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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反殺

  最新網址:bixiashenghua墨畫神情疑惑。

  祭品?

  什么祭品?

  誰是祭品?

  墨畫抬起眼簾,往前看了看。

  “祭品”是指這個黑衣頭目,還是指…他額頭那第三只邪異的眼眸?

  在墨畫看向那只邪眸的同時,邪眸劇烈震顫,不停滾動,與此同時,一股如神念般的“語言”,尖利刺“耳”地響起:

  “殺!”

  墨畫一怔。

  黑衣頭目也目露驚恐。

  自從神主之眸,寄宿在他身上,他還從未遇到過,“神眸”如此急切暴躁,近乎失控的情況。

  區區一個隱匿的小修士,為何會讓“神眸”如此緊張,甚至還透出一絲…

  忌憚?

  神主之命,不得違背。

  黑衣頭目舉劍,但他并沒有先對墨畫下手,而是想將被血眸籠罩,道心不穩,無法反抗的程默五人,先行殺掉。

  他們見到了神主之眸,必須要死。

  他們殺了自己的十多個兄弟,同樣必須要死。

  黑衣頭目殺意涌動。

  墨畫瞬間便察覺到了,他目光凝重,并起手指,想以水牢術進行阻攔。

  可兩人都還沒動手,邪眸又劇烈顫動起來,它滿布血絲,死死盯著墨畫,神念之聲更加嘶啞而尖厲:

  “其他牲畜別管!”

  “殺了他!!!”

  邪眸之上,甚至滲出了鮮血。

  黑衣頭目神色痛苦,額間血肉顫動而扭曲。

  他不再猶豫,立馬將魔氣繚繞的靈劍指向墨畫,咬牙道:

  “謹遵神主號令,我這便殺了這小鬼!”

  墨畫神色并不見害怕,而是微微錯愕。

  片刻后他眼眸微亮,露出了一絲恍然。

  “神主…”

  “終于讓我抓到小尾巴了…”

  墨畫嘴角微微一笑,隨后換上一副嚴肅的面容,倨傲道:

  “想殺我?就憑你?”

  黑衣頭目皺眉。

  墨畫目光一冷,兩指并成劍,身上莫名升起一股桀驁的危險的氣勢。

  “區區魔道孽畜,我這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火焰法術的厲害!”

  黑衣頭目為墨畫的氣勢所懾,心底一沉。

  人不可貌相。

  這小鬼年紀輕輕,卻有如此驚人的氣勢,手中必有一些壓箱底的手段。

  而且…

  能讓神主之眸如此忌憚,必然有些蹊蹺。

  不能因他年紀小,就小覷了他。

  黑衣頭目握緊靈劍,魔氣激發,全神戒備。

  墨畫神色倨傲,手指猛然向前一指,眸中露出一絲殺機。

  “隕火禁術!”

  禁術?!

  黑衣頭目聞言,神情大震,立馬運起全身魔氣,擋在身前。

  可片刻后,身前并沒有強術來襲的征兆。

  黑衣頭目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纏著淡藍色的水光,水形鎖鏈將他牢牢鎖在原地。

  根本不是什么火系禁術,而是水系困術!

  他再抬頭一看,對面那小子,早已一溜煙,向遠處跑去了,只留給他一道小小的滑不溜秋的背影…

  黑衣頭目怔立片刻,一股邪火忍不住竄上心頭,氣得他渾身顫抖。

  “這個該死的…小王八蛋!”

  神主之眸在前,這么嚴肅的場合,他竟然…戲弄自己?!

  簡直…卑鄙無恥至極!!

  “我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黑衣頭目雙眸充血,咬牙切齒道。

  他一揮劍,魔氣翻涌,將身上纏著的水牢鎖鏈,全部絞碎,就想向墨畫追殺而去。

  只是剛一挪步,轉頭就看到了程默等人。

  他想趁手,先將這幾人殺掉。

  可遠處的墨畫,身上水光四溢,又加快了身法。

  再不追去,拖延了時機,這小鬼更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黑衣頭目啐罵一聲,魔氣纏繞周身,化為一道黑光,幾個飛躍,向墨畫追殺而去。

  他怕墨畫逃脫。

  也怕墨畫跟道廷司的鷹犬會合。

  這樣一來,他殺不了墨畫,就忤逆了神主的命令,會面臨可怕的“神罰”。

  黑衣頭目心中畏懼,忍不住一陣顫抖。

  所以,這小鬼必死!

  深夜的山林中。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一個逃一個追。

  黑衣頭目追了片刻,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這小鬼逃遁的方向,與道廷司修士所在位置相反…

  估計是他神識弱,感知范圍有限,所以察覺不到遠處的援兵,這才在山里沒頭蒼蠅一樣亂跑…

  這樣一來,就給了自己可乘之機。

  沒有道廷司那群走狗礙事,一切都好辦。

  只要追上他,就能殺了他!

  一個筑基初期的小鬼罷了,血氣靈力都很弱,只會些惡心人的法術,還喜歡隱匿,躲在暗處陰人…

  如今自己開了“神眸”,得到神主賜福,能窺破他的隱匿。

  他便沒了藏身的手段。

  此外一些惡心的法術,還有陰險的手段,只要提防一下,就沒問題。

  “這小鬼插翅難逃!”

  黑衣頭目冷笑一聲,加快身法,向墨畫追去。

  墨畫的背影有些慌亂,似乎害怕被追上,不管不顧,拼了命地向前跑,甚至顯得有些“慌不擇路”。

  他逃的方向很偏,而且越逃越偏。

  一開始還走一些明顯的山路,后面被追得緊了,無暇他顧,走的竟是些崎嶇的山道,荒涼的山谷,死寂的山林。

  在黑衣頭目眼中,這無異于自尋死路。

  追逐還在繼續…

  夜色濃如墨,月色冷如霜。

  不知逃了多久,在一個三面封閉,枯木叢生的山谷里,墨畫終于還是被追上了。

  黑衣頭目靈劍一挑,一道纏著魔氣的劍光,向墨畫劈去。

  墨畫身上水影一閃,險之又險地避了過去,只是落地時喘著粗氣,看著十分狼狽。

  黑衣頭目冷笑,“你再跑啊?”

  墨畫臉色蒼白,“為什么要殺我?”

  黑衣頭目一步步向墨畫逼近,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神主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墨畫一步步后退,有些害怕地問道:

  “那你拐賣修士,也是奉了‘神主’的命令?”

  黑衣頭目剛想說什么,可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只冷哼道:

  “你還不配知道。”

  他大踏步向前。

  墨畫還在后退,神色緊張道:“伱別過來啊…”

  黑衣頭目神識冰寒,劍上魔氣深沉,全神貫注,盯著墨畫的動作,封鎖著墨畫逃跑的路線,一步一步,向墨畫逼近。

  墨畫眼如小鹿,神情楚楚可憐。

  但這絲毫動搖不了,黑衣頭目冰冷的殺心。

  眼看被堵在角落,避無可避,墨畫咬牙道:“你再過來,我…”

  黑衣頭目已經舉起劍,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我過來,又如何?”

  墨畫臉上的驚恐消失,目光澄澈深邃,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再過來,我會殺了你的。”

  黑衣頭目一怔,隨后眼睛陡然睜大。

  他眼角的余光,又瞥見了腳底的一絲火光。

  還是熟悉的氣息,還是熟悉的陣法。

  黑衣頭目這次還想避,但卻發現地面不知何時,早已布下了一大片陣法,根本避無可避。

  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此時陣法激發。

  道道陣紋鮮紅,彼此勾連,構成數副離火陣法。

  不及黑衣頭目細想,陣法甫一構成,轉瞬爆炸。

  火光四起,火焰升騰。

  伴隨著數道此起彼伏的“轟隆”聲,黑衣頭目徹底被火焰吞噬。

  陣法爆炸,產生的火焰靈力,在山谷內肆虐。

  但這些火舌,一靠近墨畫,就轉瞬避開,似乎不敢冒犯這位陣法的“主人”。

  墨畫就在一旁,瞳孔之中火光明滅,靜靜地看著黑衣頭目被火焰湮沒。

  過了十幾息時間,火光消停。

  硝煙也散去,露出了黑衣頭目的身影。

  他的身上,已經被火焰炸得遍體鱗傷,焦痕遍布,蒙面的面巾也被火焰焚燒,露出了黑巾掩蓋下的面容。

  這是一具還算年輕的面容。

  盡管被火燒傷了,但依舊能看出依稀的輪廓。

  墨畫不認識他,所以看著有些陌生。

  黑衣頭目下意識地還想以手遮面,但想到這么長時間,已經被墨畫看到了,索性便不再欲蓋彌彰了。

  真面目曝光,黑衣頭目反倒冷靜下來。

  他冷冷地看著墨畫,“這次,你真的死定了。”

  墨畫嘆了口氣,“這話你說太多遍了,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說完墨畫有些可惜道:“我死不死不知道,但你剛剛差一點就真死了。”

  黑衣頭目面露怒意,吐出一口鮮血。

  這小鬼,太囂張了!

  但他同時也心中震顫,十分不解。

  黑衣頭目目光冷肅地看著墨畫,“你究竟是何時布下的陣法?為什么,我既沒見到陣旗,又沒見到陣盤?”

  墨畫笑瞇瞇道:“我不告訴你。”

  黑衣頭目見不得這一臉可愛又可惡的模樣,當即魔氣上涌,握劍向墨畫沖殺而來。

  與此同時,他的心脈涌出一道更濃重的魔氣。

  這股魔氣,和黑衣頭目的血肉,融為一體,修復著他的傷勢,同時也代替靈力,自他經脈之中流轉。

  黑衣頭目舉劍之時,因身受重傷,招式還有些滯澀。

  但魔氣翻涌之后,氣息陡然暴漲,速度更快,劍招威力更強,劍上纏繞的魔氣,也更濃烈。

  他在拼命。

  動用本源魔氣,不惜一切代價,將這小鬼斬殺!

  劍氣凜冽,魔氣肆虐,想置墨畫于死地。

  只是每當劍氣混合著魔氣,要劈砍在墨畫身上的時候,墨畫總能在毫厘之間躲開。

  黑衣頭目快一步,墨畫就快一步。

  像是劍劈流水。

  墨畫以身化水,總能自劍刃間流走。

  黑衣頭目神情一震。

  “張家的逝水步?!”

  轉念他又搖頭,“不,不太像…逝水步沒這么精妙而詭異…”

  黑衣頭目皺眉。

  就在這時,腳底火光一閃。

  黑衣頭目如驚恐之鳥,立馬跳走。

  隨后陣紋勾連成陣法,瞬間炸開,盡管成陣的速度很快,可還是太顯眼了。

  黑衣頭目被炸了兩次,早有提防,還是躲開了。

  陣法沒炸到他。

  可盡管如此,黑衣頭目仍舊目光驚駭。

  這次他看得清楚,沒有陣旗,沒有陣盤,甚至沒有陣媒,靈墨就自行在地面蜿蜒,按照陣樞結構,構成了陣法。

  “無媒成陣?”

  黑衣頭目皺眉沉思,忽而驚覺:

  “不是無媒成陣,而是以地為媒…畫成陣法?”

  他猛然抬頭,死死盯著墨畫,難以置信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跟地宗又是什么關系?”

  墨畫一怔,隨后皺了皺眉。

  這個人,懂得好多啊…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竟然只憑這幾次交手,就發現了自己身法還有陣法上的一些因果機緣…

  這個人販子不能留了!

  而黑衣頭目,同樣不敢留墨畫。

  他的臉被墨畫看到了。

  而且,墨畫這身法,還有陣法,一看就來歷不凡,有不淺的因果。

  必須早早殺了,再找屠先生掩蓋因果,以絕后患。

  與此同時,他的額頭更是傳來一陣劇痛。

  這是神主之眸,在催促他。

  催促他趕緊殺了這個小鬼。

  這種催促中,甚至還隱隱帶了一絲…恐懼。

  似乎神眸通過這小鬼的陣法,感知到了一些不可名狀的東西。

  “殺!”

  黑衣頭目目光一沉,劍招更疾,魔氣更兇,逼得墨畫不得不全力以赴,以逝水步進行周旋。

  如此壓制之下,墨畫根本無暇去布陣法。

  同樣,只要墨畫稍有不慎,被劍氣砍傷,又或者被魔氣腐蝕了肉身,立馬就要當場送命。

  黑衣頭目的攻勢,越來越急。

  墨畫雖然一直能仗著身法躲閃,但也明顯越來越吃力。

  便在此時,黑衣頭目額頭的邪眸,陡然大盛,散發出猩紅的光芒,籠罩了墨畫。

  墨畫的神識雖能不受邪眸影響,但突然之間,被血色籠罩,神識難免一頓,身形也有了一絲遲滯。

  這一絲遲滯,被黑衣頭目抓到了。

  他一劍劈下,魔氣化為長虹,直奔墨畫而去。

  墨畫咬著牙,神識催發到極致,逝水步之上,生出了一絲重影,身形更快了一分,這才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道魔氣。

  但他也身形失衡,腳步一崴,“哎呦”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黑衣頭目冷笑,又是一劍劈過去。

  這一劍,他催發了大量魔氣,想一劍將墨畫斃命,一勞永逸。

  避免墨畫身上,還帶著什么護身的靈器,他一劍劈不死,還要再補一劍。

  所以,這一劍,蓄力久了一點。

  就多蓄力了這么一點時間,這劍再劈下去的時候,黑衣頭目忽然瞳孔一縮。

  他發現,墨畫不見了!

  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絲淡藍的水光,繞到了他的身后。

  身后,有一股火焰氣息在凝結。

  黑衣頭目心中一顫。

  他莫名想到了墨畫之前說的那句話:

  “我這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火焰法術的厲害…”

  隕火禁術?

  不會真的是…那道隕火術吧?

  他媽的…

  黑衣頭目如臨大敵,驚恐地將魔氣凝成鎧甲,護在周身,而后迅速轉頭一瞥,就見一發火球術轟在了他的臉上。

  這枚火球術,就只是普通的火球術。

  威力不大,甚至都沒有破了他的魔氣。

  更像是一種…

  羞辱。

  黑衣頭目沉默片刻,神色徹底猙獰。

  “小畜生!”

  “你他媽的,還在玩我?!”

  都死到臨頭了,竟還不知死活,三番兩次戲弄自己!

  黑衣頭目目眥欲裂,魔氣宛如浪潮,洶涌翻滾。

  他手持長劍,發了瘋一般,不管不顧,拼命向墨畫砍殺而去。

  山谷之內,劍氣和魔氣交織涌動。

  劍氣砍出了一道道劍痕,魔氣腐蝕了一片片草木。

  墨畫身形更狼狽了。

  但盡管如此,他是會抽空,丟一兩枚火球術,向著黑衣頭目的臉上轟去。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黑衣頭目殺意更重,劍招更兇,一邊砍殺,一邊滿含恨意,冷嘲熱諷道:

  “你的隕火禁術呢?”

  “就這?”

  “就這區區幾枚火球?”

  “你陣法不是厲害么?你再用啊?”

  “小畜生,讓我見識見識,你火焰法術的厲害啊?!”

  不知如此辱罵了多久,黑衣頭目神識疲倦,有些恍惚,再定睛看去時。

  墨畫利用這一點空隙,身形一閃,水光倏忽急逝,又從黑衣頭目眼前消失了。

  與此同時,黑衣頭目又在身后,感知到了墨畫的氣息,以及那一絲微弱的火焰氣息。

  還是熟悉的感覺…

  但這次,黑衣頭目只輕蔑冷笑了一聲。

  他沒有閃躲。

  沒有以魔氣,凝結鎧甲。

  也沒有施展其他任何防御的手段。

  而是反手劈一劍,凝聚魔氣,想頂著火球術,順手將墨畫宰了。

  可劍劈到一半,黑衣頭目驟然一驚,遍體生寒。

  他感覺到,身后的氣息有些不對。

  不是一枚火球,而是同時有兩枚火球凝結。

  火球凝結之后,轉瞬之間,強大的神識壓迫傳來,而后有撕裂般的呼嘯聲。

  似乎有什么東西,崩潰了,融合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無比凝練,無比熾熱,靈能聚合壓縮到,甚至令人感到恐懼的火焰氣息…

  耳邊一道清脆但冰冷的聲音響起:

  “我這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火焰法術…”

  黑衣頭目瞳孔震顫。

  “這是?!”

  千鈞一發之際,他想轉身,想運轉魔氣,護住周身,可已經來不及了。

  黑衣頭目身后,墨畫兩只小手一搓。

  一枚蘊含強大靈能的,淡紫色的“小隕石”聚變而成。

  而后他眼疾手快,瞬間將這“小隕石”,按壓在了黑衣頭目的后背上。

  巨大的靈能剎那釋放。

  靈力在扭曲,洶涌的火焰肆虐。

  黑衣頭目只覺胸口,像是被塞進了近百道“火爆符”,同時炸開,可怕的火焰,將他的血肉,靈力,魔氣,一同絞殺,焚燒泯滅。

  而后一道刺目到變色的火光,從他胸口破開。

  黑衣頭目神情不可思議。

  “怎么會真的是…禁術?”

  他低頭看向自己胸口被轟穿而焚滅的大洞,瞳孔殘余震驚,而后漸漸失焦。

  他的身子也緩緩跪倒在地,沒了氣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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