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學起來,墨畫就發現,逝水步又沒之前想的那么難。
逝水步的難點,在于以神識控制靈力,以靈力牽引肉身。神識對靈力的控制越強,靈力對肉身的牽動越靈活。
天衍訣這門古功法,按照莊先生的說法,不增幅靈力,不強化五行,而以增強神識的操控見長。
而墨畫本就是陣師,天天畫陣法,對神識的運用本就強于一般修士。修煉了天衍訣后,更是如虎添翼,操控靈力,催動身法,不算什么難事。
之前覺得難,更多是因為先天體弱,行動容易失衡,所以身法施展不開。
對一般修士而言,肉身即便不強,但用來修煉身法,卻是足夠的。難的是如何細致入微地操控靈力,使靈力精準運轉,通達四肢的經絡和穴位。
而對墨畫而言,最難的是肉身較弱,使靈力流轉至經絡和穴位這種事,反而一點難度沒有。
不僅如此,墨畫的靈力運轉,甚至比逝水步心法圖上要求的,更加細致入微。在一些復雜的身法招式中,墨畫還能做出一些更復雜的變化。
不過十來天,墨畫便將逝水步的動作學得差不多了。
但光學會不行,墨畫覺得還是需要實戰。
這天,墨畫來到通仙城外的山腳,找了個根深葉茂的大樹。
大樹上結滿野果,這種野果比較小,味道酸澀,沒辦法吃,所以才能結這么多,幾乎滿樹都是。
墨畫踹了大樹一腳,大樹紋絲不動,自己反而腳底發麻。
墨畫無奈,只好畫了簡單的地動陣,埋在大樹下。
地動陣是基礎的土系陣法,包含的陣紋不多,畫著也簡單,以靈力催動后,便會產生振動。
墨畫注入了一些靈力,催動陣法,地動陣閃過土灰色光芒,之后產生振動,大樹也隨之顫動,樹上便有野果紛紛落下。
落下的野果,砸向站在樹下的墨畫。
墨畫精神一振,開始催動逝水步法,躲避落下的野果。
野果落下十來個,墨畫躲掉了八九個,只被砸中了兩下。一個砸在肩膀上,還有一個,砸在腦袋上。
墨畫捂著小腦袋,吸著涼氣。
失算了,沒想到被砸一下,有這么痛。
墨畫瞅了一眼參天的大樹,然后有些生氣地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后,墨畫頭上帶著個小頭盔,又雄赳赳氣昂昂地過來了。
他剛剛去找了陳師傅。
這個小頭盔是陳師傅特意為他臨時煉制的,簡單輕便,防修士的攻擊不行,但防幾個野果落下,還是綽綽有余的。
無所畏懼的墨畫,又催動了地動陣,開始以逝水步,躲避落下的野果。
開始時,墨畫全神貫注,并不會被打中幾下,到了后面,雖然神識依舊清明,但手足疲累,動作不再靈活,靈力也漸漸變弱,身上中的野果就變多了。
天色漸晚,墨畫拍了拍大樹,道:“我明天還來。”然后便回家了。
回家后,柳如畫一邊為墨畫擦著藥,一邊心疼道:“你這是去哪里玩了,怎么身上青一塊腫一塊的…”
“沒事的娘,不痛的。”
柳如畫擦藥的手用了點了,墨畫便痛得哇哇叫了起來。
柳如畫沒好氣道:“還說不痛?”說完有點心疼,動作又變得輕柔起來。
墨畫道:“都是皮外傷,不礙事的。”
“你不會是跟人打架了吧。”
“放心吧,娘,我是在練身法,這樣以后有危險,我也能跑掉了…”
“真的嗎?”柳如畫問道。
“嗯。”墨畫點了點頭。
柳如畫松了口氣,“那就好。”看著墨畫身上點點的青紫,忍不住又道:“那你自己小心點。”
墨畫自信道:“娘,你放心吧,我這是剛學。過一陣,天上就是下大雨,都不可能打濕我的衣角…”
柳如畫失笑著搖了搖頭,情不自禁捏了捏墨畫的鼻子,“口氣還不小!”
第二天,墨畫“傷勢”未愈,肩背淤腫未消,牽一發而全身疼,盡管逝水步法更純熟了,但表現得并沒有比第一天好。
第三天,墨畫疼痛有所緩解,步法更進一步,所以能打中墨畫的野果,就比較少了。
之后每一天,墨畫都在樹下練身法。樹上的野果每少一點,墨畫的逝水步都進步一點。
等到墨畫的逝水步稍稍熟練些的時候,樹上也沒剩幾個野果了。
墨畫面前,參天的大樹,默默地佇立著。零星幾個青澀的野果,孤零零地掛在原本枝繁葉茂的樹梢上。
看著有些凄涼…
墨畫看著過意不去,便畫了一個水木陣,埋在了大樹的根部。
水木陣可以蓄養水氣,滋養靈木,幫助花草樹木生長,算是墨畫賠禮道歉了。
而大樹得到水木陣的滋潤,樹葉也似乎蔥翠了幾分。
墨畫逝水步雖然比較熟練了,但實戰如何,還真不太好說。
畢竟野果落下,是有跡可循的,而實際斗法拼殺中,敵人的拳腳和法術,可未必有固定的軌跡。
總歸是要找個人,過招練練才好。
可是找誰呢?
墨山要進山獵妖,而且無論是修為,還是實戰經驗,都比墨畫高太多,不太合適。大虎三人自從成為獵妖師后,也經常進大黑山,一進山少則三五天,多則半個月,即便回來,也有一堆事要忙碌,肯定也不能去麻煩他們。
大柱他們,也是天天都要和陳師傅學煉器,很忙的。
張瀾嗎?
墨畫想了想,還是搖頭,他雖然看著游手好閑,但好歹是道廷司的典司,不可能真的天天都無所事事。而且身法本身就是他教的,再讓他陪練,多少有些厚臉皮了。
墨畫想不到合適的人選。
幾天后,墨畫給莊先生送酒食,請教了幾個問題,然后便告辭。
走到大槐樹下時,發現白子曦一臉嫻靜,溫潤美好地在看著書,晶瑩雪白的槐花輕柔地落在她的身上。
而一旁的白子勝,仰躺在樹下,書蓋在臉上,一副閑極無聊而生無可戀的樣子,偶爾還會打個滾,儀態實在難以入目。
墨畫嘆了口氣。
白子勝聽到聲音,立馬坐起了身子,兩眼炯炯有神地看著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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