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不行啊…”
二鍋頭一聽到了胡麻的回話,也像是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慌忙道:“老兄,你真的混出來了啊?”
“我看到你跟那小堂官坐一個桌上吃酒了呀?那模樣,那氣派,我都看不穿她的底細,這明顯一看就是位高人呀…”
胡麻倒沒想到,二鍋頭這么心急,心知自己之前攢了這個局,現在便也該好好的立起自己的人設,這樣才方便以后透露一些情報,或是尋求幫助。
便笑道:“若真說起來,也算成了。”
“我與七姑奶奶,之前就認識的,但算不得自己人,在這一次的事情里,我可是老老實實在她面前表現了一把,她交待的幾件事,我都辦得利索,而我求她救的人,她也救了。”
“現在瞧著,她倒很瞧得上我,以后,大家好歹也算自己人了。”
“當然…”
一邊說著,他也壓低了聲音,道:“最關鍵的是,這一次我跟著她,總算又見到了山里那位貴人的模樣,還跟他在一個桌子上略坐了會呢…”
“啊?”
二鍋頭也慌忙壓低了聲音,慌忙道:“所以,這位斬了五煞神的貴人,真就是你說的山里那位?”
“這我倒沒看到…”
胡麻老老實實道:“但我確實能看到他出現在了黃狗村子,還與五煞神斗了一場,漫天青帳將整個村子都圍了起來,迷得五煞神身邊跟著的小鬼吱哇亂叫,摸不著頭腦。”
“但那斬了五煞神的,卻好像不是他,而是一位見過的大走鬼起了壇,但這大走鬼我了解,似乎還沒有斬了五煞惡鬼的本事…”
“反正當時倒有不少被五煞惡鬼拘到了喜宴上的陰穢,都瞧見了,伱的本事大,不如招了它們問一問…”
“借壇斬神罷了…”
二鍋頭也深深嘆了一聲,道:“招邪問事還是算了,我是有這本事,但我哪敢招?況且我便是敢招,它們也得敢說,牽扯到這等人物的事,它們怕是剛說了一兩個字,便魂飛魄散了。”
胡麻也就跟著嘆道:“是啊…”
反正說了剛剛那些,便差不多了,不再多言,說多了容易露餡,而且說多了不易讓別人腦補。
腦補是種偉大的品質。
而二鍋頭在胡麻這里得到了確認,也是深深的呼了口氣,忙忙的壓低了聲音,道:“那些邪祟不敢說,但咱們轉生者是無所謂的…”
“你說說,那位貴人,還有你抱了大腿的這位小堂官,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性子?”
“那位貴人不太了解,但這位小堂官的大腿,還是挺好抱的…”
胡麻道:“感覺她有點糊涂的樣子,說話顛三不著兩,瞧著身上也沒有多少本事,問些什么吧,就知道裝糊涂,我有時候都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傻了…”
“嗯?”
二鍋頭聞言,卻是忽地一驚,聲音凝重的道:“千萬不能這樣想!”
“糊涂?你要把她當糊涂,那你才糊涂了。”
“也不想想,那位貴人在明州躲了不知多久,第一次出手,是斬了青衣惡鬼,第二次有動靜,便是封了這么一位小堂官,能被這等貴人看上,她又怎么可能真的糊涂?”
“以后你到了這位小堂官的跟前,可千萬要小心著,別被人扮豬吃虎,摸去了你的底子…”
“扮豬吃虎…”
胡麻也努力的琢磨了一下七姑奶奶扮豬吃虎的樣子,倒挺難想象。
扮虎吃豬她倒是挺擅長。
但聽著二鍋頭的殷殷叮囑,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道:“我曉得,一定小心著。”
“確實,這等人物,不論是糊涂,還是裝聾作啞,甚至是故意隱藏起自己的身份,都是有他目的的,咱們層次差得太遠,最好不要妄加揣測。”
也在這時,另外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卻是白葡萄酒小姐。
胡麻這才發現,不僅是二鍋頭跟她,連帶著地瓜燒,也已經跟著進來了。
早先每解決完一件事,都是自己主動找他們討論,畢竟身為老前輩,比自己淡定,但這次居然當晚便同時過來了,可見對這次的事有多在意,又有多么心急。
“就像這次,本以為只是江湖上的一番爭斗,斗了那五煞壇使,讓五煞神吃個虧退走罷了,孰料居然玩的這么大?”
白葡萄酒小姐似乎也有些感觸,嘆道:“分明是堂上老爺,卻忽然便被人砍掉了腦袋。”
“我來這世界時間也已不算短,且經歷了幾件,但見過堂上老爺被罰被驅逐,可是直接被殺,老實講,這還是頭一次呢…”
“我們一開始,還擔心太出風頭,被盯上呢!”
“現在看看,是我們想多了,這么大的事,我們墊著腳,都露不出頭來。”
聽她說著,倒是人人認可,在此之前,他們甚至沒想過五煞神會死的事,對江湖門道里的人來說,在堂上客面前,能不吃虧就是好的,能讓堂上客吃虧,便是大本事了。
殊料,如今竟是見著了一位廟神被砍了腦袋?嚇不嚇人?
感慨完了,白葡萄酒小姐才向胡麻道:“你早先攢這個局的目標,算是完成了?”
“是。”
胡麻低低的嘆了一聲,道:“當然還要看后續怎么安排。”
“我這次辦得差讓這位小堂官很滿意,她酒足飯飽之后,也指點了我一句,說讓我這幾日里,進老陰山一趟,好歹向山里那位磕個頭,表表功。”
“若是順利,沒準能討個差事呢…”
“進山里?”
二鍋頭聽了,頓時極為凝重,道:“能讓你過去磕頭,可見對方是真的看上你了,聽我的,你可千萬仔細點。”
“此事之重要不亞于對付五煞壇使。”
“你若真能直接抱了那位的大腿,以后咱不知能賺到多少有用的消息呢…”
“明白明白…”
胡麻忙答應著,然后趕緊反問:“你們呢?可都撈著了想要的好處了?”
“那些憋寶人的身上,寶貝不少吧?”
二鍋頭聞言,倒是怔了一下:“寶貝…啥寶貝?”
“我算是拿到了。”
白葡萄酒小姐聽了,忽然輕嘆了一聲,聲音里,竟似帶了幾分笑意,道:“搭上了順風車,便也賺到了一份機緣。”
“二鍋頭兄弟,你之前從狐棺村里要取的寶貝,在你那里一半,我這里一半,回頭找個機會,可以將我這里的一半拿回去了…當然,賬要算明白,你想拿回去,要給我同等報酬的。”
“啊?”
二鍋頭明顯有些驚訝:“你用不著狐棺村里的東西了?”
“這說明…你拿到了更好的?”
“誒嘿嘿…”
不等白葡萄酒小姐坐實這令他羨慕的答案,已經憋了很久的地瓜燒也忽地得意的笑了起來,大聲道:“我也拿到啦!”
“感謝老白干前輩給了我這么好的機會,也要感謝五煞老爺的慷慨…我逮了福煞壇使,賺了幾件寶貝,又逮了那位運煞壇使,他身上的寶貝簡直…”
“臥槽…”
還不等地瓜燒說完,胡麻便已經有些懵了:這家伙一個人逮了兩個?
不對,她明明是幾個轉生者里面,本事最小的吧,既未入府,也沒有什么勢力撐腰,還瘸著一條腿…
…話說她第二位壇煞啥時候逮的?早先討論的時候,她不還說什么最怕運煞使者?
而且也因著只要毀了五煞祭壇就可以,所以他們一開始的精力,甚至都沒想著要連逮五個,也就放了一個,結果竟是被這個家伙,撿了漏去?
“那…那這意思就是…”
但不等胡麻說出驚訝的話來,倒先是二鍋頭的聲音顫顫響了起來,聽著有幾分呆滯:“就是,你們幾個都賺到了?”
“不是,我也出了大力啊,我可是借了紅燈會的名義,把整個明州里的江湖門道都發動起來了啊…”
“我這幾天,天天的東奔西走,帶了人追殺那五煞壇使,把整個明州江湖門道都翻了個天,吃也吃不好,睡也沒睡好,還要哄著紅燈娘娘鬧小脾氣…”
“…但結果,你們都賺著了,就我沒落著啥好處?”
‘你也不是沒落著好處啊…’
胡麻聽了他的話,心里都不由得想著:‘紅燈會這不是要出一位皇帝了?’
“呵呵,要只說你沒落到好處,那也不冤…”
一聽二鍋頭這么抱怨,地瓜燒頓進不敢吭聲了,怕這位前輩要分她的,但白葡萄酒小姐卻是直接冷笑,道:“這兩天雖然亂得很,但我也不是沒留心外面的動靜。”
“你那里搞得動靜倒是不小,但偏偏讓那財煞壇使到處跑,拿一對金銀娃娃到處造煞,這才搞出了這么大的一場動靜來…”
“若不是你小心,親自出手對付他的話,又怎么可能被他跑掉?那對金銀娃娃也就落你手里了吧?”
二鍋頭一聽,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另外兩個,則也多少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你濃眉大眼的二鍋頭,也有今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