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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學州界周邊,風景秀麗,各有千秋。
墨畫坐在馬車里,心情愜意,一邊看著風景,一邊向著孤山城趕路。
自清晨出發,將近大半日車程之后,馬車便進入了孤山城的地界。
墨畫舉目四望,有些錯愕。
與一路上的景色相比,孤山城附近,就要破敗得多,山石光禿,草木凋敝,天空也灰蒙蒙的。
四周多是廢棄的礦井。
人煙也稀少。
沿路零落的修士,大多面容頹然,像是忍著愁苦。
墨畫皺眉。
孤山城是三品仙城,但看起來,比一般的二品地界,還要窮困潦倒。
這點遠出乎他的預料。
馬車沿著寬闊但滿是灰塵的大道,駛進了孤山城。
進了孤山城,人多了一些,但也沒多多少。
墨畫向城東駛去,找到了位于東南角,一處偌大的煉器行。
煉器行上有個牌匾,筆力遒勁,寫著“顧家煉器行”五個大字,下面又立了一道小匾,寫著“孤山分行”四個字。
牌匾有些陳舊,沾滿灰塵。
墨畫四處看了看,這個煉器行,占地極大,一角開在城里,另一角連通附近的孤山。
煉器行內,熱火朝天,似乎有不少修士。
墨畫神識一掃,隔著城外的陣法,發現煉器行內的氣息,大多都只是煉氣和筑基。
僅有一道氣息十分雄渾,近似凝質,有著淡淡的火焰氣息,跟顧叔叔給人的感覺很相似,應該是金丹大修士!
墨畫神識掃視的同時。
煉器行內,一位身材高大,肌肉虬結,一身古銅色,正在閉目養神的大漢,猛然睜開雙眼。
大漢有一瞬間的遲疑,隨后沉聲吩咐身邊的一個弟子道:
“去看看,有貴客來了。”
那弟子神色詫異,“貴客?”
大漢皺眉,目光之中也有些疑惑。
顧家的馬車,車中有個人…
模模糊糊的,感知不清,只知年紀很輕,靈力很弱,但神識很強,還帶著淡淡的壓迫感。
甚至讓他這個金丹,都覺得心中凜然。
這很不合乎常理…
況且,孤山城偏遠,人跡罕至。
他一個人到這里做什么?
大漢目光微凝,心中警惕,但還是道:“先把人請進來,不可怠慢。”
那弟子知道輕重,立馬拱手道:“是,師父!”隨后便領命去了。
煉器行大門緊閉。
墨畫正不知找誰,忽而便聽“吱吖”一聲,大門開了。
門內走出一個健壯的少年,濃眉大眼,面容帶點憨直。
少年抬頭,四處望了望,有些怔忡,嘀咕道:
“貴客在哪呢…”
一低頭才發現,他面前站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公子。
少年愣住了。
墨畫便問:“顧師傅在么?”
“你…找我師父?”少年疑惑道。
“嗯。”墨畫點頭。
少年又打量了一下墨畫,見他衣著樸素,但容貌俊俏,氣度不凡,一雙眉眼,璨若星辰。
他皺了皺眉。
這位小公子…莫非就是師父說的“貴客”?
少年不太信,但記著師父的話“不可怠慢”,無論是不是,都先請進去再說。
少年便客氣道:
“小公子,請隨我進去。”
墨畫笑道:“謝謝。”
之后少年在前面引路,墨畫便走進了這座顧家的煉器行。
煉器行里,有不少修士。
這些修士,大多都是煉器師,或是煉器學徒。
場地間,還有不少煉器爐。
此時煉器師們正揮汗如雨,將經年累月,有些破舊的煉器爐燒得通紅,而后全神貫注地掄著大錘,錘鍛著不知是什么靈器的胚胎。
火焰聲,哐當聲,呼喊聲,此起彼伏。
光看鍛造手法,這些煉器師,經驗都十分豐富,技藝也很純熟。
但煉器爐太陳舊了,陣法也很粗糙。
鍛造靈器的流程,也比較敷衍。
所以明明規模不小,煉器爐不少,煉器技藝精湛,但看著總有種“落后”的違和感。
不過墨畫也沒好意思一直盯著看。
畢竟他剛來,人也不熟,長時間窺視,會被人猜疑的。
又往里面走了走,進了一處大院子,院子里陳列著很多靈器。
穿過院子,繼續往里走,走廊變得狹窄,而后再過一扇大門,視野豁然開朗。
面前是一處礦山的山頭。
山頭之上,有不少修士在挖礦,附近也有一些簡單的煉器爐,用來提煉這些礦石。
墨畫這才明白,整個煉器行,并不是封閉的建筑,而是依山而建,三面建墻,將這一處礦山,圍了起來。
里面有礦,外面建行。
一面開采,一面煉器。
墨畫眼睛一亮。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形式的煉器行。
從規模看,這處煉器行曾經也很輝煌,但現在一片蕭條,估計是落魄了。
此時礦山外,有一處石桌。
石桌邊坐著一個大漢,正皺眉沉思著什么。
墨畫只看一眼,便知這面容軒昂的大漢是金丹修士,而且應該就是他要找的“顧師傅”。
顧師傅也看到了墨畫。
他盯著墨畫,看了好幾眼,不由愣了愣神。
這也…太年輕了…
但他是三品煉器師,這些年來,跟形形色色的修士打過交道。
深知乾州這里,越是年輕,身份可能越不尋常,即便不能交好,輕易也別得罪。
少年帶路,墨畫便跟著走上前去,和顧師傅問了好。
顧師傅也客氣地點了點頭,而后便對適才那為墨畫帶路的少年吩咐道:
“大川,去煮壺茶。”
“是,師父。”
那名為“大川”的少年,就退下了。
之后顧師傅請墨畫入座,又目光審慎地打量了一下墨畫,斟酌道:
“不知小公子貴姓?”
“我姓墨。”
墨畫聲音清脆道。
姓墨?
顧師傅一怔。
不姓“顧”,也不姓“上官”,竟然姓墨?
這乾學州界附近,也沒有以“墨”為姓的大世家啊…
顧師傅皺眉,“孤山偏僻,不知小公子到此,所為何事?”
墨畫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顧師傅。
顧師傅接過信奉,展開一看,見信是空白的,不由一愣,隨后心中慍怒。
這小公子,莫非是來戲耍自己?
他正要說什么,目光一瞥,就見空白的信件下面,蓋著兩枚印。
一枚是“顧”家的,一枚是“上官”家的。
顧師傅瞳孔一震。
兩家書印!
這個意思就是,這小公子此行得到了上官家和顧家兩家的授意。
而書信還是空白的…
要么這是一封很隨意的書信。
要么意味著,這小公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無論做什么,都是得到兩大家族認可的…
顧師傅木然轉頭,看著墨畫,心思震動。
這小公子,究竟是什么來頭?
而且…
他拿著這么重要的信件,到這孤山的煉器行,到底要做什么?
顧師傅目光一凝。
孤山偏僻,礦山開采殆盡。
他們這些留守的煉器師,只能隨便鍛些靈器,勉強度日,日子本來就很難過了。
這小公子,是想來發號施令,頤指氣使?
還是和其他世家公子一樣,想從他們身上,再刮一層油水?
顧師傅微微攥了攥拳頭,目光已經冷了些,口吻倒還是依舊客氣。
“我明白了,小公子若有所求,但說無妨。”
“我們能做到的,定然盡力而為…”
墨畫覺得這顧師傅的態度,有些怪怪的。
不過轉念一想,別人畢竟是金丹大修士,能擠出時間,聽自己這個筑基小修士的訴求,就已經是不錯了。
還要別人“和顏悅色”,就有些過分了。
墨畫便道:“顧師傅,我想問一些,有關‘陣媒’靈器的事…”
顧師傅點了點頭,等著墨畫繼續說下去。
可等了半天,墨畫不說了。
顧師傅愣了下,“然后呢?”
然后?
墨畫也愣了下,“然后我就回宗門上課了啊…”
還能有什么然后?
他還能留在這里不成?
顧師傅一臉茫然,“就這?”
墨畫同樣茫然地點了點頭,“就這了…”
顧師傅神情一滯。
這么重要的信件,你就拿來問點東西?就回去了?
你這是…拿著令牌當雞毛用?
顧師傅不信,有些狐疑地看著墨畫,“真的?”
“嗯…”
墨畫緩緩點了點頭。
顧師傅盯著墨畫看了許久,確定他不像是在說假話,這才緩緩嘆了口氣,整個人也輕松了不少。
甚至他還對墨畫擠出了一個笑容。
墨畫一頭霧水,只覺得這位顧師傅,性情有些古怪。
“陣媒靈器是吧,小公子想知道什么,直接問便是…”
顧師傅想了想,又補充道:
“煉器門類駁雜,當年我機緣巧合,選了‘陣媒’的煉器分支進行鉆研,如今雖改學了其他煉器門類,但根基還在,只要不是太深奧的,大都略知一二,應該足以為小公子解惑…”
顧師傅說得細致,態度好得不行。
墨畫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麻煩顧師傅了。”
“小公子客氣了。”
“對了,”墨畫想起什么,忽然又好奇道,“顧師傅,您為什么陣媒不學了,改學其他煉器分支呢?”
顧師傅有些遲疑。
“不方便的話,我便不問了。”墨畫道。
顧師傅一怔,隨后搖了搖頭,不甘道:
“太難做了…”
“門類淺,收益低,沒什么前景…”
“最關鍵的是,還要看陣師臉色…”
似是想起往事,顧師傅臉色十分難看。
“那些狗陣師!一個兩個,眼高于頂,脾氣又差,要求又多,一具陣媒靈器的模板,翻來覆去,能改十多次…”
“照他們的意思,改了十幾次,然后他們一拍腦袋,說還是第一版好…”
顧師傅越想越氣。
“當年我還是筑基,還沒出師,接了個活,煉制幾件陣媒…”
“就被幾個王八蛋陣師,橫豎指摘,百般刁難,現在想起來我都恨不得…”
顧師傅心生怒意,隨后見墨畫神情怪怪的,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便帶著些歉意道:
“抱歉,小公子,我不是說你…”
墨畫有些開不了口,只能默默點了點頭。
眼看時間不早了,不能耽擱了。
墨畫便問起正事。
包括用作陣媒的靈器,與其他靈器有什么關系。
陣媒之間,有何不同?
什么陣法,適合什么不同的陣媒?
等等…
顧師傅見墨畫問得這么“專業”,不由得對墨畫刮目相看,因此解釋得也更加用心,以免丟了面子。
首先是陣法和靈器的關系。
“陣丹器符,雖是修道四大門類,但其實并不是完全獨立,涇渭分明的…”
“隨著修道發展,不同修道行業間,互相融合,演變,發展…”
“其中,陣法就至關重要…”
顧師傅嘆了口氣,“我雖罵那些陣師,是狗眼看人低的‘狗陣師’,但也不得不承認,陣法的確與各類行業,融合最深,影響也最大…”
“以煉器來說…”
“煉器爐要用陣法,這就不必說了。”
“煉器師煉制出的靈器之中,大多也都包含陣法。”
“只是不同靈器,所用到的陣法不同,功用也不同…”
“體修用的靈器,內在的陣法,其目的是為了加固靈器,保持靈器的堅硬或是鋒利,以便近身砍殺…”
“例如破傷刀、銳金刀等等…”
“偶爾也會附加‘屬性靈陣’,用以進行屬性克制。例如火焰刀、寒冰刀…”
“靈修用的靈器,其中的陣法,大多是一些類似于‘法術’的陣法…”
“與人斗法,相當于額外會了一門法術。”
“但是這種靈器陣法,只能以修士靈力催發,無法用靈石激活…”
“而且因為陣法刻在靈器內部,受限頗多,所以陣法的威力,也弱化了很多…”
“而能完全發揮陣法威力的,便是‘陣媒’類的靈器!”
顧師傅沉聲,而后繼續道:
“這類靈器,表面上看是靈器,但其根本,就是為‘陣法’而存在的‘陣媒’。”
“它與陣紋的契合度最高。”
“也能將陣法的威力,沒有損耗,沒有限制,完全地激發出來…”
“只是陣媒這種東西,太依賴陣法,也太依賴陣師了。”
“不同陣師,不同陣法,細節之處偏差極大,陣媒也難有固定的‘形制’,因此很難量產,風險比較大,前景沒保障…”
“而煉制的‘陣媒’,本質上很難算是‘靈器’,所以愿意研究這些的煉器師,就比較少了…”
“至于陣媒和陣法的關系…”
“不同類型的陣法,是要用不同陣媒的…”
“像是陣旗,一般就會用作偵查、巡獵、道兵殺伐或是船只航向等用途上…”
“陣盤應用就廣泛了,基本上從大到小,各類陣法,你如果摸不準用什么‘陣媒’,畫個陣盤,總歸是沒錯的…”
“還有一些陣基…”
顧師傅不厭其煩,巨細靡遺地說給墨畫聽。
墨畫認認真真聽著,仔仔細細記著。
期間那位名為“大川”的弟子,上來斟了茶,又默默退下了。
顧師傅說完了,忽而想起一個問題:
“小公子,你問陣媒的事做什么?你要學煉器么?”
墨畫搖頭,“我學不了…”
“哦對,”顧師傅看了看墨畫掄不動錘子的小身板,點了點頭,“那你…”
“我是陣師。”墨畫道。
顧師傅眉毛一挑,意外道:“伱竟是陣師?難怪…”
陣師?!
顧師傅心底一顫,后背不由冒出冷汗。
自己剛剛是不是,當著一個陣師的面,說了很多陣師的壞話來著?
顧師傅嘴角抽了抽。
墨畫神色如常。
顧師傅不由有點心虛地咳了一下,小聲又強調了一遍:
“小公子,我剛剛…真不是說你啊…”
“顧師傅,沒事。”
墨畫很是大度道。
顧師傅見墨畫真沒放在心上,這才又松了口氣。
雖不知這小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但能拿到上官家和顧家的印章書信,顯然后臺很硬,不能得罪。
顧師傅又忍不住多端詳了墨畫幾眼。
墨畫不由問道:“我不像陣師么?”
顧師傅搖了搖頭,“不像…”
墨畫好奇,“哪里不像了?”
顧師傅斟酌道:“一般陣師,沒這么小年紀的,而且脾氣一般比較差,眼睛要往天上看,會再倨傲,或者是囂張一些…”
年紀小,度量大,長得好看,脾氣也可愛的小陣師,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還真是稀罕…
墨畫見顧師傅夸自己,適才的一點不快,也不計較了。
顧師傅想了想,又拱手坦誠道:
“這次是我不對,言語冒犯,還請小公子勿怪…”
“小公子若不嫌棄,我請你去城中的酒樓,當做是賠罪了…”
墨畫笑了笑。
這位顧師傅,為人倒十分坦誠。
不過他時間有限,也來不及了。
墨畫便道:“謝謝顧師傅,不過宗門旬休有限,我要回去修行了,之后若有空,再來向顧師傅請教些問題,還請顧師傅不吝賜教。”
顧師傅又邀請了幾次,見墨畫去意已決,也不勉強,便道:
“下次再來,我一定好好款待!”
“謝謝顧師傅!”
墨畫起身離開,可一轉頭,卻看到適才那個叫“大川”的弟子,站在遠處,神色有些焦急。
似乎是有急事,但又不敢打擾,等了許久。
顧師傅也發現了大川,便喚他過來,問道:
“什么事?”
大川便道:“師父,爐子又壞了…”
顧師傅皺眉道:“壞了就換一個,不是好多爐子么?”
大川苦澀道:“煉器煉到一半,沒法換,換了里面的胚子容易壞,而且…重新燒爐,又要花靈石…”
顧師傅問道:“哪里壞了?”
大川道:“跟之前一樣,都是用得時間長了,陣法老化了…”
顧師傅眉頭皺了起來。
墨畫見狀便道:“我來看看吧…”
顧師傅告訴了他很多煉器知識,也算是幫了自己大忙。
這種舉手之勞的事,自己順手幫一下,也算是還了份人情。
以后有事,再托顧師傅幫忙,也好開口。
而且來的時候,他都看過了。
煉器行里,用的煉器爐都很老舊,里面的陣法,也不太高深,閉著眼都能畫。
顧師傅看了看墨畫,卻有些遲疑:
“是二品中階的陣法…”
“沒事。”墨畫道,“二品中階的,我也會一點。”
顧師傅一時沒聽明白。
什么叫二品中階的,你也會一點…
筑基前期的修士,怎么學二品中階的陣法?
自己雖不是陣師,但又不是沒有常識。
墨畫卻胸有成竹,對一旁的大川道:“帶我去看看吧。”
大川有些為難,他看了看墨畫,又看了看顧師傅,不知怎么辦才好。
顧師傅嘆了口氣,點頭道:
“去看看吧。”
不過一個二品煉器爐。
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修壞了,跟現在沒什么差別。
只是到了前院,看到那個壞掉的煉器爐時,顧師傅還是皺起了眉頭。
爐子被拆開了,上面的陣法褪色了大半,的確是陣法的問題。
但煉器爐經烈火焚烤,剛拆下來,內壁還是通紅的,一般的二品陣筆,也承受不了這種高溫。
只能等一兩個時辰,讓煉器爐自行冷卻,不然畫不了陣法。
“小公子,我看要不就算了,這…”
顧師傅說到一半,忽然愣住了。
他看到墨畫,取出了一瓶靈墨,然后連筆都沒用,小手一勾,紅色的火系靈墨,就像一條小蛇,自行從瓶子里游了出來。
然后墨畫又一指。
靈墨就在空中,劃出一條蜿蜒的路徑,最后游動到火紅的煉器爐內壁上。
之后墨畫小手“唰唰”幾下虛指。
過不了多久,一副十六紋的二品熔火類陣法,就赫然浮現于煉器爐上。
而且陣紋嚴密,筆法嚴謹,一分一毫不差。
附近的煉器師,無論年齡老少,修為高低,見識多寡,都看得愣住了…
那一瞬間,他們都有點恍惚。
“陣師…是這樣子的么?”
“陣法…是這樣畫的么?”
墨畫卻像是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把剩下的靈墨收了起來,揮了揮手,告辭道:
“我先走了。”
顧師傅略顯呆滯地點了點頭,甚至都忘了去送墨畫了。
直到墨畫走遠了,他才恍然回過神來。
顧師傅看著墨畫離去的背影,皺眉沉思道:
“這小公子…到底是什么來頭…”
“陣法手段…雖然看不懂,但讓人大受震撼…”
“待人也很真誠,也有背景…”
“也不知能不能…”
顧師傅抬起頭,看了看周圍一眾煉器師和學徒,深深嘆了口氣。
“這些人跟著自己混,總得給他們一點奔頭…”
“不能讓他們跟著自己一起,爛在這偏僻荒廢的孤山城里…”
天色已晚。
墨畫一個人,坐著馬車,踏上了離開孤山城的路。
他要趕夜路。
旬休的時間很短,他還要去看黃山君,所以沒時間休息了。
反正晚上,也是走大道,一般沒什么危險。
若是遇到危險,有夜色掩護,自己反倒更安全些。
孤山城的事,墨畫還是覺得奇怪。
明明一個三品仙城,為什么金丹這么少?而且看著這么荒涼?
不過這次行程倉促,他也來不及細問,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還是趕路要緊。
于是墨畫就沿著大道,繞了個遠路,向著黃山君所在的枯山破廟駛去。
夜色沉沉,山色朦朦。
看著危險,但也一路靜謐。
眼看再走一個時辰,就要到枯山了,就能見到黃山君了。
可途徑一座仙城的時候,墨畫忽然心中一跳。
他總覺得,附近似乎,有什么事發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