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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伏擊

  獵妖師中的小陣師,就是那個一品陣師。

  按照這個方向,錢弘命錢順之再查,查了幾日,便有了眉目。

  錢順之查到了墨畫的姓名,住址,爹娘等消息,以及墨畫的一張畫像。

  如今這畫像就擺在錢弘面前。

  畫像上是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小臉清逸俊俏,目光澄澈如水,笑起來便如清晨的朝霞。

  錢弘看著既驚又懼。

  驚的是如此小年紀,就有一品陣師的實力,懼的是若讓這孩子長大,陣法上再有精進,他們錢家恐怕將再無立足之地。

  修道百業之中,陣法應用最廣,影響也最大。

  如今墨畫只能畫出一品陣法,他們錢家便疲于支應,若他將來晉入二品,都不用親自動手,只要開口,他們錢家都會倒大霉。

  錢弘起了殺心。

  錢大師還是想先交涉,勸錢弘不必急于下手。

  十余歲的一品陣師,若是死了,太過可惜了。

  錢大師是知道鉆研陣法,成為陣師的辛苦的,所以并不建議錢弘把事情做絕。

  錢弘想了下,道:“錢大師言之有理,我會好好考慮。”

  錢大師點了點頭,松了口氣。

  錢弘送走錢大師后,轉眼便吩咐錢順之:“找幾個煉氣九層的錢家弟子,想辦法殺了這個小陣師!”

  錢順之有些驚訝,“那錢大師那里…”

  “錢大師醉心陣法,對這些事不懂。”

  錢弘目光一冷,繼續道:“那墨畫是散修出身,父親是獵妖師,周圍親戚朋友都是散修,他又極得俞長林重視,是絕不可能與我錢家交好的!”

  錢順之低頭稱是,隨即又道:“若是被道廷司知道…”

  “道廷司若是追究起來,我會盡量保住你們,若是保不住,用幾條人命,換一個一品陣師的命,也是賺的。”

  錢弘看著錢順之道,“你盡量別出手,讓其他人動手,罪由他們頂。我看重你,所以伱別惹火上身,手腳盡量干凈些。”

  錢順之心中一凜。

  他總算知道為什么錢弘能當上家主了。

  這份冷硬的心腸,和厚黑的手法,值得自己去學!

  錢順之恭聲領命,之后便按照錢弘的吩咐,找了幾個家族里不太熟的煉氣九層修士,稱家主有命,讓他們殺一個人,事成之后,都可獲得一個嫡系的名額。

  若遭不幸,家主也會給他們子女豐厚的撫恤。

  富貴險中求,幾個修士都不曾拒絕。

  眾人喬裝打扮成路過的行商,坐在南大街的一個茶館中,一邊聽書喝茶,一邊蹲著墨畫。

  這里是墨畫回家的必經之路。

  他們準備周全,身上還帶了昂貴的玉質符箓,為的就是一舉擊殺,不留后患。

  錢順之坐得較遠,假裝喝茶,眼角的余光卻瞥著路口,根據腦海中墨畫的畫像,搜尋墨畫的身影。

  很快,他便發現一個唇紅齒白的小修士挎著儲物袋,出現在了路口。

  正是墨畫。

  錢順之咳嗽一聲示意。

  幾個錢家修士神色如常,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聽書的聽書,但手下都有了動作。

  有的摸著刀,有的握著劍,還有的將手探進懷里,準備動用符箓。

  他們喬裝得很好,不露聲色,準備等墨畫靠近,便迅速擊殺,而后立即撤離。

  但墨畫走著走著,突然停住了,目光略帶疑惑地看了眼茶館,也看到了錢順之幾人。

  “這些人想殺我?”墨畫愣了下。

  神識中這些修士的靈力已經處在運轉狀態,這是要動手的征兆。

  而且自從他出現,這幾人的神識便隱隱約約地在窺探他,帶著明顯的惡意。

  他們都是煉氣九層,神識遠沒墨畫強,自以為做得隱晦,但在墨畫的感知中,卻明若觀火。

  “怎么辦呢?”

  墨畫將手伸進儲物袋,摸到了幾副陣法,偷偷拿了出來,塞進衣袖。

  他先把陣法準備著。

  如果能逃掉就先逃,若是逃不掉,就找個機會布下陣法,炸他們一下。

  一品地火陣,就算炸不死他們,至少也能暫時攔住他們。

  之后墨畫仗著逝水步,怎么都能跑掉。

  他現在才煉氣六層,跟這些煉氣九層的體修糾纏,實在不太明智,能跑掉就行。

  墨畫心思已定,轉身欲走。

  錢順之幾人也發覺不妙,自己幾人的意圖,不知為何好像被發現了。

  事不宜遲,他們也紛紛起身,就欲強行動手。

  突然,一雙大手按在了錢順之的肩膀上,將錢順之按回了座位上。

  錢順之抬頭一看,是個不認識的獵妖師,煉氣九層,氣息渾厚。

  他又向四周看去,他的幾個同伴,也都被人制住了,周圍還有幾個獵妖師將他們圍住。

  “你偷了我的東西。”那獵妖師道。

  錢順之眼皮一跳,否認道:“我沒偷。”

  “不,你偷了!”

  錢順之冷笑,“我偷了你什么?”

  “哦,那是我記錯了,”那獵妖師道,“你是想搶我東西!”

  “你放——”

  錢順之話未說完,那獵妖師便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

  一陣絞痛傳來,錢順之心知事已敗露,忍痛抽刀,砍向那獵妖師。

  其他幾個錢家修士也紛紛動手。

  獵妖師和錢家修士動起手來,血氣澎湃,靈力激蕩。

  場面一時有些混亂,交戰二十余回合后,人多勢眾的獵妖師便將錢順之幾人都打趴下了,又拿繩子捆住了。

  墨畫愣了下,這才明白。

  這里是南大街,是獵妖師的地盤,也約等于他的“地盤”。

  滿大街都是他熟悉的獵妖師。

  墨畫頓時覺得腰桿子硬了起來。

  錢家來找事,自然有獵妖師的叔叔伯伯們對付他們。

  他都沒必要跑,甚至連陣法都不需要浪費。

  墨畫見他們都被綁了,便湊上去看了幾眼,問道:“趙叔叔,這些人要怎么辦啊?”

  領頭的獵妖師正是老趙。

  他之前被錢家追殺,掛在懸崖的樹枝上奄奄一息,是墨畫找到了他,眾人這才能將他救下。

  老趙身受重傷,修養了一段時日,如今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老趙對著墨畫笑了笑,“先打一頓,然后送到道廷司,說他們意欲謀殺。”

  墨畫點頭,“他們是想殺我來著,謝謝趙叔叔。”

  “謝什么。”老趙笑道,“要說謝還得我謝你呢,要不是你,我怕是性命難保了。”

  墨畫笑道:“這都是小事,不用謝的。”

  老趙從錢家修士的儲物袋里翻出幾個玉符,丟給了墨畫,“這幾個符箓,你拿著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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