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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瓶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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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長老喊來了廖掌門。

  廖掌門盯著神龕看了半天,這才疑惑道:

  “似乎…的確是缺了扇門…”

  兩人皺眉,都很是不解。

  這座神龕,是五行宗祖上傳下來的,是一座神念道場,里面有著五行靈陣的傳承。

  神龕出自五行宗先人之手,玄妙無窮。

  究竟誰有本事,能強行破開神龕的大門?

  又是怎么做到的?

  破門的人,是莊先生的那三個弟子,還是里面的那只小鬼?

  小鬼的事,廖掌門也是知道的。

  這是當年,五行宗的秘辛。

  為了不讓陣法失傳,數百年前,五行宗的老掌門,特意拘了一只小鬼,放入神龕之中供養,讓其故弄玄虛,迷惑外人,以防五行宗的核心傳承流露出去…

  可如今,神龕破門,小鬼失蹤…

  廖掌門驚疑道:“那五行靈陣的傳承…”

  大長老搖了搖頭,嘆道:

  “我也不知道…”

  他又抬起眼眸,端詳了一下神龕,皺眉道:

  “這數百年來,我總覺得,這神龕之中,有一股特殊的意蘊…似乎里面還藏著,一些特別的傳承…”

  “但是現在,神龕缺了一扇門,這股意蘊,也忽然消失了…”

  “里面的東西,仿佛被不知什么人,給掏空了…”

  如今的這個神龕,徒留空殼,像是無人的樓闕,空曠而冷清。

  廖掌門驚訝道:“大長老,我五行宗還有什么傳承?”

  大長老沉默不語。

  因為他也不知道。

  廖掌門搖了搖頭,心中冷笑。

  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五行宗除了五行靈陣,哪還有什么傳承?

  即便是五行靈陣,也是形同虛設,根本沒人能學,也根本就學不會…

  不過這些話,他自然不好說出來。

  廖掌門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低聲道:

  “大長老,會不會是莊先生他們,竊奪了我五行宗的傳承?”

  大長老心中一震,眉頭更緊。

  這也正是他擔心的…

  姓莊的高深莫測,他的那幾個弟子,更是驚才絕艷,若是師徒做局,竊取了他五行宗的傳承,那可就后患無窮了。

  關鍵是,這個傳承,到底是什么呢?

  五行靈陣么?

  如果是五行靈陣,他們沒法說理,因為這本就是他們應該學的,而且還是堂堂正正學會的。

  可如果,不只是五行靈陣呢?

  不只是五行靈陣…

  還能是什么呢?

  五行宗的老祖宗,到底還給自己留了什么呢?

  大長老一頭霧水。

  廖掌門另有心思,便問道:“您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大長老目光一沉,“你的意思是…”

  “假如這神龕之中,真有其他傳承,必然非同小可,我們一定要查出來!”

  “查…”

  廖掌門一挑眉,“您知道的。”

  大長老遲疑。

  廖掌門接著道:“神龕破損,傳承流失,莊先生那幾個弟子,嫌疑最大,所以…”

  廖掌門靠近大長老,壓低聲音道:

  “我們要想辦法,先把他們留下!”

  “留下…”

  大長老若有所思。

  廖掌門點頭,建議道:

  “先從五行宗查起,再查那個失蹤的小鬼,然后再查莊先生他們…”

  “在沒查清之前,我們一定要將他們留下!”

  “若是傳承在他們手里,我們就想辦法奪回來;若不在他們手里,我們道個歉,賠個禮,也就揭過去了…”

  大長老聞言冷笑,“哪里那么好揭過去…”

  你以為你留的是誰?

  那姓莊的,豈是好相與的?

  更何況,他身邊那個木頭一樣的老者,修為更是深不可測。

  廖掌門知道大長老顧慮什么,便娓娓道來:

  “我們先禮后兵,先請他們,在我五行宗小住,多逗留一些時日。”

  “既是祖上有些情分,那做做客,交流陣法,這個要求,也合情合理…”

  “他們說不定,就留下來了。”

  “這是先“禮”,他們若不同意,我們再后“兵”…”

  “莊前輩和那老者,或許修為不凡,但他那幾個弟子,不過煉氣,這些時日,也與我五行宗弟子,有過交手,比煉氣要強,甚至堪比筑基,但也不過筑基前期,翻不出我們五行宗的手掌…”

  “姓莊的看似淡然,但對這幾個弟子,明顯比較上心,尤其對那個姓墨的小徒弟,更是寵愛有加。”

  “我們只要制住那個小徒弟,不,哪怕制住其中任意一個弟子,以此要挾莊先生,都不怕他不服軟。”

  “若是還不成…”

  廖掌門往天上指了指,凝聲道:“我們還有…五行護山大陣!”

  大長老一驚:“要開大陣?!”

  廖掌門點頭,“一旦大陣開啟,不愁留不住他們!”

  “他們修為就是再強,也不敢超脫天道限制,必然會被困在這大陣之中!”

  大長老皺眉沉思,他覺得廖掌門說得有點道理,但他心中,還是沒有什么底氣。

  他還是不太敢與莊先生為敵。

  尤其還是在五行宗的山門里,在護山大陣之內,與莊先生針鋒相對。

  “這樣撕破臉…是不是不太好?”

  大長老顧慮道。

  廖掌門便退一步,輕聲道:

  “大長老,我們也不是非要和莊先生撕破臉面…”

  “我們盛情款待,萬一他就留下來了,豈不更好?”

  “就算不得不開啟大陣,兵戎相見,也不是非要殺個伱死我活,只需他交出我五行宗的傳承,哪怕只交一半,也好過盡數流失,落于旁人之手…”

  “對宗門的老祖宗,我們也好有個交代…”

  “大長老…”

  廖掌門看著大長老,語氣懇切道:“傳承事大啊!”

  傳承事大!

  大長老心中一顫。

  “是啊,這一切,為的是我五行宗的傳承!”

  就算有風險,也不得不冒。

  大長老又看了眼廖掌門,暗自點頭。

  這個掌門,雖境界低了些,格局小了些,但遇到事,也還是有些分寸,能拿出些手段。

  “好!”大長老點頭道,“你這就去著手準備,務必將他們,留在我五行宗!”

  廖掌門神色一喜,拱手稱是。

  兩人商議完畢,大長老還留神龕面前,對著神龕,一邊沉思,一邊憂心忡忡。

  廖掌門則一人出了藏陣閣。

  夜色已至,藏陣閣外,一片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廖掌門走出藏陣閣外,回頭看了一眼,不由冷笑一聲。

  “傳承事大?”

  “傳承個屁!”

  “事到如今,五行宗還有什么傳承?”

  陣學沒落,陣師流失。

  現在的五行宗,土木興宗,徒有其表,就跟那神龕一般,只是個金玉其外的空殼罷了。

  沒有人,沒有陣法,只有空殼,能有什么用?

  振興宗門,只是笑話。

  廖掌門輕蔑一笑,隨即轉了轉自己的玉扳指。

  不過也不虧…

  自己這些年,也從中撈了不少好處,榨干了這些朽木枯梁的價值,賺得盆滿缽滿,事到如今,可以跑路了…

  爛攤子是別人的。

  靈石才是自己的!

  至于五行宗…

  廖掌門冷哼一聲。

  自己雖是五行宗的人,但也只是一個身份罷了,改換門庭,也沒什么大不了。

  但在自己離開前,這個五行宗,還有最后一個用處…

  廖掌門將整個五行宗的山門盡收眼底,嘴角勾勒出一絲冷意。

  兩日后,廖掌門拜訪了莊先生。

  他仍舊是一臉坦然,沒有心機的模樣,誠懇道:

  “晚輩對莊前輩敬仰已久,之前指責所在,多有刁難,還請前輩見諒…”

  莊先生不置可否。

  廖掌門又道:

  “…如今傳承事了,又恰逢其會,還請前輩,在五行宗,多做客一些時日,也好讓我,略盡地主之誼。”

  廖掌門說得情真意切,但心中卻很是緊張。

  他拿不準莊先生的意圖,猜不透莊先生的心意,被莊先生深邃的目光看著,也是如芒在背,冷汗岑岑。

  廖掌門心情忐忑得等著莊先生的答復。

  莊先生沉思片刻,忽然道:“好。”

  這一聲“好”,讓廖掌門如釋重負。

  他只覺整個人都輕了幾分,不由笑道:

  “前輩肯賞臉,晚輩感激不盡。”

  莊先生微微頷首,不多說什么,便端杯喝茶。

  廖掌門很識趣,便拱手行禮道:

  “那晚輩就不打擾前輩清修了,告辭。”

  廖掌門離開后,莊先生便把墨畫喊來,想了一下,便吩咐道:

  “你這些時日,勤加修煉,就在五行宗筑基吧。”

  墨畫嚇了一跳,“就在這里么?”

  五行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從上到下,對自己可是又嫉又恨的,不說抱有敵意,至少也是態度不善。

  莊先生卻篤定道:“無妨,就在這里筑基!”

  墨畫卻有些疑惑,“是不是,快了一點…”

  他的修為,達到煉氣九層后,大概也就幾個月的時間,氣海還不算穩固,根基也不算牢固,修為更不算扎實…

  現在筑基,感覺還是早了些。

  莊先生溫和道:“你的靈根…不太行,靈力再怎么修,也就那樣了,所以沒那么多要求,不必打磨境界,不求根基牢固,能突破就突破,只要能筑基就好…”

  雖然語氣很溫和,但這話,還是有點扎心。

  “好吧…”

  墨畫點了點頭,隨后又道:“師父,那我的神識呢,也夠了么?”

  “你畫五行靈陣,會增強神識么?”莊先生問。

  “會的,但不算多…”墨畫如實道。

  “能突破十四紋么?”

  墨畫想了下,搖了搖頭,“感覺很難…”

  這些時日,他一有空就會畫五行靈陣。

  金木水火土,五系靈陣,他挨個一遍又一遍地畫。

  白天畫,晚上在道碑上也畫。

  他的神識,的確在慢慢增長,而且增長的速度,還算可觀,比之前畫靈樞陣,強了不少。

  五行靈陣的要求,雖然是十三紋,但因為要“神識化道”,分出一部分神識,融于陣法,與靈力化一。

  所以實際消耗的神識,是比十三紋要多一些的。

  而靈樞陣只有十二紋。

  畫靈樞陣增強的神識,如果是一條小溪。

  那么畫五行靈陣增強的神識,就是一條小河。

  只不過小溪也好,小河也罷,在十三紋到十四紋的門檻前,都有些杯水車薪。

  就像是引水注入溝壑,水不算小,但這溝壑,卻深不可測,怎么都注不滿…

  莊先生沉思片刻,道:“那就算了,直接以十三紋巔峰的神識筑基吧…”

  “不用到十四紋了么?”墨畫弱弱道。

  莊先生搖頭嘆道:

  “不強求了,十四紋雖好,但的確太難了…”

  而且計劃趕不上變化,沒多少時間了…

  莊先生的目光,閃過一絲惆悵,隨后又囑咐道:

  “你就以十三紋巔峰筑基,雖然不算太極致,但也已經很不錯了…”

  莊先生本想說“很強了”,但猶豫了下,還是不想讓墨畫驕傲。

  不過憑心而論,煉氣就有十三紋巔峰神識,即便在他的認知中,也是極其罕見,甚至已經算是極限了…

  再往上,真的是太難了。

  莊先生沉聲道:“你以十三紋巔峰神識筑基,按理來說,會突破阻礙,神識倍增,達到筑基中期,十四紋至十六紋之間。”

  “至于具體多少,就看緣法了…”

  墨畫好奇道:“師父,神識倍增,為什么不是二十六紋?”

  莊先生一怔,不由點了下墨畫的額頭:

  “想什么呢?神識的增長,又不是簡單的加減。”

  “紋數,只是刻度。”

  “兩個刻度之間,神識的量,很可能天壤之別。”

  “煉氣九紋,和筑基十紋,就懸殊了足足一倍。”

  “二十六紋,那已經是金丹了…”

  “哪有這種好事…”

  墨畫訕訕笑了下,然后又好奇問道:

  “師父,那筑基前期,和筑基中期的神識,也懸殊一倍么?”

  莊先生道:“這倒未必,筑基前期和筑基中期,神識懸殊大,但也不會有一倍這么多。”

  墨畫心思敏銳,就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為什么我突破筑基,神識倍增,只能到筑基中期呢?”

  莊先生喝了口茶,繼續為墨畫解釋道:

  “因為神識越到后面,增長越慢,增長越難。”

  “而且,你的情況比較特殊,你現在的神識,已經很強了,所以突破境界,神識會大增,但未必就會翻倍。”

  “天道制衡,總有限度,也總會有諸多限制…”

  不加限制的話,你這孩子的神識,真的就“無法無天”了…

  莊先生看了眼墨畫,心里默默嘆道。

  墨畫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好了,專心修煉吧…”

  莊先生又看了眼墨畫,溫和笑道:

  “估計不到一個月,修為就差不多了,試著突破一下境界,看看天衍訣的瓶頸是什么,然后再想辦法,突破瓶頸,筑成道基!”

  “嗯!”

  墨畫點頭,眼睛亮晶晶的。

  雖然到不了十四紋,有些遺憾,但就快要筑基了,他還是很開心。

  沒有十四紋,也就算了吧…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修道講究順其自然,不能強求。

  不能人心不足蛇吞象。

  此后的一個月時間,墨畫都專心修煉,不停吸納靈石。

  即便學陣法,也只是在子時的道碑上學,白天的時間,他基本都用來打坐煉化靈石了。

  平日修煉,講究不疾不徐,水滴石穿。

  每日堅持,帶著練就好。

  但現在快要筑基了,就要多花點時間,多花點靈石,要把時間和靈石,都用在“刀刃”上。

  墨畫心無旁騖修行,為了筑基做準備。

  白子曦和白子勝知道墨畫要筑基,也都沒打擾他,同時默默為小師弟護法,以防他修煉出了岔子,或是被其他人打擾到。

  而墨畫的修行,也比較順利。

  靈石一枚枚消耗著,靈力也在一點點增加著。

  終于,一個月后。

  墨畫的修為,達到了煉氣九層巔峰。

  與此同時,他也觸碰到了筑基的瓶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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