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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這還是他熟悉的京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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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萬·奧特斯曼是第一次來到古老的東方大國,不過他的團隊之中有好幾個在帶清時期來過中國進行商貿的人員。

  他們對中國略有一些了解,給奧特斯曼講解了不少他們印象中的中國,講解了一些禁忌、禮儀、風俗之類的,讓奧特斯曼不要觸犯了中國人的禁忌,以免引起他們的惡感。

  奧特斯曼將這些消息牢牢的記在了心里,甚至還跟著那些人學習了之前帶清的宮廷禮儀,他們以為眼下的中華聯邦依舊堅持著之前帶清的一些禮儀風俗。

  與此同時,這些曾經來過中國的商貿人員也把中華大地的廣袤無垠和燕京城的雄壯寬廣都告訴了奧特斯曼,讓俄羅斯帝國的使節中以奧特斯曼為首的沒有來過中國的外交人員產生了一點向往的情緒。

  雖然他們此來有著非常重大的外交使命,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將這次長途遠行同時也當做一次增長見識的旅行。

  他們在圣彼得堡聽說了很多與中國有關的事情,但是畢竟從來沒有親眼見識過這樣一個遙遠并且龐大的文明古國到底是什么模樣。

  對這個歷史悠久,國土龐大,軍力強悍的國家,他們懷有深切的好奇心,所以從烏里雅蘇臺地區進入中華聯邦的國境范圍之后,他們就開始觀察中華聯邦的國土以及國土上的人文景色。

  不過在整個大草原地區,中華聯邦的印記并不是非常的明顯,除了經常能夠看到的高高飄揚在這片草原上的日月紅旗之外,他們看到的依舊是一派較為原始的游牧風情。

  少數的幾座城池也顯得矮小、破敗,一直到從張家口地區進入真正的中原內地之后,他們才發現沿途的景色有了一些變化。

  綿長巍峨且地勢險要的長城關口讓他們感到驚嘆,作為一個有些軍事經驗的人,奧斯特曼觀察了長城關口以及長城所建設的位置,發現這些綿延不絕的城墻雖然本身并不高,但是他們所建設的位置非常的巧妙。

  這些城樓往往都在山脊之上,若要從山腳往上仰攻,仰角非常的大,攀爬起來非常不易,城樓上的人居高臨下,防守起來則非常輕松。

  除了少數的關口能夠容納大部隊通行之外,大部分地區都不是一般人能夠通行過去的,這樣的防御設施據熟悉長城的人說還有很多很多。

  整個長城跨越范圍非常的廣闊,非常的長,以至于中國人將長城稱之為萬里長城。

  “據說這些防御用的堡壘最早在兩千年前就出現了,兩千年前,中國有一位皇帝下令建設了這樣的防御設施用來防御北方的騎兵南下入侵。

  后來雖然更換了很多王朝和統治者,但是歷代的統治者都有維修過長城,所以這座長城從兩千多年前到現在一直維持著防御的功能,真的是非常的壯觀。”

  使節團里的中國通朱鉑夫將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告訴了奧特斯曼和他的副手奧洛夫,兩人為此十分的驚嘆。

  隨后,越是向南,城市和人類聚落就越多,農業用地也越多,見到的人也越多,城市的規模和城墻的高度也完全不一樣。

  等整個使節團在護送隊伍的陪同下見到了燕京城的時候,感覺就更是不一樣了。

  這座城池完全不遜色于圣彼得堡。

  雖然建筑風格略有不同,但是無論是規模還是雄壯的程度,一眼看過去,哪怕奧斯特曼和奧洛夫非常驕傲于自己國家的強盛,也不得不承認這座城市與圣彼得堡處在同一水平線上,甚至有所超越。

  因為無可置疑的是中國的人口遠遠超過了俄羅斯帝國的人口,所以城市的承載量必然是完全不同的,規模上也一定有所差異。

  甚至于有一段時間沒有來過中國的朱鉑夫也感到十分的驚訝。

  因為他清楚地記得他離開的時候燕京城好像還沒有那么的寬廣雄壯,似乎在他離開之后,燕京城經過了維修和擴建,比起之前規模更大,城墻更高。

  城樓上到處飄揚著中華聯邦的日月紅旗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座城池獲得了新生。

  燕京府府尹陳忠平奉趙學寧的命令在城外等候俄羅斯帝國的使節團,迎接到他們之后,便較為熱情的把他們領入了燕京城中。

  進入燕京城之后,最感到吃驚的還不是從來沒有來過的奧特斯曼和奧洛夫,反而是在燕京城里生活過一段時間的朱鉑夫最感到驚訝。

  他非常驚訝的發現這座城市不管是外貌還是內里都和之前他印象里的完全不同了。

  之前在他的印象里,燕京城雖然很廣闊雄壯,但是其外部城區和他印象里的那些俄羅斯帝國的大型城市并沒有什么區別。

  衛生方面都是一樣的臟亂差,道路非常泥濘,也就是人口數量比俄羅斯帝國的大型城市要更多,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多的人,摩肩接踵,放眼望去全是人。

  現在這座城市的人口規模并沒有多大的改變,但是其干凈整潔的程度卻遠遠超乎了朱鉑夫的想象。

  過去的泥土路看不到了,泥濘的感覺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非常整潔的地面,進入這座城市以后,他們腳踩著的就是硬硬的水泥路。

  朱鉑夫不知道什么是水泥,但他也走過類似的石板路,便認為這座城市連最普通的道路都是石板鋪就而成。

  這樣的道路造價不菲,但是干凈整潔,沒有坑坑洼洼,甚至在地上都見不到什么雜物,就更別說什么屎尿之類的東西了。

  過去在街道兩邊擁擠不堪破破爛爛的小攤也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溜整齊的門面。

  商業貿易依然繁華,街邊的叫賣聲依然還在,但是看上去舒服清爽的多,如果說過去給人的感覺是莫名的擁擠和煩躁,那么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心曠神怡。

  比起城市的變化,在朱鉑夫看來,這座城市里生活著的人的變化應該更大。

  以往那些面容黃黑、佝僂著身子、衣著破敗的窮人好像也換了一群人一樣。

  他們的服裝變得整潔了起來,大部分人穿著的服裝款式都挺相似的,上下裝,有衣服有褲子,看著并不高檔,顏色種類也不算多,但是穿在身上就莫名的覺得整個人的精神頭都不一樣了。

  還有一些人穿著色彩較為艷麗的長袍,戴著形狀各異的帽子,手上拿著一把折扇或者一只團扇,似乎是身著中國古代的傳統服飾,模樣十分端正。

  過去那些男人腦袋后面的難看的金錢鼠尾也不見了,不少人留著利落的短發,看上去神采奕奕。

  又有一些人把頭發養長了,將長發在頭上梳成一個冠,腰桿挺得老直。

  凡此種種,都和過去完全不同。

  當然更加不同的主要還是那些人臉上的表情。

  過去,朱鉑夫見到的那些普通平民臉上的表情和他曾在俄羅斯帝國見到的平民和農奴的表情沒什么不同。

  茫然、麻木,看不出臉上有多余的神色,仿佛做出一些其他的表情對于他們來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一樣。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朱鉑夫一眼望過去,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好像都不太一樣,有平和的,有高興的,有憤怒的,有郁悶的。

  但好像還真的看不到過去那種非常明顯的麻木和茫然。

  這些人的眼神也變得靈動了起來,和過去那呆滯的死魚眼完全不同。

  過去,這座城市的街道上有很多的乞討者,還有很多流浪的孤兒,他們流竄在大街小巷,團聚在一起,見到陌生人就用戒備、兇狠的眼神看著他們,以至于朱鉑夫都不敢一個人貿然行動。

  現在乞討者看不到,流浪兒也看不到,甚至于那些過去兇神惡煞的官差也都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穿著整齊劃一的制服在街上以整齊的隊列巡邏視察的治安人員。

  過去他所見到的這些平民、小商販和這些治安人員之間的關系就像是貓和老鼠之間的關系,平民和小商販對這些治安人員唯恐避之不及。

  可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意外的融洽,好像雙方都完全接受了彼此的存在,對彼此的存在毫不意外,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互不干擾,秩序井然,什么風波都沒有。

  這還是當初在大清王朝治理下的京師嗎?

  這還是他所熟悉的中國嗎?

  朱鉑夫茫然的向前走,茫然的看著這一切,只覺得這個世界的變化有些時候快的讓人難以想象。

  奧特斯曼和奧洛夫沒有來過之前的京師城,當然也無法把過去的京師城和現在的燕京城做一些對比,他們只是本能的感覺到這座城池寬廣干凈、十分整潔,空氣中沒有難聞的味道,人多商業繁茂,一看就很有活力。

  這與他們印象中東方大國的繁榮昌盛非常相符,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于這樣的情況,他們一邊欣賞,一邊也是拿這座城市和他們心目中最大最繁華的俄羅斯帝國的圣彼得堡進行對比。

  越對比,這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越對比,越能感受到差距的存在。

  奧特斯曼通過翻譯和陳忠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陳忠平為他介紹燕京城內的建筑,奧特斯曼一邊聽著,一邊心不在焉的四處掃視。

  他還有很多的疑惑需要得到解答,還有很多的東西想要去認識一下,不過他很清楚他這一次過來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觀光是次要的,達成外交使命才是主要的。

  只不過面對著一座如此繁盛的城市,他忽然感覺他想要達成外交使命的難度會特別的大,新生的中華聯邦,似乎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強大,行政治理水平也相當不錯。

  俄羅斯帝國想要跨越萬里之遙奪回失去的領土,應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這該如何是好呢?

  奧斯特曼感到非常的苦惱。

  很快奧特斯曼等人隨著陳忠平的指引來到了眼下的燕京城行政中樞——燕京府尹官署。

  對此,奧特斯曼和奧洛夫都感到很奇怪,他們通過朱鉑夫向陳忠平發出了詢問。

  “大總統先生難道不在那座雄偉的宮殿里嗎?”

  陳忠平看了看皇宮的方向,笑了笑。

  “過去的皇宮很快就會作為博物館向全國民眾開放,以后這座皇宮也不會用做什么行政用途了,就是一個有歷史意義和藝術意義的博物館,也沒有什么人會住進去,大總統就在官署里,已經等候多時了,請!”

  朱鉑夫愣了愣,然后再把這些話的意思翻譯給了奧特斯曼和奧洛夫。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能夠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異。

  不過這當然也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可以往后放放,眼下最重要的是面見趙學寧。

  于是他們整頓了一下衣裝,跟著陳忠平一起進到了官署里,見到了這個國家的最高領袖、大總統趙學寧。

  見到趙學寧的那一刻,這兩人自然而然的根據此前朱鉑夫的建議和面見葉卡捷琳娜女皇的禮節,打算向趙學寧行下跪禮。

  他們和那些別扭的英國佬就完全不一樣了,對于下跪這種事情,他們并不覺得有什么是不對的。

  跪自己的女皇也是跪,跪對方的大總統也是跪,反正都是最高領袖,都有很高的威望和權力,下跪有什么不可以?

  但是他們還沒有跪下去,趙學寧已經上前扶住了他們,把他們扶了起來,沒讓他們跪下去。

  “或許對于你們的女皇,你們還要下跪,但我不是皇帝,我是大總統,中華聯邦是共和國,在共和國里沒有下跪這項禮儀。”

  奧特斯曼和奧洛夫對此感到十分驚訝。

  不單單是因為趙學寧不讓他們下跪,更是因為趙學寧對他們說的話是法語。

  法語在俄羅斯帝國上流社會幾乎是通用語了,帝國的貴族們和稍微有點身份的人都會說法語,不會說法語,都不好意思在權貴圈子里待著。

  所以他們并未想到趙學寧這樣一個東方的領導人居然也會說法語,難道在中國也把說法語當成一種榮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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