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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門洞天有著另外一個名字——龍墓洞天。
龍墓不是指龍族的墳墓,東方妖域的龍族們有自己的墓穴,龍墓是指燭龍留下的大妖之墓。
在這片廣袤的墓地里,埋藏著千年前的諸多妖族大能。不知是燭龍的力量還洞天本身的力量作用,這些魂靈,都永遠地埋藏在這片土地里。
洞天內的奇妙力量讓尸體里的殘破神魂永久不散,飄蕩在大地上,它們會啃食一切踏入這片土地的活物,將他們化作新的尸體,新的飄蕩的魂靈。
若闖入者將它們殺死,那么,那些魂靈里,那些殘破神魂里的殘破真意,會噴薄而出,供對方吸收、享用。
這就是龍門的基礎用法。
既然有基礎,當然還有進階,既然是龍門洞天,當然龍門才是最大的寶物。
龍門沒有實體,代表著一項機緣,一種饋贈。
進入洞天的生命,可能會得到龍門的饋贈。只是可能。
近百年來,只有溫蒂妮疑似得到了那饋贈。
龍門已成了一個幻想,夢的一個元素,進來洞天的人類和妖族,都是為了那些大妖魂靈,為了龍門洞天的基礎用法來的。
夏遠身旁的四個妖族便是如此。只有四個,加上他和葉籠煙,“妖族”只有六人。
這里已經是龍門洞天內,天空灰蒙蒙一片,大地是一片深褐荒土,沒有花草沒有樹木,河流與山脈更是毫無蹤跡,只有皸裂的土地和黃沙濃霧。
曾龍虎和馬小馨看著妖族隊伍,又看看那飛舟上下來的兩人,他們明白剛剛妖族為什么只有七位了,原來另外一個名額給了別人,他們又疑惑,妖族怎么現在又成了六個?
原以為,妖族少來了一個,結果是多來了一個。
少掉的那個是誰?
是鳥域的一妖。
鳥域兩個名額,一個被溫蒂妮拿走,給了夏遠,夏遠又給了梁非簫,另一個,在沒有任何告知,沒有任何客套的情況下,被中央妖域的妖王,給了小冷秋。
整個鳥域,居然一個也沒能入洞天。
洞天內的人和妖幸災樂禍,洞天外的人和妖,也在心中笑著。
唯有鳥域的隊伍面色鐵青,被留在高臺上的那個鳥域青年,揚起手,用風遮了臉,飛下高臺,鉆入自家隊伍里。
鳥域領隊的涅槃修士瞪了高臺上的主持者,將這筆仇記在心里。
他想要拂袖離去,說出狠話,鳥域就算是四大域的墊底,也比中央妖域強許多。但他不能。鳥王沒有發話,這里不是他做主。
而且他也好奇,蛇域那個神秘少年、那個燭龍血脈,還有飛舟上落下的兩個人類,是什么來路,有著多少力量。
他看著燭龍之環。
石環內,一團灰黃色光影亮著,如同摻了大量黃沙的河水,河水上,隱約可以見到倒影。
不是環外天地的倒影,而是龍門洞天內景象的倒影。
倒影模糊不清,黃沙太多,擾亂了影像。唯有在一個魂靈被解決,一段真意從魂靈里散出,賜予勝利者的時候,影像才會清晰一些,燭龍之環外的人們,才能看到那殺死魂靈的兇手。
近百年,龍門洞天消停了許多,在之前,自家妖域的妖能露臉幾次,能擊殺多少、多強的魂靈,是一場關乎顏面的較量。
即便現在,許多妖心中,還存著這樣的對抗心思。
他們看著燭龍之環,看著黃沙漫漫。
進入洞天的隊伍,分散開了。
龍域的兩位,一公一母,身材高大、道貌岸然,一個抱丹巔峰,一個抱丹后期,象域的一位,肥頭大耳,抱丹巔峰,他們一齊離開。
拿到最初兩個人類名額的曾龍虎和馬小馨,樣貌平平,表面上都是抱丹巔峰,他們的目光掃過夏遠和葉籠煙的臉,沒有說話,選了一個方向離開了。
原地還剩一半身影,梁非簫、夏遠、葉籠煙、小冷秋,以及蛇域的另外一個參與者。對方是二長老的子侄,資質不錯,已經到了抱丹后期。
夏遠是抱丹中期,葉籠煙才采霞巔峰,都不如他,他因此有些高傲。
“我們也走。”他對兩人說,語氣平淡,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他覺得,他們都是蛇域的妖,當然是他們一起走,那兩個飛舟人類一組。
他想著,等離開了那兩個人類,就找個理由,找個借口,找找那少年的麻煩,告訴對方,搶了自家兄弟名額的事,不會簡簡單單的過去。
他另外垂涎燭龍的血脈,想要在葉籠煙面前展現自己的強大,如果能和這一代燭龍搭上關系,便再好不過。
他盤算得太美,太沉浸,走了好幾步,才發現身后空無一人,少年和少女都沒有跟上來。
“你們還在磨…”
最后一個字尚未說出口,一道劍光在他眼前炸開。
他見到了天空,見到了赤紅的云彩。天忽然暗了下去,紅光迅速消隱在黑暗中,最后一絲光芒泯滅時,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想要鼓起真意反抗,但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趴在了荒土上,額頭血洞里,腦汁與血液混雜,灌入這干涸的大地。
怎么可能,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差距?
是洞玄?洞玄怎么可能進入龍門洞天來?
他瞳孔的光芒徹底散去了。
這過程極快的兇殺場景把葉籠煙嚇了一跳,抱住了夏遠的手臂。
下一刻,她見那劍光的主人,面無表情地看向了她,她覺得那眼神里帶著殺氣,忙又往少年身上貼了貼。
“許久不見。”梁非簫先開了口。
他抬起手掌,向夏遠和葉籠煙行禮,笑吟吟的。
“許久不見。”夏遠笑道。
小冷秋沒有說這些客套話,徑直走到少年身前,拉了拉他的衣角。
夏遠抽了抽葉籠煙懷里的手臂,沒能抽出,用剩下那一只手,托住女孩的屁股,抱在懷里。
兩個月沒見,又多了幾分彈性。
他感受著手上觸感,又瞧女孩的小臉,那靈動的眸子里,光彩又增添了幾分,略顯單薄的嘴唇,也豐盈了些。
光彩動人的眸子看著少年,稍顯豐盈的唇瓣,貼在了夏遠臉上。
葉籠煙終于放下心了,夏遠從她懷里抽出手,捏捏女孩的臉頰,撫撫她的長發,心中歡喜。
他也是前些天,才從歲月寶鑒里,得知女孩會來。
歲月寶鑒雖好,也有限制,只要他的行動稍稍改變,未來就會產生較大的變動。這份細小的未知,也是命運的魅力所在。
他的目光掃過小冷秋的頸項,躍過那初現規模的尖尖角,落在那纖細的腰側。
那里掛著一柄劍,剛剛殺了蛇人青年的劍。
女孩解下了劍,遞給少年。
這是一柄長劍,劍鞘是黑色,劍柄是赤紅色,紅得妖冶。夏遠握住劍柄,長劍震動、清吟,在抵抗,在拒絕。
女孩瞪它一眼,顫動立即停止,長劍老實下來。
夏遠拔出了劍刃,銀色的劍身上,爬著密密的鱗片紋路,淡紅的光芒在紋路上流動。
這不像是一柄劍,而像是一條蛇。
“它叫赤蛇。”小冷秋說道。
若地上的蛇人青年還活著,定會驚愕地瞪大雙眼。赤蛇是上上任蛇王的寶劍,上上任蛇王是僅次于溫蒂妮的明君,在她的帶領下,蛇域一度有了和龍域叫板的力量。
在她百歲時,在她生命過半,正是巔峰的時候,倏然消失了幾年,幾年后,帶著一身傷回到蛇域,勉強支撐了十年,于床上病逝。
正是因為她離世得太突然,才讓那瘋王繼位,只短短幾十年,就發了顛,闖入了龍域,被龍王斬殺,讓蛇域損失慘重,直到溫蒂妮觸碰到了景神的力量,蛇域才擺脫了困境。
可以說,蛇域近百年的苦難,都來自上上任蛇王的病故,而與她的病故息息相關的,就是那消失幾年,以及那幾年里跟著消失的赤蛇劍。
這柄劍從何而來?
上上任蛇王到底是因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傷?
可惜,蛇人青年已經死了,永遠沒有機會問出這些,更沒有機會知曉答案。
夏遠知道答案。
那一代蛇王觸碰到了景神,半只腳踏入了景神境,想趁著赤霄劍宗景神換代的空隙,去奪取景神的力量。
她失敗了,被當今劍神重創,她的佩劍,也成了劍神的寶物。
這其中似乎還有一些隱情,蛇王不該如此莽撞,她肯定還有別的布置,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已經死去。
夏遠將赤蛇劍歸還給女孩,這是一柄接近了仙器的法寶,足以讓女孩發揮出偽洞玄的力量。
可惜,劍被靈氣沖刷了,若一直用妖氣蘊養,說不定能到達仙器的品列。
夏遠又想,仙器再好,若還需妖氣驅動,女孩用不了便沒有意義。何況,就算法寶,女孩也發揮不出全部力量。
“殿下不要嗎?”小冷秋早覺得夏遠不會喜歡,還是問了一句。
“我有這個。”夏遠拍了拍腰間的斬魂劍。
斬魂劍的能力特殊,不能直接讓他用出接近洞玄的力量,但那詭異的斬魂能力,不輸于一般洞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