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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教習,靈樞陣到底是一副什么樣的陣法?”
墨畫忍不住問道。
嚴教習剛想回答,忽而頓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靈樞陣的事?”
嚴教習有些奇怪。
靈樞陣圖應該是小靈隱宗的絕學,墨畫是如何得知的?
“莫管事告訴我的!”
墨畫轉手就把莫管事賣了。
嚴教習嘴角抽了抽。
心里給莫管事記了一筆。
這個胖師弟,嘴風如此不嚴,這么重要的事,竟然都對墨畫說。
“嚴教習,能告訴我么?”
墨畫神情期待,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嚴教習本不想說,但看著墨畫的眼睛,又拒絕不了,猶豫片刻,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小靈隱宗已經覆滅,這些東XZ著也沒什么意義了。
“好。”嚴教習點了點頭,看著墨畫,說起了靈樞陣的來歷:
“我當年在宗門求學,頗得師父看重,平日閑聊的只言片語中,也聽了一些往事秘辛…”
“小靈隱宗的傳承,得自昔年的大靈隱宗。”
“門內的傳承,大多都是前人遺澤,并不完整,只鱗片爪的,也不算稀有…”
“唯有這副靈樞陣,極其玄奧,異常艱深,是真正的,可以用作鎮派的陣法。”
“但這個靈樞陣,又太過玄奧,太過艱深了,數百年來,小靈隱宗沒有一個修士,能參透這副陣法。”
嚴教習嘆了口氣,“一品陣法,九紋為止,可這副靈樞陣,竟足足有十二紋…”
“十二紋的神識啊,非筑基不可達,非二品陣師不可能有!”
煉氣八層,神識十二紋的墨畫默默沒有說話。
墨畫想了想,又問道:
“小靈隱宗,有出過二品陣師么?”
“有的。”嚴教習點了點頭,“兩百年前,有過一位師祖,筑基中期修為,有二品初階的陣法造詣。”
“他也沒學會靈樞陣么?”
嚴教習搖頭,惋惜道:“沒有。”
墨畫皺了皺眉,疑惑道:
“筑基中期修士,神識也應該有十四紋左右吧,這樣都沒能學會靈樞陣么?靈樞陣這么難學?”
“沒這么簡單…”
嚴教習整理了下思緒,為墨畫解釋道:
“對陣師而言,神識是門檻,是依仗,但也僅僅如此。”
“神識不夠,無法學陣法。”
“有了神識,也只是有了學陣法的資格,未必就一定能學會。”
“還要多學,多練,多思考,多領悟…”
“若不加努力,神識天賦再好,也只能虛度歲月,蹉跎才華,無法成為不凡的陣師。”
墨畫點了點頭。
莊先生也是這么教導自己的。
嚴教習目光凜然,接著嘆道:
“而靈樞陣,就是這種,即便神識夠了,也極難參悟的陣法…”
墨畫道:“因為涉及到對天道和靈力本原的領悟么?”
嚴教習神色詫異,點頭道:
“不錯。”
隨后他又心生感慨:
“莊先生的確是高人,墨畫這孩子,這么大點年紀,竟已然知道這些陣法深層的領悟了。”
看來自己當年的選擇沒錯,不然就真的浪費這么好的陣法苗子了。
墨畫又問:“那小靈隱宗的那位二品祖師,是因為沒能領悟靈樞陣的大道本原,才沒學會靈樞陣么?”
嚴教習點頭,苦澀道:
“是啊,師祖他,大概知道靈樞陣的本原是什么,但就是領悟不了,更無法將靈樞陣畫出來…”
“有時即便畫出來了,但也徒有形骸,而無神韻,毫無效果。”
墨畫點頭表示理解。
自己當初學厚土陣的時候,不知道要溝通大地的道蘊,畫出來的陣法,也只有形式上的陣紋,而沒有陣法本原的效果。
就像是失了神韻的圖案。
“那這靈樞陣,到底有什么效果呢?”墨畫好奇道。
嚴教習道:“具體的,因為門內無人學會,所以我也不大清楚…”
“但據宗門師祖的參悟,這副陣法,核心應該就是一個‘控’字。”
“控?”
嚴教習點頭,“靈力控制。”
墨畫想到了控尸的張全。
看來自己想的沒錯,這個張全,就是先煉尸,再利用靈樞陣,從而增加控尸的數目。
只是…
“這個…好像也沒那么厲害吧…”墨畫弱弱道。
不過是靈力控制的效果而已。
張全用來煉尸,雖說控制的僵尸數量多,危害大,但也不是很值得忌憚。
真要動起手來,還是有很多手段來針對的。
“不,”嚴教習神色凝重,“靈樞陣,其實非常強大。”
墨畫微怔。
嚴教習對墨畫解釋道:
“靈力控制極為重要,控尸只是小道。”
“其他修道方面,小到木石傀儡,大到機關重獸,乃至修道巨兵,都需要靈樞陣這類陣法,進行中樞控制。”
“尋常的陣法,沒有這般強大的控靈效果。”
“這種陣法,對單個修士,效果不夠明顯,可修士越多,勢力越大,圖謀越深遠,涉及到的機關、器械、修道工程越浩大,靈樞陣就越至關重要!”
墨畫聞言心中震撼。
看來是自己淺薄了。
修界浩瀚,幅員廣闊,果然還有許多自己不曾了解的修道知識。
靈樞陣竟這么厲害…
“嚴教習,您知道張全么?”墨畫不由問道。
嚴教習神情一凜,“你見過他了?”
“嗯。”墨畫點頭。
嚴教習皺眉,“此人陰險,手段狠毒,最好不要與他有矛盾。”
墨畫小聲道:
“已經晚了,他現在做夢估計都是在殺我…”
嚴教習張大了嘴巴,“你…你對他做了什么?”
墨畫想了想道:“好像也沒什么,主要是他心胸狹隘,有些記仇。”
自己也就是想抓他,沒抓住,想搶他鈴鐺,沒搶到,最后搶了幾具僵尸而已。
而且還是在師兄師姐的幫助下做的。
誰知張全柿子專撿軟的捏,不記恨他的師兄師姐,單單就記恨自己了。
墨畫心里腹誹道。
嚴教習不知說啥好了。
張全是筑基啊,還是尸修,常年與尸體打交道,手下不知沾了多少人命。
墨畫竟被他記恨上了…
嚴教習擔憂不已。
墨畫則悄悄道:“嚴教習,靈樞陣,是不是就在張全身上?”
嚴教習微怔,緩緩點頭道:
“我也是這么猜測的…”
墨畫點了點頭,而后又想起什么,問道:
“嚴教習,您是怎么到行尸寨的呢?”
嚴教習神色惆悵,想了想,還是緩緩說道:
“兩年前,我到了南岳城,想找那個欺師滅祖的叛徒…”
“可南岳城里,并沒有那個叛徒的蹤跡。”
“我隱瞞身份,打探許久,都毫無音訊,正欲離開時,卻察覺礦山有些蹊蹺,我以為是那個叛徒在作祟,便在礦山附近租了房間,打算一查究竟。”
“一天晚上,我聽到動靜,悄悄出門,一番周折后,發現礦山附近,有幾個修士在運棺材…”
“我已經足夠小心了,但萬萬沒想到,他們之中,竟然有筑基修士。”
“是那個張全么?”墨畫問道。
“嗯。”嚴教習點了點頭,隨后有些慚愧“我只顧學陣法,道法不精,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更是逃無可逃,便落在了他們手中。”
“張全翻了我的儲物袋,見我是個陣師,便讓我為他們做事。”
“我本不愿助紂為虐,但師門深仇,不得不報,只能…”
嚴教習神色慚愧,“…只能委曲求全,進了這行尸寨,替他們畫陣法。”
墨畫問道:“那您見過張全身上有靈樞陣圖么?”
嚴教習無奈:“沒見過…”
“我懷疑他煉的尸,就畫有靈樞陣,但張全從不讓我為僵尸畫陣,也從不讓我接觸那些行尸…”
墨畫道:“是怕有什么秘密暴露么?”
嚴教習點頭,“很有可能。”
墨畫托著小下巴,盤算了一會。
這個張全的秘密,果然還有不少,要想辦法弄清楚。
靈樞陣圖,相當重要,要想辦法弄到手。
這個行尸寨,殺人煉尸,也要想辦法端掉。
墨畫謀劃著接下來要做的事,而后道:
“嚴教習,您再呆幾天,幾天后,我接您出去。”
嚴教習一愣,“你這…怎么接?”
這里可是行尸寨,有劫匪,有尸修,有行尸有鐵尸,筑基期的張全,也隨時可能回來。
“您放心好了。”墨畫保證道。
他倒想現在就把嚴教習接出去。
行尸寨畢竟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他是隱身混進來的,暫時也沒那個實力大殺四方,就算有小師姐和小師兄掩護,交戰之時,也不能保證嚴教習的周全。
那就不如從長計議,籌備周全再下手。
反正有陣師的身份,這些尸修,應該也不會為難嚴教習。
墨畫主意已定,又想起什么,“語重心長”對嚴教習道:
“教習,小靈隱宗已經沒了,您也不要一心想著報仇,多考慮考慮自己,好好活著,找個道侶,成個家…”
“你這話…”嚴教習皺眉,“我怎么聽著這么耳熟?”
墨畫清脆道:“這也是莫管事讓我說的。”
嚴教習神色復雜,心里又給莫管事記了一賬。
自己嘮叨不算,還要讓墨畫來嘮叨。
以后再慢慢找他算賬。
墨畫又叮囑了一會,然后告辭道:
“嚴教習,我先回去了,過幾天再來找您。”
墨畫的語氣輕松隨意,說得嚴教習一陣恍惚。
仿佛這里不是行尸寨,而是南岳城的客棧,墨畫過幾天再來串門一樣…
然后墨畫就當著嚴教習的面,消失不見了。
嚴教習瞳孔一縮。
盡管有所預料,知道墨畫有隱匿的手段,但此時還是覺得十分震驚。
墨畫來的時候,他一無所覺,走的時候,也沒有一絲痕跡。
這個隱匿的手段,相當高明。
是誰教他的?
莊先生么…
嚴教習怔怔站了片刻,忽然又是一愣,他想起了一個問題:
墨畫找靈樞陣圖做什么?
墨畫這孩子問題多,之前在通仙門,就一直問個不停。
嚴教習身為教習,習慣性為墨畫解答問題。
所以墨畫問什么,他就答什么。
可此時他才突然反應過來。
墨畫費盡周折,找這副陣圖做什么?
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忽然浮現在腦海。
墨畫這孩子,不會真的想學吧。
不可能吧…
一品十二紋,所需神識…
嚴教習一怔。
他意識到,墨畫進屋,完全躲過了他的神識窺視,離開時,也悄無聲息。
而且周身氣息晦澀,深不可測。
這是神識強大的跡象。
莫非…
嚴教習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中,墨畫適才消失的地方,心底突然一顫。
“靈樞陣啊…”
嚴教習喃喃道,眼底也不由流露出了一絲希冀。
他也想看看,是不是有人能真正學會,這副小靈隱宗,數百年來,從未有人能參透的一品十二紋的靈樞陣法!
謝謝書友PYHuang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