起一個電影節來的。
盡管如此,那些成功辦起來的電影節也都還辦得一言難盡呢。
這些聲音當然也有一些傳到了陳思琦的耳中,對此,她置若罔聞。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知道了。
有成功就有失敗,但總不至于因為一次失敗,以后就不再嘗試新的東西了。
這一次國際影評人電影節,本身也是《跳起來》這本雜志要推出電影版一個很關鍵的動作。
圈子里一些長輩知道她具體想要做的電影節方向竟然不是電影導演和明星,而是影評人的時候,還挺不理解,問她為什么要干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沒錯,在很多人眼中,舉辦這樣一個活動甚至是費力不討好的行為。
沒有星光,沒有關注度,甚至可能都沒有水花。
陳思琦沒有跟很多人解釋她為什么要這么辦,還是王重導演好奇來問的時候,她才解釋了一番。
“因為沒錢,這是最關鍵的,有充足的預算的話,我當然也想請一些大導演、大明星過來,讓這個電影節看上去光鮮亮麗的,有很多媒體報導,還有紅毯。”陳思琦無奈地說,“但現實情況只允許我們先做這樣一個有些樸實的形式,當然,我不覺得這個形式就真的低級了,現在全世界都沒有幾個以影評人為主角的電影節,而且,去年我們做的那個影評人國際線上論壇的活動,在全世界的電影圈里反響都挺不錯的,我們也是因為這個,才想著要繼續做下來。”
“這個電影節做得挺有意義的。”王重只是好奇陳思琦為什么會想到要做這個,但是沒有覺得這個電影不值得做,“你們現在請了哪些影評人過來?”
“現在答應會來的有九位,都是世界一線電影媒體的知名影評人,也是之前就認識,大家都愿意來幫忙站臺,琳玉跟他們私人關系很不錯。”陳思琦說,“只不過,現在電影版權很難搞定,尤其是國外電影的版權,國外電影公司對我們舉辦的這個電影節,還挺懷疑的,我們想要放映的電影,有三分之二的版權現在都沒有搞到。”
“這些電影,你準備對外公開售票嗎?還是就自己組織他們看?”王重問。
陳思琦:“這個還沒有想好。”
王重:“難怪這么多電影都沒有答應授權給你們,你們是否會有商業化的行為,這是他們很看重的,因為如果你進行公開售票的話,那是另一回事,你要付定金和分成的。而如果只是小范圍的放映,不作公開發售,這又是另一種模式。當然,這個前提取決于你希望這個電影節到底做成什么樣子,是拉著這些影評人們做一個小范圍的論壇,還是說,跟世界上的一些電影節一樣,也讓那些影迷可以加入進來,一起看電影,然后聽他們談論電影,不同的形式,不同的做法。”
陳思琦問:“導演,您有什么樣的建議呢?”
王重:“我建議既然這是你們第一次弄,就越簡單越好,就像你說的,越樸實,越純粹,就你們一群人坐在一起看看電影,談談電影,就挺好,商業化的氣氛沒有那么濃。做過一次之后,效果不錯,再接著做第二屆、第三屆,然后一點點地做大,加入更多的內容。”
“嗯,導演,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們確實經驗不足,摸著石頭過河,也什么都不懂。”
王重問:“電影版權的事情,你先確定好,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做商業化的安排,是的話,你把你們想要搞定的、還沒有搞定的電影清單給我一份,我在海外各個地方都還是有一些認識的朋友,也許能幫到你忙。”
“啊——”陳思琦發出一聲驚喜的尖叫,“導演,真的嗎?啊啊啊啊啊啊——太好了,導演!我愛你——”
陳思琦平地一聲驚雷,驚喜的尖叫聲把王重都給嚇著了,耳朵也被爆了一下,趕緊拿開手機。
他笑了笑。
“你做這個電影節的想法,特別好,去年你們那個國際影評人線上論壇,我看了,難得能把這些人請到一起,正兒八經地談論電影,雖然關注度沒有那些明星參加的活動大,可越是這樣,吸引到的越是純粹的影迷,質量很高。”王重說,“我知道你們想要辦一個這樣的電影節有多難,好好加油,爭取辦下來,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就給我打電話。”
“導演,我現在好感動,您是第一個對我說,我們做的這件事很有意義的。”
“其實大家都知道有意義,但大家都知道,要成功辦下來有多難。”王重說,“思琦,希望你能夠堅持你的想法,千萬別辦成那種把人請過來,走馬觀花似的逛一圈,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的那種電影節,那沒有意義,只是賺吆喝、賺熱鬧,你看為什么國際上那些頂尖的電影節能有現在的聲譽和地位,是因為在大家心中形成了共識,不僅他們的電影很好,而且,那里是真正可以談論電影的地方,現在咱們國內這樣的地方太少了。”
陳思琦:“導演,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弄。”
“那我出現的話,合適嗎?”
聽陳思琦說完電影節的計劃,陸嚴河馬上問。
因為陳思琦已經打定主意,第一屆電影節,就不邀請任何明星藝人了。
陳思琦說:“這也是我想問問你的,電影節的正式環節,我是不打算邀請明星藝人了,但他們從國外來,你跟《跳起來》的關系又眾所周知,不露面的話多多少少會顯得怠慢了他們,我在想,要不你以個人的名義,舉辦一個歡迎他們的晚宴,邀請一些朋友們。這樣,它既不會影響我們這個電影節這一屆公開的定位,又還是能夠讓他們認識我們國內的電影人。”
陸嚴河點頭,說:“這個沒有問題。”
陳思琦:“只是即使是晚宴,我也希望還是私人性質一點的,小范圍的,不搞成那種人帶人的大規模聚會。”
“明白,還是希望整個氛圍能輕松愉快一點。”
“是的。”陳思琦點頭,“我不希望讓那些影評人產生一種我們這個電影節活動很名利場的感覺。”
這種感覺,其實就是定位。
到底希望他們感受到一個什么樣的電影節。
聽陳思琦又說了王重導演主動給她電話、要幫她聯系海外電影版權方的事情以后,陸嚴河說:“導演他人真好。”
“對,所以我現在有兩個想法,你聽聽看,哪個想法比較好。”陳思琦說,“王導主動愿意幫忙,而且,我聽他的意思,他其實非常希望這個電影節能辦成功的。我想了想,一個電影節,其實如果能夠請到一個世界級的大導演作為榮譽顧問,對電影節的聲譽也是一種加持。但如果請王導來做榮譽顧問,又覺得我們什么都給不了他,還白占人一名頭,得寸進尺。”
“我就在想,或許可以舉辦一個王重導演的作品回顧展。”陳思琦說,“然后,舉行一次王重導演作品的討論會。”
陸嚴河想了想,說:“舉行王重導演作品的討論會,肯定會出現很多不那么正面的評價,你知道的,王重導演的作品在評論界一直是有些兩極分化的。你確定王導會愿意看到這樣的場面嗎?”
陳思琦愣了愣。
這是她之前沒有想過的。
“但是,舉辦電影節的話,尤其是影評人電影節,這種場景是不可避免的,要是大家坐在一起,全都在說一些違心的好話,那這個電影節也就白辦了,想要真的辦出質量來,就得讓大家愿意說真話,而且說出一針見血的真話來。”陸嚴河說,“這一點我也提供不了什么建議,你得想清楚,這個電影節到底是什么定位,又能做到什么程度,然后再開誠布公地去跟王重導演,或者是其他的人談,看他們能不能接受。不是很多人都能夠接受自己的作品突然被一群人煞有其事地進行分析和評價的,大部分的電影人跟影評人的關系都不是很好,公開對罵互嗆的都有。”
陸嚴河這一說,讓陳思琦陷入了沉思。
她忽然又意識到一個問題。
辦這個影評人電影節,也許可以讓《跳起來》在電影評論界的影響力擴大,但是不是在某種意義上,也會讓其他電影人對《跳起來》有所不滿?
尤其是在這個電影節上,被進行負面評價的作品。
可就像陸嚴河所說的,如果不能讓影評人們在這個時候說真實的感受,那舉辦這個電影節的意義在哪呢?
影響力又怎么確立?
陳思琦問:“嚴河,我辦這個電影節,是不是會給你帶來一些麻煩?”
“我不知道,但我不在意。”陸嚴河說,“你不用考慮我,而且,作為一個演員,我其實很期待這個電影節,就像王重導演說的,我們國內真的沒有多少地方,可以真正的就電影談電影。而且,我們邀請而來的這些影評人,我們也都熟,他們是就事論事,還是信口開河,胡亂開炮,我們都清楚。只要最后這個電影節是真正在談論電影的,哪怕短時間內有人不滿,有人罵,但一屆屆做下去,一定會形成它獨有的聲譽和影響力的。”
陸嚴河的話又給陳思琦打了一劑強有力的信心針。
既然王重導演和陸嚴河都真的這么認可這件事,她還怕什么。
陸嚴河掛了電話,在車上休息了一會兒,才下車,往攝影棚走去。
路上,他碰到了往外走的言知盟。
“嗯?”陸嚴河看到言知盟妝都卸了,“你今天收工了嗎?”
言知盟點點頭,笑著說:“等會兒沒有我的戲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陸嚴河:“羨慕啊。”
他跟言知盟道了再見,再繼續往里走,忽然就聽到里面傳來了一聲惱火的罵聲。
“又遲到!他這都是第幾次遲到了?!”
是連備的聲音。
陸嚴河嚇了一跳,那一瞬間,他以為是自己遲到了,連備在罵他呢。
他第一時間跑了過去,舉手說:“導演導演,我來了!對不起,我遲到了!”
他一進去就對連備鞠躬道歉。
結果,連備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他,臉上憤怒的表情錯愕地裂開。
旁邊的人哭笑不得地說:“小陸老師,導演不是在罵你呢,你哪里遲到了,你從來沒有遲到過…”
陸嚴河尷尬地啊了一聲,茫然無措地看向連備。
連備都樂了,低頭笑,然后走到了他面前,拍拍他肩膀。
“哥,你別這樣行不行?你這對我一鞠躬,我都得還你三鞠躬才行了。”
陸嚴河:“哥,你才是我哥,你要是對我三鞠躬,那我就得給你跪下了。”
兩個人互相抬。
見場面緩和過來了,陸嚴河才問:“導演,是誰遲到了?我很少見你發這么大的火啊。”
“唉,一個關系戶,某個領導的兒子,硬塞進來演一個角色,攏共就八次拍攝而已,這已經是第三次遲到了。”連備嘆了口氣。
陸嚴河聞言,有些詫異,問:“誰啊?”
連備擺擺手,說:“你估計也不認識,你跟他沒有同框戲。”
正說著,一個年輕的、長相很英俊的男生就過來了,“導演,我來了。”
陸嚴河轉頭看了他一眼。
后者也直愣愣地看著他。
還有一章,繼續碼,你們不用等,明早起來就有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