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圣心懷大義,我代中州之黎庶,在此謝過了。”
路宗熹聽罷陳牧的話,向著陳牧再次拱手一禮,眼眸中也露出一絲寬慰。
陳牧早年在寒北偏僻的一隅之地,任職官吏,臨行時甚至還有萬民相送,這件事如今也是隨著陳牧名震天下,而有所傳開,而今陳牧已問鼎天下,舉世無敵,但對于黎庶蒼生仍然不是置若罔聞,不曾漠視眾生,的確是蒼生之福。
“非是大義,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陳牧微微搖頭。
他從來都不是什么心懷大義的圣人,否則也不會一日之內殺入中州,橫掃京都,將過去的因果舊怨一次了結,他只不過是從底層爬出,知曉民生疾苦,且對如今的他來說,想要天下安定,不過已是舉手之勞,那他自然不介意一言而定天下事。
陳牧又看了兩眼手中的原初圖,繼而將此圖收了起來,旋即便與路宗熹一同往殿外走去,而就在兩人一路出殿之時,路宗熹忽的想到一事,在一旁說道:
“對了,陳圣可知曉昆侖論道?”
“路殿主說的,是兩年后于昆侖山巔的天人論道吧。”
陳牧頷首說道。
路宗熹點頭道:“不錯,到陳圣之境界,必然知曉世間武道,淬體前七境皆已完善,但到了換血之境,則再無路引,故而每隔三十年,當世探索武道前路的天人高手,皆會于昆侖山巔一論武道前路,不知陳圣是否有意。”
陳牧此時已走到殿外,仰頭看向遠處一片蔚藍的天穹,失笑道:“天人論道…說來陳某如今尚未悟透天人合一,若強行登山,豈不令人恥笑,若兩年后陳某能參透天人之境,自不會缺席,會于昆侖山巔,與諸位前輩一輪這當世之武道。”
說罷。
陳牧便不作停留,踏步向前而去。
路宗熹立足于武殿前方,目送陳牧遠去,微微搖頭。
以陳牧當今之武力,不是天人,更勝于天人,當世誰人敢小覷陳牧,誰又敢阻攔陳牧登昆侖山而論道?縱是無數年來世間武人的默契,陳牧也完全可以不顧及。
但到了陳牧這般層次,顏面自然是大過于一切,顯然是覺得以武力強登昆侖山巔,參與天人論道,是有些落于下乘,要以天人層次登峰,方才不落武圣之名。
距離昆侖論道還有兩年。
陳牧的天賦悟性,在如今的世間自是無人懷疑,他就是當世第一人,而今又得到了原初八相圖,也未必沒有可能在兩年之內,參悟出意境第三步,跨入天人層次。
如今的陳牧便已舉世無敵,將淬體武道中,體魄方面的修行推進到了一個前無古人的地步,若是意境再邁入天人,不可想象會有何等的偉力。
實際上。
他對這一次的昆侖論道還是十分在意的。
因為這或許已是他畢生最后一次參與昆侖論道,如今的他早已不求自己能打破天地束縛,邁入神境,只希望自己在壽盡而終之前,能夠盡可能的在‘武典’上添上幾筆,能為后來人多指引兩步前路,如此方才不枉生于此世,在這世間走上一遭。
皇城。
前殿。
這里是位于金鑾殿正前方的一座宮殿,相比起金鑾殿要略小一些,平時是作為朝堂臣子上朝之前加以準備的地方,但由于金鑾殿在之前的一戰中損壞,短時間內無法恢復,因此包括監察司總司主趙烈等朝堂重臣,就都匯聚在了前殿。
雖說前殿比起金鑾殿要小上一些,但實際上仍然是極其宏偉莊嚴的一座殿宇,容納數十上百人絲毫不顯得擁堵,整個殿內依然是寬敞無比。
只不過。
此刻的前殿之中,卻是氣氛一片壓抑,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火藥味。
“…你們紅葉門還真是霸道,搶占了我歸云宗的谷陽山脈不說,還意圖染指平云湖,我歸云宗這些年是不景氣,但也不是你們想怎樣就怎樣的。”
有人冷笑出聲。
“沈老鬼,老夫師弟死在你們的人手里,你該當給老夫一個交代罷。”
有人語氣冷冽的開口。
此刻的整個宮殿中,匯聚了近乎三十余位換血境高手,作為當世頂尖的換血境人物,來自于各方宗派,彼此之間互有舊怨的自然是很多,只不過此刻身在皇城之中,是赴陳牧之邀而來,彼此之間還能克制,沒有大打出手,但還是難免正鋒相對。
趙烈等一眾朝堂重臣,看著這一幕則都各自蹙眉,也是感到有些頭疼。
作為位高權重的朝堂重臣,他們在大宣朝廷中的地位可謂是舉足輕重,尋常的江湖人物哪敢在他們面前這般放肆,可問題是此刻在場的江湖人,皆不是一般人物!
隨便哪一位,都是威名赫赫的換血境高手,都是縱橫天下,名震江湖的太上人物,故而哪怕是彼此正鋒相對,令整個前殿一片壓抑紛亂,他們一時也難以控制局面。
“諸位。”
斬妖司總司主上官南,此時眼見前殿內的氣氛越來越壓抑,幾位換血境高手之間的敵意越來越強烈,幾乎隨時有大打出手的征兆,終于是沉聲開口。
作為斬妖司總司主,上官南的名號也是十分響亮,雖不是天人高手,但也公認是世間最強的換血境之一,天人之下幾乎最頂尖的人物。
他一開口,場中還是有許多人看了過來。
“我等今日聚集于此,乃是受那位之邀,為商議京畿道十一州之事務而來,還望諸位暫且擱置舊怨,等那位來此,一并決議京畿道之后事。”
“否則若是在此地爭斗起來,惹怒了那位,只怕到時候不易收場。”
上官南沉聲開口。
作為堂堂斬妖司總司主,他自然也是無懼在場的任何一位換血太上,無懼這些宗派勢力的江湖客,但問題是憑他的名號,也不可能鎮得住這么多人,也是不得不搬出陳牧。
盡管他口中只以‘那位’代稱,但在場眾人自然知悉上官南所提的是誰,一時間彼此互有仇怨的人物,各自冷冽的對視一眼后,皆是暫時沉寂下來。
有的人則緩緩落座,漠然的喝茶。
對于在場眾人而言,上官南雖然令他們忌憚,但還不至于畏懼,可陳牧就不同了,如今的陳牧橫掃京都,舉世無敵,一旦惹怒陳牧,將他們整個宗派連根拔起也不過是翻掌之間,他們雖也都是割據一方的大宗門,但還沒人覺得自己有資格與整個朝廷相媲美。
今日受陳牧之邀前來,實際上也是迫于陳牧的威懾,他們其實也畏懼陳牧三分,但又不能不來,畢竟這是決定中州之后事,乃至整個京畿道十一州的后續統治,誰若是不來,被排擠在外還算小事,若是落在陳牧眼中,引得陳牧不悅,那才是大麻煩!
故而收到邀請之后,各大宗派的太上人物幾乎都是齊齊赴約而來。
雖說他們彼此之間互有矛盾,有的甚至都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但在這里爭執起來的確殊為不智,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鬧的太過于顯眼。
前殿很快陷入一片寂靜。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陸陸續續又有其他人進入前殿,引起了些許波瀾,但也沒有再引發爭執,眾人之間俱都是暫且擱置之前的恩怨,最多就是閉目休憩,眼不見心不煩。
匯聚于前殿的皆是換血境的人物,也不需要水食,但朝廷一方還是有侍從,時不時的過來奉上點心茶水,不敢怠慢失禮。
此刻的前殿中,幾乎連說話的聲音都聽不見,有人試圖交流,也是以傳音之法彼此議論,數十人匯聚的前殿一片幽靜,直至數個時辰之后,一個聲音從殿外傳來。
“陳大人到!”
這是一名宮廷內監的傳聲。
事實上不需要內監傳聲,前殿中的諸多換血境高手,宗門太上,乃至上官南等朝堂重臣,便俱都紛紛將目光投向殿外,看向從殿外緩步走來的那道身影。
陳牧不曾刻意遮掩氣息,他就這么一襲樸素衣著,神色泰然的踏步走進殿內,幾乎在場所有人,目光落在陳牧身上時,都不由自主的露出幾分凝重和敬畏之色。
陳牧以蓋世手段,橫掃京都,在場眾人里幾乎有大半,都是盡收眼底的,都清楚陳牧的實力乃是何等的可怖,武圣之名,絕對是毫不過譽。
前殿內。
一片寂靜。
在陳牧踏入殿內的時候,殿內幾乎所有落座的各宗門太上,乃至朝堂重臣,盡皆紛紛起身,沒有人敢在陳牧的面前堂而皇之的坐著。
而在眾多江湖人物以及朝廷重臣的矚目之下,陳牧也并未顯露出什么壓人的氣勢,僅僅就只是很坦然的踏步而來,一步步走進殿內,也沒有徑直走到主位,便將目光掠過在場的眾人,繼而微微拱手。
“在下陳牧,見過諸位。”
“見過陳圣。”
“見過陳大人。”
在場的眾多宗門太上,皆是不敢怠慢,紛紛向著陳牧還禮,而那些朝廷重臣,諸如上官南、趙烈等人,也是一樣向陳牧作揖,不過對陳牧的敬稱略有不同,更官面一些。
陳牧看過上官南、趙烈等一種朝廷重臣,語氣平和的道:“陳某一介世俗武夫,稱不上什么大人,今日邀諸位前來,也是想為此后京畿道之事擬定一些章程。”
“不敢。”
趙烈等人皆沖著陳牧回應。
看著陳牧坦然走向主位,并落座下去,趙烈等諸多朝臣也是心中有些慨然,試想數年之前,他們還曾試圖邀陳牧赴京都,想要拉攏陳牧,站到朝臣這一邊,令陳牧從八王的紛爭中擺脫出來,免于日后鬧到天下紛亂。
結果短短不過數年,陳牧便修成換血境,練到了個人武力舉世無敵的程度,甚至都不需要發展勢力,僅憑一己之力,就鎮壓了整個皇室,這一切思之仍是有些不可思議。
“當今天下九分,我暫無意一統。”
陳牧在主位落座之后,便率先開口,這一句話也是引起場中不少人的訝異,但也有些人并不覺得奇怪,神色依然十分平靜。
以陳牧如今展露的實力,要一統山河,說是一念之間或許有些夸張,但也耗費不了多少工夫,不過是翻手之間,就能重造乾坤,開辟新朝,創立陳家之天下。
但也正因為,想要登上九五之尊位,不過是翻掌之間,那這個位置對于陳牧而言,恐怕反倒是沒有什么吸引力,畢竟自身已經超然于世間,凌駕于凡俗之上,一念間就可決定整個天下的歸屬,決定世間何去何從,那么帝王之位也不過是煙塵浮云而已。
“昔日曾有人言,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宣朝廷統御世間已有千年,又經前后兩代帝王倒行逆施,以至吏治敗壞,民不聊生,而今天下九分,卻是正合各方另起爐灶,重塑新政,對于天下黎庶來說,只要不生戰亂,反倒是一件好事。”
陳牧緩緩的說道:“因此我無意改變當今天下之格局,這大宣九分之地,正合彼此監督,誰做的好,就繼續治理下去,做的不好,就換有德才者治之。”
聽罷陳牧的話,在場眾多朝廷重臣,乃至各宗派的太上人物,在驚訝之余,心底反倒是微松了口氣,他們最擔憂的就是陳牧不滿于當今天下現狀,要去做一些改變,要依仗武力,讓世間轉變為其想看到的樣子,那到時候必然又會掀起一片紛亂。
結果陳牧對于天下的狀況,比他們預想的還要淡然,甚至都不在意大宣天下九分,九分之地各自為政,還覺得當今的情況符合世道的發展與變化,予以一定程度的支持。
治理不善,則改有德者治之。
這一句話幾乎就奠定了此后天下的基調,別看天下九分之后,晉王、楚王等等皆割據一方各自為政,包括鎮北王袁鴻也是占據寒北,但有陳牧這一句話在此,那么天下諸王仍然不過是臣民,只是負責治理封地的臣子。
甚至陳牧的意志,比起過去朝廷的意志還要更為震懾人心,因為過去哪怕是大宣朝廷,也不會隨意處置寒北道、上雍道等一道之地的道府轄制,畢竟過去能統轄一道之地的,皆是真正的封疆大吏,都是在朝堂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更不可能弱于換血境。
縱然是當朝宣帝,想要改換一道之地的道府大員,也要考慮諸多勢力的糾葛。
但陳牧卻不同。
一旦陳牧要為之,那無人膽敢不從,他更不會去考慮什么勢力糾葛,什么錯綜復雜的朝堂政治,只會憑借舉世無敵的個人武力,一翻掌而定乾坤!
一個手執無上武力,僅憑一己之喜怒行事的人物,凌駕于整個世間之上,誰人不懼,若說監察司是監察天下,查察百官,那么陳牧就宛如上神,俯瞰人間。
監察司總司主趙烈,此時眼眸中更是泛起些許微光。
身為監察司總司主,他查察百官吏治,權勢極重,令朝野畏懼,但他終究還是個臣子,面對兩代帝王的倒行逆施,他便毫無辦法,每每只能心中嘆息。
監察司能監察百官下屬,帝王統御監察衙司,又有誰能監察帝王?
過去無人能做到。
哪怕是世間再亂的時刻,大宣朝廷的統治再微弱的時候,宣帝仍然是九五之尊,仍然是天下之主,沒有任何人膽敢冒犯,君臨著整個天下!
但現在,
陳牧可以!
孤身赴京都,一日平皇城,陳牧以舉世無敵的武力,展示了一人之力,可凌駕于皇權之上,可凌駕于帝王之上,那么從此以后,只要陳牧在一日,縱使帝王,也不能再肆意妄為,也要謹言慎行,勵精圖治。
過去的倒行逆施將一去不返,八王之亂也將不會再出現。
“天下紛亂已久,劃九分而治,的確能另起爐灶,重塑新政,只是當今這京畿道十一州之地,卻又不知該如何治理?”
這句話不是趙烈等朝臣詢問出來的,而是天策莊的老莊主謹慎的問道。
天策莊乃是京畿道十一州中,在柳州占據一方的勢力,天下九分對他們的影響也并不很大,其余諸國的治理他也并不關心,但京畿道十一州未來何去何從,卻是重要問題。
陳牧看了一眼天策莊的老莊主,道:“陳某一介武夫,于治理之道并無建樹,若問及治理,自然還當由朝廷諸位大臣所布置。”
他說罷。
轉頭看向位于另一側的趙烈、上官南乃至內閣首輔韓括等人。
韓括這位內閣首輔,雖白發蒼蒼,但面容嚴峻,眸光堅毅,給人一種望之敬畏之感,作為大宣朝廷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自然是文武雙全,論及武力也曾威震中州,乃是換血境的頂尖人物,論及文治,也是一代大儒,弟子門生遍布朝野。
但此時此刻,這位內閣首輔,在宣帝姬玄非死于陳牧之手后,便稱得上是大宣朝廷的實際掌舵人的存在,在陳牧面前卻表現得十分謹小慎微。
“您的意思是…”
韓括看向陳牧,小心的問了一句。
陳牧語氣平靜的道:“從姬家旁系子弟中,擇一年輕、有德才者繼承帝位,由韓大人及諸位朝臣,輔佐宣帝治理朝政,還望諸位能盡心輔佐,勵精圖治,勿使中州再生禍亂。”
聽罷陳牧的話,韓括也是略微一怔,旋即深吸了一口氣,鄭重說道:“若如此,老臣必將竭盡所能,殫盡竭慮輔佐新帝,以求天下之安定。”
從姬家中擇一旁系子弟,年輕有德才者,由他和諸位朝臣輔佐,這可是與過去宣帝統御天下截然不同,這意味著整個大宣朝廷的政事,將不再由宣帝一言而決,而是將由他們這些朝臣來負責!
甚至,從陳牧的話語中,也能聽得出,他們還要負責新帝的‘德才’,也即指引、教導、勸諫、乃至規制新帝。
可以說從此以后,雖坐擁帝位者仍為姬姓,但皇權將再不復過去那般至高無上了。
“那么朝廷的事,就辛苦韓大人了。”
陳牧沖著韓括微微點頭。
他并不熟悉朝政,也不擅長此道,在這種情況下,他更沒興趣插手治理,所謂術業有專攻,交由韓括等一干朝臣去做,便能最大限度的減少紛亂。
且大宣朝廷仍以姬家為皇室,雖是從旁系分支中挑選一人,但許多東西都不需要改變,也一樣能最大限度的降低亂局。
至于說韓括等人能否把持的好朝政,那也不用太過在意。
正如他所言。
天下九分,有德才者治之,若韓括等人做不好,那便再換其他人來,正如其他被割據的東臨、上雍等八道一樣,人來做,他在看。
陳牧心中此時又想到了遠在寒北玉州的晏景青,一時間眼眸中也露出一絲感嘆:“時至今日,晏先生總算能一展生平之抱負了。”
入朝理政,一直是晏景青的生平夙愿,而今天下初定,秩序初立,也正是晏景青發揮其才能之時,雖說中州山高路遠,但想來晏景青是不會拒絕遠赴中州,踏入朝堂的,當初他受到晏景青不少照顧,而今也算是能償還這份因果。
“陳圣。”
這時又有人開口,卻是宗派勢力一方的人物。
一名中年模樣的男子,向著陳牧拱手一禮,并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在下八荒派費厲,想問陳圣,朝廷此后局勢已定下,卻不知江湖格局又當如何?”
宗派勢力與朝廷之間,難免有著諸多沖突,江湖規矩和朝廷法度,也注定不可能完全擰成一股,只要這世間仍然是武道昌盛的天下,宗派與朝廷就不可能完全安然共處。
陳牧聽罷,略微沉吟之后,道:“江湖事,江湖畢,只要不禍亂世俗,宗派勢力可依照江湖規矩行事,但若禍及世俗,那朝廷法度便不容情。”
武道昌盛的天下,朝廷不可能以法度治理宗派勢力,除非將宗派勢力徹底掃蕩一空,而陳牧也不打算如此去做,世間發展到現在的地步,已過去了無數歲月,形成的江湖規矩和朝廷法度,自然有一套和諧共處的節點,遵照世間的發展規律便沒有問題。
“若如此,那在下無疑問了。”
費厲聽罷陳牧的話,頓時點點頭。
他看陳牧注重朝廷治理,擔憂陳牧過于支持朝廷勢力,弄到最后他們宗派勢力彼此之間互相爭斗尋仇,還要提前和官府打招呼,要在朝廷的約束之下,那就太過于別扭,長此以往也必然生亂,畢竟過去大宣朝廷最鼎盛的時期,也不曾全面插手宗派勢力。
聽陳牧的意思是仍然維持過去的原狀,對于宗派和朝堂并無傾向,那他也就放心了。
“好了,我邀諸位前來商議的事,也就這么幾件,如今已分說的差不多,也就不多耽擱諸位的時間,關于江湖事,以及朝堂事,有何其他問題,諸位彼此商討便可。”
陳牧見在場的諸多宗派太上,以及朝廷一方的重臣,此時俱都沒有任何異議,也就微微點頭,站起身來,語氣平和的說了一句后,踏步向殿外走去。
幾步落下,身影便消失在了殿外。
只留下諸多朝廷重臣,以及各方宗派的換血太上,神色或鄭重、或感嘆的目送陳牧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