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陀身形如風,向遠處逃遁,陸會和張瀾也追了過去。
墨畫則留了下來。
山谷內的戰斗漸漸接近尾聲,罪修要么身死,要么被制服,道廷司這邊傷亡不大。
過了一會,墨山和季青柏也出現在谷口,他們想去追光頭陀,卻被墨畫攔住了。
“爹,我和你去吧,季叔叔就不必去了。”
季青柏連忙道:“這怎么行。”
墨山看了墨畫一眼,若有所悟,道:“季大哥,你不用去。”
“這事是因我而起…”
墨山搖了搖頭,“孔家仗勢欺人,這事是因孔家而起,并非因你而起,錯也是在他們。”
季青柏皺眉,“可是…”
墨畫神秘地笑了一下,道:“季叔叔,您放心吧。”
季青柏還想再堅持,墨山和墨畫已經施展身法,向光頭陀追去。
季青柏留在原地,回想著墨畫的笑容,一時心中疑惑,“墨畫這孩子,到底要做什么?”
墨畫和墨山施展身法,一路追去,偶爾便停下,看看司南羅盤,確定大概的方位。
光頭陀被張瀾和陸會追殺,又要拼盡全力施展遁法,必然會產生了靈力波動,也會在司南羅盤上,留下清晰的軌跡。
過不了多久,墨畫的神識中,便出現了光頭陀的靈力殘影。
風系靈根,靈力是一片淡白色,非常容易辨認。
光頭陀孤身一人,小心翼翼地藏在一片山林里,四周卻不見張瀾和陸會的蹤影。
估計是被光頭陀仗著身法,暫時擺脫掉了。
“爹,在那邊。”
墨畫指出了光頭陀的位置。
墨山神識不及墨山,但視力極好,聽了墨畫的話,只是一瞥,便發現了趴在灌木中的光頭陀。
他身形一閃,直奔光頭陀而去。
與此同時,光頭陀也發現了墨山的身影,他啐罵一聲,不得不催動靈力,再次施展身法,向遠處逃去。
光頭陀心中暗罵不已。
他已經騙過了張瀾和陸會,本想休息一下,回復下靈力,卻不料又被別人發現了。
不過光頭陀對自己的身法很有信心,這么多年,他能混得風生水起,全憑他的這身風系遁術。
作為罪修,修為再強,都不如跑得夠快。
只要跑得夠快,就不會被仇家追上,也不會被道廷司緝捕。
這些年,比他修為高,道法強的罪修,一個個死的死,殘的殘。
唯有他,靠著身法茍命,最終活了下來,并且成功當上了大哥!
這些年,他沒少被追殺,現在這種情況,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
可是漸漸地,他便發覺有些不對勁。
他的身法是比后面那個獵妖師快的,但無論他怎么跑,只要一停下來休息,那獵妖師很快又能追上他。
仿佛一直有一只眼睛,在死死地盯著他。
“怎么回事?”光頭陀心中一涼。
他仔細觀察自身,發覺身上似乎隱隱有一股神識,跗骨之蛆般,一直纏在他身上。
如果不是他全神貫注地地方,幾乎發覺不了。
神識越是隱蔽,便越強大!
光頭陀后背冷汗直冒,“這究竟是誰的神識?”
莫非有筑基修士在注視著我?
光頭陀心中一慌,腳下便失了分寸,被墨山瞧出破綻,一個閃身接近,一記烈火刀直接劈下。
刀光如烈焰,赤紅色的靈力洶涌。
光頭陀看著心寒,盡全力催動身法,想躲過這刀,但還是差了一絲,被這刀削中了手臂,瞬間灼痛感傳來,鮮血流出。
光頭陀不得不停下來,想辦法應付墨山。
墨山并不與他啰嗦,一句話未說,直接揮刀而上。
光頭陀還想說幾句話拖延時間,見墨山根本不給他機會,只能心中暗恨,硬著頭皮與墨山交起手來。
兩人刀劍相碰,風火靈力激蕩,勁力四溢。
不過幾回合,光頭陀便知自己不是墨山的對手,落敗是早晚的事。
既然會落敗,那就要早做打算。
光頭陀又與墨山打了幾回合,忽然向后撤去,右手一抬,出現了幾枚符箓。
墨山一驚,止住了上前的腳步。
與此同時,光頭陀已經催動符箓。
地上突然塵土飛揚,土系靈力波動從地面傳來,一波接一波向墨山攻去。
墨山只能后退。
光頭陀目光一凝,轉身便跑。
這枚符箓名為土震符,是他殺了一家三口修士,從他們的儲物袋里翻出來的。
此時他催動這枚符箓,為的就是逼退墨山,他好逃跑。
只要再次催動身法,拉開距離,墨山再想追上去,就沒那么容易了。
萬般身法,風遁最快!
在這大黑山里,他殺人越貨無數,到目前為止,還沒人能留得住他。
光頭陀嘴角露出一絲輕笑,風系靈力纏繞周身,轉身便走,臨走前還給了墨山一個輕蔑的眼神。
可他剛邁步,卻發現有什么不對。
自己仿佛被什么東西鎖住,突然動不了了!
光頭陀低頭一看,瞳孔一縮。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他身邊憑空出現了水氣凝成的鎖鏈,將他死死地束縛在了原地!
“不好!”
光頭陀心底大驚,猛然抬頭看去,果然墨山已經刀勢如火,向他劈了過來。
光頭陀拼盡全力掙扎,終于在墨山的刀砍到他之前,掙脫了法術的束縛。
他連忙舉刀,將墨山這刀擋下。
法術掙脫了,這刀也擋下了,但逃走的機會也失去了。
光頭陀大恨,一面與墨山交手,一面怒吼道:“究竟什么人暗算我?”
光頭陀憤怒的聲音在四周回蕩。
可藏身在樹林中的墨畫自然不會回答他,既然是暗算,那肯定就不能露面。
露面的話,還怎么叫暗算呢?
墨畫悠哉地坐在一個大樹的枝丫上,左手拿著剛剛摘的野果,右手抬起,向前虛握,神識也一直鎖定著光頭陀。
墨畫的臉上露出貓捉耗子般饒有趣味的神情。
他想的沒錯,水牢術的確克制這種擅長身法,滑不溜秋的修士,而且比他想的還要好用。
只要光頭陀想跑,他便施展水牢術,將他定在原地。
水牢術能將他束縛兩息左右,這兩息的時間,光頭陀是絕不可能從經驗豐富的墨山手里逃脫的。
光頭陀嘗試了幾次,也確實沒能逃脫。
每次有一點機會,這詭異的法術,便將他束縛。
既快而且精準,防不勝防。
光頭陀越打越心驚,越打越心涼。
他這門縱橫大黑山的身法,被這不知名的詭異的法術克制得死死的!
若是如此下去,他今天便要栽在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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