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家老大突然用嚴厲的口氣說話,其他幾名黑人頓時死死的盯住了成大器。
換做一般人,被一群黑哥盯上,可能心里已經在打顫了。
可成總不一樣!
雖然落地美利堅的時間沒多久,但他見過的大風大浪已經夠多了。
一群黑哥再恐怖,也比不上想殺牛森的黑警格魯!
只是,他好像猜到了點什么!
但他發現,真相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這個中年黑人問他,該叫他‘成大器還是Chan’,說明他了解自己,并非隨機的入室行兇。
而他又問,‘你的朋友很多?’,又說明他不是很了解自己。
這個人認識自己,但可能不是太了解,那么,他用中文或許是為了展示他的‘實力’。
如果他是為了展示實力,則說明,他其實沒有太大的惡意,反而對自己有所期待?
有所期待?
“你是傻了嗎?嚇傻了?”
見成大器久久不回話,中年黑人的表情終于變了,他有點疑惑的把手放在成大器面前晃了晃。
“先生,我們可以單獨談談嗎?”
看了眼其他小黑,成大對中年黑人說道。
“您看,我只是個普通人,身上也沒帶槍,我們到落地窗外聊兩句。
您的手下也能看到我們,我不會犯傻的。”
中年黑人的眼神好像兩把鋒利的鑿子,能刺穿成大器偽裝出的從容。
對于成大器的要求,這位滿臉滄桑的中年黑人沒有猶豫太久就做了決定。
不過,他的語氣可一點都不客氣。
“你最好不要犯傻!來吧!”
那些小黑好像對他們的這位領袖所做的決定深信不疑,或許,他們不覺得成大器有膽子逃跑。
聽到這位中年黑人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成大器才真正確信,確信他猜的沒錯。
一樓的落地窗外,成總拉上落地窗,確保自己和中年黑人說的話不會被人聽到。
而后,他轉向這位不速之客,開口道。
“華盛頓先生?我是不是該先把她喊回來?”
成總已經猜出了這個人的身份——薩尼那離家多年的父親!
中年黑人在成大器面前,真實的展示了一波‘瞳孔巨震’的反應。
他真的有點蚌埠住了。
明明我沒說什么,為什么你TM能猜到我的身份?
他不是第一個被成總的聰明嚇到的,要知道,就連格魯、忒彌爾在成總面前也沒少吃虧。
今天他的表現已經很好了。
按捺下心中想拔槍的潛意識,中年黑人驚訝地問道。
“薩尼告訴你的?”
搖了搖頭,成大器覺得接下來的聊天應該會有某種‘男人的浪漫’。
所以,他選擇遞給這位突然出現的薩尼父親一支煙。
“她說你突然離開了,然后再也沒回來,她一直很想你。”
成總靠在墻上,敘述起了自己和薩尼認識的經歷。
聽著成大器與薩尼的故事,老華盛頓點燃香煙,他不知道如何繼續聊下去了。
再鐵石心腸的男人,想到思念著自己的女兒,他們那堅硬的靈魂也會變得柔軟。
“你前面那些我都清楚,那個科爾諾是個蠢貨,什么話都往外說。
但突然有一天,伱0帶著薩尼消失了,我安排的保護她的人找不到你。
因為這個我才回的圣洛都,Chan,這么叫你可以么?”
老華盛頓打斷了成大器的講述,他不想聽了。
或許是多年沒有和女兒有過什么接觸,他不想聽女兒的近況。
某種程度上看,這是一種逃避。
“您當然可以,您是薩尼的父親,我是薩尼的朋友,說起來您也算是我的長輩。”
老華盛頓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成大器不想去猜,他選擇先把自己和薩尼的關系說清楚。
叔,我和她清清白白,我們純友誼,您可千萬別誤會。
成大器怕啊,萬一這老登誤會了,以為他把薩尼拱了,事情就麻煩了。
“Chan,你是怎么猜到我是”
中年黑人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是她的父親。”
老華盛頓問話的態度好像在和朋友聊天一般,但他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人肉測謊儀,啟動!
成總吸了口氣,開始講述自己的分析過程。
“薩尼雖然流浪街頭,但她本身卻一點都不像一個底層黑人,我明沒有冒犯黑人的意思,您別誤會。
我說的是,她有一個很美好的內心,有很純粹的善良又堅韌的靈魂。
但她又因為家庭的原因而踏上街頭,這就和她的現狀就產生了割裂。
一般來說,黑人孩子會被環境、家庭影響,很容易就變‘壞’。
而薩尼卻還保持著她自己的樣子,所以,我就想,她的父親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
華盛頓先生,薩尼很愛你,你在她小時候給她的影響就像一道盾牌,保護了她很久很久!”
成總的回答只有一個核心——‘情商’。
從老華盛頓那失去焦點的瞳孔看,顯然,他的策略起效了。
滿臉滄桑的中年黑人好像已經回到了那還陪在薩尼身邊的過去,他忘記了自己還在和成大器聊天。
成總趁機細細的看了他一眼。
薩尼的父親,突然回來的父親,還是帶著幾個槍手上門的父親。
他從哪里來?
他當年為什么離開?
他現在在做什么工作?
為什么他的舉止和行為完全不像一個黑人?
為什么他會說中文?
他所說的話是真的嗎?
突然出現的老華盛頓身上籠罩的迷霧太多了,多到即便成大器已經確定他沒有惡意,也不敢亂說哪怕一句話。
突然,老華盛頓好像從回憶里突然驚醒,他的瞳孔又有了焦點。
深深的看了這位聰明的年輕人一眼,中年黑人伸出手,笑著介紹道。
“Chan,丹尼爾·華盛頓,很高興認識你。”
“您叫我Chan就好,丹尼爾叔叔,如果薩尼知道您回來了,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成大器再次表示,自己是晚輩,而且還是薩尼的朋友。
不過他這句話其實暗戳戳地為丹尼爾·華盛頓架了一個臺階,把他往上架了一下。
你消失那么多年,今天突然回來,難道不見薩尼一面嗎?
是,你說以往有你的手下暗中保護薩尼,但面對面的見一見不好嗎?
如果你不見…那原因呢,是因為什么不見你心心念念的女兒呢?
“她現在在哪里?”丹尼爾·華盛頓問道。
“在我的公司,她現在是一名攝影助理,可能要六點左右才會回來。
如果您方便的話,我可以現在把她喊過來。”
丹尼爾·華盛頓的口風很緊,成大器又小心的試探了一次。
中年黑人似乎聽出了成大器的試探,不過他沒有多說什么,或者說,他沒法多說什么。
他消失了多年,今天突然出現,還是為了女兒來的。
無論如何,不見薩尼都是個很讓人費解的決定,但他別無選擇。
“Chan,我現在的工作很危險,離她遠一點是對她的保護。
所以…”
人心都是肉長的,丹尼爾·華盛頓說不出那句話。
中年黑人煩躁的把煙頭按進了木質欄桿的扶手上,他很想見他的女兒。
他想和他的女兒面對面的坐到一起,不,他想讓他的小天使坐在他的身邊,讓薩尼知道,她的父親其實從未離開過她。
只是,不能!
成大器全懂了,丹尼爾·華盛頓因為不能說的原因,不得不離開家庭,離開女兒。
這些年來,他有暗中派人保護薩尼,這也是薩尼在街頭混跡那么久都沒有遭遇危險的原因。
只是,他不想把薩尼卷入他的漩渦里。
所以,哪怕是今天,哪怕是現在,哪怕是他真的很想見女兒,他仍不得不放下那洶涌的思念。
“我理解您,丹尼爾叔叔,我理解您,只是,薩尼可能比你想的更需要你。
可能您認為的危險,對她來說沒那么重要,她只是想有您陪在她身邊。”
成總繼續用感情把丹尼爾·華盛頓往上架,同時,他也是真的站在薩尼的角度表達著她對父親的想法。
薩尼是個勇敢的姑娘,她沒怕過什么,死都不怕的那種不怕。
但勇敢的人也有弱點,薩尼太缺愛了,所以,遇上稍稍像個正常人的成大器后,她才會迅速對成大器產生一種復雜的感情。
薩尼的這種表現是有原因的,她缺愛,尤其缺男人的愛。
她的父親給她留了一面盾,可卻不告而別,后來,她的盾用了太久,她也和世界對抗了太久。
“不說這些了,Chan,我不能見她。
等會兒我就走,不過,你現在有房子有公司,我把我的人留一個給你。
不是監視你,他是保護薩尼的,也能給你當保鏢,你家的安保太爛了!”
成大器覺得丹尼爾·華盛頓的話有點無恥,什么叫不監視我,你之前可沒少監視我!
你大概率已經把我查的差不多了,所以你才這么相信我,相信我不會對薩尼犯蠢,相信我不會報警抓你。
中年黑人的話術太絲滑,但凡換個經驗淺薄點的,真會以為丹尼爾·華盛頓是個好相與的人!
老登,你似乎有點老奸巨猾!
看我一劍戳的你心里流淚!
“丹尼爾先生,今天是薩尼的生日,您忘了嗎?
我讓老李送魚,就是為了給薩尼做一頓生日大餐。”
成總殺人不用槍!
當然,他也是希望丹尼爾·華盛頓能慎重考慮,和自己的女兒見一面。
如果事情順利,成大器也希望,自己給薩尼準備的新‘禮物’能讓她開心。
聽到成大器的話,中年黑人的心直接擰到了一起!
他愛薩尼,所以他這些年一直安排手下藏在暗處看護薩尼,可他確實忘記了女兒的生日!
慚愧和悔恨像是火焰,燙的丹尼爾·華盛頓心都要碎了。
他是個聰明人,同樣的遭遇,聰明人的痛苦是比常人多許多許多倍的!
這位中年黑人有些打顫的呢喃道。
“我欠她的太多了…”
這是絕癥啊,成總沒法話療的絕癥。
它源于對家人的愛,源于愧疚,源于內心所擁有的美好。
“丹尼爾叔叔,見見她吧,薩尼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希望她能開心一點。
您雖然離開了這么多年,但她從沒忘記過您,一直思念著您。
今天是她的生日…”
“stop!我不能見她!Chan,你那么快就從流浪街頭混到今天,你很聰明!
所以,我能放心的讓她呆在你手下,我再給你安插一個好手,這就夠了!”
丹尼爾·華盛頓有種莫名的堅持,盡管成大器一刀又一刀的戳他的心,他還是不改變自己的想法。
可怕的男人,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愛,可以犧牲自己的愛。
他的話里隱含著一種威脅,他的眼神已經從悲傷變為了冰冷——他已經做出決定了。
成大器不敢掉以輕心,他故作輕松地笑著答道。
“丹尼爾叔叔,您可以相信我,我當時生病時,薩尼傾盡全力的對我。
對我而言,她是我的妹妹,我的家人,不過.
我想到了一個新的讓你們見面的方法,您要聽嗎?”
滿臉滄桑的中年黑人想聽又不想聽,他沉默了許久,回道。
“你說。”
晚上,大house里燈火通明,上次舉行搬家party時的裝飾又被擺了出來。
今天是薩尼的生日,朋友們在為她慶祝。
“祝你生日快樂我親愛的朋友,哈哈哈哈。”
成大器把準備好的禮物送給了黑妹,那是一個包裝精致的橙紅色小盒子。
“快打開瞧瞧!”斯科特和科爾諾說道。
薩尼激動的打開了盒子,然后神色一變。
“Chan,我當時是和你開玩笑的,這太貴重了,你.”
按下她推過來的手,成大器說道。
“不,薩尼,這點東西和你比起來不重要,我們是家人。
以前我們流浪街頭,生活很艱難。
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送你一部手機而已,不算什么。”
黑妹有點想哭,當時,她只是嘴上提了一句。
但成大器把她的愿望記到了心里,今天為她買了一部最新的橘子手機。
收下禮物,薩尼和朋友們一同享用起了生日大餐。
只是她不懂,成大器為什么專門請一個黑人廚子來做飯。
雖然這是她記事起第一次過生日,但她覺得,能和朋友們在一起已經很開心了。
生日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沒必要請廚師。
只是,在黑妹不知道的地方,戴著假胡子的丹尼爾·華盛頓看了她許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