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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山神娶親

  婆婆還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好方法。

  有了充足的血食供應,胡麻不僅沒有再出現那種四肢冰冷的感覺,反而火候漸厚。

  他也漸漸發現了自身狀態與太歲之間的關系。

  吃了太歲肉之后,哪怕只是白太歲,身體便有股子熱意烘烘出現。

  當然較為微弱,尤其是只吃那么一點,可以忽略不計。

  而吃了青太歲,身體產生的熱意,可以持續發散一兩天時間。

  當然,是在不行功的情況下,若是行功,便半天時間,就已消耗干凈。

  而吃了血太歲,則更有不同,胡麻足可以一兩天時間,身體滾蕩,精力充沛無比。

  行起功來,更是事半功倍。

  這段時間,他便感覺腹內爐火,幾乎一天一個樣,從一開始的微妙火苗,竟是不幾天,就成了一個火盆,又撐了幾日,他甚至感覺自己小腹之中,仿佛真有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爐了。

  身體都是暖洋洋的,也同樣精力充沛,身體里仿佛有著使不完的力氣。

  每天早上起來,那根旗都是繃直的豎著。

  當然,二爺這里沒有養豬,自己也沒回寨子,所以不知道看到豬屁股會不會眼饞…

  不過在小腹內有了這旺盛爐火的情況下,此前那種時不時感覺到的滲骨涼意,確實減弱了不少,總是時不時看到的詭異影子也仿佛消失不見。

  平時的自己,不必時時刻刻都需要有人看著了,甚至可以偶爾出了莊子轉一轉樣。

  當然,黃昏之后,他仍是不敢出門寸步。

  而且,那陰森恐怖的林子,更是無論白天黑夜,都不敢接近半步。

  好消息是,二爺的方法好用,自己確實一定程度上躲避了邪祟的侵擾,甚至火候兇猛。

  壞消息,離了太歲就不行,火候無法提升,反而會緩緩削弱。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太歲。

  或者說,婆婆。

  只是胡麻也想不明白,這血太歲如此金貴,婆婆究竟從哪里割來了這么多?

  她,又能給自己帶來多少?

  胡麻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能夠做到的,也只是一絲一縷,都不去浪費。

  寂靜的偏屋里,胡麻正盤坐在了鋪上,慢慢的行功,將火氣納入爐中。

  胡麻練把式不勤快,行功卻是最勤快。

  有了機會便要行功,將這些熱力引入到爐中存起來,只有這樣,萬一有朝一日自己斷了血食供應,那爐內積攢的爐火,也能讓自己多撐一段時候。

  畢竟,若不行功,縱是生氣被柳兒符封住,不至散溢,但也會在平時的行動坐臥或劇烈活動之中,一點點損耗掉了的。

  只有引進了爐中積攢起來,才是有效利用。

  當然他這行徑,落在別人眼里,也不免有人說是裝模作樣,畢竟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讓他們練打式打架,一個個熱情滿滿,讓他們靜下心來行功,卻是有些有違天性了。

  胡麻則不理,只是每日估算著留下最起碼的熱力撐著,其余皆引入火爐。

  但這日行功間,卻是冷不丁聽到了一個不滿的聲音:“你們兩個,去把缸里的水挑滿。”

  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個身材瘦高的少年冷眼瞅著自己,頤指氣使模樣。

  “啊?”

  不遠處鋪蓋堆里的周大同也猛得驚醒,吸了口口水。

  “我說讓你們兩個去把水挑過來。”

  身材瘦高的少年看見他們兩個便來氣,冷著臉道:“別人都在練把式,學藥理,還要跟著二爺去巡林子,就你們兩個懶貨,只知道躲在房間里偷懶,不下功夫學本事,那也罷了。”

  “支使你們做點事總可以吧?”

  “伙房里沒水了,你們兩個去泉水那邊挑幾擔水過來,挑滿為止。”

  “…”

  泉水離這莊子起碼三四里地,兩只桶盛滿了水也得五六十斤,胡麻頓時皺了下眉頭。

  但不等他說話,旁邊的周大同便叫起了苦:“我跟二爺說了,我夜里被人搶被子,著涼了,拉肚子…”

  “拉肚子,你拉腸子也得去!”

  瘦高個少年冷聲道:“學本事就是要下功夫,憑伱們你們就這么懶?”

  “要不去,你們試試看!”

  “…”

  說著,便一摔門框,瞪了胡麻和周大同一起,轉身離開。

  少年名叫崔蝎兒,是大羊寨子里崔家的小孩,也是這群跟了二爺學本事的少年里年齡最大的一個。

  他去年就已經跟著二爺拜過一次太歲了,因為本事學的地道,所以平時也不用跟著少年們跑山練把式,而是燒鍋做飯,替二爺打打下手之類,算是這些少年的大師兄級人物。

  該學的本事他早已學到,留在這里其實就是給二爺打雜,處理些大事小情。

  胡麻來的時間短,交的朋友少,更小心的不與人結怨。

  但仿佛是天生看不慣的樣子,這人對胡麻似乎有些意見。

  早上盛粥,胡麻的肉干總是比別人小一點,有時候直接沒有,早先來的那幾天,總是帶頭在那里陰陽怪氣的,也是他。

  可因著胡麻行事低調,也不主動與外人交流,早上少塊腌肉也沒聲張,他倒一開始無從下手,但竟是不死心,慢慢的,行事愈發過火,已經理直氣壯的指使胡麻干活了。

  “那,走吧?”

  周大同眨著眼,有點不確定的看向了胡麻。

  他對這個崔蝎兒是真害怕,因為練把式的時候,對方可是能對自己下狠手的。

  他可沒胡麻這待遇,擺明了不學把式,更免了挨揍。

  “那行吧!”

  胡麻吁了口氣,現如今,大體力的勞動對自己狀態不利,但這種常人的強度還勉強能接受。

  況且也想借機找周大同問些事情。

  算起來,這個寨子里老族長的孫子,也是自己在這里交的第一個朋友。

  按二爺的話說就是,你倆可不得交朋友么?

  胡麻以前是嬌慣了一身毛病,在寨子里是出了名的不爭氣。

  而周大同純是壞,整天上竄下跳在寨子里惹事生非,在寨子里是出了名的搗蛋鬼。

  簡單來說,這倆就是大羊寨子里的臥龍鳳雛。

  不過之前在寨子里,胡麻的前身倒沒有跟周大同成為朋友,倆人甚至互相看不慣。

  但如今來到了二爺這里,倒又不一樣,周大同因為被二爺特別照顧了,再加上他在這群少年里面年齡較小,也就老實了不少。

  胡麻又則是因為內里換了個人,脾氣不再那么刁鉆,又為了學把式湊成了一對,倒是漸漸的熟悉了起來。

  當然,胡麻交他這個朋友,也是覺得這家伙憨憨的,偏生小道消息多,容易從他嘴里套話。

  兩人拎了扁擔,鉤了兩只水桶,從莊子里走了出來。

  “那家伙怎么回事,好像對我有意見?”

  見身邊沒人了,胡麻才低聲向周大同問道。

  他二世為人,本就低調,再加上身體不好,更是不會憑白跟人起爭執,浪費精力。

  就算自己平時不跟著跑山,練把式,那也是自己的事情,又不是占了別人什么便宜,但這個叫崔蝎兒的家伙,從自己剛過來,就對自己有意見,如今,更是直接欺負到自己臉上了。

  周大同有些詫異的看了胡麻一眼,道:“崔家姐姐的事你都忘啦?”

  “崔家姐姐又是什么事?”

  胡麻心里深深的無奈。

  這些人都知道自己不太記事,但都以為自己只忘了很少一部分。

  實際上自己全忘了好不啦?

  可平時又不太表現出來,經常裝得似懂非懂的樣子。

  “就早幾年啊…”

  周大同道:“崔家姐姐,就是崔蝎兒的姐姐崔蛾,出寨子打稻谷,回去之后就病了。”

  “湯水不進,拜了老火塘子也沒用,崔家就找到了你婆婆,婆婆看了之后,說這是山神老爺下聘了,讓崔家把最近撿的東西都扔了,把崔家姐姐關屋子里,門窗都用紅線纏上,不管晚上里面有什么動靜,都不能開門,她去找山神老爺說說,看能不能把這事說開了。”

  “結果,就在當天晚上,崔家姐姐哭鬧了半宿,第二天就發現上吊了。”

  “…”

  “啊?”

  胡麻微微詫異,下意識道:“就算沒救下人來,那也不能怪婆婆吧?”

  “反正崔家人對這事挺不滿意的,事后不還找到你家堵著門口罵,還是我爺爺把他們拉回去的呢,我當時聽崔家人抱怨來著,說根本沒什么山神老爺,寨子周圍厲害的邪祟都聽說過,再不濟火塘子里面的祖宗們也托夢告訴了,就這個山神老爺,除了婆婆,沒人提過。”

  周大同絮絮解釋著:“具體咋樣咱也不知道,你婆婆后來也沒再找崔家提這件事。”

  “你都不知道,我更一臉懵了…”

  胡麻心里嘆著,不過也總算搞明白了這崔蝎兒針對自己的原因。

  “不過…”

  他看向了旁邊的周大同:“他對我不滿意就罷了,怎么對你也這么不客氣?”

  好歹眼前這小胖子也是族長的孫子。

  這地方的人,對村二代都這么不尊重的嘛?

  不提還好,周大同委屈的讓人心疼:“我也不知道為啥,好像揍了我就特別的有面子?”

  “…”

  這村二代混的也太慘了吧…

  胡麻心里默默的想著這其間的利害關系,幾番衡量之下,心里倒漸漸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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