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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你的名字

  “贖你個頭的身贖身!”

  小魚的臉色不變,但陳沉敏銳地捕捉到,她的眼神確實有幾分閃爍的痕跡。

  搞不好,自己說的“贖身”這件事情,還真有可以操作的空間。

  當然,絕對不可能是什么徹底脫離她所在的體制、拋下一切來找自己之類的狗血劇情,畢竟如果她能做到那種程度,那她就不是小魚了。

  想到這里,陳沉突然有了種真正踏實的感覺。

  就好像是在海上漂泊了許久之后,突然看到了陸地。

  于是,他瞬間放松下來。

  “好了,什么條件不條件的,就留著以后再慢慢說吧。”

  “至少目前看來,我迫切需要你們去做的事情,暫時還沒有出現。”

  “暫時先記著賬。”

  “對了,這件事情你可要記在心里,別到時候我要提出來了,你們反而不認了。”

  “所以我才說你最好現在就提。”

  小魚已經從短暫的慌亂中恢復過來,她冷靜而又尖銳地說道:

  “誰也無法預料未來的事情,也沒辦法預料這一份合作關系到底會不會發生什么變化。”

  “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現在提,現在兌現。”

  “哪怕沒辦法拿到利益最大化的結果,至少也不會有太大的風險。”

  “對沖,懂嗎?”

  聽到小魚的話,陳沉略微思索,開口道:

  “.那就把柬埔寨給我。”

  “柬埔寨?什么意思?”

  小魚愕然問道。

  她確實沒想到,陳沉會提出這么一個看上去八竿子打不著的要求。

  東風兵團此前從來沒有涉足過柬埔寨,那里也看不出對他們有什么重大戰略意義。

  如果非要說的話,北邊確實有一些計劃。

  可是,陳沉是因為那些計劃而選擇的柬埔寨的嗎?

  如果是的話,那他的背景和身份,就顯得有點恐怖了。

當然,如果不是,而單純是他自己的戰略構想,那就更恐怖了  看著小魚困惑的表情,陳沉坦然說道:

  “我要讓東風集團在柬埔寨建立業務。”

  “跟蒲北不同,柬埔寨那邊的環境相對更加.安定。”

  “我們的業務開展沒那么容易,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協助。”

  “沒問題。”

  小魚立刻說道:

  “我會把你的要求提上去,盡快給你反饋。”

  “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么會盯上柬埔寨?”

  “柬埔寨不是目的,越南才是目的。”

  陳沉毫不隱瞞地說道:

  “未來你們肯定會在越南有動作,我要是想喝上這口湯,就得提前在柬埔寨布局。”

  “這不算是什么很困難的判斷吧?不合理嗎?”

  “.合理。”

  小魚沒再多說,簡單聊了幾句細節,這件事情便基本確定下來。

  可以說,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北邊沒有付出太多,陳沉得到的也并不少。

  當然,現在的小魚肯定還想不到,未來那片海的局勢會以那樣的勢頭去發展。

  她也想不到,柬埔寨這個小地方,會成為最大的裝備集散地。

  拿下了那里,東風兵團可以撈的油水,那簡直就是.金山不換。

  或許有一天,柬埔寨會像現在和未來的敘利亞一樣成為東風集團的血包,支撐東風兵團不斷向前走。

  那一天還很遠,但也不算遠了.

  兩人站起身,小魚自然地伸手摻住了陳沉。

  陳沉沒有故意裝出一副病懨懨踉踉蹌蹌的樣子,只不過是腳步稍微慢些。

  他側頭看著小魚的臉,這是認識她以來,自己第一次認真地去看她的臉。

  應該說,這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認真地去看一張屬于異性的臉。

  小魚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眉頭微蹙問道:

  “怎么了?”

  陳沉沒有回答,而是沉吟片刻后問道:

  “你長得這么好看,是怎么被選上駐外的?”

  他這話并不是恭維,在他看來,小魚的外形條件確實屬于“優秀偏上”那一批。

  這樣的天賦對普通人來說也許是個巨大的優勢,可對小魚這樣的工作.那不純粹是噩夢?

  “所以我才被抓住了啊。”

  小魚坦然回答道:

  “當然,那時候其實我不算太顯眼。”

  “我在泰國適應了很久,皮膚曬黑了很多,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確實,我比那些真正扔到人群里找不出來的隊員,還是要顯眼一點。”

  “一開始包括我的上級都認為這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因為從能力上講,我確實比很多人都要強,我們認為能力可以掩蓋這方面的劣勢。”

  “但后來的事實證明,在一線搞情報,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破綻,也會帶來百分之百的惡果。”

  “所以之后我就退出一線了,就這么簡單。”

  聽到她的話,陳沉調侃地說道:

  “我還以為你會謙虛幾句說自己不算好看來著的。”

  “事實就是事實,我沒辦法否認。”

  小魚微微一笑,繼續問道:

  “不過,這句話應該不止問過我一個人吧?”

  “.我還能問誰?”

  陳沉莫名其妙地反問。

  “夏星啊。”

  “.你疑似有點草木皆兵了,人家才是正兒八經的外勤人員配置,別說顯眼了,壓根連性別屬性都很模糊好嗎?”

  “咋了,還把她當假想敵啊?”

  話音落下,小魚立刻翻了個白眼。

  “我只是看她的資料挺漂亮的,覺得你應該也會這么問而已。”

  “怎么?真人不好看嗎?”

  “是讓人沒印象的那種,我現在都想不起她具體長什么樣。”

  陳沉略微停頓了片刻,隨后又說道:

  “其實你做得確實也不差,現在讓我去回憶第一次見你時你長什么樣,我也只有一個相當模糊的片段式記憶而已。”

  “能記得的就是棒球帽,衛衣,馬尾辮?”

  “說起面部特征,就只記得那時候你確實很像泰國人。”

  “你不是還說自己是泰國華僑來著?”

  “我確實是。”

  小魚笑呵呵地答道。

  “快拉倒吧”

  陳沉嘆了口氣,突然有些感慨。

  “這么久了,別說你是誰了,我連你真名叫啥都不知道啊.”

  話音落下,小魚也沉默下來。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

  小魚在門前站定,開口道:

  “我就不送你進去了。”

  “我還有事情要去處理,下次見面,應該還是在勐卡。”

  “好好養傷,快點恢復。”

  “我的身份.以后你會知道的。”

  說到這里,小魚頓了一頓。

  隨后,她繼續說道:

  “至于我的名字.”

  “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告訴你。”

  幾天之后,陳沉順利辦完了出院手續,走陸路從小勐拉到達了勐卡。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第一站他應該是要去密支那的。

  畢竟在那里,orsis的主要技術人員已經到位,對于新槍的研究馬上就要展開。

  這個時候,無論是出于工作需要,還是出于純粹的興趣,陳沉都應該過去一趟。

  但,他沒辦法。

  在勐卡,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兩架強五對地攻擊機已經悄悄運抵勐卡,并在這里完成了組裝。

  機場的建設還在進行中,但這完全不影響這兩架戰斗機帶來的巨大威懾力。

  雖然,這兩架飛機沒有裝備任何遠程對地轟炸武器,唯一的武器只有左右翼各一門的23毫米機炮;

  雖然,這兩架飛機所需要的配套的地面雷達引導系統還沒有到位,哪怕真飛上天去,目視尋敵能發揮多大的作用也不好說;

  雖然,東風兵團未必真的敢就這么把它飛起來,需要考慮的敏感因素相當之多。

  但,只要這兩架飛機存在,哪怕它就像模型一樣靜靜地停在像博物館一樣的機場里,就足以讓周邊的所有非國家勢力為之震怖。

  首先反應過來的自然是團結在陳沉周邊的那些真正的盟友,包括何布帕、何邦雄在內的幾人甚至可以說是歡呼雀躍。

  他們不敢在這個問題上討論太多,但私底下已經認定了陳沉將要“一統天下”的未來。

  而緊接著反應過來的就是彭德仁,他的情緒相當復雜,一方面忌憚于東風集團日益強勢的力量,但另一方面又覺得,這其實也沒什么不好的。

  畢竟,在東風兵團旗下,他得到的東西,可比同盟軍時代得到的東西多太多了。

  所以,他還是保持了與東風集團的親密關系,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舉動。

  最后一個反應過來的,則是佤邦。

  陳沉疑惑于鮑曉梅的遲鈍,但轉念一想,她或許并不是真正的遲鈍,只是需要更多時間去確認一件事情:

  確認他們已經失去了最初的地位。

  要知道,當年佤邦也是靠著幾架軍用直升機在整個蒲北橫行無忌的,那也曾經是他們的特權。

  而現在,特權轉移了。

  以向上升級的方式,轉移到了東風集團、轉移到了陳沉手里。

  在短時間內,鮑曉梅不可能接受這個結果。

  在最終跟陳沉攤牌之前,她必然要先去找到自己原有的關系,把一切問題都確認清楚。

而到了失去所有希望時,她才會找到陳沉,從他這里,去要一個最終的答案  于是,在陳沉回到勐卡之前,鮑曉梅早早地就等在了東風集團的基地里。

  見到她的時候,陳沉一眼就看出了她臉色的憔悴。

  短短幾周時間,她整個人瘦下去一大圈,就好像生了一場大病、甚至是已經病入膏肓了一樣。

  陳沉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對著從沙發上站起來的鮑曉梅說道:

  “鮑小姐,你坐吧。”

  “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鮑曉梅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隨后,她自嘲地回答道:

  “我的問題多到甚至我都不知道應該從哪說起了.陳先生,你是在明知故問而已。”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到底遇到了什么問題呢?”

  一邊說著,鮑曉梅一邊重新坐了下去。

  她的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那種銳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奮力掙扎過后的無力。

  陳沉心里閃過幾分憐憫,但也僅僅是瞬間而已。

  看著眼神略顯空洞的鮑曉梅,陳沉也干脆不再賣關子了,而是直截了當地說道:

  “事情其實本來不需要到這種程度。”

  “或者說,本來不需要由你來做到這種程度。”

  “如果掌權的還是還是你父親、又或者是你哥哥,其實佤邦這一個攤子,處理起來會更加.簡單。”

  “但這世上沒什么如果可言,你既然接手了,就必須承擔起這份責任。”

  “現在,就是你要承擔責任的時候了。”

  鮑曉梅抬頭看向陳沉,語氣凝重地問道:

  “你所謂的承擔責任,就是要放棄佤邦數十年來經營的一切,把它拱手交給你嗎?”

  “這也算是責任?用‘罵名’來形容,或許更準確吧?”

  “那得看你怎么定義。”

  陳沉自顧自地坐下,隨后說道:

  “你還是沒有看清楚問題的關鍵。”

  “關鍵在于,你到底是為了佤邦的人民,還是為了你自己。”

  “我們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用一個更好的方式去經營佤邦、去創造佤邦的未來。”

  “如果這個更好的方式可以由你來達成,那你就可以保留你想要的所有東西。”

  “如果你達不成.那只好由我,來幫你們達成。”

  “怎么樣,這個邏輯,你能理解嗎?”

  鮑曉梅搖了搖頭,回答道:

  “我不理解。”

  “我理解你們的想法,我不理解的是,你憑什么認為我會接受?”

  “不過就是兩架戰斗機而已,你們消滅不了佤邦,也消滅不了我。”

  “大不了,我們可以打到底。”

  “我們的地位本來就是從槍管里掙出來的,這一次.”

  “你覺得你能撐多久?”

  陳沉毫不猶豫地打斷了鮑曉梅,后者愣了愣,回答道:

  “一年解決不了的就三年,三年解決不了的就10年,總之,我絕對不會放下本來屬于我的東西”

  “那些東西本來就不屬于你,它屬于佤邦人。”

  陳沉再一次打斷,隨后不容置疑地說道:

  “我只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坐下來好好跟我談,或許,我會給你保留更多的體面。”

  “第二,如果你一定不想體面的話,那不好意思,我只能想辦法,幫你體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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