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身邊的確大多都是眼界有限的散修,但眼界不凡的修士,也是有不少的。
別的不說,教墨畫陣法的先生,就絕對不是一般修士;那個被墨畫叫作“雪姨”,帶著面紗朦朦朧朧的女子,幻術都有可能會,更別說其他法術了;還有那天跟他一起逛街的兩個小孩,好像姓白,看那個相貌和儀表,就知道出身非同一般;還有他爹墨山,雖然說修為一般,但常年在山里獵妖,眼光和經驗也不會弱…
張瀾心里盤算著,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教給墨畫一個爛大街的身法,估計被鄙視的不會是墨畫。
墨畫一個小孩,他能懂什么?
到時候能被鄙視的,只有他張瀾了。
一想到那個帶著面紗的女修,用鄙夷的眼光看著自己,張瀾就有點接受不了。
不行,這個臉不能丟!
“這事不僅關乎我個人尊嚴,更是事關我張家的顏面,不能讓人以為我張家是一個毫無修道底蘊的家族。”張瀾在心里給自己找著借口。
“這些身法都很一般,我教你個不一樣的。”張瀾對墨畫道。
“不一樣的?”
“對,和普通的身法都不一樣。”
墨畫反倒為難了,他本意也只是想讓張瀾指點一下,看看學那些法術好,最好這個法術還是大家都聽過的,并且學過的。
大家都學過,那這個法術肯定實用,不會差到哪里,修士也不會閑著淡疼,去學一個根本用不上的法術吧。
而大家都學過,說明法術較為穩定,不會出什么大岔子,就算時候就算張瀾不教了,墨畫在法術上有什么疑問,也好找別人請教。
但是現在張瀾要教墨畫點不一樣的,墨畫心里就有點犯難了,這法術的修煉,萬一還要哪些名貴的靈物什么的,他可真的修不起…
“你這是什么表情?”張瀾忍不住輕輕拍了拍桌子,“怎么一臉的不情愿啊?別人求我教,我可都是不會教的,你這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這不是怕張叔叔你麻煩么,”墨畫撓了撓頭,“要不,你在這書上隨便找個身法教我?”
墨畫把《煉氣法術輯錄》攤開。這上面記載的都是煉氣期常見的法術,底層散修耳熟能詳,墨畫學著放心點。
“不行!我丟不起這個人!”
張瀾說什么都不同意。
墨畫沒明白,學個法術,怎么就丟人了…
張瀾心中一橫,咬牙道:“我教你逝水步,這可是我張家的絕學!”
墨畫猶豫了半天,弱弱道:“你們家族的絕學就這么不值錢么,這么隨便就教別人了?”
張瀾氣得差點吐血,他攥著墨畫的衣領,用靈力把他提了起來,“你隨我來!”
柳如畫在一邊看到了,但她知道張瀾是道廷司的典司,跟墨畫關系也不錯,不會為難墨畫,所以也就沒過問。
只是心里默默道,張典司這么大人了,怎么脾氣還跟墨畫差不多…
張瀾提著墨畫的衣領,把他帶到通仙城外的一處山腳下。
這里林木茂盛,隱蔽僻靜,少有人至。
墨畫只覺自己被靈力托著兩腳離地,然后天旋地轉,周邊景物倒退,過了一會回過神來,就到了通仙城外了。
“張叔叔,你帶我到這里做什么?”墨畫忍不住問道。
“用這把劍刺我。”
張瀾將一把黑漆嵌金,鑲有古樸松紋,一看便不是凡品的劍丟給墨畫。
墨畫張了張嘴,“這樣不好吧。”
“讓你刺就刺。”
“萬一我傷到你呢?”墨畫擔心道。
張瀾無語地看著墨畫,讓墨畫意識到,他好像有那么一點高估自己了。
憑墨畫的修為,張瀾站著不動,讓他用劍刺上一天,都未必能傷到毫毛。
“行吧。”
張瀾都不怕,他還怕啥呢?
墨畫握著劍,準備刺張瀾,但試了試,還是道:“不行。”
“怎么又不行了?”張瀾問道。
“這劍我拿不動…”
墨畫小聲道。
張瀾用的這是什么劍啊,怎么這么沉,這真的是靈修能用的劍嗎?
張瀾嘆了口氣,并指向上一點,沒等墨畫看明白發生了什么,便有一截樹枝從樹上落下。
“你用這根樹枝。”
“哦。”墨畫點了點頭。
他接過樹枝,屏氣凝神,將力道透過樹枝,用力向張瀾刺過去。當然墨畫的力道幾乎可以忽略,誰讓他并不是煉體的體修呢?
可接下來的一幕,讓墨畫傻眼了。
墨畫的樹枝貫穿了張瀾的身體。
墨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卻發現樹枝上并沒有力道反饋,自己其實什么都沒刺中。再定睛看去時,發現眼前張瀾的身影逐漸模糊,之后就消失了,而張瀾出現在了一步之外。
雖然墨畫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感覺好厲害!
“這就是身法嗎?”
張瀾輕輕笑了一下,而后身形像水霧一般,疏忽散開,墨畫周身便出現了很多殘影,不僅眼睛分辨不出,就連神識也鎖定不了。
不一會所有靈力消散,張瀾又出現在原地,似乎一步都沒動過。
墨畫震驚不已。
張瀾看著墨畫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覺得渾身舒泰,但臉上的神情還是淡淡的。
“這下想學了吧?”
墨畫忍不住點了點頭。
“這個身法名為逝水步,是我張家的絕學,一般不外傳。逝水步是一門靈修用的身法,可以用靈力控制肉身,在狹小的方寸間閃轉騰挪,躲避修士的攻擊。學到高深處,甚至可以修出殘影,以迷惑他人的視線,擾亂他人的神識…”
墨畫聽得全神貫注,然后擔心道:
“那你教我,不就是外傳了么,張家不會責罰你吧。如果這樣,那還是算了吧。”
“這身法不好么?”
“好是好,但也不能給你添麻煩。”墨畫有點糾結道。
張瀾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放心吧,我既然敢教你,肯定就沒什么事。族里那些老頑固,也奈何我不得。”
最多關我幾個月禁閉,再跪幾天祠堂而已…
張瀾心里默默補充道,當然這么跌身份的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哦哦,”墨畫點了點頭,然后又問道:“那如果我學了,你們家族會不會為了保證絕學不外傳,而殺我滅口啊…”
張瀾又忍不住敲了敲墨畫的額頭,“你這小腦袋里裝的都是什么,怎么什么亂七八糟的話都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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