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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轉型

  佤邦的問題解決后,陳沉馬不停蹄地趕往密支那。

  胸口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好轉,但他又不能停下,于是平川便專門組建了一個醫療團隊為他服務。

  按他的說法,這是為后續東風兵團自有醫療隊做準備,也是培養人才的手段之一。

  但這么說的話,陳沉自己不就成了小白鼠了嗎?

  好在有平川壓陣,這支隊伍總體來說還算專業,陳沉的行動也并沒有因此而受到影響。

  到達密支那后,他先是按照原定的計劃見了幾個人,其中包括在密支那活動的何邦雄、彭德仁,以及當地文官體系的一些代表人物。

  這些人都已經聽書了佤邦的結果,不管是憂慮還是期待,總是迫切地想從陳沉這里拿到一個答案。

  而陳沉就給了他們這個答案:

  克欽不是佤邦,對于克欽,大佬們有另外的安排。

  至少在短時間內,這里的路線不會發生太大的改變。

  這個答案一說出,有人失望,也有人大大松了一口氣。

  不過總體來說,因為佤邦事變而略有動蕩的克欽局勢再一次穩定下來,陳沉也終于有時間,去看看ORSIS的進展了。

  自從葉戈爾到達密支那之后,他的工作就跟陳沉一樣緊迫。

  進口設備,調動人手,采購原料,組建研發組搭建實驗室.

  造一把槍的難度,比陳沉預計的還要復雜一些,不過好在東風集團別的沒有,就突出一個財大氣粗。

  一切困難的事情,都可以直接用巨量的資金來解決。

  也就是基于這樣的資源傾斜,密支那軍械廠的搭建進度相當驚人。

  它早就已經搬出了那間隱蔽的、昏暗的地下室,光明正大地矗立在了一大片剛剛開發的平地之上。

  而在來自北邊某些工程隊伍的傳統藝能加持之下,絕大部分廠房也都已經搭建完畢,接下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設備進場安裝調試了。

  陳沉和葉戈爾兩人并肩站在機器轟鳴的工地外看了片刻,后者感慨地對陳沉說道:

  “你的團隊是我見過效率最高的團隊,我的選擇確實是正確的。”

  “在這里,沒有復雜的審批,沒有資金限制,沒有任何外部因素干擾。”

  “我甚至都不需要考慮什么國際法、什么制裁、什么武器交易規則,因為在你們這里,本來就沒有任何規則。”

  “對我們這樣的公司來說,這絕對是最完美的環境。”

  “整個世界上,應該不可能找得出第二個這樣的環境了。”

  葉戈爾的話并不是恭維,事實上,他所說的那幾個限制條件,如果拆開來說,實際上都不難達到。

  而他們之前選擇在白沙瓦開辟第一個基地,也正是出于這些限制條件的考慮。

  但是,白沙瓦所能提供的優勢畢竟是有限的,最簡單的一條,巴基斯坦征服不可能對他們進行無保留的庇護,他們在進行研發和生產時,勢必要受到來自“國際上”的壓力。

  而光是這一點,就得讓他們的工作效率至少降低20以上。

  相比之下,蒲北就不存在這樣的壓力。

  如果說有什么難點,那么最大的難點就在于,他們想要獲取到更先進的技術和設備,就必然要收到來自合作方的審核。

  不過,這個難點是可以通過某些手段規避的——這就是為什么,他們要保留位于巴基斯坦的ORSIS公司本體。

  通過那一家公司,他們可以獲取到一切需要的東西。

  至此,密支那軍械廠已經升級成了完全形態。

  接下來,就是勢不可擋的狂飆突進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東風集團持續地輸血、持續地資金投入。

  那么,他們到底能支撐多久?

  想到這里,葉戈爾不由有些憂慮。

  還沒等陳沉開口,他便搶先說道:

  “我們預計能在4個月內完成第一批原型的制造,但是要做到這一點,我們至少還需要4000萬美元的資金投入。”

  “我想確認的是,你們是否還能在這個項目上保持投入,是否能保證投入的穩定性?”

  “畢竟,一旦資金鏈斷裂,又或者資金到位的時效性出現問題,項目的節奏都會大受影響。”

  “到時候就不是什么‘速度變慢’的問題了,整個項目的鏈條一旦斷裂,這把槍很可能永遠都造不出來。”

  聽到葉戈爾的話,陳沉微微點頭,回答道:

  “我知道。”

  “但是這個問題你不需要擔心。”

  “在未來一段時間內,這個項目都是東風集團內部的重點項目,優先級也會保持在最高的水準上。”

  “你們不可能缺錢,你要考慮的,只是怎么用最高的效率,把這些錢花出去。”

  “你知道的,從你加入東風集團開始,我就沒有在任何層面上對你進行任何非必要的監督。”

  “我們的合作是基于互信的,我希望這種互信能帶來好的結果。”

  “但如果項目最終出現問題的話.你依然是最大的責任人。”

  “而一旦我們開始追責,手段就不可能溫和了。”

  陳沉的話里透露出一絲隱隱約約的威脅,但葉戈爾對這樣的威脅似乎并不感到反感。

  他只是平靜地笑了笑,隨后說道:

  “這就是我最欣賞你的一點——你會把壞的結果說在前面。”

  “坦白說,這不像是你們北邊人會做的事情,對嗎?”

  “我聽說,北邊人無論是在人際交往、還是在商業合作上都喜歡拐彎抹角”

  “那只是成見罷了。”

  陳沉擺斷了葉戈爾,解釋道:

  “或許很久在某一個時期是這樣,但現在嘛,早就變了。”

  “潛規則的約束力正在削弱,更不用說在蒲北這種地方。”

  “好了,這個問題不需要過多地討論。”

  “你需要的東西,包括設計的方向,我都已經給你了。”

  “我只希望,在四個月之后,你能讓我看到一個滿意的成果。”

  “絕對可以。”

  葉戈爾鄭重點頭道:

  “這樣充裕的資源加持,如果我還拿不出你想要的東西的話,我也沒有必要在這個行業立足了。”

  “等著看吧,我們的產品,一定會開創出一個新時代”

  葉戈爾的后半句話被螺旋槳的轟鳴聲吞沒,此時,一架直升機從空中緩緩降落,工人從機艙中搬出一個巨大的密封箱。

  陳沉知道,那個密封箱里裝著的,是對這塊新槍來說最重要的金屬材料。

  數十個小時之前,這批材料還躺在中東某個國家某個基地的臨時轉運倉庫里,而現在,它已經出現在了它絕對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為了拿到他,葉戈爾付出了超過這批材料成本整整四百倍的價格,但這絕對是值得的。

  因為那些溢價不僅僅是為了買下材料本身,更重要的是,它能保證“倉庫失竊”這件事情,不出現在第二天的新聞頭條上。想到這里,陳沉的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他轉向葉戈爾,簡短地回答道:

  “好,拭目以待。”

  結束了軍械廠的“視察工作”,陳沉的密支那之行卻還沒有結束。

  彭旭成從白沙瓦飛回的飛機恰好在今天落地,而他沒有任何停留,得知陳沉在密支那之后,立刻轉乘小飛機從曼谷飛往密支那,趕在晚飯時間之前,在陳沉的辦公室里跟他見上了面。

  沒有任何寒暄,甚至也沒有關心陳沉的傷勢一句,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直截了當地進入了主題。

  “白沙瓦的情況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樂觀一些,巴基斯坦的武器進口禁令沒有像我們之前預料的一樣在短期內迅速加強,甚至有松動的痕跡。”

  “這大概跟中東的局勢有關,巴政府似乎有意把白沙瓦打造成一個整整的武器集散中心,為整個中東地區提供后勤支持。”

  “也就是說,白沙瓦的市場正在擴大。”

  “此后,白沙瓦的輻射范圍將不再僅限于巴基斯坦內部,而會繼續向西擴展,甚至有可能與伊朗、伊拉克建立合作關系。”

  “這樣的變化必然會給整個世界的軍火市場帶來重大沖擊,如果我們要入局,現在就是最好的時間。”

  “白沙瓦將會成為一個無海的自由港,占領那里,我們就能占領整個中東非洲。”

  “我需要資金,需要很多資金。”

  “第一輪投入至少要達到10億美元以上,我們”

  “沒有那么多錢。”

  彭旭成的話還沒有說完,陳沉便直接擺斷。

  “你是財神爺,公司的財務狀況怎么樣你非常清楚。”

  “現在我們賬面上的流動資金不到4億美元,雖然資產體量很大,但絕大部分都是沒辦法立刻變現的。”

  “包括敘利亞,那里的收益周期不說十年,至少也是以3年來計算的。”

  “你要我掏出10億美元,我從哪里去掏?”

  看著陳沉無奈的表情,彭旭成深吸了一口氣,停頓片刻后,拋出了他早就準備好的那個答案。

  “是時候考慮轉型了。”

  “前期的野蠻生長期已經過去了,我們這個規模龐大的集團內,也不能再僅僅依靠東風兵團的戰爭合同去謀求發展了。”

  “我們需要的是更健康的經營方式,以及更安全的業務模式。”

  “東風兵團的任務必須降級,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拿到足夠多的現金流.”

  “遠水解不了近渴。”

  陳沉再次打斷彭旭成,隨后說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也是東風兵團后續轉型的方向。”

  “但現在,你需要的是整整10億美元。”

  “即使我們當場宣布轉型,開始承接國際安保合同,但問題是,要多少份合同才能彌補這6億美金的差額?有多少客戶愿意在這個時間點跟我們合作?”

  “畢竟,我們之前所有的聲望,都是在真正的戰爭中打出來的。”

  “我們精通跟美國佬的特種部隊作戰,但卻不一定能防得住一個騎著摩托車褲襠里別著手槍的殺手。”

  “這還是技術性的問題,而商業上的問題.”

  “技術上的問題我不管。”

  彭旭成也同樣打斷了陳沉,隨后說道:

  “技術上的問題,我相信你會有辦法。”

  “商業上的問題,我有辦法。”

  “沒錯,我們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內拿到充足的合同、用這些合同的定金去補上差額。”

  “但是,我們一定可以在最后拿到這些合同。”

  “所以我們要做的很簡單,賣斷融資。”

  “我們以未來5年的合同收益權為標的,向所有投資人融資。”

  “這樣做既不影響我們的股權結構,也能提前拿到足夠的資金。”

  “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以避開絕大部分金融機構、尤其是銀行的審核,操作性更強.”

  “那問題來了。”

  陳沉抬起手制止了還想要繼續說下去的彭旭成,緊接著問道:

  “賣斷交易只存在于法律能觸及的領域,因為必須以合同為約束基礎。”

  “我們呢?我們怎么保證三方交易的順利進行?我們怎么保證投資人最后能拿到錢?”

  “難道他們不會擔心,到了該收錢的時候,我們翻臉不認人嗎?”

  “畢竟,我們可不是一般的公司,我們要是不認賬,他們是真沒辦法的.”

  “所以我們要賣給更強者。”

  彭旭成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陳沉要這么問,于是解釋道:

  “能吃下我們的賣斷合同的,整個市場上只有少數幾個選擇。”

  “愿意去吃的,就更少了。”

  “北邊不愿意參與,老美、毛子那邊我們不可能讓他們參與,但是敘利亞、巴基斯坦政府可以。”

  “他們需要遠期收益,可以不講規矩,而且還有能力制約我們。”

  “他們是完美的合作對象,如果我們能承諾30以上的年化利率,我保證,他們會求著我們簽合同的。”

  “我已經跟巴方的負責人聊過了,他們的意向很明確。”

  “怎么樣,干不干?”

  彭旭成的話說完,陳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一直以為,對彭旭成這樣的非戰斗人員來說,是不可能從他身上發現什么“激進”的潛質的。

  但現在看來,哪怕在商場上,他也比許多人要瘋狂得多。

  30的年化利率,這意味著,東風兵團的新業務至少要在三年內取得5倍的利潤,才能勉強覆蓋住融資成本。

  這種生意能做??

  如果是其他行業,絕對不可能。

  但軍火.

  還是白沙瓦。

  一個以未來整個動蕩的中東為目標市場的白沙瓦。

  完全沒問題。

  “就這么辦。”

  陳沉果斷拍板,隨后說道:

  “這將是東風集團轉型的第一步,轉型沒有不冒險的。”

  “但是我希望,我們的冒險,一定得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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