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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九章 劍冢

  因為命魂七魄中的伏矢魄,被邪胎寄生了,墨畫也不敢太過囂張,因此只顯化諸般五行法術,以及諸多八卦陣法,來一一滅殺這些妖魔。

  一波又一波妖魔,死在了他的手里,被他頃刻煉化,煉成純凈的念力,吸入口中。

  而他的識海外,大白狗也“吃”得不亦樂乎。

  從墨畫鎮守的縫隙中逃出的妖魔,沿著神關陣和神鎖陣結成的封鎖,自然而然,就到了大白狗面前。

  大白狗雙眼一瞪,目中顯化威嚴的虛影,震懾住一片妖魔。

  而后趁此空隙,立馬撲上前去,一口一個,全部咬碎之后,吞入腹中。

  看上去,它只是在對著空氣亂咬,并沒有“吃”到實際的血肉。

  但大白狗卻吃得極為開心。

  這種妖魔念力,對它而言,是難得的大補之物。

  墨畫這個“兩腳獸”沒騙它,這真的是一頓“大餐”。

  而大白狗本就是異獸,不是修士,沒有復雜的人心,再加上有神獸血脈傍身,根本不怕邪念污染道心,因此囫圇吞下去的妖魔,三下五除二,直接就被吸收掉了,連一些雜質的邪念都沒放過。

  夜色漸深,室內的陰氣彌漫,妖魔亂舞。

  聞人衛守在屋外,感知到室內的陰森氣息,心中驚悸,惴惴不安。

  但他謹記著墨畫的吩咐,只耐住性子,牢牢守在門外。

  室內的鏖戰還在繼續。

  墨畫在前面守著,利用法術和陣法,一片又一片地殺著,同時以戰補戰,恢復著消耗掉的神念。

  大白狗十分興奮,滿地亂跑,撲殺著墨畫漏掉的妖魔。

  不知殺了多久,妖魔洪流漸漸消退。

  待到最后,神權之樹開始萎縮,黑水胚胎枯萎,孵化的妖魔也越來越少。

  這些妖魔,數量多,但個體并不算太強。

  真正太強的,墨畫沒點。

  而那些之前還算強的羊角奉行,羊頭戰將之類的精英妖魔,在如今十九紋境界,神識道化的墨畫面前,早已經算是“雜魚”了。

  畢竟某種意義上,他已經是能和大荒之主的邪胎相媲美的存在了。

  區區妖魔,一招解決不掉,那就兩招。

  當最后一只戰將妖魔,被墨畫徒手碾碎,以陣法煉化,吸入腹中之后,這場鏖戰終于落幕。

  而后山禁地中。

  長髯老者還在放開神識,靜悄悄地搜著。

  可他這次顧慮重重,搜得極慢。

  而且因為不敢真正放出神識,以免惹出騷亂,再被自己那個師弟找上門來,所以感知得很模糊。

  再加上有墨畫布下的神霧陣阻隔,長髯老者搜了許久,仍一無所獲。

  而就在剛才,他發現那些洶涌的,肆虐的妖魔的因果,已經在漸漸消散了。

  不知是這些妖魔洪流的源頭被掐斷了。

  還是這些妖魔,全部被抹殺了。

  但無論如何,因果既散,痕跡也就會漸漸消失…

  獨孤老祖皺眉,心中微怒。

  他仍不死心,依舊放出神識,在太虛山來回掃視。

  可搜來搜去,仍舊痕跡渺茫…

  弟子居,內室之中。

  隨著最后一只妖魔戰將被斬殺,室內的陰森寒煞之氣,一掃而空。

  煙氣裊裊中,瑜兒還在安安穩穩地睡著,不知做了什么夢,開始吮起了自己的小手。

  氣氛靜謐而安詳。

  墨畫點了點頭,帶著大白狗走出了內室。

  室外的聞人衛見了墨畫,眼眸一亮,問道:“小墨公子…”

  墨畫頷首道:“都解決了,瑜兒睡得很好。”

  聞人衛拱手,誠摯道:“多謝公子。”

  “衛大叔不必客氣。”

  墨畫之后又寒暄了幾句,便要回房了。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將大白狗留下了,“這只大白狗,就留在這里看門吧,以防今晚再出現什么意外。”

  聞人衛又向墨畫道謝,同時心中感慨,小公子行事,果然心思縝密,體貼入微。

  而大白狗也沒拒絕。

  它吃撐了,肚皮鼓鼓的,也需要消化下。

  這個時候,它也懶得動彈了,見墨畫這么說,便原地一躺,瞇著眼開始煉化適才吞入腹中的妖魔了。

  墨畫則回到了自己的屋內。

  這一戰,總體來說,都在他的計劃之中,沒起什么波瀾,也沒有意外發生。

  妖魔都殺了,邪胎沒異動,瑜兒也沒事。

  他也吃了很多很多邪祟,此時便要將這些邪祟,徹底煉化,滌盡邪穢,吸收其純凈的念力,從而使自己的神識更進一步。

  簡潔肅靜的居室內。

  墨畫屏氣凝神,打坐冥想。

  一縷縷念力被煉化。

  他的神識,在一點點增強,神念的境界,也自十九紋開始,一點點攀升。

  識海擴增,神念渾厚,對天地萬物的感知,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大量的念力被煉化,墨畫的神識,一開始增長得很迅猛。

  但很快,就遇到了瓶頸。

  仿佛他的神識,已經達到了筑基修士的極限,一條幾乎難以逾越的天塹,橫亙在面前。

  這條天塹,就是天道為筑基修士定下的限度。

  天塹的對面,就是金丹。

  墨畫吞噬了大量妖魔,所增強的神識,在此“天塹”面前,宛如杯水車薪。

  他神識增長的速度,也急劇放緩,直至最終,停留在了十九紋巔峰。

  墨畫睜開眼,嘆了口氣。

  果然…

  和煉氣突破筑基時一樣,大境界的突破,都是難上加難的,要日積月累,費上大量的水磨功夫。

  其增長所需的神識量,幾乎翻了一整倍。

  不是十九紋到二十紋,這看似一紋的差距。

  而大概相當于,再從一紋,重新修到十九紋,這整整十九紋的差別。

  不是吃這一頓大餐,就能補足這個虧空的。

  雖然這個情況,也在墨畫的預料之中,但他心里,多少還是有些遺憾。

  墨畫咂了咂嘴。

  “要是一口氣,能吃到金丹就好了…”

  墨畫有些癡心妄想地想著。

  不過筑基和金丹之間,懸殊更大,他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什么,才能升上去。

  吃個真正的邪神?

  墨畫搖了搖頭。

  別說邪神了,邪胎他都吃不起。

  如今就有一只邪胎,寄生在他神魂里,他卻一點辦法沒有。

  “算了,十九紋巔峰也還湊合吧,一口氣也吃不成個胖子…”

  而且十九紋巔峰…

  墨畫琢磨了一下,這才猛然意識到,這已經到了筑基神識的極限了。

  此后幾乎所有筑基修士,都不可能在神識上,比他這個神識證道的修士更強了。

  而他才筑基中期。

  這么一算,還是很了不起的。

  墨畫不由有些沾沾自喜起來。

  況且,此后所有二品陣法,除了真正的,位列二十紋之上的二品絕陣,他學起來,也都很輕松了,不會再有任何神念上的壓力了。

  墨畫心滿意足,而且還有點小興奮。

  一興奮,就有點睡不著——雖然他平常也不怎么需要睡覺。

  墨畫很想找幾副陣法練練手,看看以自己十九紋巔峰的神識,學起陣法來,是不是會更快,布起陣法來,是不是更強…

  墨畫略作沉思,而后取出紙墨。

  他將紙鋪在地上,將墨擺在桌上,而后開始以神念為筆,以神識御墨,在地上畫陣法。

  這次他想試試,自己以巔峰神識,全力出手,陣法到底畫得有多快。

  因此他將神念,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傾瀉而出的神念,也剛好觸動了那一道,暗中在太虛山間徘徊的,不為人知的,深不可測的強大洞虛神識…

  而墨畫的房間里,沒有布神霧陣,遮蔽不了感知。

  他剛剛“吃”完邪祟,外放的神念中,還摻雜著一絲絲雜質。

  因此,便漏了餡。

  后山禁地之中。

  長髯老者猛然一睜眼,目光之中,露出鋒芒。

  “終于,讓我抓住了…”

  神念之中,帶著一絲邪氣。

  明顯是以某種手段,化去了邪祟的外皮,想偽裝成正經修士,以此蒙混過關。

  但這“馬甲”還沒脫完,因此漏出了馬腳。

  “你…跑不掉了!”

  長髯老者枯瘦的手掌,猛然一劃,向虛空中抓去。

  而此時,弟子居中。

  仍舊一無所知的墨畫,還在聚精會神地,畫著他的陣法。

  可畫著畫著,陡然之間,變故驟生。

  一陣恐怖的波動傳來。

  一道漆黑的,斑駁的空間裂縫,就這樣平白無故地,在他面前的虛空之中,裂了開來。

  墨畫人都傻了,大腦也有一瞬間的宕機。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虛空裂縫之中,便伸出了一只枯瘦的大手,一把攥住墨畫,將他薅了進去。

  而后,虛空裂縫緩緩閉合。

  弟子居內,再無墨畫的身影,只留下了他那一副,畫了一半還沒畫完的陣法…

  后山禁地。

  虛空裂縫一閃,人影浮現。

  長髯老者破開虛空,一把薅了下去,也不知到底薅到了什么東西,只顧著將其扯到了面前。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邪魔…”

  長髯老者冷哼一聲,而后聲音戛然而止。

  他明顯愣住了。

  此時他才發現,原以為是邪祟外道,異類宵小,這才破碎虛空,一把抓過去。

  結果這一抓之下,薅過來的這個“東西”,是個年齡不大,容貌清俊,眼神清澈的…小弟子?

  而且,看其穿著打扮,竟是他太虛門的門人?

  對情況一無所知的墨畫,被老者拎著,不由眨了眨眼,也有些發懵。

  一老一小,就這樣對視著,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片刻后,老者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而低沉地問道:

  “你…可是太虛門人?”

  墨畫稍稍回過神來,余光一瞥,發現自己不知身在何處,四周黑黢黢,枯冢遍地,月色凄冷,蒼涼且壓抑。

  而面前的老者,似乎被陣法和鎖鏈鎖住,雖不知其身份境界,但一看就十分可怕。

  憑直覺上的感知,是那種動動手指,就能捏死自己的恐怖存在。

  甚至直觀上的感受,比師伯還要強大許多。

  比自己以往所見的所有修士,包括死在師伯手里的那幾個魔道羽化,還有道廷來的羽化境的夏監察,都要強上太多太多。

  洞虛老祖?!

  墨畫立馬便老實了,點頭道:

  “是的。”

  長髯老者微微皺眉,“你適才…在做什么?”

  墨畫聞言,心中一緊。

  遭了,被“抓包”了?

  自己做的事,被這位老前輩發現了?

  那這么說來,這位老前輩,莫非是我太虛門的老祖宗?

  他是察覺到了異常,才將自己拘了過來?

  墨畫心中緊張不已,同時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緊張,是因為他“偷吃”的事,很可能被發現了。

  松了一口氣,是因為既然這位老前輩,是太虛門的老祖宗,那應該不會一言不合就宰了自己。

  而且,如果自己所料不差,荀老先生也是老祖一輩的人物。

  這位長髯的老前輩,和荀老先生說不定還認識,應該不會為難自己。

  實在不行,自己將荀老先生的名號搬出來,說不定這位老前輩,還會放了自己。

  見長髯老者神情不悅,墨畫便恭敬道:

  “回老前輩的話,我有一個年幼的小弟弟,常做噩夢,夢中有妖魔侵擾,無法入睡。我便從掌門處,借了條大白狗,替我弟弟看門。”

  “今晚剛看完門,回到房間后,想著時間還早,再練練陣法,不知為何,便突然被您…抓到這里了…”

  墨畫將一些“實話”,挑挑揀揀地說了。

  老者皺眉,沉思片刻后,問道:“你弟弟叫什么?”

  “上官瑜。”墨畫道。

  “上官?”老者有些意外,“你是上官家的人?”

  墨畫搖頭,“我不是,我姓墨。”

  老者目光微冷,“你姓墨,你弟弟姓上官?”

  墨畫解釋道:“不是親弟弟,是機緣巧合認識的,我救過他,他喊我哥哥。”

  救命之恩?

  老者微微頷首,又沉聲道:“你既姓墨…是哪個墨家?乾學州界附近,沒有姓墨的世家,是坤州的,還是坎州的…”

  墨畫搖頭道:“我出身離州,是散修,沒有世家。”

  “竟然是散修…”長髯老者一怔。

  他沒想到,這么多年了,太虛門竟還能收進來一個散修,這倒是蹊蹺了。

  散修,無族無勢,可也因此,便查不到跟腳。

  “你說…你向掌門,借了一只狗?”老者又問。

  墨畫點頭。

  “什么樣子的狗?”

  “白色的,大大的,毛很長,帶一點金毛,眼高于頂,有些看不起人…”

  墨畫描述著大白狗的樣子。

  長髯老者心中一動,神情有些了然。

  “是那只東西…”

  他心中漸漸明白了。

  上官家的孩子,是招邪祟的體質,這個姓墨的孩子,不忍弟弟受苦,便去求了異獸,用來鎮壓邪祟。

  借異獸鎮壓邪祟,但這孩子的身上,也因此帶了些邪祟的氣息。

  這絲氣息被自己察覺了,誤以為是“邪魔宵小”,便一把抓了過來。

  長髯老者目光微凝。

  這里面還有一些蹊蹺,不過大體上說得通。

  這孩子說得詳細,有名有姓,甚至連掌門的事都說了,之后只要簡單查一查,便能驗明真偽。

  而且,以自己近千年識人的眼光來看,這孩子雖有些局促,但大體上應該是沒說謊的。

  長髯老者微微嘆氣。

  雖然沒說謊,但自己似乎是…抓錯人了…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弟子,與邪魔因果無關。

  不過想來也是,一個不過二十修齡的小弟子,除非是道人轉生,老魔奪舍,不然怎么可能牽動因果,喚來如此眾多的妖魔邪祟…

  既然是普通弟子,老者自然不會為難墨畫。

  他興致缺缺,只揮了揮手道:

  “你可以回去了…”

  墨畫松了口氣。

  跟這種神秘而又強大,且不知底細的老前輩說話,一字一句,他都提心吊膽的。

  不過總算蒙混過關了。

  墨畫一絲不茍地行了一禮,恭敬道:“老前輩,那弟子就告辭了。”

  長髯老者沒說什么。

  墨畫便向外走,可走了幾步,他又退了回來,撓了撓頭,小聲問道:

  “老前輩,這…怎么出去?”

  這里枯冢遍地,又荒涼,又詭異,而且附近的陣法,都很高端,根本不是他現在能看懂的。

  他也沒來過,根本不認識路。

  萬一迷路了,或是不小心觸動了什么機關或陣法,磕著碰著了,他一個小小筑基,說不定小命就沒了…

  長髯老者微微嘆氣,知道是自己疏忽了,便道:“我送你回去。”

  他手一伸,便抓向墨畫。

  墨畫沒躲,當然,洞虛老祖這一抓,他想躲也不可能躲得掉。

  只是就在要被抓到送走之前,墨畫余光一瞥,忽然見到地面上,那一個個黑黢黢的枯冢之間,插著一柄柄斷劍的時候,這才猛然想起什么,連忙道:

  “老前輩,等等!”

  長髯老者手一滯,不由皺眉問道:“怎么了?”

  墨畫便問道:“老前輩,這里是劍冢么?”

  長髯老者目光微凝,“是。”

  果然!

  之前夜色太濃,驟然被抓到這里,他有些緊張,沒敢仔細打量,只當自己處在一片枯冢之中。

  直到此時,借著月光,看到了冢上的斷劍,他這才記起,荀子悠長老曾說過,太虛門的后山禁地中,有一處劍冢。

  而他也有件事,一直想做。

  墨畫心中微微釋然,便請求道:

  “老前輩,我知道一位前輩,也是修劍法的,很可能就葬在這劍冢之中,我想將這位前輩的遺物物歸原主,可以么?”

  葬在劍冢之中…

  長髯老者一怔。

  這劍冢之中,葬的都是太虛門內,歷代因修了神念化劍,不惜性命,斬殺妖祟,對抗邪魔,從而命魂受損,溘然長逝的劍修。

  這孩子,竟有著這份淵源?莫非也是…神道劍修的后人?

  老者看向墨畫的目光,不由溫和了許多。

  他點了點頭,喟嘆道:“好,你去吧。”

  墨畫神色一喜,連忙拱手道:“多謝老前輩!”

  而后他便向四周的劍冢走去。

  他要還的,是獨孤軒前輩的那柄斷劍。

  據荀子賢前輩所說,神念化劍,傷人傷己,尤其是會自傷命魂,因此一旦受了傷,便很難治愈。

  太虛門內,但凡修了神念化劍的修士,大多很難有善終,要么英年早逝,要么困頓而終。

  而獨孤軒前輩,曾在血色漁村中,與墮化的河神,也就是大荒邪神的一具神骸化身殊死一戰,雖最終鎮壓了邪神的氣焰,但他自己的本命劍,也在此戰之中不幸折斷了。

  這意味著,他受了很重的傷,傷了根基。

  而此后,墨畫也再沒有找到,任何與獨孤軒前輩有關的線索。

  因此他便推測,這位太虛門內,天賦卓絕,且修行了神念化劍的劍道前輩,很可能“英年早逝”了。

  而死去的神念化劍修士,大多都葬在劍冢禁地之中。

  墨畫得了他的斷劍,從劍中推演出了因果,學了化劍式和驚神劍這兩式神念劍招,算是得了這位前輩的衣缽,因而他便想著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有朝一日,能來劍冢這里,將斷劍物歸原主。

  畢竟劍修都將劍,視為第二條性命。

  自己還了斷劍,讓斷劍能陪伴主人葬于冢中,也算了卻了一樁因果。

  軒前輩泉下有知,也應該會感到欣慰。

  墨畫在附近的劍冢之間,找來找去。

  可劍冢只有劍和冢,沒有碑,也沒有名字,墨畫根本不知道,哪處劍冢,是軒前輩的。

  他想問一下這位鎮守劍冢的長髯老前輩。

  可這老前輩修為太強,氣息可怕,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墨畫跟他不熟,又不太敢多問,只能自己埋頭去找。

  可找來找去,還是一無所獲。

  或許是耽擱得久了,那位長髯前輩,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墨畫沒辦法,想了一下,只好自己動手,刨了一些土,搭了一個簡單的小土包,當做一個“新冢”。

  而后他偷偷從納子戒中,將血色漁村中,被鎮壓在血池底部的那柄斷劍取了出來,插在了他剛剛刨出來的新冢之上,成了一座新的“劍冢”。

  而就在墨畫取出斷劍的瞬間,原本有些不耐煩的長髯老者,猛然間感知到了一股莫名熟悉的氣息。

  他一抬眸,便見到了墨畫插在土包上的那柄斷劍,神情劇變,整個人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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