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走的是神識證道之路,是神念道化的修士。
一定要嚴格要求自己。
要變得更強。
要以邪胎為試金石。
要以邪神為最終對手。
斬殺邪胎,算是小成,斬殺邪神,才算大成。
達不到這個標準,都不算合格。
墨畫點了點頭。
現在看來,以萬千劍陣,化神念之劍,迭代出的“化劍式”,強則強矣,但涉及的本源之力比較微弱。
對一般邪祟,殺傷力巨大。
但面對邪神類的存在,即便能勝之,也未必能殺之。
因此,還要再學,學會更進一步的劍招,讓自己神念化劍的威力,更上一層樓。
而神念化劍真訣中,最具殺傷力的招式,也就是最終的神念劍式…
斬神劍。
“只是…”
墨畫皺了皺眉,取出獨孤老祖贈與他的劍道竹簡,觀摩上面的古拙劍紋,感知其中的劍意,輕聲嘀咕道:
“以劍淬神,自斬命魂…”
自己的確是這么練的。
用竹簡中的劍意,淬煉自己的神念,來斬自己的命魂。
每天都斬,一天一劍,從不間斷。
但斬了這么久,除了把邪胎斬成“縮頭烏龜”,把自己的命魂,斬得傷痕累累之外,也并沒有其他特殊的領悟。
墨畫只是隱隱有了一種,自己正在修“斬神劍”的感覺。
但這個方法對不對,有沒有成效,斬神式的精髓在哪,他其實還是不太明白…
這個問題,墨畫又研究了幾天。
但暫時也沒其他思路了。
最后墨畫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未知的,高深的劍道法門,肯定不是自己能閉門造車,就能想明白的。
還是應該老老實實,去請教獨孤老祖為好。
免得自己一不注意,又給學歪了。
之前老祖沒告訴自己具體的斬神劍的法門,那是因為自己的神念化劍,還沒什么火候。
但現在不一樣了。
自己的化劍式,以劍陣為構生的基礎,已經有了蛻變。
再去請教老祖,他應該會多教自己一點東西了…
于是,幾日后,太虛后山。
劍冢禁地。
獨孤老祖一如往常,氣色無恙,墨畫稍稍松了口氣。
之后獨孤老祖,例行為墨畫講解劍道。
講完劍道之后,墨畫趁著空閑,便小聲問道:
“老祖,斬神劍…到底是怎么練的?”
獨孤老祖微怔,而后平靜地看了墨畫一眼,目露思索。
之前墨畫問斬神劍,或許只是好奇。
但現在墨畫再問,他如何能不明白,這孩子是已經開始學斬神劍式了。
獨孤老祖心中嘆氣。
活這么久,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世上真的有人,學神念化劍真訣,也能精進如此之快,幾乎可以說是一日千里…
這可是太虛神念化劍真訣。
是太虛門最高深的神念劍法,更是劍道禁術啊…
獨孤老祖搖了搖頭。
罷了…
妖孽或許就是這樣的。
他已經開始試著習慣了。
事到如今,這最終的劍招,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獨孤老祖目光微凝,問道:“我給你的竹簡,你看了么?”
“看了。”墨畫點頭。
“看出什么來了?”
“竹簡之上有劍紋,劍紋里面有劍意。”
“你可知,那是什么劍意?”
墨畫斟酌片刻,搖了搖頭,“弟子只知,這劍意很古老,很深邃,看著不強,但似乎包含著…一種劍道本源?”
否則的話,也不可能砍傷邪胎了。
獨孤老祖微微蹙眉。
劍道本源也能看出來…
這孩子到底師從何人,怎么會有如此淵博的見地?
獨孤老祖沉思片刻,緩緩點頭,又問道:“那你可知,這是一種什么劍道本源?”
墨畫搖了搖頭。
這個他就不知道了。
他本來就是一個“劍盲”,雖然這些時日來,跟著獨孤老祖處學劍,知道了不少劍道知識。
但還遠遠達不到,能看破劍道本源這種層次…
獨孤老祖頷首,神色鄭重,緩緩開口道:
“這劍道本源,來頭極大,乃我太虛門,自三宗未分之時,從一處上古‘神劍’中,截取到的一絲劍法類的道蘊。”
“此后太虛門歷代祖輩和先人,將畢生劍道所學,都傾注于這道蘊之中。”
“數十代修士,數千年嘔心瀝血,這才終于孵養出了,這一門無比珍貴的‘劍道本源’。”
獨孤老祖沉聲道,“而這劍道本源,又可以叫做…”
墨畫聽到這里,心頭一顫,一個名詞鬼使神差地浮上心頭:
“劍流?”
獨孤老祖抬眸看了一眼墨畫,目光微顫,而后贊許地點頭:
“不錯,是劍流,是本門集劍道大成的…劍法源流!”
墨畫心中震動。
劍流…
他這些時日,天天參悟,并且用來斬自己神魂的東西,竟然是珍貴無比的…劍流?
難怪,這東西古老而晦澀,玄妙異常,甚至能傷到邪胎的本源。
而這么貴重的劍流,獨孤老祖竟然傳給了自己。
當然,也不是傳,準確地說,是“借”,是暫時借給自己參悟——但也足以看出老祖對自己的重視。
墨畫心中感動不已。
同時,他心情也有些復雜。
自己是個陣師,迄今為止,“陣流”還沒學會,反倒先學上“劍流”了。
多多少少是有點“倒反天罡”了。
“那這劍流,跟‘斬神式’又有什么關系呢?”墨畫問道。
獨孤老祖問道:“你走神識證道之路,應該知道邪祟鬼魅,那你可知道‘神明’?”
墨畫緩緩點頭。
神明他可太熟悉了。
算起來,他也有好幾個神明“朋友”:
一個“老朋友”黃山君,一個小朋友小銀魚,還有一個“壞朋友”,大荒邪神。
如今這個壞朋友的邪胎,就寄生在他的命魂中。
獨孤老祖哪里知道,墨畫與神明的“人脈”這么廣。
他只微微頷首,道:
“你明白就好,也省得我多做解釋。這世間神念之物,邪祟鬼魅,種類繁多,而在邪祟之上,還有更高的存在,譬如天地神明,墮化邪神,遠古道蘊,以及域…”
獨孤老祖頓了一下,沒說下去,而是默然片刻,繼續道:
“妖魔鬼物,魍魎邪祟,亂人心智,食人神識。”
“這等邪祟之物,由念力構成,血氣,靈力,無法傷其分毫。”
“修神念化劍,可以斬之。”
“可邪祟之上,還有天地神明。神明亦會墮化,遺害人間。”
“人能斬妖,斬邪,斬鬼…但能斬殺神明么?”
獨孤老祖看向墨畫。
墨畫遲疑道:“應該…能斬吧?”
獨孤老祖卻搖頭道:“人是人,神是神,人的神念之力,斬不了神明。”
墨畫一怔。
他琢磨了一下,覺得不對。
人的神念之力,若斬殺不了神明,那黃山君它是怎么被斬的?
若真是如此,那這世間的邪神,豈不是無敵了?
祂們再怎么為禍人間,修士也無法反抗。
這點老祖不可能不知道…
墨畫又琢磨了一下獨孤老祖的話,緩緩道:
“人的神念之力,斬不了神明,所以…需要使人的神念,借助某些法門,超越‘人’的限度,這樣…就能斬殺神明了?”
獨孤老祖眉頭一挑,深深看了墨畫一眼,點頭道:
“不錯!”
“人就是人,神就是神,二者的神念,有著天壤之別。”
“可君子性非異也,善假于物也。”
“既然人斬不了神,那就去借鑒,去領悟,去借這天地之道,借這萬物法則,創造法門,逆改自身神念,斬殺神明!”
“這便是斬神式!”
獨孤老祖語氣鏗鏘。
墨畫默默思索。
神明得天獨厚,秉道而生。
修士卻先天不足,但通過后天學道,悟道,并借道,足以斬殺神明。
某種意義上,這是真正的以弱勝強,以人弒神,人定勝天…
墨畫心神震撼。
可究竟怎么“悟道斬神”,墨畫還是有些迷茫。
悟太虛劍流,借本源劍道,去斬墮化的神明?
怎么悟?怎么借?
獨孤老祖見狀,便道:“還記得,我告訴你的,修斬神劍的秘訣么?”
墨畫點頭,“以劍淬神,自斬命魂。”
“這八個字,就是關鍵。”獨孤老祖道,“人的神念,斬不了神,那就要‘借’,‘借’大道法則,‘借’強大的本源之力。”
“但劍道的本源,乃無上奧妙,不是說有就有的。”
“太虛門的‘劍流’,是以上古神劍之中,一截道蘊為基底,歷經祖輩數代修士,灌注劍道心得,這才溫養出的,具有‘斬殺神明之威’的劍道本源!”
“有了這道本源,太虛門神道劍修,便可‘借’本源劍道,去斬殺一些,原本憑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傷其分毫的神明。”
“而這道本源,所呈現的形式,便是太虛劍流。”
“太虛門的修士,悟太虛劍流,借劍道本源,淬煉自身神魂,這就叫‘以劍淬神’…”
墨畫恍然地點了點頭,又問:“那自斬命魂呢?”
獨孤老祖問道:“太虛劍流,你悟出什么來了么?”
墨畫有些慚愧,“沒…”
他只是感知到了一絲古老的劍意,要不是老祖提及,他也根本沒意識到,這竟是劍道源流。
而他悟了很久,其實也根本沒悟出什么劍道來。
“這不怪你…”獨孤老祖嘆道,“別說是你,我在你這么大的時候,甚至我到了金丹境,也悟不出來。”
“不只是悟不出來,而是根本看都看不懂…”
獨孤老祖感慨道,“這可是太虛門的古老劍流,是技近乎道的劍道本源…”
“創立,并溫養這道本源的,至少都是太虛門歷代,洞虛境以上的老祖。”
“如此高深的劍道,普通弟子,怎么可能學會?”
“即便是劍道天才,年紀小,在劍道上傾注的時間不夠,境界低,格局受限,也根本不可能領悟真正的劍流妙義。”
“一門傳承,若是門下弟子都學不會,要羽化或洞虛的底子才能悟明白,即便再精妙,再強大,也早晚要失傳。”
“因此太虛門的前輩,便另辟蹊徑,想了一個近似于‘作弊’的辦法…自斬命魂!”
墨畫心中一震。
獨孤老祖以蒼老的聲音,緩緩接著道:
“一個俗人,想學圣人。但圣人德行高尚,目光深遠,俗人心思淺鄙,俗欲纏身,認知有障,無論怎么學,都成不了圣,他會怎么辦?”
獨孤老祖道,“唯一的辦法,是斬我成圣!”
“斬掉小我,成就大我。”
“徹底忘了自己,斷掉自己的淺薄卑鄙,舍掉俗欲,丟掉偏見,直接以身化‘圣人’。”
“圣人怎么想,我便怎么想,圣人怎么做,我便怎么做,那我自然而然,便可成圣。”
“這便是斬小我,成大我。”
“劍道中的命魂自斬,同樣如此…”
“你是一個劍道‘俗人’,想成就劍道‘圣人’。”
“但你見識太淺,雜念纏身,道心不堅,且對劍道,有著種種錯謬的偏執,若想‘成圣’,難如登天。甚至一旦行差踏錯,便會徹底走向歧途,再無問鼎劍道巔峰之日。”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只能去斬我!”
“斬去雜念,斬去偏執,斬去謬誤,斬去無知,斬去自我的小道,去模仿‘圣人’,去觀想‘劍流’,去親近劍道的本源,將這本源印入神魂,以達成真正的,人與劍,魂與道的合一,使神魂完成劍道的蛻變。”
“斬小我,成圣人。”
“斬末道,成劍法大道!”
“斬我成圣,斬魂成道!”
獨孤老祖的話,縈繞在耳邊,振聾發聵。
墨畫恍然間,猶如醍醐灌頂,心中震撼莫名,久久不能平靜。
他將獨孤老祖的話,記在心里,好好琢磨。
可沒等他細想,便聽聞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墨畫抬頭,便見獨孤老祖,以枯老的手掌捂著口鼻,眉頭緊皺,咳嗽得很厲害。
墨畫立馬意識到了什么,擔憂道:
“老祖,您的舊傷…”
獨孤老祖擺了擺手,漸漸平復下來,但他目光暗淡了許多,聲音蒼然道:“無妨,這是常有的事…”
他說是常事,但墨畫之前,卻從未見過老祖像今天這般,疲憊地咳嗽。
就像是…一個心力交瘁,病入膏肓的老者。
墨畫心中微酸。
明明是洞虛老祖,擁有通天的修為,卻為了宗門,殫精竭慮,人雖活著,卻只能如這滿地斷劍一般,活葬在劍冢之中…
墨畫心里很不是滋味。
獨孤老祖察覺到墨畫的心緒,目光漸漸溫和,低聲道:“沒事的。”
墨畫神情有些憂慮。
獨孤老祖微頓,而后便問道:“我適才說的,你明白了么?”
墨畫這才轉移心思,輕輕點了點頭,片刻后,心中卻不免生出一個疑惑。
墨畫皺眉問道:“老祖,斬我成圣,斬魂成道,‘小我’要斬,自己微末的劍道要斬,那之前的劍法,不都白學了么?”
獨孤老祖搖頭道:“沒有小我,就無物可斬了,又哪來的大我?”
“同樣,不去學劍,連微末的劍道都沒有,自然也無從自斬,也就不可能更進一步,領悟劍道本源。”
“換言之,沒有小我,就沒有大我,沒有自身微薄的劍道,也就領悟不了劍流。”
“小我雖然淺陋卑鄙,魔障在心,欲念橫流,充斥著無知和偏見,但卻是‘成圣’的前提。”
“自身所修劍道,雖然微末,雖然淺薄,但同樣也是成就劍道本源的階梯…”
“甚至,太虛門所有基礎的劍道,本就是為了,讓弟子修成‘小我’,最后用來斬掉,去趨近劍道本源,成就大道的…”
“原來是這樣…”墨畫心神一震,又恍然大悟。
這種道理,若非老祖告訴他,但憑他自己,是萬萬不可能想得到的。
修自我的劍道,就是為了斬掉的…
老祖宗的智慧,當真博大精深。
墨畫琢磨了片刻,卻神色一變,猛然反應過來:
不對!
命魂自斬,是這么個“斬”法?
那自己…
墨畫弱弱問道:“老祖,自斬命魂,不是…直接用劍意,去‘斬’自己的命魂么?”
“用劍意,斬自己的命魂?”
獨孤老祖一怔,而后皺眉道,“人的命魂極脆弱,怎么經得起斬?”
“世上哪有笨蛋,真的會去‘斬’自己的命魂?”
墨畫:“…”
他有點不太想承認,他自己就是那個“笨蛋”。
搞了半天,原來他又練歪了。
自斬命魂,不是真的自“斬”命魂。
自己“望文生義”,給搞錯了…
墨畫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獨孤老祖看墨畫這樣子,略一沉思,便是一愣,不可思議道:“你不會…”
“沒有!”
墨畫矢口否認道,堅決不承認自己是“笨蛋”。
獨孤老祖默默看著墨畫,沒有說話。
墨畫又弱弱問道:“老祖,假如真的,自‘斬’了命魂,會怎么樣呢?”
“真的自斬命魂…”
獨孤老祖吸了口涼氣,皺著眉頭,剛欲開口,卻忽然間神色一滯。
他蒼老的面容上,五官瞬時化作虛無,宛如人皮白紙。
諸般人臉的重影,不斷顯化。
但這個變化,無聲無息,且出現的時間極短,只是一瞬間的事,很快便復歸平常。
等墨畫察覺有些異樣,抬頭看去時,獨孤老祖還是原來那副面容,就連臉上的神情,也一點沒變。
“自斬命魂,也沒什么…”獨孤老祖開口道。
墨畫一怔,“沒問題么?”
獨孤老祖點頭,“我說過了,你跟別人不一樣,有些東西別人不能學,但你能學;有些路,別人不能走,但你能走;同樣,自斬命魂,別人不能斬,但你可以…”
“唯一的問題是,自斬命魂,不是那么好斬的,需要領悟一些特殊的法門。”
“特殊的法門?”
“不錯,”獨孤老祖點頭道,“你要悟一種道。”
“悟道?”墨畫好奇,“什么道?”
獨孤老祖目光凝重,緩緩道:“‘無情’道。”
“無情道?”
墨畫眉頭漸漸皺起,越聽越有些糊涂。
獨孤老祖神情漠然,無悲無喜道:
“太虛斬神劍,最重要的,是一個‘斬’字,之所以能斬神明,是因為蘊含了本源之力,融入了‘斬滅’之道。”
“斬滅之道,顧名思義,就是斬情滅欲。”
“將自己一切俗世的情念,全部斬掉,達到無情無欲,無私無念,無想無執的境地,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的斬盡一切,才能領悟最無上的劍道,才能以凡人之念,斬殺神明。”
“此之謂,太上斬情道…”
墨畫心中震撼。
太上斬情道…
不待他細想,獨孤老祖又道:
“這是一種大‘道’法則,你若真的修成了,并將此道,融入劍道之中,心中空無,斬卻自我,便能人道合一,融合‘斬滅’之法則,以身為劍,以魂為劍,鋒芒無可匹敵,這天地之間,將無物不可斬!”
獨孤老祖看向墨畫:“你可想學?”
墨畫心情澎湃,緩緩點了點頭。
“好!”獨孤老祖眼眸一亮,贊道,“你天資驚絕,不可浪費。我這便傳你,太上斬情之道,教你如何領悟,這無上的大道法則…”
獨孤老祖伸出枯老的手指,點了一下墨畫的額頭。
剎那間,一股玄妙的感悟,混雜著大道的變化,夾雜著域外梵音,涌入墨畫腦中。
其間包含了種種,匪夷所思的悟道之法。
墨畫只覺心神通明,有一種近乎本源,融于大道,玄之又玄的感悟。
一道奧妙無窮的法門,烙印在他心間。
墨畫冥心體悟,不知過了多久,緩緩睜開雙眼,眼底有一瞬的虛無,而后才漸漸回過神來。
“都記住了?”獨孤老祖問道。
墨畫點頭,“都記住了。”
獨孤老祖的眼低,對墨畫寄予了厚望,沉聲道,“好好學,好好領悟,我所傳你的,乃無上的大道。領悟此道,以道化劍,你的劍法將登峰造極,斬盡世間萬物!”
墨畫神情一振,向獨孤老祖拜了三拜,恭恭敬敬道:“多謝老祖傳道之恩。”
獨孤老祖頷首,而后神情欣慰,感嘆道:“除了你,我也沒其他人可以傳了…”
墨畫又向獨孤老祖行了一禮。
獨孤老祖便道,“好了,回去吧,好好領悟。”
“是。”墨畫道。
獨孤老祖撕開虛空,將墨畫送回了弟子居。
墨畫走后,禁地之中。
夜色深沉,月光凄冷,劍冢寂寥。
獨孤老祖仍舊一人,枯坐原地,一動不動,宛如泥雕石塑。
片刻后,獨孤老祖猛然回過神來,看向四周,看了看天色,意識到墨畫已經被送走了,瞳孔驟然一縮。
“我剛剛到底…教了他什么?”
“不…是那些‘東西’,到底教了這孩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