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瓶頸,達到筑基中期,墨畫的血氣更深厚了些。
但是他先天體弱,不修肉身,即便血氣增強了,但肉身其實也沒有強太多。
靈力也更渾厚了。
諸般法術運用起來,更加游刃有余,威力也強了不少,出手也更快了。
墨畫覺得,自己變強了!
但是他想了想,又對比了一下程默和司徒劍他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自己修為突破了,實力變強了,但與同門之間的差距,好像更大了一些…
自己的靈根,是中下品。
就連郝玄,竟然也是上上品!
其余的時間,則用來研究陣法。
一個個靈力澎湃,浩瀚如海,讓墨畫看著,都暗暗心驚。
“嗯。”墨畫點頭。
在潮海一般,密密麻麻的弟子中,他也如滄海一粟,沒人會在意他。
不知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荀老先生和太虛掌門對坐飲茶。
眾人便動身,向論劍大會場地的東南角走去。
一如往常地過了年節。
“老先生…這有點不妥吧…”
十二流的宗門,也寥寥無幾。
“確實,遠沒有靈器法寶、道法丹藥之類來的實在,一般修士都能用…”
墨畫心中感嘆。
歐陽楓轉身離開,與墨畫錯身之時,神色已沒了溫和,眼底透出一絲陰翳。
歐陽楓淡然道,眼眸有一瞬的黯然,全無一絲欣喜或期待。
“對了,”墨畫有些可惜道,“太阿門和天劍門的比試,我看過了,只差一點,太阿門就能獲勝,晉級四強了。”
但他心中的疑惑,不增反減。
“嗯嗯,”墨畫點頭,擺手道,“楓師兄再見。”
可還是差了些氣運,最終惜敗于龍鼎宗的天驕之手,得了第五。
茶是清香的,但回味略苦。
荀老先生微微詫異,目光深重地看了眼太虛掌門。
墨畫心中默默盤算著。
“我太阿門只是八大門,與四大宗相比,畢竟底蘊差了太多。雖看著差一點就贏了,但實際上,差了很多年的積累,這些短時間內,是無法彌補的。能贏固然是好事,即便輸了,也是理所當然的,不必氣餒…”
“上一屆也是。”
兩人神色平和,但目光卻有深深的思慮。
墨畫回了宗門,繼續水滴石穿地修行。
“有道廷珍藏的上乘道法,稀世丹藥,修道至寶等,也有一些陣法和符箓等。”
太虛門其他弟子的靈根,卻起步上下品。
其余的乾學百門,近乎全軍覆沒。
歐陽楓神色有些復雜,嘴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沒這么簡單,看似差一點點,但其實,怎么都贏不了的…”
“唯有我太虛門,在下游邊緣徘徊,不進不退。”
太虛掌門啜了口茶,淡然道。
荀老先生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論劍大會還在舉行,而且接近白熱化。
除了太虛門,幾乎無人認識他。
一時之間,心情有些復雜。
太虛掌門略略沉思,斟酌道:
“您知道,我那家族的勢力并不算小…”
最后,經過一番精彩紛呈的較量。
室內清雅,茶香四溢。
這絲陰翳,被墨畫敏銳地捕捉到了。
這也是他此生,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是啊。”
荀老先生淡然道:“你是掌門。”
弟子們意猶未盡,大會也還有后續,但這些就跟墨畫沒關系了。
“山雨既來,以不變應萬變。”
“此事背后,必然還有隱情!”
功法品階也是如此。
算起來,兩人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面了。
不過自己本來就是散修出身,靈根,根基,傳承,靈力和血氣都比不過別人,有差距也很正常。
“可我總覺得,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歐陽楓溫聲道:“有同門一起,我先行一步,他們稍后會來。”
解開天道法則的限制,自己的神識,才能更進一步。
墨畫結束修行,緩緩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不過不管怎么說,自己也是筑基中期修士了!
下一步,就是筑基后期了。
不過現在不急,他還要把論劍大會看完。
他摩挲著手中青瓷鑲玉的杯子,接著道,“可無論怎么改,對我們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知論劍大會,究竟能獎勵什么陣法。
四周所有弟子神色震驚。
太虛掌門抬眸,看了眼荀老先生,見荀老先生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比他還要淡定,忍不住問道:
“今年好像就沒獎勵陣法。”
太虛掌門搖頭,“這我便不知了…”
荀老先生瞄了他一眼,道:“不必如此謙虛。”
論劍大會結束。
四大宗的天驕,果然無一不是人中龍鳳,修為,道法,靈器等等,幾乎沒什么短板。
后來楓師兄他們去煉妖山,自己去不了,只能一個人混了。
時光荏苒,不知不覺中,一年又過去了。
墨畫也見識到了,站在整個論劍大會最頂端的天之驕子。
歐陽楓觸及墨畫清冽的眼眸,驟然回過神來,又溫和一笑,向墨畫解釋道:
“但其他兩門都進了一步,我們不進,實則是‘退’了…”
接下來,就要想辦法將其徹底喂飽。
墨畫嘆了口氣。
五行源甲的改良,也在一次次迭代中。
至此,四強賽以及決賽,就全是包括乾道宗在內的四大宗子弟了。
荀老先生目光微抬,看了眼太虛掌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拂了拂袖子,皺眉道:
太虛門倒是有師兄師姐進了十六強賽,但最后也只得了個第十一的名次,就到此為止了。
才能去學那些,更高深的二品高階陣法,乃至那副二品二十紋的,次生雷流絕陣。
需要“進補”一下。
能堅持到現在的,無一不是各個宗門內,天驕中的翹楚,根基修為都深厚得可怕。
太虛掌門有些受寵若驚地喝了這杯茶。
歐陽楓微微頷首,“知道了。”
天衍訣雖然特殊,但并不加成靈力,本質上跟自己的靈根品階一樣,也是一門中下品的功法。
什么打算?
太虛掌門很想問出口,但見荀老先生的神態,又覺得即便自己問了,老先生也必然不會說。
到了筑基中期,自己靈力變強,但別人變得更強了,因此差距反而變得更大了。
有墨畫照看,瑜兒在太虛門里,像是一只歡快的小燕子,無拘無束,到處飛來飛去。
“但我隱隱覺得,他們似乎,就是在針對我太虛門…”
而此時此刻,墨畫只是在下面默默地看著。
尤其是決賽之前的四強,乃至八強賽。
這些天之驕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論劍爭鋒,盡展天驕的風姿,引得無數人驚嘆欽慕。
吞掉神識后,那道虛空法則,也松動了一點,似乎吃“飽”了一些。
至此,本屆論道大會,徹底落幕。
入太虛門已經三年了,不知不覺中,墨畫長高了一些,如今看上去,已然是一個眉目如畫的翩翩小少年了。
看來自己猜得沒錯。
墨畫點了點頭,心中好奇。
而背后各宗門的高層,圍繞論道大會的排序,又是一番明謀暗算,以爭取為自己的宗門,謀求最大的利益…
四強賽的那天,墨畫早早就到了論道山,正準備看好戲,卻意外碰到了歐陽楓。
論劍大會,越到后面,就幾乎全是四大宗之間的弟子,在進行角逐。
可惜的是,他的神識還是十七紋。
第三是龍鼎宗。
墨畫試圖將荀老先生傳授他的五行八卦陣系,與上官家,聞人家珍藏的五行八卦陣法,互相參照,互相印證,以拓寬自己的陣法閱歷。
太虛掌門苦笑。
接下來的目標,是筑基后期。
“哦。”墨畫點頭。
之后程默一大幫人也來了。
但靈根品質,所修功法卻更勝一籌。
太虛掌門目光微冷,沉聲道:“宗門改制。”
楓師兄他,與之前的印象,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再后來,他又被禁足了。
墨畫眉頭微微皺起。
心計,謀略,手段,道法上,他們不如火佛陀。
程默道:“墨畫,我找了個好地方,視野最好,我帶你去。”
“我們太虛門如今式微,神念化劍不傳,等于自斷雙臂,沒辦法跟他們去爭,能保住現在的位置,就算不錯了。”
他們走到墨畫身前,紛紛喊道:“小師兄。”
最終距離決賽,也只有一步之遙。
歐陽楓便溫和笑道:“好久不見啊,墨師弟。”
想喂飽這道法則,估計靠自己慢慢磨練神識還不行。
就是不知到了明年,荀老先生,會不會同意解了自己的“禁足”了。
太虛掌門等著荀老先生繼續說下去,可荀老先生的話,到此就戛然而止了。
乾道宗屈居第二。
荀老先生神色凝重,沉思不語。
“若說嫌隙,我也能找出幾個,若說緣由,我也能猜出幾條。”
從四強賽,到最后決賽,墨畫一場不落,全都看了。
墨畫微怔,狐疑地看著歐陽楓。
不愧是乾學州界,也不愧是四大宗,底蘊深得可怕,門中的弟子,至少在修為層面,真是萬里挑一。
太虛門內,掌門居。
墨畫微微皺眉。
但神識進補,必然要出乾學州界。
再下一步,就是金丹了!
墨畫眼眸燦若星辰,俊俏的臉上,露出一絲明快的笑容。
之后他還是慣常溫習陣書,而后練習陣法。
“這次論道大會,太阿門位列八大門之首,僅比四大宗遜了一籌…”
太虛掌門的眉頭,微微皺起。
太虛掌門聲音微寒,“…從八大門中跌落,都有可能。”
歐陽楓聞言,回頭循聲看了一眼,發現一個眉目清朗俊秀的小少年喊他師兄,不由怔忡片刻。
天道的法則限制還在。
太虛掌門察言觀色,可什么都看不出來,知道自己道行尚淺,看不透荀老先生的心思,只能嘆了口氣,將自己的疑慮說了出來:
“這件事,表面上是四大宗,聯合其他宗門,推動宗門體制改革,為自己攫取更多利益…”
雖是家族出身,不是太虛門道統,但既在其位,則謀其政,也算是在為太虛門的安危而掛念。
“陣法用處最小,若不是陣師,得了陣法也沒用,只能跟別人換,或者上交自己的家族,換取功勛。”
墨畫也笑著打招呼。
然后呢?
太虛掌門疑惑地看著荀老先生。
修道漫漫,需要自己沉下心來,潛心求索。
墨畫很快調整心態。
四強賽乃至最終決賽,都是重頭戲了。
自己的靈根品階,比他們差了近乎一個大階還多。
筑基初期,自己的靈力就不如別人。
而有天資絕艷的小師姐和小師兄珠玉在前,這種差距,墨畫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虛空陣法之內,互相廝殺,全力出手之下,磅礴的靈力,催發上乘的道法,在極品靈器加持下,威勢十分驚人。
而后他對墨畫笑了笑,抱歉道:
“墨師弟,失陪了。”
山雨來了,到底能以什么“不變”,去應這些萬變…
他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歐陽楓和一眾太阿門弟子遠離,目光微凝。
八大門雖有,但也不算多。
他雖是太虛門的“小師兄”,但在整個論劍大會,乃至論道大會之中,仍舊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弟子。
茫茫的人群中,不起眼的墨畫,就這么默默看著,心里謀劃著什么,清澈的眼眸之中,流露著常人難以察覺的光彩。
名利終是外物。
天色漸明,朝陽初升。
“我在族中,有些人脈,從道廷那邊打聽到,乾道宗的沈家,聯合天劍宗等其他四宗,向道廷進諫言,要…”
他還想問什么,但遠處已有幾個身穿太阿門道袍的弟子走了過來,恭敬道:“楓師兄,長老喊您。”
比自己反正強多了…
一眾長老,乃至道廷和其他勢力的上層,也都面露贊許。
盡管比不上火佛陀,但也相距不遠。
“這個嘉賞,每一屆都不同。”
那個家族的修士,果然沒有省油的燈…
瑜兒更活潑了。
“你聽到什么風聲了?”
“是的,”有弟子解釋道,“一般乾學州界論劍大會這種盛事,道廷都是會有額外嘉賞的。”
荀老先生眉毛一挑,有些意外,沉聲問道:
“他們想怎么改?”
筑基中期的墨畫,便成功升了一屆。
墨畫有些好奇,“都有什么陣法?”
定睛一看,才認出是墨畫。
今年是別想了,至少要等這一年過去了,進入筑基中期的學年,稍稍適應并安穩一段時間之后,才能考慮神識“進補”的事。
四大宗之一的天劍宗,獲得了論劍大會魁首。
太虛掌門微微笑了笑,而后斂起神色,肅然道:
墨畫神色一喜,連忙打招呼道:
墨畫左右看了看,發現歐陽楓孤零零一個人,疑惑道:“楓師兄,你一個人來看論劍大會么?”
而太阿門,仗著劍法扎實,靈劍鋒利,一路高歌猛進,僅遜了四大宗一籌。
尤其是四大宗的翹楚。
墨畫心里琢磨著。
“楓師兄!”
程默、司徒劍他們,很多都是上中,乃至上上品靈根。
“別決賽了,四強就不錯了。”
“以四強的宗門序位,占乾龍山靈礦的份額更多,能多分一大筆靈石,還有道廷的嘉賞。”
太虛掌門神情凝重。
一眾弟子議論紛紛。
一路上,有人嘆氣道:
萬霄宗排第四。
墨畫也連連點頭,“好久不見。”
墨畫緩緩點頭,“楓師兄說得是。”
而論劍大會,包括乾道宗在內,四大宗每宗都至少有五個這樣的弟子。
這是四大宗以外,最好的成績了。
“一旦四大宗,聯合道廷,強推宗門改制,那波詭云譎之中,我們太虛門必然遭受動蕩,甚至…”
“可是為什么?”
與太虛門不同,沖虛門倒是穩中有進,得了第八。
剛入學時,他都是跟著歐陽楓師兄混任務的。
突破筑基中期后,墨畫能感覺到,自己的神識也隨之增強了,但增強的部分,都被法則“扣”掉了。
“這么一說,似乎有好多屆,都沒獎勵陣法了。”
“我們太虛門,不知什么時候能參加決賽…”
荀老先生又淡然地喝了口茶,“我自有打算。”
“沖虛門在中游上,進了一步。”
那弟子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他又看了眼歐陽楓,問道:“楓師兄,下一屆的論劍大會,你就要上場了吧。”
該看的他都看了,其他的事,跟他沒關系。真涉及到宗門利益這種大事,又輪不到他插手。
之后論劍大會按部就班開始。
掌門是掌門,但在老祖面前,掌門又算得了什么掌門。
“道廷嘉賞?”墨畫一怔。
荀老先生見他這副神情,心中微微頷首。
荀老先生破天荒地,為其斟了一杯茶,以蒼老的聲音,緩緩道:
可火佛陀只有一個。
而新一屆的弟子,也進入了太虛門,他們比墨畫晚一屆,算是墨畫真正的“小師弟”和“小師妹”。
墨畫也真正地成為“師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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