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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防彈衣生意

第234章防彈衣生意  對蒲北來說,“防彈衣”這種裝備絕對是百分之百的硬通貨。

  因為它是戰場上的救命神器,是現代化軍隊的鎧甲,是一支輕步兵能真正形成戰斗力的關鍵。

  其實這也是很好理解的――在古代,一個全甲士兵可以吊打十幾、甚至幾十個無甲目標,甚至夸張到“私藏甲胄形同造反”的程度,這就已經在某種程度上說明了防護的重要性。

  而進入熱兵器時代之后,護甲的重要性呈現出一種螺旋上升的趨勢。

  全威力彈時代,由于材料技術相對落后,防彈衣對子彈的防御力有限,太輕的擋不住,太重的人動不了,于是基本所有主流軍隊普遍都不使用防彈衣。

  但在二戰后,隨著全威力彈逐漸被淘汰,中間威力彈大行其道,較為輕薄的凱夫拉材料出現,防彈衣在矛盾之爭中開始縮小差距。

到了21世紀,各種新型輕質防彈材料大行其道,特種鋼、碳化硅、碳化硼聚乙烯、FIAM、熱解碳  材料技術加成之下,哪怕在大口徑全威力彈的掃射之下,防彈衣也已經有了一戰之力。

  但這一階段,防彈衣還并不能說是在“矛盾之爭”中完全取勝。

  因為,它太貴了,貴到哪怕大多數正規軍,都不可能大規模使用的程度。

  對這一點,陳沉的印象尤其深刻。

  那個時候,互聯網上有幾個非常經典的問題。

  第一個,多少架殲八能打下來一架F22。

  第二個,瓦良格號到底能不能下水。

  第三個,防彈衣都買不起怎么打仗。

  這三個問題每一個都能引發長達數百頁的論壇罵戰,哪怕陳沉礙于身份不能下場,但樂子還是看全了的。

  其中第三個問題尤為經典,每次一有人提出,后面必然會繼續延伸到什么黃臉盆、解放鞋、新軍裝、95槍等等一系列樂子話題,而這些話題聊來聊去,最終都會走向同一個答案,那就是:

  陸軍,窮逼。

  沒錯,那時候防彈衣還真的就是高新技術的代表,單件光成本就高達數千美元,根本不是土鱉陸軍能玩得轉的。

  這一點,從當初東風兵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4件四級防彈衣就可見一斑了。

  不過,這種情況在2008年被完全打破了。

  因為就是在這一年,儀征化纖公司首次使用干法紡絲技術進行超高分子量聚乙烯纖維工業化生產,攻守之勢陡然轉向。

  此后不到10年的時間,“防彈衣”這種產品被徹底拉下神壇,淪為了民用購物網站上甚至500塊錢就能買一套的大路貨。

  而且,是500RMB。

  當然,現在時間才走到2010年,技術突破雖然已經完成,但大規模生產還未實現,防彈衣的價格也沒有未來那么夸張。

  但就陳沉所知,哪怕是這樣的“不夸張”,實際上也已經能足夠滿足蒲北現在的需求了。

  如果能夠打通從北邊到蒲北的防彈衣民用出口路線,那也就意味著,東風兵團以后再也不用為重型防彈衣的來源而發愁,甚至還能多出一條穩定的財源。

  所以,陳沉一早就已經規劃好了,如果能建立起自己的商路,第一筆要做的生意,就是防彈衣。

  可想法是好的,怎么去實現,就是個問題了。

  時間有點太早了。

  跟未來隨便一家生產旅行包的公司都能拉條生產線生產防彈衣不同,這個年代,防彈衣這類特種裝備的生產還是集中在少數幾家企業手中,你在北邊國內去買容易,個人拎著錢去直接就能買一大堆,但如果想要大批量對外出口,手續還是相當復雜的。

  陳沉不可能派人去北邊蹲著慢慢談,他必須要走一點捷徑,而這條捷徑,就必須從小魚這里入手。

  而小魚自然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簡單交流了幾句,兩人就基本達成了共識。

  聽著陳沉侃侃而談要怎么幫際華打開東南亞市場、怎么用現實戰例給際華防彈衣做宣傳、怎么依托北邊的廉價生產力和廉價原材料對國際防護裝備的壟斷形成沖擊,小魚忍不住有些好笑地說道:

  “沉船,我怎么記得你就是個傭兵團來著,這才多久,就惦記上國際市場了?”

  陳沉嘿嘿一笑,回答道:

  “你不懂,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雖然我們現在規模還比較小,但終究還是有走向專業化正規化的。”

  “既然早晚要走出那一步,那我們肯定也得早做準備。”

  “別說這些有的沒了,你那邊能不能幫我聯系上貨源?”

  “理論上這不是什么難事,甚至都不會涉及任何敏感問題――我需要的,僅僅只是一個聯系人而已。”

  聽到陳沉的話,小魚沉吟片刻,隨后回答道:

  “你確定沒問題?外貿這一塊我不是很熟,尤其是涉及這些敏感要素”

  “我再糾正一次,這不是敏感要素。”

  陳沉打斷小魚,開口解釋道:

  “信我,你現在找你們的人問問,聯系上際華3523那邊后就說幫他們擴展市場,我保證他們會上桿子把貨賣過來的。”

  “這本來就是一筆雙贏的生意,說實話,不通過你我也能做成,只不過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更多沒有必要的成本罷了。”

  “怎么樣,試試看?”

  “.那就試試看吧。”

  小魚終于松口,而這邊的陳沉,也算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塊大石頭。

  他真的怕小魚因為某種“不能明說的理由”咬死了都不提供任何幫助,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想要去聯絡上北邊的廠商,就必須通過各種復雜的途徑。

  不是不行,是太慢,太浪費資源。

  但好在,出身情報口、并且常年外派工作的小魚沒有多少迂腐的習性,她大概比自己更清楚內耗的危害。

  于是,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小魚那邊負責找人牽線搭橋,自己這邊則要準備好合法合規的手續,在貨源準備完成后盡快接貨。

  在電話掛斷之前,小魚再一次警告道:

  “沉船,你記住,無論從什么角度下,這都只是一次正常的商業交易。”

  “無論成與不成,都不能代表我們的態度。”

  “我們只是作為一個中間人恰好提供了可以促成交易的信息,在中間,我們不會獲取任何利益,也不會提供任何便利。”

  “也就是說,聯系人給你之后,一切的工作,就與我們無關了。”

  “你放心。”

  陳沉堅定地回答道:

  “我說了,就算不找你,我也會去找別人。”

  “但是,把這筆生意置于你們的管控之下,其實反而更安全,不是嗎?”

  “.倒也確實是這樣。”

  小魚若有所思地回答,隨后說道:

  “那就這樣吧,做好你該做的事情。”

  “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如果有什么問題.可以當面聊!”

  啪地一聲,電話掛斷。

陳沉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隨后,他立刻叫來了徐友,開始安排這一系列“商業上”的事宜  事實上對陳沉來說,做生意這件事情本身是沒有多大意思的。

  他對金錢啦、物質啦之類的東西沒有太多的追求,之所以要賺錢,其最核心的訴求還是要歸集到裝備上。

  錢有什么意思呢?再多的錢,再豪華的車,再精致的別墅,能扛得住一發120迫擊炮嗎?

  什么?你說能抗住?

  那155榴呢?

  對“毀滅”的深刻認知,確實在某種程度上剝奪了他對某些事物的興趣,但從另一方面來講,也只有這樣的認知,才能讓他盡可能地排除掉不必要的干擾,在這片混亂的土地上生存下來。

  不過,在兩天之后,當際華集團的第一份BOQ擺到陳沉的桌面上時,他還是真切地體會到了那種由純粹的“利潤”所帶來的沖擊感。

  不僅僅是他,東風兵團核心組、包括徐友在內的每一個人,都被這份報價單給震驚到了。

  徐友目瞪口呆地看著報價單,用食指劃過上面的數字,隨后難以置信地開口說道:

  “這玩意兒.是真的嗎?”

  “一具凱夫拉纖維防彈衣,外加前后四級的陶瓷防彈插板,總價才.2460美金?!”

  “這是在跟我開什么玩笑?同級別的防彈衣我以前也賣過兩件,哪怕是在合法市場上的采購價都要到4000美金以上了,運到蒲北來,保守估計也要賣一萬五千美金。”

  “現在你跟我說,這玩意兒的價格五分之一都不到?!”

  “價格就算了,供貨量沒有上限,供貨周期以日來計算?”

  “而且它用的還是CIP術語――連運費都包括了?!”

  “我感覺這就是一場騙局他們可能根本就交不出貨來。”

  “但這也不可能吧,際華集團我知道的,那是一家.國企。他們如果毀約不交貨的話,對他們的商譽也是一個重大影響吧?”

  不得不說,徐友在貿易這方面還是相當專業的。

  雖然他之前接觸的主要是各種各樣的“不合法交易”,但不代表他對合法交易的規則不了解。

  而他短短的幾句話,也確實指出了這份報價單看上去“不合理”的地方。

  超低的價格,寬松的交貨條件,無上限的供貨量.

  在他看來,這不是做生意,簡直就是做慈善。

  其他人的感知跟他也差不多,甚至在看到報價單后,白狗都忍不住覺得這是某種跟“直升機”類似的交易,而在得到陳沉的否定回答之后,他整個人都陷入了迷茫。

  看著他們的表情,陳沉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他么才哪到哪兒呢?

制造大國的實力才剛剛開始展露,等再過幾年你們去看吧,500美金的無人機,200美金的防彈衣,20美金的手臺,5美金的攜行具  所有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東西都會被徹底拉下神壇,而能夠抓住第一輪沖擊的機會的人,毫無例外地全部都發了大財.

  想到這里,陳沉開口說道:

  “真實性是不用懷疑的,這筆生意雖然看上去有點夸張,但實際上也是有特殊性的。”

  “給我們供貨的這家廠子經營上有一些困難,他們迫切需要打開國際市場,形成新的銷路。”

  “而在品牌影響力還沒有建立的前提下,打低價牌是最安全、最穩妥的方案。”

  “所以徐友,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做吧。”

  “現在告訴我,以你掌握的商路和運輸能力,第一批次采購,你能幫我帶多少件防彈衣回來?”

  聽到陳沉的問題,徐友略微猶豫了片刻,隨后回答道:

  “其實理論上來說無論多少我們都能吞得下.按照報價單的策略,我們會在小勐拉那邊完成清關,這條商路是相對成熟且安全的,內陸運輸部分直接用大卡車拉就行。”

  “我們面臨的主要還是一個銷售渠道的問題――我們可以拿出一千萬美元,進個5000件防彈衣,但這5000件防彈衣要賣給誰呢?”

  “我們不可能兩千美金進,兩千美金賣,至少也要賣到1萬美金。”

  “那也就意味著,這是5000萬美金的大單,哪怕分散到整個北撣邦、佤邦的市場上,也不太可能完全吃得下。”

  “所以我的建議是先搞一千套試試水?”

  “沒問題。”

  陳沉立刻點頭說道:

  “就1000套,并且,我們要對銷售對象進行篩選。”

  “前期,我們只賣給短期內絕對不可能跟我們發生沖突的合作伙伴,比如佤邦、第七旅、柴斯里,連木鬼都不要給。”

  “我們要給他們來一波饑餓營銷,我們要讓他們知道,跟我們合作的,就能越來越強;跟我們作對的,只能越來越弱!”

  “明白!”

  徐友鄭重點頭,繼續說道:

  “那我就給他們發回函了?先訂一千套?”

  “去做吧。”

  陳沉擺了擺手,徐友立刻退了下去。

  幾個小時之后,第一筆預付款通過國際結算轉到了遠在北回歸線以北還要遠的那家公司的賬上。

  當天晚上,這家公司的銷售人員集體慶功,而廠區內的生產線則全力開動,加班加點地啟動生產。

  要不了多久,第一批裝備就會運抵蒲北、運抵孟洋。

  這一定會對整個蒲北造成不可阻擋的沖擊。

  因為在輕步兵對戰中,穿了4級甲的那一方,將會形成碾壓性的優勢。

  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優勢.

  在那之后,整個蒲北的戰場生態,也會開始改變。

  而這一切的推動者,此時就坐在孟洋縣城內一間不起眼的辦公室里,思索著怎么去用這一批裝備撬動盡可能多的力量,發起對那個重鎮、也就是景棟的進攻。

  暗影兵團的末日快要到了,可他們甚至還不知道,打敗自己的,不是什么超級先進、超級強力的裝備。

  而更可能是,數千公里之外的、頭上戴著老花眼鏡、腳下踩著縫紉機踏板、時薪僅僅3美元的東北農村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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