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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仙紋

  大陣崩解,大妖身死。

  自黑山寨孕育的封豨,又死于黑山寨之上構建的五行屠妖大陣,最后隨著陣法崩解,二者一同覆滅。

  通仙城也漸漸復蘇。

  煉器行和煉丹行還在,煉器爐和煉丹爐完好,其他城內的行當,也并未受波及。

  深山近乎毀于一旦,但外山和內山影響不大。

  獵妖師還是可以進山獵妖。

  獵妖師獵妖,煉器師煉器,煉丹師煉丹,再進行買賣…

  很快一切都正常運轉起來。

  而且大黑山之中,還多了一條寬闊便利的山路。

  這是為了建造大陣,所有修士合力開拓的。

  有了這條山路,既方便了通仙城的修士進出山,也便于往來的行商,進入通仙城做買賣。

  漸漸地,通仙城又恢復了生氣。

  街上漸漸熱鬧,來來往往的修士越來越多。

  不久的將來,或許會變得更加繁華…

  俞長老很忙,他要忙著通仙城的重建,修道生產的復蘇,還有封豨之事的善后。

  城內一些地方也要用到陣法。

  但墨畫識海受損,暫時不能動用神識,更不能畫陣法。

  于是用到陣法的地方,就由其他陣師幫忙,墨畫在一旁指導。

  哪里畫得對,哪里又畫得不對,墨畫都會跟他們說。

  他們在陣法上,若是有什么疑難,墨畫也會指點。

  其他陣師都稱墨畫“小先生”,執半個弟子禮,態度畢恭畢敬,對墨畫心生敬畏。

  他們知道,大陣就是出自眼前這個“小先生”之手。

  而且大陣自毀,這位小先生仍安然無恙,這等陣法造詣,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墨畫和善可親,沒有架子,他們問什么,往往就答什么。

  寥寥幾句指點,就能讓他們茅塞頓開。

  這是“傳道受業解惑”的恩情。

  這也讓他們心中感激不已。

  墨畫背著小手,“指導”著大家畫陣法,只是這些陣法都太過簡單,墨畫看著有些無趣。

  他想畫一些更難,更深奧的陣法。

  幾天之后,墨畫神識愈合得差不多了。

  雖然短時間內,不能過度使用,不能像以前一樣不停地畫陣法。

  但只要控制一下神識的消耗,可以適當開始嘗試,畫一些復雜的陣法了。

  墨畫白日畫了幾道逆靈陣,稍作溫習。

  到了晚上,子時時分,墨畫迫不及待將神識沉入識海,來到道碑前。

  這道碑之上,有墨畫心心念念的一道陣紋。

  他自劫雷之中窺見的,那一筆天道大陣之上的仙紋!

  墨畫想試試,看能不能學會這筆仙紋。

  天道大陣,太過高深,太過恢弘,墨畫境界太低,根本領悟不了,但可以嘗試只從一筆陣紋開始參悟。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一筆陣紋,一道陣紋,一副陣法,一套復陣,循序漸進,進而領悟整座大陣…

  墨畫想得挺好,但現實還是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別說參悟了,他甚至無法去看這筆仙紋。

  這筆仙紋,雖被墨畫記在了道碑上,但別說是親眼去看,僅僅只是蜻蜓點水般感知了一下,神識便傾瀉而出,急劇消耗。

  墨畫傻眼了,又不禁抱怨道:

  “我都還沒看,就開始扣我神識了,真是小氣!”

  隨即他又嘆了口氣,意識到哪怕只是一筆仙紋,那也是“仙”紋。

  蘊含天地造化,根本不是他這個煉氣期的小修士能參悟的。

  自己若是強行去看,恐怕識海又要受損。

  雖然有道碑護持,識海不至于崩潰,但還是會受傷的,時間一長,恐怕還會有后遺癥。

  煉氣期的識海,還是太過脆弱了。

  陣師尋求的大道陣法就擺在眼前,他卻學不了,甚至看不得。

  墨畫無奈喟嘆。

  看來只能先放在一邊,等以后修為提高,再行參悟了。

  “要好好修煉,盡快筑基了!”

  墨畫心里默默道,隨即他又有些疑惑。

  究竟什么境界,什么樣的神識,才能參悟這筆仙紋?

  筑基?金丹?還是更高的境界?

  而假如學會這筆仙紋,又能如何呢?

  墨畫皺著眉頭。

  這個問題,他之前沒考慮過,此時細細想了一會,忽然嚇了一跳。

  這筆仙紋,與猩紅的劫雷有關。

  假如真的能學會仙紋,是不是就能掌控寂滅劫雷,擁有抹殺萬物之力?

  劫雷…

  墨畫想到那日所見的猩紅刺目,氣息恐怖,萬物死寂的劫雷,心生寒意。

  當時他心思全在大陣崩解上,劫雷降臨,來而又去,一時之間,感觸不深。

  此時想來,卻是后知后覺,后怕不已。

  墨畫轉念又有些慶幸:

  “還好我境界低微,修為弱小,不然估計就直接被劫雷,抹殺掉小命了…”

  那等恐怖的劫雷,墨畫不太想見第二次。

  當然,假如有一道劫雷,是自己畫出來,并由自己掌控的話,那自然就又不一樣了。

  墨畫心中突然期待起來…

  只是可惜,關于仙紋的事,墨畫還是一頭霧水。

  仙紋究竟有何不同,能不能學,又該如何學…

  哪怕仙紋深奧,以莊先生的學識,應該多少知道一些。

  但此事涉及道碑,按照莊先生的說法,不要告訴任何人,也包括他自己,墨畫也不方便去問。

  不光是仙紋的事,以后遇到的任何問題,恐怕都沒辦法再去問莊先生了。

  墨畫心情又低落起來。

  莊先生就快要離開了。

  他生怕哪一天,再去莊先生的山居時,發現人走屋空,而且此后修道余生,再也見不到莊先生了。

  墨畫有些后怕。

  因此這幾天,他每天都往莊先生處跑。

  墨山夫婦也知道了莊先生即將要離開的消息,心中遺憾。

  他們未曾見過莊先生,但心底對莊先生,一直都是十分感激的。

  柳如畫對墨畫道:“莊先生收你做記名弟子,傳你陣法,對我們家有大恩。這份恩情,將來一定要好好報答。”

  墨畫鄭重點頭,“嗯!”

  柳如畫也想盡些心意,但靈石莊先生不缺,靈器丹藥這些一品的東西,莊先生也肯定看不上,思來想去,還是只能做些吃的,送給莊先生嘗嘗。

  柳如畫研究了子曦送她的食譜,選了一些菜式。

  墨山則進山獵妖,又托其他獵妖師朋友,盡量每類妖獸都殺一只,之后選取最嫩,最易入味的部分,帶回家給妻子。

  柳如畫差不多做了一桌大黑山的“全妖宴”。

  雞鴨魚牛羊犬,各類可食用的妖獸肉都有,而且滋味各不相同。

  有的鮮,有的香,有的麻,有的辣…色香味俱全。

  墨畫都看呆了。

  此后他每天去見莊先生,都會帶一些過去,請先生嘗嘗,略表心意。

  莊先生本想說不用這么麻煩,但轉念想了下,還是心安理得地吃了起來。

  除了莊先生,最開心的就屬白子勝了。

  他這輩子,吃過很多更好的東西,但沒吃過這么多好吃的東西。

  尤其是菜式繁多,口味各有千秋,還不帶重樣的。

  白子勝震撼不已,于是又舊事重提,對著墨畫悄悄道:

  “墨畫,你回去問問柳阿姨,她缺干兒子不?”

  墨畫無語,白了他一眼。

  白子曦晶瑩的眸子微慍,也瞪了白子勝一眼。

  山居竹室之中。

  莊先生躺在竹椅上,一口肉,一盞酒,看著霞光潑毫,山林披上錦墨,只覺這些時日的煩憂思慮,全都消散一空。

  傀老問他:“你考慮好了?”

  莊先生頷首:“都考慮好了,只是有一個問題…”

  傀老目光肅然,問:“什么問題?”

  “這么多肉…”莊先生看了眼桌上的酒肉,摸了摸臉,感慨道:“都吃胖了…”

  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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