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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發100×695mm.R炮彈在堪薩斯州精神號右側大約15米的距離上爆炸，飛濺的破片打碎了幾乎整個機翼外側部分。
如果是一架常規布局航空器，這樣的損傷或許并不致命。
但對于飛翼式的B2轟炸機來說，它的核心飛行動作幾乎都依賴這一部分的動作面完成。
因此，遭到攻擊的飛機開始不受控制地向右側傾斜。
直到此時，機艙里的馬洛特和斯坦森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這樣連綿不絕又分布均勻的爆炸，應該是來自高炮而非防空導彈。
有那么一瞬間，倆人甚至有一種時空交錯的幻覺，以為自己是不是回到二戰去飛B29了…
如果能夠連續打出標志性的戰果，那么未必就不能讓強敵提前知難而退。
丹尼有點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道。
他作為一名防空部隊指揮官，雖然在盟軍行動剛開始時就取得了一個舉世矚目的成果，但在那之后的半個多月，卻只能看著對方的飛機在自己的頭上來去自如，肆意蹂躪著自己曾發誓保護國的土地和人民。
仿佛在驗證剛剛的說法一樣。
一旦進入白天，地面部隊的活動就必須中止。
聲音都能聽出來明顯帶著顫抖。
剛剛還沉浸在emo中的丹尼也被這巨大的響聲所驚醒：
“是！”
因此，在爆炸結束之后，千瘡百孔的飛機仍然維持了最基本的結構完整。
參謀軍官也如夢初醒，趕緊抬手向中校敬了個禮，然后小跑著離開，準備去最近的陸軍指揮所尋求支援。
反正本次作戰中最重要的是兩部全程不發出任何信號的被動探測雷達，剩下的東西不必強求，沒了也就沒了。
不遠處EA6B的機組成員也從一開始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副駕駛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把無線電切換到跟航空母艦聯絡的頻率，在里面大聲喊道：
兩名飛行員趕緊拉動雙腿之間的彈射手柄，以一個極其別扭的姿勢被甩入到夜空之中。
“快，去通知地面部隊，馬上集結，在天亮之前把墜機點給控制下來，注意一定要留下足夠多的影像資料！”
不過想歸想，飛行員的本能還是在的。
他這邊話音剛落，遠處的城郊就傳來一陣接連不斷的爆炸聲。
“AV12被擊中！正在下墜！”
而在時間有限的前提下，飛機殘骸的位置相對確定，派人過去就一定能找到，且涉及到戰績的真實性。
回聲01現在只掛著一枚反輻射導彈，沒什么太好的應對辦法，不過高炮對于機動靈活的戰術飛機來說威脅非常有限，只要航線別太死板就行。
“打中了！咱們打中了！”
飛機旋即鉆入了后續更加密集的彈幕之中。
“好像…確實是。”
雖然大晚上的看不清楚，但剛才掉下來的那個東西，尺寸明顯比一架正常的戰術飛機大太多。
但是在這一刻，情況似乎發生了少許轉變。
“我們…我們可能打下來了一架B2…”
中校眼前猛地一亮：
“這樣…真能打中啊…”
“回聲01呼叫羅斯福號！回聲01呼叫羅斯福號！AV12遭到防空炮火擊中！AV12遭到防空炮火擊中！飛機正在燃燒，我們看不到飛行員是否成功彈射！”
只要能夠確定擊落一架最新的戰略轟炸機，那么造成的國際影響甚至未必亞于擊沉一艘軍艦，對于當前的國際觀瞻來說意義重大。
他們的呼叫內容顯然過于震撼人心，以至于無線電那邊沉默了幾秒鐘時間之后才做出回應：
“是遭到攻擊？還是…”
實際上，回聲01的擔心有點杞人憂天了。
“營長！”
就在這個時候，指揮艙外面的參謀軍官突然探進頭來：
看著夜空中緩緩下落的火球，語氣中難掩興奮：
巴爾干半島的夜空如今已經重新歸于寧靜，回聲01的機組成員只能根據估算來報告一個大致方位：
“另外，墜機點附近應該有一個高射炮陣地，后續的空中力量和搜救小組務必注意…”
在完成那一輪半分鐘的短促射擊之后，丹尼中校連戰果都來不及確認，就遙控指揮部下趕緊收拾陣地準備撤離。
“比F117大…但還是隱身飛機…”
那個擠在建筑廢墟中間的陣地本身肯定是來不及轉移了，只能先草草偽裝一下，趕緊把人撤走才是正道。
這一切說起來漫長，實際上從第一枚炮彈爆炸到現在，也才過了半分鐘而已。
“轟——”
然而失去右側動作面之后，這個動作幾乎注定不可能完成。
在剛剛下達開火命令的時候，心里給出的預期是能把目標擊傷就很滿足了。
馬洛特的資歷更加老道一些，他在飛行學校時候的教官參加過在安南的作戰，所以這個時候好歹還能想起來一些要點。
所以主要以碰運氣為主，不必強求。
現在外面炸的正歡，彈出去完全是取死之道…
對于二人來說不幸中的萬幸是，地面上那些已經服役了差不多40年的高炮，盡管在被拖出來之后緊急維護過一遍，但配上同樣有些年頭的老彈，在散布方面只能算是差強人意。
再怎么破破爛爛的飛機也是個鈦合金或者鋁合金的盒子，在面對漫天亂飛的破片時比人體結實得多。
而旁邊更加年輕的參謀軍官想法則簡單得多。
結果直接就來了個大的。
“還有，讓各部隊在附近有限范圍內搜索，看能不能找到降落傘一類的東西，不過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恢復到隱蔽狀態！”
這場仗對于他來說，原本是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斗爭。
作戰經驗更加豐富的斯坦森上校首先意識到堪薩斯州精神號已經不可能挽救回來了，在這種生死關頭自然也顧不上考慮損失一架寶貴的戰略轟炸機會帶來什么影響，以及在這種敵后跳傘的風險，只能是馬上準備逃生。
不過也已經開始進入不受控制的螺旋了。
而且，B2的隱身性能，對于友方和敵方的雷達都是公平的…
其中的萬般恥辱和憋屈，總算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后續的破片很快擊碎了燃油管路和發動機，外泄的高溫燃氣迅速在機身后面引燃了長長的一道火焰…
“呼——”
相對來說，飛行員反而是次要的。
只是，如今的他還不知道。
一來他根本不知道飛行員有沒有跳傘，二來就算跳了，他也不知道對方會飄到哪里去，漫無目的的搜索效率很低。
“墜毀位置在…在我機100方向，大約2.5公里外…”
這畢竟是他使用新型雷達和高炮聯動的首戰，其實心里是沒什么底的。
顯然，羅斯福號上的指揮人員仍然沒有完全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稍微平復了一下內心洶涌翻騰的心情之后，他轉頭看向還愣在旁邊的參謀：
“準備彈射！”
“營長，我感覺這次的動靜…比上次打下來F117還要大啊…”
這仗后面還有得打。
天知道對方是怎么恰好捕捉到堪薩斯州精神號爬升轉彎這個時間窗口的。
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事情的輕重緩急——
即便對于美軍來說，這種橫跨了三個軍種的任務也并不容易協調，尤其是在如今出了大亂子的情況下。
但他麾下幾百號經驗豐富的老兵必須得保住。
下達完這一連串的命令之后，中校站在原地，做了個深呼吸。
這下子，對面總算反應過來了：
“請匯報AV12被擊中的位置，雷達上面看不到他們的回波信號，我們正在協調戰斗救援小組…”
幾乎是在前兩發炮彈炸開的同時，他們便試圖操縱飛機向左側轉彎，以盡可能避開防空炮火最密集的部分。
這里就體現出他作為一個老油條的素養了。
看著看著，丹尼感覺到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
與此同時，擔心遭到同樣攻擊的飛行員也趕緊操縱飛機緊急爬升。
火急火燎的副駕駛直接打斷對方，重復了一遍現在的情況。
“等一下！”
聽到這句話的丹尼愣了一下，然后放下對講機，幾乎是跌跌撞撞地三兩步跑到指揮艙外面——
美軍的防空壓制作戰，高低還是得尊重一下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雖然是晚上，但他在外面也看得清楚，那是高炮打出的一片密集彈幕。
就在他剛剛指揮高炮群射擊的方向上，一抹火光正在以幾乎垂直的角度墜向地面…
擊落一架B2，確實是大新聞。
但跟今天晚上發生的另一件事相比，卻幾乎不值一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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