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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給殿下用用

  飛升的設定十分嚴謹,就連游戲的基礎功能,都能自圓其說。

  比如所有游戲都有的導航功能,飛升沒有很生硬地直接嵌入,而是包裝為一門叫做“尋氣術”的法術,法術能力是追蹤目標,顯示目標的方位。

  新手教程里,玩家使用尋氣術,就能發現雪山上零星分布的道觀,進入道觀,可以恢復體溫,稍作休整。在道觀里翻箱倒柜,還能發現寶藏。

  夏遠有備而來,冬衣和暖玉足夠支撐他到達山頂,用不上去道觀休息,但來都來了,怎么能不去瞧瞧。

  道觀寶箱里雖然沒有什么好東西,但作為一個資深的玩家,開箱子和撿垃圾是本能。

  正好可以在道觀里,嘗試與嬤嬤冷秋會合。

  那么問題來了,他要如何在茫茫風雪里,找到道觀?

  玩家得到尋氣術的那個洞天,要十多年后才會開啟,現在的他并沒有導航功能。

  游戲里的地圖比現實中簡陋,也無法用作參考。

  好在他有歲月寶鑒。

  他抬起腳,在地上畫下一個箭頭,指向右前方。

  含月不解地看他,他摟過少女的頸項:“待會兒拉我往箭頭的方向走!”

  含月更加困惑,殿下想往箭頭方向去,直接去就是,怎么要她拉。

  夏遠沒有解釋,驅動腦海中歲月寶鑒,照向自己。照自己的消耗少一些。

  鏡中未來的他,沒有前世記憶,沒有亡國記憶,只有今生作為紈绔子弟的記憶,貪玩懶惰,不堪大用。

  用來當小白鼠尚可。

  歲月寶鑒中,他和含月走向了箭頭方向,走到白雪裹上夜色,依舊沒有發現道觀。

  停下歲月寶鑒,他擦去地上箭頭,重新畫一個。

  這次還是沒見到道觀。

  試完五次,他想著是否應該換個起點,最后照第六次,終于見到了目標。

  “走!”他拉上含月,順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天色漸漸昏暗,白茫茫的雪變得灰蒙蒙的,像霧中的沙,就算裹著結實保暖的冬衣,墜著能散發熱量的暖玉,夏遠仍覺得有些寒冷。

  他和含月挽著對方手臂,低著頭,一步一步向前行進。

  每走十來步,含月就抬起頸項,環顧一遍。雪落積在她的斗笠上,夏遠輕柔地幫她拭去。

  又一次抬頭,她驚喜地指前方喊:“殿下,你看那邊!”

  “嗯。”夏遠右腳一抹,將雪地里伸出的一截手掌掩埋。

  這是兩個獵人之中的一個,早早死在了風里,埋在了雪中。

  他倒向道觀的方向,是瞧見遠處的希望了嗎?那抬起的手掌是在渴求什么?

  夏遠繼續向前,腳步沒有遲疑。

  兩個獵人沒有絲毫修為,被貪欲沖昏了頭腦,自愿扎入這危險的洞天,沒什么值得惋惜的。

  朝道觀走了百多步,含月發現了另一具尸體。

  那是另一個獵人,直挺挺站在雪地里,雙手縮在胸前,下巴低著,似乎只是在途中小憩。

  這具尸體身上,穿著兩件麻布衫,套著兩條褲子。

  “殿下。”

  含月看向夏遠,從他平靜的眼眸中,知道他早已明白會發生這樣的事。

  只是不知道,另一個獵人死于被扒光衣服前,還是被扒光衣服后。

  從尸體身邊路過,爬上一處小坡,他們清晰看到了道觀。

  那是一個只有一間房的小道觀,墻壁是青磚,屋頂是灰瓦。劈天蓋地的風雪中,道觀一塵未染,雪落在上面,倏然消隱,如同被未知的存在吞噬了。

  只是近了道觀,身子便暖和多了,走進道觀里,更是有些炎熱。

  夏遠和含月脫下斗篷,摘下斗笠和手套。

  屋內狹窄,左右各擺了兩張窄床,中間放一張半人高的柜子,柜子上是一支蠟燭,火焰微弱,卻清晰照亮了四周。

  蠟燭上,是一幅畫。

  畫上是一只火紅的大鳥,或者說,是名為朱雀的,傳說中的神獸。

  畫像并不逼真,畫工甚至可以說很拙劣,給夏遠紙筆和顏料,他都能畫得更好。

  但這幅畫上蘊含著神秘的力量,只是看著畫,便覺得身子火熱。

  “這朱雀畫就是熱源?”含月好奇地問。

  “是的。”

  “那拿著這幅畫,就不用怕外面的風雪了?”

  “離了這間屋子就沒什么用了。”

  畫和道觀結合,才能散發熱量。

  “殿下知道得真多!”含月感嘆。

  她扭頭看殿下,那個曾經縮在她懷里,要她哄著才肯睡的男孩,已經長得比她還高,那肥嘟嘟軟綿綿的小臉,也變得俊逸硬朗。

  她喜悅,因為殿下的成長,她也沮喪,因為自己越來越沒有用處。

  不,也許她還有一個功用,這是只有在殿下長大后,才能用的事。

  她的臉有些熱,都怪這墻上的朱雀。

  “我去放煙花。”她匆匆逃離。

  屋外,光芒已經消泯,風雪仿佛是從幽暗中誕生的霉菌,又像黑夜的觸手,肆意拉扯著她的衣擺,拍打她的臉頰。

  這樣大的雪,就算在夜里,煙花也照亮不了太遠。

  希望榮嬤嬤和冷秋就在附近。

  她拿出信號棒,一轉底座,火星點燃了引信,呼的一聲,后坐力傳來,一道火紅的流星直沖天空,在黑夜里炸開。

  回到道觀,她和夏遠立在門后,靜靜等待。

  夏遠喚影衛在影子里警戒,以防過來的不是榮嬤嬤,而是過江龍余嚴非。他的頭已有些沉,暫時不愿使用歲月寶鑒。

  若是來的是余嚴非也好,早早解決了他,專心登山,去拿那門傳承。

  順著煙花過來的,不是余嚴非,也不是榮嬤嬤,而是黑虎武館的兩人。

  一老一少,老的頭發花白,年近古稀,少的也不少了,勉強算是青年,三十歲模樣,身材魁梧。

  老的是黑虎武館的老館主,中年時有采霞巔峰的修為,因為沒能進入抱丹,守不住靈臺真氣的流失,六十歲后修為一路下滑,現在大約只有采霞中期。

  青年人是老館主的孫子,黑虎武館的接班人,蛻凡巔峰的修為,對比李家已步入采霞境的接班人,落后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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