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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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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畫辭別了莊先生,走過竹林,穿過草地,經過池塘,便到了大槐樹下。

  大槐樹下,白子勝和白子曦在看著書。

  白子勝見到墨畫,眼睛一亮,連忙把手里的書丟下,問道:

  “你又去哪了?最近都沒看到你。”

  墨畫打開食盒,將娘親準備的牛肉和糕點分給白子勝和白子曦。

  “我有點事耽擱了。”

  白子勝點了點頭,沒再問什么,專心吃起牛肉來。

  他心思單純,有肉吃的話,一般就什么都不想了。

  墨畫想了會,問他道:“子勝,你打算什么時候筑基呢?”

  白子勝糾正道:“你要喊我白大哥!”

  墨畫沒理他。

  白子勝吃著墨畫的肉,也不好不答,就道:

  “還有一些時日呢,根基要打牢,然后才能筑基。”

  墨畫點了點頭。

  看來莊先生說得沒錯,世家或是宗門弟子,若想在修道一途上走得長遠,都不會貪一時之功,自煉氣期開始,便會好好打磨境界,奠定根基。

  白子勝又問墨畫:“你打算筑基了么?”

  “是的,我煉氣七層了,也要早做打算了。”

  白子曦小口小口吃著點心,抬頭看了墨畫一眼,忽而愣了一下,皺眉道:

  “你的神識…”

  白子勝聞言,也打量了一下墨畫,隨即嚇了一跳,“墨畫,你的神識怎么回事?”

  “哦,我神識先筑基了。”

  墨畫故作淡定道,只是眉眼間還是有點小得意。

  白子勝張大了嘴巴,白子曦也怔怔地看著他,點心都忘了吃。

  “不可能!”白子勝道。

  “為什么不可能?”

  “煉氣修士,不可能有筑基神識。”

  “哦,那就算是吧。”墨畫無所謂道。

  白子勝盯著墨畫左看右看,還是不敢相信,“你真的神識筑基了?”

  “你不是說不可能么?”

  白子勝撓了撓腦袋,喃喃道:

  “不應該啊,我沒聽說過神識能先筑基的…”

  墨畫捏了塊點心放進嘴里,笑瞇瞇地嚼著。

  “你神識是怎么筑基的?”白子勝又忍不住問道。

  “哥!”白子曦聲音清脆,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

  白子勝這才想起來,帶著歉意道:

  “我不該問的,修士都有各自機緣,一般不對旁人說的。”

  “沒事的。”墨畫擺手道,“不過現在還不能跟你說,以后若有機會,我再告訴你。”

  觀想圖的事,目前他只和莊先生說了,因為事涉識海,而他識海中又有道碑,所以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少目前是不能夠告訴白子勝的。

  白子勝見墨畫如此坦誠,也點頭道:“好!”

  墨畫笑了下。

  白子勝見了墨畫的笑容,卻忽然嚇了一跳,不禁問道:

  “你怎么突然笑起來陰森森的,還有股邪氣?”

  墨畫微怔,而后想起,應該是青面小鬼的邪念,偶爾還會冒出來,自己一笑,就和那青面小鬼一樣,帶著森森的邪氣了。

  墨畫揉了揉腮幫子,“沒事的,我吃壞腦子了,過一陣就好了。”

  白子勝聽得稀里糊涂的,但也沒有深究,而是好奇道:

  “你最近做什么去了?”

  墨畫想了想,觀想圖的事不能說,但黑山寨的事,說給白子勝他們聽,應該沒什么。

  而且他們是白家子弟,家學淵源,或許能知道些其他線索。

  墨畫就把黑山寨的事,挑挑揀揀,說給白子勝聽了。

  從懸崖間隱匿的山道,到布滿霧陣的霧林,再到午夜三更,胖瘦修士,投名問路,最后說到血色丹房和白骨丹爐…

  除了觀想圖相關的,其他能說的,墨畫也都大致說了。

  白子勝聽得驚心動魄,又義憤填膺。

  一會兒為墨畫擔心,一會兒又因邪修的惡行憤慨,恨不得沖進黑山寨,殺個七進七出,斬盡邪魔外道。

  墨畫的印象中,世家弟子規矩森嚴,做事循規蹈矩,要么就是放任寵溺,做事無法無天。

  白子勝這種好義任俠的性子,真不知道是怎么來的。

  白子曦也在一旁聽得入神,手上的書掉在了地上都沒發覺。

  墨畫想了下,便問道:

  “你們知道邪修和魔修有什么區別么?”

  三當家將他視為魔道奪舍的老妖怪,按理來說,那魔修應該是比邪修更強,也更可怕的。

  可邪魔有何區別,墨畫一直沒弄清,問俞長老,他也語焉不詳,估計是平日不曾接觸過,所以知道的不多。

  畢竟墨畫若不是進了黑山寨,至今也只見過一個邪修——就是和張瀾一起抓的那個采花賊,那個采花賊還被墨畫斷了一條腿。

  至于魔修這個詞,墨畫甚至聽都很少聽到。

  “這個我知道!”白子勝略帶得意地笑了一下,在白子曦面前,難得地賣弄了一下學識:

  “邪修和魔修都不是好東西,修的都是邪魔外道的功法,一般無論叫邪修,還是叫魔修都無所謂。”

  “若要細分的話,邪修一般是指半路出家,墮入邪道的修士,魔修指的是有正宗魔道傳承,修行魔道功法和道法的修士。”

  “魔修傳承更正宗,邪修是野路子,所以魔修一般更強。當然這種邪魔外道,主要還是看你有多壞,越壞就越厲害,當然也就越該死。”

  白子勝說得很詳盡。

  墨畫恍然大悟,忽而又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白子勝正色道:“斬妖除魔的修士才是好修士!既然如此,不知己知彼,怎么斬殺邪魔呢?”

  墨畫嘆了口氣,“行吧。”

  原來他是打的這個主意。

  墨畫又問:“那邪陣呢?與一般陣法,又有何不同呢?”

  涉及陣法,尤其還是在墨畫面前,白子勝就有些露怯了。

  墨畫的陣法水平,他心里是清楚的,與一般煉氣期的陣師相比,早已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白子勝不敢胡扯,萬一說錯了,在墨畫面前丟臉了,他也就不能腆著臉,再以墨畫“大哥”的身份自居了。

  雖然墨畫也沒承認過他是“大哥”…

  白子勝偷偷看了眼妹妹子曦。

  白子曦有些無奈,便道:

  “邪陣和魔陣,族里的長老是明令禁止的,族中教習也不會提及,不過我在一本書中,看到過只言片語…”

  白子曦漆黑修長的睫毛微動,秋水般的眼眸露出思索之色,回憶起書上的記載,片刻后接著道:

  “邪陣和魔陣,大抵是以血肉為陣媒,以邪念畫陣紋,逆大道為陣樞,煉人命為陣眼。”

  “至于再具體的,書上就沒說了,邪陣和魔陣的區別,我也不太清楚。”

  墨畫點了點頭。

  白子勝偷偷道:“要不,你去問莊先生?”

  墨畫也是這么想的,卻見白子曦搖頭道:

  “先生不會告訴你的。”

  墨畫一愣,不由問道:“為什么?”

  白子曦道:“因為你太聰明了,莊先生怕你一學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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