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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過門不入

  楊戈坐到客棧大門口,與李青一道喝茶閑聊。

  不一會兒,就見到趙渺垂頭喪氣的過來了,腦門上汗都冒出來了…

  “哈哈哈…”

  楊戈笑得前俯后仰:“讓你逞能,這回曉得厲害了吧?”

  趙渺抹了一把汗水,心有余悸的瞅著那廂同樣笑得前俯后仰的哥仨:“他們好、好厲害,我要什么牌,他們都知道…”

  “哈哈哈…”

  楊戈邊笑邊沖那邊的哥仨比了一根中指:“你打麻將喜怒都在臉上,他們看不出來才有鬼。”

  趙渺懊惱的一拍大腿,氣咻咻的大聲道:“從今天起,戒麻將!”

  她的話音剛落,前堂內登時爆發出了一陣哄笑聲。

  趙渺氣惱的瞪了他們幾眼,末了自個兒也跟著“嘿嘿嘿”的傻樂。

  楊戈橫起條凳,拉著她坐下:“今年還回家過年嗎?”

  趙渺看了他一眼,有些猶豫。

  楊戈笑道:“想回就回唄,你出來都快一年了,你娘肯定想你了。”

  趙渺想了想,搖頭道:“算了,還是不回去了,等年后再選個日子回去陪陪她也一樣。”

  楊戈正待再勸說,一旁的李青忽然站起來就走,無語的說道:“當著一個出家人談情說愛,真有你倆的!”

  楊戈:“哈哈哈…”

  趙渺:“鵝鵝鵝…”

  等李青走開后,楊戈接著說道:“還是回吧,哪有人過年不回家看望爹娘的。”

  趙渺看著他,目不轉睛:“那你呢?”

  楊戈莫名其妙:“什么我呢?”

  趙渺低低的說:“我走了,就又剩你一個人…”

  楊戈莞爾一笑:“說啥呢,不是還有老掌柜他們嗎?路亭過年也很熱鬧的…我都習慣啦!”

  趙渺絞著兩根手指頭,不吱聲。

  楊戈伸手輕柔的擼了一把她的頭頂,笑道:“別想啦,明早我送伱回去,半個時辰就能到家…”

  趙渺面無表情:“不要。”

  楊戈看了看他:“那后天呢?”

  趙渺看了他一眼:“明年開年了,你也要去京城接我。”

  楊戈把臉一板:“不去!”

  趙渺:“那我就不回去!”

  楊戈無奈道:“好好好,我明年也去接你…”

  趙渺一喜:“說話要算數哦!”

  楊戈:“說話算數!”

  趙渺眉開眼笑:“那我今晚要吃火鍋,要吃毛肚,還要吃糯米丸子…”

  楊戈:“好好好,二哥去給你做。”

  他起身往后院走去。

  趙渺跟個小尾巴一樣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邊走邊點菜。

  屋內的眾人偷瞄著二人一前一后走進后院,彼此間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調侃眼神兒。

  “瞅瞅…”

  楊天勝指著后院的方向,壞笑道:“啥叫英雄難過美人關!”

  李錦成也笑道:“好事兒啊!”

  項無敵有些憂慮的低聲道:“你不說…這姑娘是老趙家的閨女嗎?”

  楊天勝看了他一眼,擰著眉頭低聲回道:“你可別當著老二的面提這一茬兒,他心頭本來就糾結這個…他總不能真打一輩子光棍吧?”

  李錦成也點頭道:“她是誰家的女子,重要嗎?你覺得二哥是因為她是老趙家的閨女才和她好的?你我是因為她是老趙家的閨女才與她同桌而食、同桌搓麻將?老趙家有這么大面子?”

  項無敵想了想,眉宇間的憂慮之色煙消云散:“還是你們想得更周全…”

  年關將近。

  翌日一早,該啟程還家的便三三兩兩結伴出發。

  楊戈陪著他們出城,目送他們或騎馬北上或乘船順水南下,一一揮手作別。

  客棧里又只剩下無家可歸的悅來四熊,照常按時按點到客棧碰頭搓麻將…這哥四個愣是將江湖混出了幾分上班打卡的味道。

  第三天晌午后,楊戈一手拎著大包小包,一手拎著趙渺,在一陣“啊啊啊啊”的尖叫聲中一飛沖天,化作一道金色的虹光,朝著京城方向掠去。

  悅來四熊站在客棧門口,目送虹光消失在天際,三人長長松了一口氣。

  狗屎左看右看:“你們嘆著氣啊?”

  蕭寶器笑著一拍他的右肩:“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在嘆氣啊?”

  狗屎:“我兩只眼睛都看了啊!”

  跳蚤笑容滿面的一拍他的左肩:“你不懂,他們這是松了一口氣…慶幸自己又挺過了一劫啊!”

  流氓瞥了他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嘍,你樓外樓多精啊…”

  跳蚤得意洋洋:“那是,活著不好嗎?跟二爺做對的,哪個有好下場了?”

  流氓鄙夷道:“你得意個啥?我們楊教主可是二爺過命的手足弟兄,以后再有事兒,也和咱明教沒關系了!”

  跳蚤“臥槽”了一聲,末了扭頭看向蕭寶器。

  流氓和狗屎也一起看向蕭寶器。

  蕭寶器怒聲道:“你們看我干啥?大爺又不是白蓮教的人!”

  跳蚤“嘖”了一聲:“你不是,你姘頭是啊,聽說她還給你生了個女兒是吧?”

  蕭寶器驚了:“這你都知道?”

  跳蚤拍著胸脯:“容灑家做個自我介紹…灑家付遷,忝為樓外樓火使,往后我樓外樓在河洛之地所有據點,皆由灑家一言而決!”

  蕭寶器:“臥槽,你又升官了?”

  流氓:“臥槽,這也是能說的?”

  “有啥不能說的?”

  跳蚤嗤笑了一聲,扭頭朝著空蕩蕩的長街高聲呼喊道:“灑家乃樓外樓火使,有沒有看我不順眼的,快來打我啊!”

  中氣十足的呼喊聲在空蕩蕩的長街之內來來回回的回蕩,不一會兒就聽到一陣高高低低的怒罵聲悠遠的傳來,卻至始至終沒有人現身…

  跳蚤無奈的一攤手:“看,大家伙兒都很尊敬灑家。”

  哥仨目瞪口呆的看著得意洋洋的跳蚤,腦海中反反復復的回蕩著:‘這廝怎么敢啊!’

  須知樓外樓作為大魏江湖最大、傳承最為悠久的殺手組織和情報組織,行事向來以詭異神秘著稱,混不到一定高度,連樓外樓陰陽五行使這七把交椅都沒資格聽說,更別說具體到人了。

  而百萬江湖兒女對樓外樓一面畏之如虎,一面恨得咬牙切齒,但凡暴露了身份的樓外樓高層,就沒一個活過了三個月,大都死得不明不白…

  “你牛逼!”

  好一會兒,蕭寶器才咬牙切齒的沖他豎起一根大拇指:“你最好這輩子都別再踏出路亭一步!”

  跳蚤不屑的“嘁”了一聲:“我就是走出了路亭,又能怎么地?誰敢殺我?你回去問問你那姘頭,他白蓮教敢動灑家一根寒毛嗎?”

  蕭寶器無言以對…白蓮教恐怕還真不敢!

  現在的二爺,簡直就跟傳說的天罰一樣,劈誰誰死、無一例外!

  他無奈的摟住流氓的肩頭,說道:“這廝以后和咱弟兄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物了…”

  “你起開!”

  流氓掙開他的爪子,鄙夷的用眼角瞥著他說道:“誰跟你是一個層次的人物啊,我們楊教主與二爺那可是八拜之交,是一家人,你一個邪教家眷,擱這兒瞎攀什么關系?”

  “你…”

  蕭寶器不敢置信的伸出一根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他,怒聲道:“你以前跟我借錢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流氓振振有詞:“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蕭寶器:“絕交!”

  流氓:“絕交就絕交!”

  適時,狗屎弱弱的小聲說道:“那今兒還打麻將么?”

  蕭寶器:“打!”

  流氓:“打!”

  “哼!”

  “哼!”

  “哇,那邊也好美…”

  “好看吧?現在是冬天,到處都白茫茫的一片,等到春回大地、滿山姹紫嫣紅,那才叫一個好看!”

  機智如楊戈,這回非常嚴謹的沿著運河一路向西,順順利利的抵達了洛陽:“明年春天,二哥再帶你來玩…”

  趙渺詫異的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就看到前方大地上一望無際的城池,心頭的歡喜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念念不舍的說道:“那可就說定了,不許賴賬!”

  楊戈:“你二哥說話,什么時候不算數過?”

  趙渺:“你去年說今年來接我…”

  楊戈:“行行行,我錯了,我錯了還行么?”

  趙渺:“你哪兒錯了?”

  楊戈頭大如斗的盯著洛陽城大致分辨了一下方向,一言不發的悶頭摟緊趙渺加速朝地面沖過去。

  “啊啊啊啊…”

  金光一閃,二人就落在了一扇大開的宮門之外。

  楊戈仰頭看了一眼宮門上“天權門”三個字,松開懷里的趙渺,一邊將另一只手的包袱交給她,一邊溫言安撫道:“回家好好陪陪你娘,沒事兒別亂跑,這里可不比路亭,要是遇著事兒你就去找沈伐,他辦不了的回來找我…”

  說著,撒丫子就想跑。

  可趙渺就死死的攥著他的衣角不撒手。

  “什么人…”

  適時,宮門外值守的金吾衛終于回過神來,當即就兇神惡煞的平槍拔刀一齊圍了上來。

  “她臨安公主,我是送她回宮…草,蹬鼻子上臉是不是?”

  楊戈起先還耐著性子好言好語的與這些金吾衛解釋,可架不住這些沒眼力勁兒的貨色,舉起明晃晃的刀槍就往他脖子上架,他哪受得了這個,當即就一腳跺碎地面,蕩開一股強橫的腿勁,將圍住他們的十數名金吾衛通通震飛了出去。

  宮門上方探頭探腦往下邊張望的金吾衛軍官見狀,毫不猶豫的吹響了腰間的號角,急促的鐘聲、號角聲,頃刻間就連成了一片。

  宮門上方的女墻內,一下子就探出無數張弓搭的金吾衛。

  趙渺有些慌了,張開雙手像護住小雞的老母雞一樣擋在楊戈面前,仰頭眺望著宮門上的金吾衛們聲嘶力竭的大喊道:“你們瞎啦,連本宮都不認得啦?”

  楊戈聽著四面八方響起的雜亂沉重腳步聲,無奈的拉了一把趙渺:“你現在知道,我為啥不樂意進京了吧?”

  趙渺陡然醒悟,回過神來慌忙推著楊戈往后走:“你別動手,快回去吧,總有人認得我,不會有事兒的…”

  “你傻呀,人多手雜,傷了你怎么辦?”

  楊戈笑呵呵的將她護進自己懷里,不疾不徐的放出自身的威壓:“等等吧,我找人來接你。”

  趙渺一頭撞在他胸膛上,忐忑的心一下就安定了,她傻乎乎的抬起頭望著楊戈的下巴:“找誰呀?沈大人嗎?”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又急又怒的大喝聲從宮門內傳來:“都住手,都他奶奶的住手…”

  楊戈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眺望宮門內踏空沖出來的湯雄。

  蜂擁而至的金吾衛們聽到身后的大喝聲,頓時慢了下來。

  幾息后,湯雄一個飛身跳到楊戈身前,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高高舉起:“退下!”

  上千金吾衛見了那塊金牌,齊齊抱拳躬身:“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湯雄:“退下,回歸原位!”

  “喏!”

  如潮水般涌上來的上千金吾衛又如潮水般退下去,水泄不通的宮門外頃刻間就又變得空蕩蕩。

  楊戈松開趙渺,皮笑肉不笑的調侃道:“這不會就是防著我的吧?”

  “防你?”

  湯雄長長的松一口氣,收起金牌沒好氣兒的回道:“他們防得住你?”

  “呵呵。”

  楊戈干巴巴的笑了一聲,輕輕拍了拍趙渺的肩頭,轉身就要走:“行啦,你進宮吧,我回家啦!”

  趙渺正要說話,湯雄已經搶先一步說道:“來都來了,怎么著也得進去坐一坐、吃頓飯再走啊!”

  楊戈驚訝的“咦”了一聲:“那鐵公雞敢見我了?”

  此言一出,趙渺捂著嘴偷笑,湯雄無語的扶額。

  他無奈的說道:“陛下已命人在太和殿設宴,親自款待你。”

  “御膳啊?”

  楊戈眺望著宮門之內巍峨雄壯的大殿,有些意動的拍了拍肚皮,可最后還是搖頭道:“算了,還是不吃了,他看我不順眼,我看他也不順眼,飯菜再好,吃著也沒滋味兒…走了!”

  他沖著二人一揮手,轉身化作一道金光閃耀的刀光沖天而起,如同流星般朝著東方掠去。

  湯雄目不轉睛的目送金光遠去,雖已是第二次見,他仍然覺得震撼。

  他們也能踏空而行,但他們那是輕功…

  而這小子御刀而行的法門,一點也不輕功啊!

  好一會兒,他才低頭看向一側同樣仰著頭目送楊二郎遠去的趙渺:“方才你為何不留他?只要你開口,他多半會留下。”

  趙渺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二哥都說了他不想吃這頓飯,我為什么還要留他?”

  湯雄:…

  你人都還沒嫁過去,胳膊肘就先拐過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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