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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天才

第135章天才  “一夜之間,輾轉數百公里,大戰三場,殺敵近300人。”

  “你能想象嗎?這只是一個十人小隊做出來的事情。”

  “而且,在打完之后,他們小組的傷亡僅僅為4人――不過當然,這也是40的戰斗減員了。”

  “但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這樣的戰績,都算得上是可怕了”

  勐卡,萬象酒店的某一間套房里,鮑曉梅對著電話,匯報著自己剛剛掌握的情況。

  當然,其實她不用說,電話那頭的男人對此也很清楚。

  因為整個緬北的各大電視臺,都因為這一系列的事件而炸鍋了。

  一個晚上的時間,發生的事情比過去一年還要多。

  更可怕的是,這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個人一手造成的。

  當年大亂戰的時候也沒這強度啊!

  自己聽說過最強的以少勝多的戰例,也就是幾百人對上千人,然后打出1:2的戰損比罷了。

  而現在呢?

  10對200,10對300,戰損比接近驚人的1:100。

  誠然,這些戰損在某種意義上說是有水分的,畢竟一次投機取巧的油船爆炸就死了近150人了。

  但你能因此說他們不強嗎?

  能讓這種投機取巧的事情落到實地,還不是戰術、戰力和戰斗意志的體現?

  所以,男人也非常服氣,對自己這個女兒的判斷和決策,更是無比支持。

  等鮑曉梅終于匯報完之后,他才開口說道:

  “你的判斷我是認可的,的決定我也同意。”

  “老爹打了一輩子仗,這么強的隊伍也是第一次見。”

  “他們雖然人數少,但已經完全具備了跟周邊幾個大勢力分庭抗禮的資格。”

  “所以,拉攏是必須的。”

  “但是,你怎么去做,還要慎重考慮。”

  “像他那樣的人,是不可能被感情所困的,你別以為上了他的床就能得到他的人。”

  “利益,只有利益。”

  “好好去琢磨吧,你在勐卡,你更了解情況,我就不插手了。”

  “但我希望下一次,你再打電話向我匯報的時候,他能站在你身邊。”

  “好的,爸爸。”

  鮑曉梅掛斷電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她的臉上掛著復雜的神色,有期待,有茫然,有竊喜,也有失落。

  在一開始,她確實是把這個男人當成一個普通的傭兵來看待的。

  哪怕在真正了解了他兇狠的性格、凌厲的手段只有,也只認為他是一把快刀罷了。

  但,隨著這一場大戰的情報傳回,她突然發現,自己還是想錯了。

  沉船不是一把快刀,因為刀無論多快,都是能被一只手握住的。

  但他不行,那怕你用盡全力,他也會從你的指縫之間掙脫,然后沖向一個所有人都無法預料的方向。

  這樣的人,自己到底要用什么方式去拉攏他,去掌控他呢?

  這個問題曾經同樣擺在陳家人面前,他們嘗試了,然后灰飛煙滅了。

  756旅的何邦雄大概也這么想過,但沉船卻完全跳出他的計劃,以無可匹敵的兇暴實力展示了生人勿近的態度。

  可能唯一成功一點的就是柴斯里吧――但他們也只是合作,而并非掌控。

  很難啊。

  不過好在,自己提前埋下了一個鉤子。

  巴達布朗那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東風兵團的10人組已經成功截殺了那伙武裝毒販,正在向勐卡返回。

  自己無論如何都必須抓住這個機會,拉近跟東風兵團的距離。

  至于怎去做.

  很簡單,把一次性任務,做成長期任務好了。

  穩定收錢的生意,沉船不可能不動心。

  而只要他動心了,那后面的事情,就大有可為了.

  鮑曉梅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她拉上窗簾,脫掉了全身的衣物,沒有一絲瑕疵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讓她有種了無約束的刺激感。

  地板上的絨毛輕輕劃過腳掌,她微微蜷縮起腳趾,踩上了冰涼的地面。

  一瞬間的戰栗讓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吟,而當整個身體浸泡到浴缸里之后,她的肌肉卻又癱軟了下去。

  雙腿抬起微微彎曲,架在浴缸的邊緣。

鮑曉梅的臉因熱氣的蒸騰慢慢變紅,噴頭的水聲也漸漸大了  幾天之后,陳沉處理好了孟賓的一切善后事宜,在何邦雄的安排下,東風兵團的所有人坐上了開往勐卡的救護車。

  由于景棟局勢的緊張,他們要走的是一條穿過達邦的小路,路面并不算平坦,所以車子行進的速度也不算快。

  兩個重傷員當然是各自占據一輛救護車的,其他輕傷員就坐已經返回孟賓的派拉蒙掠奪者,至于陳沉,則是被何邦雄安排了他自己的防彈版豐田陸巡專車護送。

  不過,坐上這輛車的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也不知道是猜錯了情況,還是別有用心,總之在臨走之前,何邦雄把吉雅塞到了車上,讓她跟陳沉坐在了一起。

  陳沉倒也沒有拒絕,而是在她上車后立刻關上了隱私板,打算就在車上把所有的問題解決。

  “你活下來了,然后呢?”

  陳沉開口問道。

  “然后.也許我們應該先做點什么慶祝一下?”

  “你知道,這條小路非常顛簸,非常適合做一些同樣顛簸的事情”

  吉雅的臉上媚態十足,大概是近段時間的休養讓她恢復了狀態,這時候的她看起來比陳沉當初第一次見到時要光彩照人得多。

  典型的北歐風格的骨架,再加上符合東方審美的臉龐,讓陳沉想起了一個叫做JiaLissa的同名女明星。

  當然,她肯定是好看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被關在萬和乃營地里那么久。

  不過,陳沉還是對她不感興趣就對了。

  主要不是因為什么覺得她臟啊、覺得她已經惡墮之類的原因,而單純就是因為一個詞:

  不安全。

  她的心思太過深沉,謀劃的深度廣度幾乎已經跟自己齊平,這樣的角色一旦放任她自由發展,很可能會成為自己未來的一個隱患。

  所以,在面對吉雅的示好時,他的回應只有一張冷漠的臉。

  “在我跟你說正事的時候,你最好用說正事的態度來對待我。”

  “否則,我們的談話現在就可以結束,在跟胡狼確認之后,我會讓人解決掉你。”

  “你不會的。”

  吉雅眨了眨眼,繼續說道:

  “你并不是一個真正冷漠的人,你只是過于理智。”

  “現在,我們雙方的關系正處于一個脆弱的平衡點。”

  “你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但因為柴斯里、因為泰國的關系,你又不能拋下我。”

  “所以你才會說‘跟胡狼確認’,因為要不要殺我,你沒有摻雜一點感情,只是基于理性的判斷。”

  “但正如我說的,我會給你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難道現在,你不想聽聽這個理由是什么嗎?”

  “當然。”

  陳沉毫不猶豫地點頭,沒有任何矯情。

  話都已經說透了,當做生意來做就好,而生意是不會因為對象的性別發生改變的。

  看到他的反應,吉雅也放下了“當場在車里把事情辦成”的心思,而是規規矩矩地坐直了身子,開口說道:

  “其實這個理由很簡單,我并不是打算再跟你做什么交易。”

  “我的牌真的已經出完了。”

  “我看到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讓我陷入險境,也給了我機會。”

  “但現在,所有的優勢都已經消亡,我的命運完全被掌握在了目前僅剩的、唯一需要關注我生死的一方勢力手中。”

  “那就是,泰國王室。”

  “可問題來了:我去不了泰國。去不了泰國,就沒有人能真正消除我的威脅。”

  “因為緬北、勐卡,并非泰國真正的控制區。”

  “哪怕柴斯里,在這里也只是個外來者。”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的話語權甚至不如現在的你。”

  “所以,我不能死。”

  “我死了,就是失控――因為沒有人能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受監視地活著,才是對他們來說唯一安全的方案。”

  “因為證明一個人還活著很容易,但證明一個人真的死了,卻非常難。”

  “也就是說,哪怕你想要殺我,胡狼也不會同意。”

  “怎么樣,這個理由能說服你嗎?”

  無可辯駁。

  陳沉再一次感慨于吉雅的思慮深沉,其實從胡狼同意利用她來攪亂南撣邦局勢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活下來了。

  她精準地抓住了所有人的欲望和野心,順應了所有人的需求,然后又用這些需求為自己編織出了一身免死的鎧甲。

  她利用了所有人。

  可諷刺的是,當回過頭去想時,卻真的沒有任何一方在這樣的“利用”中受到傷害。

  胡狼想搞亂南撣邦,然后大賣軍火,他做到了;佤邦和第七旅想驅虎吞狼,他們做到了;756旅的何邦雄想鞏固南撣邦的堡壘,逼迫505這個投降派倒戈,然后以戰爭去從緬方手中奪取更大的話語權和更大的利益,他也做到了。

哪怕是自己,都賺到了錢,迎來了一波更大的機會  那么問題來了,倒霉的是誰?

  是一個絕對沒有人會同情的毒販,以及跟毒販勾結的投降派。

  哦對了,還有在這一次的大事件中犯了蠢的陳家人.

  天才。

這么說起來,糯康如果要報仇的話,甚至都不應該找自己,而是應該先找吉雅  陳沉長長呼出一口氣,隨后說道:

  “很有力的理由,但我更想殺掉你了。”

  “你的確已經出盡了所有底牌,但你只要活著,就還會繼續摸牌。”

  “我不知道你會干出什么事情來,但任何的不可控,對我來說都是風險。”

  聽到這話,吉雅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也許你可以用其他方式讓我生不如死。”

  “奴役我,控制我,虐待我怎么樣都行。”

  “你不喜歡這樣的風格嗎?或許你喜歡更純情一些的,我也不是不可以。”

  陳沉沒有搭理她。

  車子一路向前,沒多久就過了達邦,重新開上了孟洋公路。

  道路平坦,車輛的行駛變得平穩起來,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陳沉突然開口說道:

  “你是一個非常割裂的人。”

  “我記得第一次把你從萬和乃營地里救出來的時候,你非常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但后來押送你時,你面對激烈的沖突極為慌張,如果不是林河看著你,你一定會出大問題。”

  “而現在.你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你甚至敢挖開墳墓切下尸體的手指。”

  “所以你到底是精神分裂,還是故意表演出了那種‘慌張’?”

  吉雅愣了一愣,隨后搖頭。

  “這并不割裂啊。”

  “我比任何人都怕死,更怕毫無意義地死去。”

  “一顆流彈就能要了我的命,我怎么會不慌?那種恐懼你不可能理解,因為你本身就是一個戰士。”

  “但我不是.我只是個陰謀家,我不應該出現在戰場上。”

  “你以為我是怎么被萬和乃的土匪抓住的?”

  “我不是落入了什么陷阱,我只是在逃往小勐拉的途中經過了勐卡,然后恰好被他們攔了下來。”

  “槍聲和子彈把我嚇傻了,我沒法反抗。”

  她的神情很真誠,毫不掩飾自己的弱點。

  “你不怕尸體,卻怕子彈?”

  “尸體會對我開槍嗎?”

  “.有道理。”

  陳沉接受了她的解釋,因為這的確很合理。

  處理了一萬具尸體的法醫一旦上了戰場,也仍然會被嚇得渾身僵硬,這是人的本能。

  自己真的不可能用這樣的“特征”去評判吉雅,因為那完全不具有可參考性。

  別人的死亡和自己的死亡,終究是不一樣的。

  陳沉再次沉默下來,吉雅也沒有說話。

  就在車子即將開進勐卡的時候,吉雅突然轉向了陳沉。

  她似乎想要握住陳沉的手,但被陳沉敏捷地躲開。

  于是她便只是直視著陳沉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道:

  “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成見,或者說是警惕的防備。”

  “這沒關系。”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從未想過要對你不利。”

  “嚴格意義上講,你救了我三次,給了我三次繼續活下去的機會。”

  “想睡你只是開玩笑,但如果以后某一天,真的有那種必要的話.”

  “我會還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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