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時,白府。
天色微亮,白子曦便起床修煉了。她一天的修行排得很滿,功法修為、陣法符箓、煉丹煉器都要學。
白府也是雪姨特意為了白家兄妹倆建的,里面有煉丹房、煉器房、藏書閣和修煉室等等,基本仿照白家的格局,房間雖小上一些,但各種功能應有盡有。
這是白夫人的囑托。
白家兄妹雖出門在外,但修行功課一點也不能落下。雪姨也是奉白夫人的命令,前來照顧白家兄妹的飲食起居,以及各項修行事宜。
白夫人對這雙兒女寄予厚望,所以便格外嚴格。
白子勝雖有些調皮好動,但也還算聽話,相較而言,白子曦就太讓人省心了,每日的課業,一分不差地全部完成,無論是靈根天賦還是修道之心,幾乎都無可挑剔,一點不需要人操心。
白子曦卯時起床,會坐在院中的竹亭里修煉一個時辰。
雪姨剛回來,便站在一邊的竹林里,靜靜地等著。
清晨有淡淡的薄霧,草木翠色欲滴,靈花嬌艷待放。
白子曦坐在其間,一身雪白衣裙,膚色晶瑩剔透,容貌清艷無暇。
朝陽透過薄霧,灑在草木上,灑在花瓣上,也化成一層淡金色的霞光,柔和地披在白子曦的身上。
雪姨嘆了口氣,這樣的景色,讓她坐在這里看上一天,她也心甘情愿。
白子曦修長的睫毛微動,睜開了眼。
雪姨便走上前去,將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她。包括錢興攔住墨畫,說的什么話,如何起的沖突,最后是如何解決的。而錢興被治好后,對墨畫懷恨在心,又找到墨畫威脅。
也就是昨天白子曦看到的那一幕。
白子曦皺了皺眉頭,輕聲道:“我們向莊先生求學,不想被人打擾。”
雪姨點了點頭,然后便退下了。
只是離開之時,心中疑惑,子曦說的這個“我們”,指的是他們兄妹倆,還是也包括墨畫呢?
墨畫請教過莊先生,又照例去找了白家兄妹,給他們帶了些牛肉,桂花糕和甜甜的酒釀。順便再請教幾個陣法上的問題。
說著說著,墨畫總感覺白子曦在看他的脖子。
墨畫也轉過頭來,好奇地看著白子曦。
兩人目光相對,白子曦道:“你脖子受過傷么?”
“嗯,”墨畫點了點頭,“小傷,已經好了。”
其他的墨畫沒再說。
白子曦也不再問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嘗著酒釀。
從莊先生處回家,墨畫又回到自己的小屋,開始翻看陣書。
自從被錢興找上,而且知道大概不會善罷甘休后,墨畫就開始準備應付錢興的手段。法術墨畫還不能學,其他的墨畫也不會,主要還是靠陣法。
墨畫選了幾個陣法,專門花功夫學了。
一個是木縛陣,激活后淡青色的木系靈力會像藤蔓一般,將人束縛住,可以用來困敵。
一個是煙火陣,跟墨畫之前畫的明火陣類似,但明火陣是用來照明的,煙火陣激活后則是向天上發出一道耀眼的紅色煙火。
煙火陣一般是慶祝用的,修士節日期間,用來放煙花,姹紫嫣紅,很是好看。墨畫則是想在遇到猝不及防的危險時,用煙火陣引起他人注意,以免自己陷入孤立無援的境況。
還有一個鐵甲陣,墨畫畫在一副輕薄的藤甲上,可以使藤甲堅如鋼鐵,危急時刻,就可能救自己一命。
鐵甲陣原本是用來強化鎧甲的,鎧甲由精鐵鑄就,本就堅硬,再加上鐵甲陣,愈發堅不可摧。體修戰斗時,穿著畫有鐵甲陣,固若金石的鎧甲,便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近身廝殺時,鎧甲對勝負的影響極大,因此對體修極為重要。
但鎧甲很貴,要花費很多精鐵,費很多功夫,不是墨畫買得起的。整個通仙城的獵妖師中,有鎧甲的也沒幾個,多數獵妖師用的還是造價便宜的藤甲。
墨畫的藤甲,小巧而精致,是陳師傅特意為墨畫量身定制的。墨畫身量小,藤甲也不大,甚至沒用多少材料,陳師傅靈石都沒收。
陳師傅不收靈石,墨畫只好揀幾句好聽的話夸夸陳師傅,陳師傅嘴上不說,心里還是很得意的。
墨畫回去試了試藤甲,一般刀劍都能擋住,但力道擋不住,這樣即便不受外傷,內傷是免不了。
這也沒辦法,藤甲是給體修用的,體修皮糙肉厚,能防住刀劍就行,不在乎這點力道,但墨畫不行。
墨畫只好又在上面畫了個鐵甲陣,雖不能隔絕力道,但至少比之前要好上很多。而且畫上鐵甲陣后,藤甲本身也堅固了不少。之前刀劍砍上藤甲,能留下痕跡,現在連痕跡都沒有。
藤甲是防身用的,穿著并不舒服,墨畫便將藤甲放進儲物袋,準備應急的時候拿出來。
攻擊用的陣法,目前還只有地火陣,單就威力而言,地火陣已經很不錯了,其他陣法也不會強多少。更重要的是,地火陣被激活,三息后才會爆炸,而其他陣法,多半都是瞬間生效,靈力炸開,墨畫也會受波及。
這等威力的陣法,能把錢興炸殘,可要是炸在墨畫身上,那必然就是個死了。
此外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陣法,墨畫也備著,以防不時之需。
可是兩天后,張瀾又找到墨畫,開口便道:“錢興瘋了,不會找你麻煩了。”
墨畫長大了嘴巴。
張瀾見墨畫的神情,知道他真不知道,也松了口氣,道:
“錢興睡覺時,被人用鮮紅的妖血和血淋淋的內臟澆遍全身,他泡在血里,睡了一整晚,第二天醒來,人就徹底瘋了。”
墨畫大感震驚,問道:“他是被嚇瘋的嗎?”
“沒那么簡單,”張瀾搖了搖頭,“血肉內臟這些,最多算是驚嚇,焚個安神香,休息一段時間便好,不至于讓人發瘋。”
“那是怎么回事?”墨畫問道。
“我猜除了以妖血和內臟威嚇,估計還有人用了幻術。”張瀾道。
“幻術?”
“據說錢興醒來,神色驚惶,聲音凄厲,一直大喊‘別吃我’。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是有人用了幻術,讓他在夢中以為自己真被妖獸一口一口吃進了肚子里。而他醒來后,發現身邊全是妖獸的血和內臟,便以為身在妖獸腹中,他也真被妖獸吃了,痛苦和恐懼之下,便徹底瘋了。”
墨畫聽得震驚不已,還能有這種法術?聽起來好厲害,便忍不住問道:
“幻術…我能學么?”
張瀾瞅了墨畫一眼,道“你不行!”直接終結了墨畫的癡心妄想。
“幻術是一門極特別的法術,學幻術既需要特殊的經脈和體質,還需要極深的家學淵源。一般修士是沒法學的,既沒處學,也根本學不會。”張瀾說道。
墨畫有點失望,然后問張瀾道:“張叔叔,你能學么?”
張瀾噎了一聲,“我…也不行。”
墨畫受到了安慰,心里好受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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