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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火球禁術

  墨畫頭皮發麻,但還是笑道:

  “尊者,你太客氣了,我自己回宗門就行了,不勞你送我了。道廷司在抓你,你還是趕緊逃命去吧…”

  火佛陀目光微凝,嘴角含笑,“那日冒充‘元大師’,與我說話的人,果然是你!”

  “不是!”

  墨畫矢口否認。

  但火佛陀已經認定了他。

  “在祭壇中,竊我魔道轉煞真訣,和隕火禁術秘法的人,也是你吧。”

  墨畫一臉茫然,“尊者你在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

  火佛陀眼皮顫動。

  他活這么久,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小施主”。

  墨畫靦腆笑道:

  “尊者,你要是不走,讓我走唄…”

  火佛陀深深吸了口氣,冷聲道:

  “伱覺得,你走得了么?”

  眼看火佛陀不放過他,墨畫嘆了口氣,無奈道:

  “你不找我顧叔叔的麻煩,跟我一個孩子,較什么勁呢?”

  “不!”

  火佛陀目光銳利,“顧長懷遠不及你…”

  墨畫一怔。

  “今日殺不了顧長懷,他日我還可以殺…”

  “但你不同…”

  火佛陀死死盯著墨畫:

  “你神識強,隱匿強,陣法強,行跡捉摸不透,手段詭異莫測,心思詭計多端…”

  “而你不過筑基初期修為,假以時日,必成大患…”

  火佛陀目光之中有著冰冷的殺意:

  “灑家總有預感,今日若不殺你,怕是早晚會死在你手上!”

  墨畫眼皮直跳,勉強笑道:

  “尊者,你太高看我了,我資質很差的,不值得你這么重視…”

  火佛陀卻早已堅定了殺心。

  他緩緩向墨畫走來,慈悲的面容上,露出冷漠的笑容。

  “小施主,你偷了我的隕火術,怕是還不知怎么用吧…”

  火佛陀緩緩伸手向前,身上邪力翻涌,火焰升騰。

  “我現在便教教你…”

  而在火佛陀伸手的瞬間,墨畫也抬手一點,顯化陣法。

  火佛陀見狀,瞳孔一縮。

  這次他看清楚了。

  墨畫手指一點,便有靈墨破空,在地上迅速蜿蜒,凝成陣紋,結成陣法。

  神識御墨,點地成陣?!

  火佛陀倒吸一口涼氣。

  這到底是何等匪夷所思的布陣手法?

  莫說是元大師,在他此生所見,乃至所聽聞過的所有陣師中,都不曾有人,能如此輕而易舉,不拘限制地布下陣法。

  此子,必須要死!

  否則的話,一旦他修為再高一些,陣法再強一些,必然會是一個匪夷所思的強敵!

  火佛陀殺心大熾。

  他的腳下,陣法生成,結成艮山陣,將他困在原地。

  但不過瞬間,火焰猛然升騰,便將艮山陣徹底毀去。

  陣法被毀,墨畫轉身撒腿就跑。

  打不過!

  趕緊逃!

  火佛陀冷笑一聲,繼續追上去,可剛走幾步,腳下便又激活了一道道陣法,阻礙了他的身形。

  火佛陀這才知道,適才與這小鬼說話,他并沒有閑著,而是在地上,悄無聲息地畫了這么多陣法,用來拖延自己。

  “果真是個陰險的小鬼…”

  火佛陀冷哼。

  他將邪力催生到極致,密集的火雨向四周席卷而去,一陣爆炸后,便將附近墨畫布下的陣法,盡數摧毀。

  而后他身如烈火,猛然向墨畫追去。

  墨畫嚇了一跳,立馬給顧長懷發消息:

  “顧叔叔,救我!!”

  “火佛陀要殺我!!!”

  然后他再回頭一看,火佛陀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了。

  他是筑基前期,火佛陀是筑基巔峰。

  修為差距太大。

  而他的逝水步雖然精湛,但只擅長方寸間的騰挪閃避,長距離的追趕逃命,并不算特別厲害。

  眼看著就要被火佛陀追上,墨畫身如流水,立馬急轉,自火佛陀身邊閃開,轉身向左側的山林跑去。

  火佛陀撲了個空,轉而皺眉。

  這個身法…究竟是什么來歷?

  第一次碰面時,墨畫就依仗著身法,從樵老六幾人手里,逃脫了性命。

  那時火佛陀沒出手。

  他還以為,是樵老六他們不擅身法,這才讓墨畫走脫。

  但此時他親手來抓人,親身體會了下,這才發覺,這門水系身法,比他之前預想得要棘手很多…

  “小泥鰍”一樣,滑不留手。

  看著很弱,但又極難殺…

  “那就更不能留他了…”

  火佛陀冷冷道。

  墨畫施展逝水步,鉆進了山林,火佛陀也跟了進來。

  有了山石和林木阻礙,墨畫的身法更易發揮,火佛陀雖能追上墨畫,但短時間內,卻抓不住,更殺不了他。

  施展的法術,要么打不中,要么就是被山林阻隔。

  火佛陀目光含煞,殺意又重了一分。

  墨畫以身法周旋了一會,忽而找準機會,人影一閃,與周遭環境融為一體,身形漸漸消失不見了…

  “果然是…五行匿蹤術…”

  火佛陀目光一凝,隨后冷笑一聲,自懷中取出一塊水銀靈鏡。

  靈境之上,銀光四溢。

  火佛陀以靈鏡一探,便見山林之中,多了一道淡淡的小影子。

  他伸手一拂,數點火雨,便挾著隕火,如飛鏢一般,直射而去。

  那小小人影一閃而逝,躲過了火雨。

  火雨“轟”地一聲,落在山石上,融出了數道深深的洞痕,冒著焦化的白煙。

  一擊不中,火佛陀冷哼一聲,繼續以靈境試探,尋找墨畫隱匿的身影。

  墨畫心中無語。

  堂堂火佛陀,為了抓自己這一個小修士,至于這么針對么?

  又是埋伏。

  又是堵路。

  還備了專門的靈器,來克制自己的隱匿。

  他滅謝家滿門,怕也只是隕火一燒,大殺四方,都不一定費這么多心思…

  不過事到如今,墨畫也沒辦法了。

  他只能期盼顧叔叔早點趕來救自己了。

  這樣他才有脫身,或是反擊的余地。

  在此之前,就只能盡量想辦法,和火佛陀周旋,拖延時間了。

  而此時,在另一條路上。

  顧長懷正騎著馬,從璧山城返回乾學州界。

  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火佛陀的逃跑路徑,不經掩飾,太過耿直了。

  有點像是在混淆視聽。

  顧長懷又想到墨畫,是一個人回宗門,不自覺地,就有些憂心忡忡。

  所以他便一個人,想回乾學州界看看。

  行至一半,忽然傳書令有動靜,顧長懷取出一看,便見到墨畫發的那幾條信息:

  “火佛陀要殺我!”

  顧長懷心中大震,幾乎喘不過氣。

  火佛陀!

  他在追殺墨畫!

  傳書令后面,還附了清城山的一個地點。

  顧長懷深吸了一口氣,立馬縱馬狂奔,向墨畫的地點全力趕去。

  與此同時,他也開始調集附近所有的執司,讓他們趕往清城山。

  全力搜山,圍殺火佛陀!

  夕陽西下,夜色漸沉。

  靈馬越跑越快,兩方的景色幾如殘影。

  顧長懷看著遠方,心急如焚,低聲喃喃道:

  “小子,可別死啊…”

  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瞬就到了半夜。

  墨畫跟火佛陀,在山里玩了大半夜“捉迷藏”。

  墨畫累得氣喘吁吁。

  火佛陀也一臉難以置信。

  抓不到…

  無論怎么都抓不到。

  盡管自己是筑基巔峰修為,還特意準備了破隱的靈器,但在山勢復雜的山里,根本抓不到這小鬼。

  明明是陌生的荒僻的山林,但這小鬼就仿佛在自己家院子里一樣。

  身法好,會隱匿。

  什么地方都能躲。

  有時甚至會利用妖獸,來驅虎吞“狼”,阻礙自己。

  這讓一向習慣了簡單粗暴,大殺四方的火佛陀,很不適應。

  這個小鬼,不會是‘妖獸’變的吧…

  往山里一鉆,就像魚游入海,隼鳥飛天一般。

  失算了…

  火佛陀心中暗罵。

  他原本以為,自己得了訊息,只要將這孤身一人的小鬼堵住,破了他的隱匿,以自己的修為,虐殺一個筑基前期的小鬼,還不是輕而易舉。

  但萬萬沒想到,這小鬼竟如此棘手。

  哪里有一點筑基前期修士的樣子?

  但越是難殺,就越要殺!

  現在殺不掉,真讓他躲進乾學州界,修到筑基中期,乃至后期,那還了得?

  那時再殺他,更不知是何等匪夷所思的難度。

  火佛陀雙目赤紅如火。

  “必須殺!”

  就算是耗,也要將這小鬼耗死。

  他不過筑基前期,一直用身法和隱匿,也總有靈力耗盡的時候。

  到時他躲不了,也隱不了身,自己便可將他活活燒死,焚成灰燼,以泄心頭之恨。

  另一邊,墨畫也很是無奈。

  這個火佛陀,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一定要追殺自己。

  自己都帶著他,在山里兜了這么多圈子了,他還不放棄。

  仿佛自己跟他有殺父之仇一樣…

  堂堂魔窟的頭目,心胸也太狹隘了。

  要不是自己是個經驗豐富的小獵妖師,是個陣法高超的小陣師,身法又好,還會隱匿,人也聰明,肯定就被他逮住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墨畫趕緊給顧長懷傳書:

  “清城山南面懸崖,右側山道,顧叔叔你快來…”

  對面沒回復,不知是不是在趕路。

  墨畫嘆了口氣,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和火佛陀玩“捉迷藏”了。

  好在這本就是晚上,山中夜色很深,又到處有妖獸,墨畫攪渾局勢,還能渾水摸魚。

  他會隱匿,可以融于黑暗。

  而火佛陀不行。

  他走在山里,就像一團明火,到哪都很明顯,也很容易驚擾到妖獸。

  這就犯了妖獸的忌諱。

  一些二品高階妖獸,就會與火佛陀廝殺,這樣一來,反倒幫了墨畫的忙。

  就這樣,一直耗到大半夜。

  墨畫還是被火佛陀追上了。

  火佛陀神色冷漠,繼續下狠手,向墨畫殺去,墨畫還是利用身法和隱匿術來周旋。

  可與火佛陀耗的時間太長,墨畫的動作,已經慢了不少了。

  火佛陀目光一亮。

  “臭小鬼,也該死了…”

  他一拂袖,凝成一道火光,向墨畫劈去。

  墨畫拼盡全力,雖是躲了過去,但靈力耗得差不多了,身法不穩,摔倒在了一邊,身形有些狼狽。

  但墨畫還是咬著牙,爬了起來,向另一處狹隘的山谷跑去。

  “自尋死路。”

  火佛陀冷笑,繼續跟著墨畫,追進了山谷。

  眼看墨畫在劫難逃,火佛陀又揮出一記火刀。

  黑夜之中,紅色的火刀十分顯眼,充滿殺意。

  就在這記火刀,即將劈刀墨畫身前之時,兩側突然飛出幾記風刃,將這記火刀,徹底抵消。

  火佛陀一怔,轉頭一看,就見顧長懷正站在遠處,俊美的目光之中,滿是殺意。

  而墨畫則用盡力氣,激發了陣法。

  入口轟隆一聲,亂石落下,將山谷徹底封了起來。

  火佛陀這便明白了。

  自己又被這小鬼算計了。

  假裝不敵,將自己一步步引過來,然后再將山谷封住。

  而山谷之中,有一個強敵正在等著自己。

  這個山谷,不是逃不出去。

  但無論是攀巖,還是破開入口,都要花時間,至少在強敵虎視眈眈之下,是沒那個空閑逃出去的。

  也就是說,他和顧長懷,只能活一個。

  至于那個小鬼…

  火佛陀四處環顧,目光一沉。

  又不見了…

  又是他媽的隱匿術!

  火佛陀不勝其煩,但他也顧不上墨畫了。

  接下來,大戰一觸即發。

  顧長懷也知道,這可能是最后一次殺掉火佛陀的機會。

  若是再殺不掉,一旦他逃出生天,突破境界,晉階金丹,以后再想殺他,就難如登天了。

  畢竟他修的可是可怕的禁術。

  火佛陀也無所畏懼。

  此地在乾學州界邊緣。

  若是進了五品乾學州界,顧長懷無所顧忌,動用金丹法寶,自己必然不是他的對手。

  但在此清城山中,仍有二品限制。

  萬一顧長懷壓制不住修為,貿然動用金丹之力,那死的,就是顧長懷了。

  自己也能提前一步,以他顧長懷的血肉,煉化禁術,增長煞氣。

  還有那個小鬼…

  顧長懷只要一死,沒人護持,他也必死無疑!

  自己就是用隕火術,一寸一寸地炸,也要把他給炸出來,挫骨揚灰!

  火佛陀雙臂一展,漫天火雨。

  顧長懷折扇一揮,風卷如刃。

  而后片刻的功夫,風火席卷,宛若火孔雀開屏。

  靈力與邪力對轟,法術絞殺不斷,爆炸此起彼伏。

  遠處的墨畫,看得心驚膽戰。

  好在這山谷還算大,他也躲得比較遠,所以暫時還不受波及。

  他抓緊時間,打坐休息,回復神識與靈力。

  墨畫一邊休息,一邊提防著遠處的動靜。

  不知過去了多久,墨畫睜開眼,發現激烈的交戰,還在持續,而天色已經微白。

  神識和靈力已經完全恢復的墨畫目光微冷。

  過了子時,便是第七天。

  也是休假的最后一天。

  七天之內,火佛陀必須要死!

  被火佛陀堵路追殺,不得不狼狽逃竄了一夜的墨畫,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

  “想送我一程?”

  “我先送你上路!”

  墨畫緩緩站起身來,看著火佛陀,瞳孔瞬時漆黑,如同蒙上一片深沉的夜色。

  另一邊與顧長懷廝殺許久的火佛陀,瞬間察覺不對。

  他感覺,自己周遭的煞氣,隱隱有失控的跡象。

  “怎么回事?”

  火佛陀心中凜然。

  自己休養之后,煞氣早已恢復,又怎么會突然“失控”?

  “莫非是…”

  火佛陀環顧四周,果然發現了一邊的墨畫。

  墨畫整個人的氣息,十分詭異,但因為籠罩在夜色中,身形暗沉,根本看不清什么。

  而下一刻,墨畫瞳孔的漆黑之中,露出了一絲白色氣機。

  天機衍算受詭算加持,強行逆轉天機,因果倒行。

  火佛陀只覺得周身氣機一亂,似乎有什么鎖鏈,被強行扭曲,而他周身的煞氣,竟不可控地開始逆轉…

  煞氣逆轉?!

  火佛陀臉色蒼白。

  這個小鬼,他怎么會的?

  這種高深的魔道轉煞之法,他究竟是從哪學的?!

  他是魔煞宗的真傳弟子?

  不,不可能…

  這小鬼不是魔修…

  火佛陀心思急轉,忽而一怔。

  《魔道轉煞真訣》被這小鬼偷去了…

  他不會是…現學的吧?

  一股寒意,涌上心頭。

  火佛陀只覺得自己的道心,都差點破碎。

  不待他細想,逆轉的煞氣,已經侵襲了他的全身。

  這些他殺了不知多少人,修行而來的煞氣,如今被因果逆轉,倒行逆施,全部涌入了他自己的神識。

  傷人必傷己。

  火佛陀的臉色,陡然黑灰一片。

  他的神識,也充滿了煞氣,遍布猙獰的怨念和可怖的哀嚎。

  顧長懷不知發生了什么,但見火佛陀被煞氣反噬,便立馬痛下殺手。

  風刃卷集,凝成龍卷長槍,向火佛陀的胸口轟殺而去。

  千鈞一發之際,火佛陀恢復了一絲清明。

  眼見風刃襲來,火佛陀雙臂交疊,雙目血紅,厲聲嘶吼,將全部邪火交織,凝成火盾,擋在身前。

  龍卷長槍,與邪火盾牌撞擊。

  靈力與邪力割據,風與火交織,周圍的山石,也遭靈力碾壓,寸寸化為齏粉。

  待靈力波動消散。

  火佛陀身上的袈裟,已經破爛不堪。

  他的雙臂,滿是細碎的,被風刃割傷的血痕,顯然傷勢不輕。

  而另一邊的顧長懷,氣息也微弱了不少,顯然靈力消耗極大。

  山谷之中,陡然安靜了下來。

  顧長懷的目光有些凝重。

  不知過了多久,火佛陀低沉的笑聲響起。

  “好啊,好…”

  “將我逼到這個份上…”

  火佛陀聲音冰冷,漸漸不似人聲。

  “事已至此,那我便舍了這身人皮,徹底皈依尊主…”

  話音未落,火佛陀便不知何時,取出一枚龍眼大的血丹。

  血丹如同血肉煉成,還在微微顫動。

  火佛陀一把將丹藥,塞進嘴里。

  他速度極快,顧長懷的風刃,還有墨畫的火球,都沒來得及阻止。

  丹藥入口,火佛陀便神色猙獰。

  他的胸口,兩枚火焰心臟,猛然搏動,已有了邪道法寶的雛形。

  火佛陀的肉身,也快速膨脹,轉眼又高了兩尺。

  污穢的業火,焚遍全身。

  他的臉上,皮肉盡被燒毀,如同被烈火毀容一般,猙獰不堪。

  與此同時,他的氣息又攀升了一截。

  “顧長懷…”

  火佛陀的聲音,沙啞而可怖。

  “今日你不動用金丹之力,死的就是你,可你若用了金丹之力,死的還是你…”

  火佛陀手掌一揮,一道猩紅鬼面火刀,便破空而出,氣息駭人,殺向顧長懷。

  顧長懷神色凝重,折扇一揮,凝成風盾去擋,但根本沒擋住。

  風盾被火刀劈散。

  顧長懷后退幾步,吐出一口鮮血。

  他咬牙道:“你這個孽畜…連人都不做了…”

  火佛陀冷笑,“你說的‘人’,是指那一身‘人’的皮囊么?”

  “這世間,披著這身皮囊,行妖魔之事的人還少么?”

  “披著人皮的‘人’,有時候可比畜生還畜生…”

  顧長懷面帶怒意,重又激發風刃,向火佛陀殺去。

  可這次火佛陀避都不避,任風刃加身,劃開他的血肉,破開他的皮囊。

  轉瞬間,這些血肉,重又恢復如初。

  “血肉再生?”

  顧長懷面色微白,心中凜然。

  若是如此,他根本就殺不了這“孽畜”化的火佛陀了。

  便在這時,一旁的墨畫喊道:

  “顧叔叔,強攻它的心脈!”

  顧長懷一怔,隨即明白過來。

  火佛陀的心脈,蘊養的是本命邪道法寶的胚胎。

  它既是火佛陀一身邪力法術的源泉,也是火佛陀的命門。

  火佛陀神色也是一變,“小畜生!”

  可它神識一掃,還是發現不了墨畫。

  舍去人形后,邪力更強,血肉亦可再生,但沒了“人性”,神識也會退化…

  火佛陀根本看不到墨畫。

  而這片刻功夫,顧長懷也開始按照墨畫的說法,操控風刃,強行絞殺火佛陀的心脈。

  火佛陀目露怒意,但也只能想辦法,以左臂遮住胸口,擋住風刃。

  右臂施展法術,與顧長懷廝殺。

  而連續經歷數次鏖戰,顧長懷的靈力,忽然滯澀起來。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靈力,已經所剩不多。

  顧長懷心中苦澀。

  他畢竟只是個人。

  即便靈力渾厚,也不像火佛陀,可以殺人煉煞,以邪丹進補,還能舍棄人身,墮入邪魔,換取再生的血肉。

  “人”力有時盡。

  顧長懷忽而經脈一陣刺痛。

  他知道,這是靈力使用過度的跡象,他的經脈,不停凝聚法術,已經有了損傷。

  再耗下去,自己怕是真要山窮水盡了…

  而墨畫…

  顧長懷咬破嘴皮,留下鮮血,心中憤然:

  “去他媽的!”

  “無論如何,也要先將火佛陀殺了!”

  “直接動用金丹之力…”

  “賭一把…”

  “看是我先殺了火佛陀,還是天道,先殺了我…”

  顧長懷的眼中,燃起一往無前的殺意。他的丹田,燃起丹火,身上籠罩一層細細的光輝,右手上也顯化出了一把,流光溢彩且靈力驚人的,七彩孔雀翎羽寶扇。

  火佛陀也愣住了。

  它看向顧長懷,既是畏懼,又是震驚。

  它沒想到,顧長懷還真敢…

  真敢在這二品地界,使用金丹之力…

  他還真不怕死…

  火佛陀的目光,露出一絲玩味的譏諷。

  顧長懷面沉如水,殺意徹骨,本命法寶已然顯現,金丹之力正在運轉。

  便在這時,他忽而一怔,隨后瞳孔猛然一震。

  火佛陀就站在他面前。

  而此時此刻,顧長懷看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趁著火佛陀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兀自冷笑之際,竟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了火佛陀的身后。

  而后…

  虛無之處,憑空出現兩只小手。

  兩手張開,每只手掌,都凝結了一枚火球。

  只是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火球。

  但轉瞬之間,火光驟變。

  似乎是被一種極強的力道壓迫著,兩枚火球,猛然撞擊,而后各自畸變。

  火球內部像是有什么東西,直接崩潰,又強行聚合在了一起…

  法術的氣息,瞬間扭曲異變。

  內在的靈力結構變化,甚至有莫測的紋理彼此顯現,重構,與此同時,伴隨著強大的靈能。

  兩枚火球,掙扎著,變形著,聚變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更小的,但是更恐怖的,泛著淡淡紫黑色的,如同巖漿纏繞的火球。

  火佛陀感覺不對。

  他感覺到自己背后,有什么極可怕的東西在凝聚。

  他想回頭,但已經來不及了。

  耳邊一道熟悉且清脆,但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要教我法術?”

  那一瞬間,后背無比灼熱的劇痛傳來。

  那是恐怖的火系靈力,在焚燒血肉的感覺。

  隨后一記暴虐但穩重的爆炸聲響起。

  火佛陀只覺眼前,有畸變的靈力,以及暴虐的火焰肆虐而過。

  他再低頭看去,就見自己胸口,已經被法術轟穿,露出了一個黑魆魆的洞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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